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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的庙-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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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个呵欠:“是我把热水瓶摔了,睡吧。”
青春的庙 48(1)
老项的报丧电话在大年初六那天来到,让我开学去办手续,最后,他沉重而又依依不舍地说:“小白你千万不能忘记这段人生经历啊,要记得我们大家……”我也沉重而又依依不舍地告诉他:“老项我肯定会记得你,跟少管所教官大妈一样的班导师上哪儿去找啊?谢谢你没嫌弃我丢了你的脸……”
我挂了电话,晚上把这事说给孙姜听,他眉头皱得跟沙皮狗样。
第二天他早早回来,递给我一张报名表:“你赶快把表填好,我替你在一中报了名复读,只要你肯像去年一样用功,一定还可以考回A大,还跟你的同学在一块儿。当然,你要是嫌A大不好,咱也可以换一家……”
“谁拿的表谁去复读,反正我不去!”我拉下脸,“你嫌我配不上你咋的?”
“你才20岁,不好好念书想干什么?”他横眉竖目。
“我外婆20岁时都是两个孩子的妈了,等过完春节我就出去找工作……”
“工作是那么容易找的吗?就你这小身板,去码头扛大包都没人要!”他损完我,又苦口婆心地劝:“丫头,女孩子家这么早就出去抛头露面不是好事,再说,咱家有我挣钱就够了,你急着攒私房钱难道怕我撵你滚蛋啊?别忘了你才是户主,我还得巴结着你才肯让我上床呢……”
“反正我不复读,谁爱去谁去。”我一口咬定不去。
“别任性了啊,没有学历就要凭技术吃饭,你说说你都会些什么?文不能测字武不能铲狗屎,上街买个菜都等于去送钱,马铃薯一块二一斤,买了三斤半硬塞给人家五块钱还以为占了便宜跑得飞快,小贩们都感激涕零地叫你活菩萨。”
我憋得脸红脖子粗,想了半天恨恨地丢一句:“我会打酱油!”
“我会打屁股!”他示威地扬起手,“念不念书?”
“不念不念就是不念!”丫还敢威胁我,这些年论脾气犟我输过谁啊!
他气急了,结结实实一巴掌拍在我屁股上,我跟个泼妇似的趴在地上哇哇大哭,哭完跑回屋里收拾行李准备离家出走,正收拾着忽然想起来我才是这屋的户主,于是再气呼呼地把衣服摔回衣柜里,恶念迭生,幸亏我是个遵纪守法的社会良民,最后才既没杀人也没放火。
晚上我赌气睡小屋,孙姜千方百计把我往大屋哄,哄了半夜,口干舌燥,最后没辙了,只好假仁假义地关怀地说:“你要是半夜踢被子了谁帮你盖啊?”
“我不会踢被子,光会踢人。”
孙姜急了,强词夺理:“那我要是踢了被子谁帮我盖呢?”
“多大的人了还踢被子,说出来你也好意思!”
“那是因为被子小……”
“啊呸!那是因为你幅员辽阔,占地面积大!”我每回损他成功都忍不住开心地笑,这么一笑心就软了,抱了床被子过去跟他挤大床,缩在自己的被窝里不让他碰,勉强伸条大腿过去给他搂着。
“唉,聊胜于无。”他感慨了一句,打着呼噜睡过去了。
我的腿被压着无法翻身,只能像具死尸一样仰面朝天,想不到吸顶灯看久了也挺帅的。
早上起床时只觉腰酸背痛,孙姜已经出去了,厨房里有做好的现成早餐,我端起盘子想往微波炉里塞,这时才注意到盘子底下压了张字条,大意是请我原谅他自作主张替我填好了表,已经交去学校了。
顿时倒尽了胃口。
我从来没有爱过学习,以前的用功都是被逼出来的,没人知道成绩优秀的伍小白其实看到课本有多么烦躁。大多时间我都把自己紧紧塞进模子里,表面光洁,可疼痛与委屈只有自己清楚。我以为考上了大学终于可以摆脱繁琐的功课,想不到仍然是戴着镣铐的舞蹈,更加想不到我居然还要再参加一次高考!
孙姜,你凭什么觉得你有资格替我作主?因为你驯养了我吗?
当年看《小王子》,为了亲爱的小狐狸心动至死,就因为它有个驯养理论。伍小白看起来是个很难驯服的野蛮女子,但任何人都会有细腻忧伤的醺醉时刻,我不怕沉睡不醒,而独害怕醒来时,发现谁也未曾来过,一个人还是一个人,半杯酒还是半杯酒。
我心烦意乱,打开阔别已久的电脑想玩会儿游戏,QQ自动登录,我意外地发现杨思冠居然在线。
努力想装得淡然,可当看到那个小头像嘀嘀嘀地响着跳动时还是失败了。
“小白,在么?”
青春的庙 48(2)
“刚来,这几天忙死了。”
“在忙什么?”
“忙着走来走去,为自己的命运苦苦思索。”
“是因为退学这件事?”
“退学对我而言并不是最重要的,我好像恋爱了,但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件幸福的事儿。”
他顿了一会儿,发过来两个字:“恭喜。”紧接着又问:“对方是怎样的人?”
“是我哥……老杨你别误会,我这人不擅长乱伦,是住在一块儿从小就认识的一哥们。”
“哦,那就是青梅竹马。”
“我不喜欢青梅竹马,挺浪漫一段感情搁你嘴里说出来怎么就俗了呢?”
“这就是症结所在。小白,你骨子里太崇尚浪漫了,你想不让一日无惊喜,可浪漫是建立在虚荣缥缈的基础上的,你们已经相互看透,毫无神秘感,还如何保持浪漫和惊喜?”
“我们不合适吗?”我沮丧极了。
他没回答我,反而给我提了个问题:“小白,你觉得爱要如何表现?”
“书上说,爱他就要给他自由。”
“我不这么认为。我觉得爱一个人不是要给他自由,而是甘愿为他失去自由。”
我细细咂摸——爱一个人不是要给他自由,而是甘愿为他失去自由。真是这样吗?失去自由就意味着无条件无保留地专致投入,值得吗?我想不通,懊恼地发句话过去:“老杨,不要跟傻子说这些,我不懂!”
“你不是不懂,你是变得不敢再懂了。这世上除了真的傻子,还有很多装傻的人,是为了保护自己。”
“我是变了,变得不相信幸福了,变得患得患失了。”
“小白,我告诉你什么是幸福,握起手能够抓住的东西,松手时不会散落掉,就很幸福。不要害怕爱情的保质期太短,别忘了再完美的爱情也会有死亡作为终止,再强大的势力也不能包庇爱情的脆弱,只要一方消失,爱情多半也就结束了,正如一种叫做九连环的游戏,无论其过程多么复杂和繁琐,目的其实只有一个,就是让环离开叉。你是想早早为那个缥缈的结局而悲伤,还是享受眼前的幸福?”
“谢谢你,老杨。”
“呵呵,不要客气,我是小白专属垃圾箱,还记得吗?”
我记得的。永远记得。
老杨,如果跟我恋爱的人是你,大概就没有这些问题了。但是这世上,有一类人只适合做朋友。没有了我,他的言辞依然优美,语态依旧从容。我想我只是红尘中一介过客,不管将去哪里会在哪里,都一样深藏着路过青瓦白墙的美好心情。而他,或许更喜欢那个存于记忆中的小白吧。这样想着,我就放心了。
错过,其实是最美好的遗憾。
孙姜回来时小心翼翼的,手持一根糖葫芦探路,表情十分谨慎,生怕迎面碰上一头暴怒的霸王龙。以他对我的了解,我最恨别人违背我的意志擅自替我作主,只怕我现在举着把尖嘴榔头之类的凶器,隐蔽在某扇门后,等着趁他不备敲他一闷棍。
结果我好端端坐在沙发上,捧着书看,头也不抬地打招呼:“回来啦。”
他答应了一声,狐疑地对着我上下左右一通打量,想找出我到底把榔头掖在哪儿。
我把书放在一边,抬起头对他纯真甜笑:“哥哥,你在找什么呢?”
“没……没找什么。”他赶紧谄媚,“丫头,早餐还好吃吗?我给你带了北京糖葫芦咯!”
“给爷拿过来。”我拍拍身边,示意他坐过来。
他把糖葫芦搁在茶几上,忐忑不安地弯腰坐下,神经没敢完全松懈,双腿还保持着微微的马步,以便坐到图钉之类可以立刻弹跳而起以保护臀部不受重创。
“我是不是很坏?”我慢慢抱住他的胳膊,“你喜欢乖小孩,我这么不乖,你为什么还喜欢我?”
“谁说小白不乖?你从小就是个乖孩子,我知道的。”孙姜捧起我的脸,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你还记不记得,你刚上小学的时候,有一次作业没有写完,被老师拧着腮帮子打耳光,别的孩子都会用手挡,或者逃开,只有你老老实实地站着不动挨打,小脸蛋都被打红了。后来老师还罚你们站在教室外面,别的小孩子都在相互说笑打闹,只有你不停地抹着眼泪花儿,哭得好伤心,整整站了一节课,脚步连动都没有动,样子又乖又傻。那天我上体育课,跟同学在操场踢足球,因为老是看你,注意力不集中,被对方前锋一脚铲在腰上,妈的疼死了,后来我还跟他打了一架。就是从那次开始,我特别想保护你,不让你再受欺负,也不让你再随身揣着个活口扳子。小白,你不是不乖,只是因为你乖的时候吃过许多苦头,所以才故意不乖。”
青春的庙 48(3)
小学的事情我早就忘记了,当年的伍小白真有那么乖吗?简直是笨啊,笨都笨出花样了。我失笑。
“别看你现在变野蛮女友了,其实一遇上事还是优柔寡断,尽叫自己吃亏。”他一脸宠溺地捏捏我鼻子,“要没我替你把握人生方向呀,恐怕你被人忽悠瘸了还说谢谢呢。”
我只觉一股悲凉升上心间:“原来您是在做慈善事业啊?多谢孙大官人了。”
“慈善个毛啊,老子感情本来就不富裕!你以为我是温州卖鞋垫的啊?谁都能花个几十块钱批发一麻袋?”
“说起来,你一边喜欢我还一边找了好些女朋友……”
“没女朋友,那些女的都知道我心里有别人,我跟她们没什么深交,上床的那几个我也没对你隐瞒过,以后不会有了。”
“无耻!我最讨厌不负责任的男人!”
“我只对小白负责任好不好?”
“不好。她们怎么办啊?”
“哦,那我对她们负责去。”
“你试试!”
“不敢。”
“哼,我跟你梁子结大了!你以前还老骂我是搓衣板来着!”
“这个……嫌货的才是买货人嘛……”
就这样依偎着坐在沙发上,枕着他宽厚的肩膀,一边啃着糖葫芦一边起腻地抱着他胳膊,两个人闲散而专注地聊天,好幸福。
我一感动,突然由衷地说:“以后我都听你的,我们再也不要吵架了好不好?”
“好。”他搂紧我,郑重地说:“丫头,我本来就不想再跟你吵架了,吵得绘声绘色又不敢提分手,球意思!”接着,他低下头表示沉痛悔过:“昨天是我不对,打老婆的不是爷儿们,我以后一定改改这副臭脾气。”
“知道错啦?那就赎你的罪吧!”我笑嘻嘻地捏他的脸,“来,唱首歌给我听。”
五音不全的孙姜难堪至极:“我不会唱歌,换别的行不……”
“不唱算了,我还是继续看我的《西游记》好了。”我又拿起书专心地看。
孙姜脸一红:“我唱行,那你可不许笑。”
“我哭!行了吧?赶紧的。”我吃完最后一颗糖葫芦,意犹未尽地舔手指。
他的声音憔悴一如容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缘故,这次见到他比上一次瘦了很多,脸部变化最明显,轮廓已经快要恢复原先的刚硬了。他唱的仍然是陈奕迅的《兄妹》,我听得心胆俱裂。我当真是这样一个难以取悦的女子吗?
眼看你看着我 看得那么暧昧
被爱爱人原来一样可悲
为什么竟然防备 别人给我献媚
不能推不能要 要了怕你误会
让我想起曾经爱过谁
我所要的她不给 好像小偷一样卑微
就让我们虚伪 有感情别浪费
不能相爱的一对 亲爱像两兄妹
爱让我们虚伪 我得到于事无补的安慰
你也得到模仿爱上一个人的机会
我半天没有吱声,他宽容地摸了摸我脑袋:“你就不要硬憋了,想笑就笑吧,我允许了。我知道自己唱的真他妈难听,但是这几年我只听这一首歌,别的都不会……”
可我并不想笑。
我把头埋在他怀里,真的哭了。
“丫头,咋啦?”他惊慌失措。
“我答应你,再也不吵架了……”我紧紧抱住他的腰,泪流满面。
亲爱的,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其实我很久以前就学会了爱人,并非要如何浪漫美丽,若是经过千挑万选才能决定的爱情,跟菜市场里论斤称的猪肉有何不同?其实我很久以前就累得想要停下,能留住我的男人无须不凡,只要他喜欢小动物,会做饭,而且不想当官,这就足够了;其实我很久以前就看过了《西游记》的最后一页,那是全篇最最伤感的一页,整页只有一行字:
——《西游记》至此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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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的庙 49(1)
春节假期刚刚过完,孙姜替我收拾好小书包,冲我勾勾手指头:“走,哥哥领你报到去。”
“报到?我报什么到?”我嘴里瓜子嗑了一半,莫名其妙。
“上六中复读去,”孙姜神情严肃。真不害臊,嫩黄瓜刷老漆愣冒充我爹。
我把瓜子壳吐了一地,扬起眉头刚想发作,孙姜一句话就把我堵死:“小白,你不是说过以后都听我的吗?难道文字工作者的话真信不得?”
说过吗?好像还真说过。
我真想抽自己一嘴巴,以后绝对不能瞎感动了,一定睁着眼睛看清楚对象。
“姜哥,你怎么舍得我难过……”我红着眼圈,拉住他衣角垂死挣扎。
“去去去,我还舍不得让你的眼泪流向海呢,少跟我来眼泪攻势这套,35秒落泪的本事你初一那年就跟我秀过。”
我大窘,跳起来骂:“臭生姜!原来你丫已经不把我放在心上了?”
“我原来也没把你放在心上!”孙姜从屁股兜里抽出他的身份证,翻到背面,啪啪地弹着我2003年拍的幼齿大头贴对我说,“我一直都放在屁股兜上。”
就这样,我重新又过回了中学生活。
我很羞愧,不是为成绩优秀招同学白眼而羞愧,是为校友们看我的眼光。但凡我经过的地方,无论是走廊还是操场或者女厕所,就听背后嗡地一声开始集体议论“她就是……”“就是她没错……”。好像我脖子上扛的不是一个脑袋,而是一块叫做“复读生”的臭肉,老招苍蝇了。
到了放学时我实在没憋住,回头冲他们友好地笑笑:“同学们,请问你们断奶了没有啊?怎么老娘走到哪儿你们就跟到哪儿?”
小男孩小女孩们个个涨红了脸,每人掏出一张试卷假装在讨论题目。
回家我就摔摔打打,拿孙姜买的碗筷碟子出气,摔别的我不舍得,太贵。摔一打碗也才二十来块钱,噼哩叭啦的听着还特喜庆。
等到孙姜回来的时候,刚打开门看见客厅一地都是破碗破碟子,伍小白披头散发坐在满屋的碎瓷片中间,拍着大腿作农妇投河状高声喊:“MLGB,姑奶奶我明天还就不去上课了,你看怎么着吧!要杀要剐随你的大小便,反正一尸两命……”
孙姜刚把脸沉下来,听闻此言又是大惊:“什么一尸两命?难道你有了?”
“早就有了,说不定还是个五胞胎呢,你可别拿蛔虫不当生命啊!”我理直气壮。
孙姜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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