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皇后那些事儿-第2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分,已经身为肃毅王妃的我又该以什么身份和立场去见他呢?
是他出嫁许久不曾回门的女儿,还是他手下败将的儿媳?
况且尚有陈启臻一事,我实在不敢想象父亲下一步意欲何为。
心绪纷杂,一时竟有些抵触,但这一趟我却不得不去,沉默片刻后向那小厮随意挥了挥手,“府中还有些事需要打点,我午后便回去。”
那小厮一躬身子,“车马就在门外,小的出去候着小姐。”说完麻利地转身退了出去。
婧容走过来扶住我的肩,“小姐。”
我看她一眼,只见她面上也是喜忧掺半的神色,轻轻一拍她的手,“去叫妙湖来吧,有不少事需要交待她。”
打点过府中上下已是晌午了,我没什么胃口便直接叫婧容来为我更衣。
细细匀了面掩去近日来憔悴的脸色,因着还在服丧,便选了一件月牙白色望仙裙,配藕荷色对襟短袄,挽八宝高髻,斜插一支赤金青鸾含珠簪,一串碎珠璎珞垂在耳畔,站在镜前审视自己,只见珍珠细碎温润的光华映着我的精致妆容,虽不富丽张扬,却也衬出了身为王妃该有的高华气度,着意描成上挑的眼尾显出几分冷艳与凌厉,是过去从不曾有过的样子。
即使是父亲,我也不想让在他面前露出半分势弱的样子。惊觉到自己这个想法时心中不觉怅然,从何时起我竟已经父亲有了这样的隔阂,终于,我再也不是他身前撒娇撒痴的女儿了,终于,我已经与他站在了不同的立场。
收拾好心绪,披了一件鼠灰色团福纹风氅,便携婧容离了王府。
正月里晋安城正是热闹的时候,听着车外小贩的叫卖和行人絮絮的交谈我的心竟然突突地跳了起来,手心里也出了薄薄一层细汗。
肃毅王府与顾府并不远,约莫小半个时辰马车便停下了,车帘掀开,婧容探头进来,“小姐,到了。”
我深吸一口气,扶着婧容的手下车。
我已经近两年没有回来过,只见府门上的匾额已经换过,是鎏金的靖国公府四个大字,堂皇一如昔日的敕造肃毅王府。
门口的小厮见了我先是愣了愣,似乎没有认出我来,也难怪,我已嫁为人妇,着装打扮自然与过去不同,但那小厮很快反应过来,面上堆了笑,“小姐回来了,小的这就去通报。”
我斜斜看他一眼,“府里几时有了这样的规矩,回自己的家还需要通报?”说罢撇下他径直走了进去。
绕过影壁,熟悉的楼阁草木扑入眼帘,我驻足细细瞧过去,心中一时不知是何滋味,只觉得恍若隔世一般。
知道这个时辰父亲应该在书房便找了过去,到书房门口时正见一个小丫头要往屋里送茶。
我轻声拦下她,见她面孔生便知道应是我走后才进府的,她也不认识我,只是看我一身穿戴知道是个主子,想要行礼却又不知该如何称呼,一时便有些窘迫,圆圆一张小脸红成苹果一般。
婧容见了便抿嘴一笑,低声提醒,“这是二小姐。”
小丫头恍然,急忙端端正正地行了礼,“给二小姐请安。”
我点点头,从她手里接过茶盏推门进了书房。
午后时光清静,窗纸筛下日光洒在地上,映得房间里一室晴暖。父亲坐在书桌前低头写着什么,虽然身形依旧硬挺,只是双鬓的白发比我上次见到他又多了不少,眼角与唇边也有了深刻的纹路。
听见有人进来父亲并没有抬头,只是随意伸手一指,“把水放在一边就出去吧,吩咐下去,今日的晚饭我不吃了,不要随意进来打扰。”
我轻笑一声,“还说叫我回来,却连晚饭都不陪我吃么?”
父亲执笔的手一颤抬起头来,见了我眼中满是欣喜之色,“怎么是你,快来给爹瞧瞧。”
我走过去,将茶盏放在父亲手边,“不吃晚饭怎么行,身子还要不要了,母亲也由着您胡闹么?”
父亲搁下笔,将桌上一份正在起草的奏折掩上,对我展颜一笑,“你这性格一点没改,还和在家时一样喜欢唠叨我。”
听着父亲如此欢愉的语气我鼻子一酸,视线中便蒙上了一层雾气,虽然经过了这么多事,虽然已经站上了不同的立场,虽然心中已经埋下了不解和怨怼,但是一开口却还是那自然而然的关心。
父亲见我如此便慌了手脚,连忙起身想为我拭泪,宽大的手掌抚过我的脸颊。
记得小时候与哥哥玩闹弄得一身泥土,怕母亲责罚便偷偷来找父亲,父亲便会像现在一样用手来为我擦拭脸上的污迹,他的掌心有因习武而结出的茧,刮过脸颊火辣辣地疼,我受不了会挣扎着逃跑,父亲长臂一捞便将我捞了回来,最后是就着我疼出的泪水将脸擦干净。
如今父亲掌心的茧只剩下薄薄一层,却让我心中更为酸涩,因为有许多事情已经回不去了。
抽出手帕擦去了终未流出的泪水,含了笑问道:“为何不去吃晚饭了,朝廷里事情很多么?”
父亲神色一滞,随即笑了笑,“是,肃毅王薨逝,辅政大臣三余其二,事情难免多一些。”
我摇摇头,“父亲忘了,现在的肃毅王是我的夫君,您说的是老王。”
父亲微微一愕,这才细细打量我,看清了我的装扮后轻叹了一声,“阿伊,王府里的情况如何,你可辛苦?”
我向着父亲微微一笑,语调是如常的轻松,“不就是那个样子,父亲在朝为官这么多年,只怕早已经见惯了吧。”
父亲沉默,一直拉着我手臂的手慢慢松开,眼中闪过一丝愧疚,“阿伊,是为父对不起你。”
我扶着父亲坐下,“您有自己的苦衷,阿伊是您的女儿,自然能够理解。”抬手替他整理了一下袍带,长袖将桌上的纸张带起,我不经意瞥了一眼,心中骤然一沉。
劈手夺过那封奏折,父亲阻拦不及,面色已是大变。
我退出几步,展开奏折细看,目光所及只见满纸言辞堪比刀锋,竟是要将苏家赶尽杀绝。
“云麾将军苏墨行新承肃毅王王位,不思感念皇恩却拥兵叛变,陈请处死。”
看着父亲的奏折,我感到自己的双手在不可抑制地颤抖,眼前仿佛蒙了一层雾气,我伸手去挥,那雾却越来越浓,只见浓雾中父亲苍劲的字迹仿若一条条干枯可怖的鬼爪从纸上伸出,紧紧地扼住了我的脖子,我的心脏在胸膛里狂跳,几乎就要破体出。
我不能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我的父亲要杀我的丈夫,这叫我如何相信呢?
良久,我才听见自己干涩低沉的声音响起,“父亲,这是真的么?”
父亲叹息一声,“陈启臻已经招供,苏墨行才是这次叛乱背后的主使,只是见大势已去,才将所有罪名推在了他的身上。”
我抬头看着父亲,他依旧是一副沉稳如山的模样,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他的慈爱,全然忘记了他还是一国之相,他的笔,他的口,他的心思都是杀人于无形的武器,以前我从不知道父亲是怎样在朝堂上一次次的斗争中胜利的,直到如今被他的寒刃加诸头顶,我才知道当朝右文相,靖国公顾远之的恐怖。
我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我的声音亦在微微颤抖,“父亲,您果然好手段,只怕陈启臻一早就是您的人了吧,多年的筹谋,为的就是此刻致命一击,将苏家赶紧杀绝吧?”
父亲对我的话不置可否,只是眼中有寒光一闪而逝。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尽力控制着发抖地双手将已经捏皱的奏折放回桌上,然后在父亲面前直直跪了下去,语气凄惶,“父亲,苏颉已死,苏墨行也已经解了兵权,苏家对皇上构不成威胁了,能否请您高抬贵手,放过他吧。”
父亲见我如此似乎也有些震动,他闭上眼睛别开头去,深深吸了一口气。
我目光灼灼地望住他,焦急地捕捉他所有细微的表情,房中的空气一时胶着。
然而父亲最终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苏颉虽死,但是寒族势力还在。”
父亲的一句话已经让我明白,只要寒族势力尚存,与世族的斗争就不会停止,苏墨行会代替苏颉成为寒族新的领导者,而父亲绝不会为自己留下这样的后患。
这场权力的斗争中绝没有怜悯的余地,只能以一方彻底消失而告终。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筹码
三十九、筹码
我颓然跌坐于地,身上的力道仿佛被抽干了一般,抬眼看着父亲,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您一早就已经决定将苏家连根铲除了么?”我没有等父亲开口,因为我知道答案是什么,视线渐渐模糊,有温热的液体划过脸颊,在此刻,我终于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情绪,问出了两年来我日日夜夜都在思索的问题。
“既然您早已摆好今日死局,当初为何要让我嫁入苏家?”
泪光模糊了双眼,可父亲的面容却清晰起来,我看见他脸上的愧疚动容的神色,还有一丝瞧不分明的晦暗。
没有等他开口,我已经替他说出了答案,“是不是因为我根本就不是您的女儿,我根本就不姓顾!”
父亲面色剧变,眼底深处却是一丝闪躲,“你在胡说什么?”他伸手来扶我,“地上凉,你快起来。”
我用力挥开他的手,父亲宽大的手掌像铁钳一样紧紧抓着我,好像生怕我会消失一样,原来父亲日渐迟暮的身体里还有这样大的力量,他将我从地上拉起来,“阿伊不要闹了。”
我停止挣扎,目光凉凉地望向父亲,“您回答我我便不再闹了。”
父亲避开我的目光,沉声道:“这次叫你回来我便是要跟你说这件事,我已经向皇上请旨让你离开肃毅王府,只要圣旨一下你就不再是肃毅王妃了,无论苏家怎样也都不会牵连到你了。”
父亲的话让我一愣,一时竟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只是有些茫然地反问,“什么?”
父亲从鼻息间重重呼出一口气,按住我的肩膀,“我,会让苏墨行休了你,从此之后你便可以在家里继续过你无忧无虑的生活了。”
这一次我听懂了,原来父亲还是顾念着我的,原来他已有筹谋要救我性命,然而他从不曾想过他也许能够将我的人拉出即将覆灭的肃毅王府,可是却无法让我的心再回到从前的样子,心中有冰冷的嘲讽一寸寸蔓延,出嫁时他不曾问过我的意思,如今让我离开肃毅王府也不曾问过我的意思,我在他眼中也许只是一具会说会笑的傀儡,可以为了顾家摆在任何地方,用过再收回来就好了,我还会像以前那样对着他甜美的笑。
可是,我毕竟还有一颗心。
轻轻一笑,我拉过父亲手,指掌间冰凉的温度让父亲的神色微微一动,“父亲,您觉得我还能像从前一样无忧无虑么?”
父亲反手握住我的手,目光深沉,“总好过丢了性命。”
我摇头,嘴角的笑意渐渐冷凝,重新在父亲面前跪了下去,这一跪,膝下刺痛,似乎压碎了过往那些美好的时光和记忆,“多谢您的好意,多谢您还记挂着我,可是我不愿意。”
“什么?”父亲似乎有些惊讶。
我抬起头,眼中已经没有泪光,心中亦是一片清明,“我说我不会离开肃毅王府,不会离开我的丈夫。”
父亲的面色一瞬间寒了下来,“这由不得你。”
我冷冷一笑,“嫁入苏家时确是由不得我,可是您已经为我做了一次决定,这一次便不需要您再费心了,如若圣旨真的下了,我抗旨不遵不是又为您添了一条除灭苏家的顶好理由么?”
父亲一怔,高高举起右手便要挥下,我不躲不闪,依旧含了笑容定定望着他,父亲,对不起,这一次我不能再听您的话了。
“苏墨行真心待我,我与他夫妻一体,自当不离不弃。”
“好,好!”父亲气极,嘴唇抿成薄薄一线,“好一个夫妻一体,你要跟他一同去死么?”
我摇头,“不,我不会让他的死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肩背,清声道,“您还记得我背上的刺青么?”
看着父亲的神色变了变,我起身走到书桌前,提笔描了两个花样,一个是兰容一朝流放犯人时黥面的文字,另一个是一朵芙蓉花。
“以前您并不肯告诉我,我的刺青是何含义,但是我在浣南沈家的长子沈郃身上竟然发现了同样的刺青,回京后我查到沈家族谱才发现,沈家的族徽就是一朵芙蓉。”
父亲的面容越来越凝重,双眼也微微眯起,眼中慢慢现出危险的寒芒。
我却视而不见,将两个花样重叠,赫然便是我背上刺青的纹样。“父亲,我与浣南沈家的关系您心中应该是最清楚的吧?”
父亲凝视着我,眼中神色复杂,他微微抬起右手想来碰我,却终究放下了,只长长叹息一声,“该来的终究会来。”
我心中一颤,虽然我已经对自己的身世做出了猜想,但是听到父亲这一叹却还是酸涩难耐,与我至亲十几年的人原来真的和我并无血缘关系。
强迫自己冷下心头酸楚,我看着父亲的面容,声音有些干涩,“浣南沈家因叛国罪而被流放,若是让皇上知道您收养罪臣族人,不知道会不会怀疑您有不臣之心呢?”
父亲一愣,似乎没有想到我竟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仰头苍声一笑,“好,真不愧是我顾远之教出的女儿,虽非亲生,性子却与我这般相像。”他垂眼细细看我,眼中徐徐转过慈爱,愧疚,愤怒与决然的神色,“我养你这么多年,没想到却是养虎为患了。”
心中大痛,我跪下,“父亲,阿伊所要的只是您放过我的丈夫,我发誓此事绝不会有旁人知道,我也绝不会用此事对付顾家,因为毕竟您是养育了我十八年的人,在我心中您一直是我最为爱重的父亲。”
父亲闭上了双眼转过身去,似乎不愿意再见到我,我看见他的双肩在微微颤抖,良久,他背对我挥了挥手,“回去吧,从今往后,肃毅王府才是你的家了。”
虽然已有准备,但是听到父亲如此说我脑中还是嗡然一响,昔年在家中的时光一一从眼前闪过,心中如有一把钝刀在慢慢厮磨,深深吸进一口气,按下心中诸般情绪,轻声道:“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拊我蓄我,长我育我,顾我复我,出入腹我,欲报之德,昊天罔极。”
说完,我对着父亲背影重重叩了三个头,起身退出书房,此身一去,这里便再没有顾飞烟立足之地了。
回到肃毅王府后,我忐忑地等了几日,皇上最终没有搬下任何旨意,只是处死了陈启臻,削减了肃毅王府的俸禄以责罚苏墨行治军不严,并令他闭门思过三个月。
我知道这都是父亲的意思,只是不知道其中是顾念我多一些,还是顾念我对顾家的威胁多一些,但我心中清明,从此之后我再也不是顾家的女儿了。
十八年亲缘,就此一朝断绝。
回到肃毅王府,我看着依旧挂着白幡的府门,心中酸楚难耐,从今往后,这里便是我唯一的栖身之所了。
苏墨行于正月二十五返回晋安城,我在府门口等他,我发现自己从未如此刻一般渴望见到苏墨行,自从那日从家里回到肃毅王府后我便整夜整夜睡不安稳,只觉得一颗心空落落地没有依凭,当我远远地见到苏墨行归来的身影时,一阵巨大的喜悦紧紧摄住了我,一直空悬的心也瞬间安稳下来。
苏墨行的马还没勒住我已经提着裙裾迎了上去,一段日子不见他似乎憔悴了不少,眼角眉梢都带着倦色,唯有那双眼中看不出半点波澜,依旧如我初见他时一样沉毅肃敛。
苏墨行见了我温然一笑,翻身下马将我搂在怀里,“这样冷的天,何苦在外面等着?”
我将头伏在他胸前,呼吸间是他身上寒风和尘土的味道,眼底翻上酸涩的泪意,我抿唇默然良久才闷闷地说了一声,“我很想你。”
苏墨行的怀抱更紧了些。
我在他怀中抬头静静望着他,短短一个月之间,他失去了双亲,失去了往日熏天的权势,只继承了一个空洞的头衔,而我亦失去了母家的亲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