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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的庙-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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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小风嗖嗖的,我最怕冷,穿了身臃肿的羽绒服还是直打寒战,笼着双手缩头缩脑地跟在孙姜后头,他习惯性地嘲笑我:“穿得跟个拳击手套一样……”被我一个白眼瞪断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每到冬天总觉得衣服是衣服,我是我,它再厚也跟我没啥关系。每每睡到半夜两脚冻得冰冷时,就思量着,这时刻我床上要是出现一个男人,我铁定二话不说先扑上去扒光他的衣服……然后……给自己穿上。
对付男人一定要用抢的,不然他会慷慨地借一条内裤给你穿。
出门时我带上了手机,一路上唱得可欢了,都是发短信祝我新年快乐的。
我一看各种搞笑的短信都有,实在没什么新辞了,于是挨个儿回复过去:“您好,机主正在火星普及九年制义务教育,此为系统自动回复。”
大年初一街上冷清清的,我满腹疑团问孙姜:“今天这么冷,连放狗的都不出来遛达了,你还带我上哪儿去玩?我警告你可别带我走太远啊,我刚才吃的不多,一会儿饺子消化完了要及时补充营养的。”
“我一老兄弟的KTV今天开张,我领你去给他捧场。”
“靠,他出多少钱?本人不免费捧场!”
“再说脏话!”孙姜大巴掌扬得高高的,虚扇我一耳光。
我脖子缩得更短,妙龄少女再一次屈服在土匪的淫威下,可悲啊。
不敢武力反抗,但是我能曲线救国啊!
“没有花香,没有树高,我是一颗无人知道的小草。从不寂寞,从不烦恼……”我双手捧着麦克风声情并茂地演唱,包厢里甩飞一地皮鞋。
那个老兄弟郑重地拍了拍孙姜的肩膀,用眼神询问:你从哪寻到这么个极品啊?
孙姜脸色铁青,我冲他邪恶地笑。
唱到中途我去洗手间,听到旁边一个女孩子剧烈的呕吐声,不一会儿,她若无其事地走出来,从容不迫地洗手漱口梳头,重新涂上浓厚的唇彩,挂着一脸明艳照人的笑容出了门,很快投入到下一场划拳中去。
堕落不过是最肤浅的自虐方式。我们要选择高级堕落:虐人。
路过这女孩子的包厢,正听见任贤齐《小狼狗》里念的那段儿RAP,怎么听怎么像唐伯虎在念“小人本住在苏州府的城边,家中有屋又有田……”。我好奇地隔着印花玻璃看进去,抬眼看见了五个男女,还有个女人怀中抱着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小女孩很兴奋,站在妈妈膝盖上又蹦又跳。
我垂下眼帘,怀着激烈的羡慕之情匆匆走开。
等我张牙舞爪地唱完“世上只有妈妈好”,孙姜实在坚持不住了,提议说我们去吃点东西吧,老兄弟积极响应,我用哀怨的眼神望向他们:“你们等一下好不好?我还有一首最拿手的保留曲目没有唱呢!”
“是什么歌?”老兄弟颇感兴趣。
我煞有介事地清清嗓子,表情庄严肃穆。
“情与义,值千金,上刀山下火海有何憾,为知己,牺牲有何憾……”
几个大男人争先恐后冲向门外。
门一拉开,过道里迎面走过来几个人。
他们有说有笑,那个羊角辫小女孩已经转移到了一个男人怀中,这身高腿长的男人正在转身向后说话,回眸一笑极具杀伤力,我如遭迎面组合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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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的庙 47(1)
孙姜怔住,脱口叫出:“尹风!”
尹风转头过寻找声音来源,我及时缩回身,一脚踢上门,把自己密封在昏暗的包房中。
两扇厚重木门的隔音效果极好,我双手抱着头蜷坐在门边的墙根下,只能断续地听见孙姜若无其事的说话声:“弟妹你们先走……我跟他聊聊……来……”
片刻安静之后,忽然有一记沉重的拳肉撞击声传来,接着又是“咚咚”地好几拳。我的心悬上半空,一定是孙姜按住了猝不及防的尹风,蓄势已久的几记直拳揍在他好看的脸上。最后是孙姜的一声怒吼:“滚!”
门外重归平静,隔壁包厢的男声被踩中尾巴一般长嘶“今天只有残留的躯壳”。
我曾无数次告诫过自己:那都是过去的事陈年的伤,不值一提。
像我这样生命力太过顽强的人,就好像下雨天匍匐在地面的蚯蚓,尽管失去了泥土的掩盖和生存的依赖,却不能选择即刻僵死。有时候,自己的苦苦挣扎倒成了别人眼中的可爱风景。所以我不想回头。
我曾遗落过许多东西,不复寻回。
也许我也可以遗忘了这个人。
这个陷我于苦海的男人,他本该遵循着誓言与我执手携老。我不可能原谅这样一个食言的骗子,却也无所谓对他痛恨入骨。厮守,本就是比相爱更难兑现的诺言。有很多欺骗都是从优柔寡断开始的,又有谁能够坚决地爱谁一生一世呢?
眼前这么黑暗。我仍然爱你。而冬季已经抵达。
再见,尹风。
我逐渐平静下来。
门被慢慢推开,孙姜撑着门在幽暗的房间里找我,眼角有一块青肿。我震撼地凝神望去,他扶着门的右手背关节处鲜血淋漓。
“你把他揍得不轻?”我站起身。
孙姜看见了门边的我,轻轻松松地答:“没,他把我揍得不轻。”
“没打他你能伤成这样?”我指着他的拳头。
他在裤子上擦了擦血:“不小心蹭墙上了。”
“有长进啊他,现在能打得过你了?”我颇有些惊愕。从前孙姜才是东区第一悍将,全市的小屁精们谁不尊称一句姜哥啊?如果硬要说尹风比他强,那就是条子正盘子亮,遇事沉着冷静,很有领袖气质,可以服众。不像孙姜是个彻头彻尾的地痞,动不动就拍着桌子狂吠,整天一副狂犬病发作的样子,有时候正在跟人说笑着一言不合就抡拳封眼,当时有多少大熊猫哀叹自己轻信恶霸啊!
“长进个毛!我是让着他的,没敢打他。”孙姜咧着嘴笑,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打伤了他怕你心疼。”
“我心疼刘胡兰!”我一哂,“寻衅惹事是您老专长,我赌你先动的手。”
孙姜的笑脸快要装不下去了,勉强呲了呲牙:“我本来是挺想揍他一顿出出气的,但是怕给你看见了,就往墙上揍了两拳了……他以为我要打他就还了手,妈的小王八蛋下手不轻,我眼里现在还乱冒小星星。”
我推开门,看见对面雪白的墙壁上印有大片杂乱的血红拳印,可以想见当时他是怎样的暴怒和强忍。我几乎见到了孙姜眼神凶狠,无法遏止地一拳又一拳,狠狠地砸在墙上,直到鲜血飞溅皮开肉绽。其实单看他手上血肉模糊的伤口,我就知道绝对不止两拳。打从我认识尹风起,他们俩就从未红过脸,想不到如今居然因为我而伤了和气,真是红颜祸水呀,我幽怨而无耻地想。
“他哪里得罪你了?”我板着脸问孙姜。
“他敢得罪我?!”孙姜嗤之以鼻。
“那你对他撒什么气?”我继续佯怒。
“傻丫头,我是在替你出气!”我吃里爬外的态度惹怒了孙姜,他食指点着我鼻子,“他刚才居然还要过来找你,说什么大家还是朋友,又说你是个好女孩一定会原谅他的。妈的,拿你当足球啊?被人一拦就开脚传给队友,等接近球门了又拼命招呼别人传回来!做事这么不爷儿们根本就不配当我孙姜的兄弟!不是念在这么多年的交情我早就废了他!”
我靠,尹风的确曾经说过我是个好女孩,当时我还傻乎乎地误以为这是赞美,原来是为今儿这事制造舆论基础呢。
因为你是个好女孩,所以就必须要做到一个好人应尽的职责,要承担起一个好人应该承担的道义。换句话说,如果我是一个好女孩,那我就必须要接受老公突然变朋友的事实——他会执着你的手深情款款地说:“你是一个好女孩,但我们之间真的不适合,我们还是做朋友吧”——你得学会强忍着泪或流着泪握着他的手,祝福这对狗男女幸福快乐、以后的日子天天快乐,等等。多少奇女子都毁在这一句“好女孩”上了,简直可以算得上居家旅行杀人灭口扮痴情泡马子的豪华必杀技呀!以后谁如果再说我是好女孩我就烧了他们家屋!虽然我的确是个好女孩。
青春的庙 47(2)
彭彭曾经说“如果我不是当事人,那一切就真的是太可笑了”,现在我是当事人,我并不觉得好笑,但我也没有学星爷气到吐血。
姑奶奶我恨得银牙都咬碎了,可我就是不吐!我不但一口一口全咽进肚子里,还得让你知道,老娘没你也照样活一瓷实。
没错,就是这句:没你老娘照样活一瓷实!
我想起最后一次在网上遇见彭彭时,她的QQ个人说明:
年少不知花底刺
玩命折枝,玩命折枝
花枝未断痛自知
如今终知花有刺
花开如斯,花开如斯
却叹息关我屁事
当时心动,完完全全,只因年纪小啊!
我看着孙姜气呼呼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他凶相尽失,莫名其妙。
“快走,别等你那老兄弟来找你索赔墙漆钱了,回去我给你擦点药。”我笑着拉他回家。
坐在出租车里,我一路都没能敛住笑容。释然,竟是如此简单的过程。
萎靡的人生低潮期已经过去,小宇宙能量升级!
我擦药的水平毫无进步,孙姜虽然没叫疼但歪眉斜眼的看来也不太好受,我禁不住想起以往帮尹风上药的旖旎时光。
回忆归回忆,胸中却如一潭死水波澜不惊,往日事往日情皆告平淡。
“疼不疼?”
“不疼。”他嘴上虚伪,眼里却特真诚地疼出了泪花花。
我老羞成怒:“不疼还不快给我做饭去!”
“真凶残……还大学生呢……”他郁闷地嘟囔,试了试右手的灵活度,起身往厨房走。
这么听话。
我恻隐之心大动:“算了还是我来吧,你手裹得跟个变质猪蹄一样,看了就没食欲。”
孙姜一哂:“你做的东西能吃不?要不我先买两盒泻利停备用?”
“嘁!别看不起人!你就瞧好儿吧!”我高举菜刀锅铲作镰刀斧头状,“本人别的没有,就一个心灵手巧!”
通常情况下,如果是我做饭,别人就会虎视眈眈地盯着我的手,生恐我不慎往锅里丢进点儿异类生物。只有孙姜一个劲地左夸右赞,我刚把油烧热他就说闻见菜香了,搞得我很气愤:“太过份了!你这是鼓励后进生呢还是臊我呢?你夸得离谱点儿我还敢壮着胆子笑纳了,可也不能夸得太离奇了吧!”
孙姜一脸愧色,按着遥控器假装在看电视。
我忿忿地收回心思,专注炒菜,一边挥舞锅铲一边作道士状喊:“孽障!快伏法吧!”终于血泪交加地把一个鱼香茄子炒好了。尝菜之前我信心百倍,尝菜之后我还是信心百倍:妈的,我终于可以彻底放弃做菜了。
孙姜走进厨房,揭开电饭锅看了看,对我作高山仰止状叹服:“长见识啦,原来凉拌大米也能管饱啊!”
我一看,差点晕过去,电饭锅的煮饭键我居然忘了按下去……
最后还是孙姜同志不畏艰险,瘸着一只手把饭菜弄熟了,我不知丑地跟他抢吃的,边吃边对这厨艺尚佳的男同志动坏心眼儿。
洗完碗,孙姜从衣架上拿了衣服就要走,我探头探脑地把他送到门外。
天已经擦黑了,不远处的马路上寂静无声。
“这么晚大概没车了,要不你今天睡大屋吧?”我殷勤挽留。
可惜孙姜压根儿没往心里去,不以为然地揉揉我的头发:“小姑娘,你这是卖布不带尺子处心不良(量)啊。把门关上你先睡吧,我明天再来。”
门外刮着嗖嗖的寒风,他裹了裹外套抬脚要走,我一把攥住他衣角不松。
他一怔,慢慢地转回身,脸色有些变了。
我的脸色肯定也变了,纵然我胆大包天,首次留这男人过夜也有点害怕,做了三次陈氏呼吸吐呐才勉强保持住天真无邪的笑容。“报纸上说今晚有雷阵雨,你也知道,我从小就怕打雷。”我为表明清白,搜肠刮肚寻了个理由。
说完才发觉这个理由并不好。
我从小怕打雷是不假,但小时候大家都没有性别概念,我妈跟他妈关系不错经常互相串门儿,睡午觉时被可怖的电闪雷鸣惊醒,不乏我钻进他被窝儿里抱着他光溜溜的大腿嗷嗷直哭的香艳镜头。
偷偷抬眼看孙姜,他反倒正气凛然的,神情泰然自若跟柳家后裔似的。
“哦,那好。”他重又走进来,关门换拖鞋。
两人并排坐在沙发上,各怀鬼胎地看了会儿电视,我精神高度紧张,眼睛盯着电视屏幕,心思早就不知道野到哪儿去了,没坚持一会儿就有点绷不住,累得直打瞌睡,孙姜轻轻把我拍醒:“梦是很神圣的,到床上做吧。”
这句暧昧的话把我闹了个大红脸,赶紧跳下地去卫生间洗澡,洗完澡换了件纯白的夏季睡衣,百分百全棉质地,带些弹力,摸在手中柔软舒适。我知道他喜欢素净淡雅的颜色和款式。牌子挂的虽是睡衣,其实就是件单薄的长背心,露胳膊露大腿的,一出来冻得直打哆嗦,在客厅里来回走了几遍猫步,鼻涕喷薄欲出,赶紧回小屋钻了被窝。
傻子也能看出不良少女色诱男青年的居心,孙姜这连我肩带都不敢看的小青年,肯定受不了粉臂玉腿的刺激。
不一会儿,果然从客厅里传来了孙姜愈来愈近的脚步声,目标正是我这间虚掩着门透着柔和灯光的小屋。我遐思尔尔,正使劲咬着被角穷紧张,他的脚步停在我床头,慈祥地说了声:“睡吧。”然后替我关掉灯,带上门出去了。
我无声地撞着床头,额头都撞肿了。
我真傻,真的,在穿着开档裤的幼童年代里他什么没见过啊?他床上比我漂亮的大腿多的是,何曾有哪一双入了他老人家的法眼?算了,不要胡思乱想了,还是踏踏实实睡一觉吧,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偶。明天就不要再搞什么含蓄的睡衣诱惑了,老子直接给他跳钢管舞!
一夜辗转反侧,快天亮时,猛地响起一声剧烈的爆鸣,我尖叫道“打雷啦”,滚跌下床,连拖鞋都没穿就直扑大屋,一头扎进孙姜的被窝里瑟瑟发抖。
孙姜赶快打开灯,我瞥见他眼睛红红的,必定也是一夜无眠。
柳氏孙姜还目不斜视企图保住晚节,拍着女流氓的背轻声哄:“不怕不怕,我在呢。”可惜架不住衣着清凉的美女跟个蛆样往他怀里乱拱,才拱两下他就丢盔弃甲从了咱家。
这个男人守护了我二十年,即便我有了男友那段时日也从未改变过。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已经习惯被淡淡的烟草味道包围,开始每天期待见到他,想吃他煮的饺子和蛋炒饭,听他凶巴巴地教训我,偷偷注意他或冷酷或诙谐的样子,心疼他替我出气时受的伤,也不忿他对我精心挑选的睡衣视若无睹……
孙姜没有睡着,他趁我枕着他胳膊熟睡时把玩我的长发,把它们编成拙笨的麻花辫,然后得意洋洋的等我醒来。
他不知道我正闭着眼睛悄悄微笑。
一边微笑,一边湿了眼眶。
我死死抱着他的胳膊装睡,有种久违的安全感遍布全身,只觉昏沉欲眠。就在我迷迷糊糊快要进入梦乡的时候,突然孙姜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警觉地自言自语:“不对啊!现在是冬天,刚才怎么可能会打雷?该不会是咱家闹贼了吧?”
我打个呵欠:“是我把热水瓶摔了,睡吧。”
青春的庙 48(1)
老项的报丧电话在大年初六那天来到,让我开学去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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