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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蝶之翼-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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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非常不想进餐厅。但是离人口中这个一楼西餐，二楼中餐的豪华餐厅，倒是真让人有点憧憬。
只是一饱眼福的代价将是再次遇见上官“卫队”或者她本人，再次挨打？这也太惨痛了。
“学生会会长，”于是，在走近两层餐厅的同时，我特意暗示暗示这个唯一能当我的后盾的混血。我用了这个决定性的称呼，“会长同学，你和我一起进去吧？那到了里面，你可别搞什么突然失踪之类的恶劣玩笑哎！”
大概此刻的时间已经过了下课后学生进餐厅的高峰，冷飕飕的风中，只有零零星星几个人与我们擦肩而过，目光有三种——疑惑我和Arthur为什么在一起或是兴奋地偷偷看着无表情目视前方的Arthur或是……干脆死死盯着我。
“想找人和学生会会长对抗？”
片刻的寂静后，没想到自己的目的被对方一眼看穿，我只好承认。“嘛嘛，虽然的确是这样没错啦！但是……再怎么恢复能力强也禁不起被踹两脚嘛，是不是？”
和KFC的大门差不多的玻璃门，要进两次才能完全走进餐厅内部。但是放眼一望，我已经看到了偌大的西餐厅里那一片的学生。我紧紧咬牙，甚至感觉到已经有人注意到了我的出现。
我拉开第二道门，握住拳头。然而正在这千钧一发的一刻，奇怪的吱吱嘎嘎的声音从身后离人的身上响起，把我吓了一跳。
我猛地扭头，见他正反手在后腰掏啊掏，然后“咔”清脆一声，一台长着天线的黑色报话机赫然出现在他的手中！ txt小说上传分享
Chapter…III 大小姐压顶。6
“请讲。”还是没什么精神的语调。
“喂喂！Arthur，这出了点情况啊……能不能过来？！啊喂！真打起来了！”
“打架么……哪个班的？”
对方那边在声音很大的嘈杂中安静了一会儿，离人静静地等待着，暗色的眼睛里闪烁着空洞的光晕。我被这突然出现的神奇配备再次吓了一跳，忘记了自己的动作。
“一年级……C班！啊啊，你就端着盘子过来吃吧会长大人！中午老师也不在在了也不管！一年C班！……”
而后就是一片嘈杂的忙音。
“一年C班……”离人默默地嘟哝一句，而后拿着报话机转身拉开门，说着就要甩下我一个人溜掉！
“哎你要去哪？”我赶忙喊住他，对方一下停住。
“喂喂喂喂！我怎么办？”
“放心，不会有什么事情的……芊，如果真的有什么事就像刚才那样，只要不是上课时间……告诉我我就会过去。”
“用对讲机告诉你？哪里去找那种东西啊！”
“在你们班班长那里。”话的尾音被淹没在闭合的玻璃门外。
这什么人啊！说不管我就不管了。明明是呆板又慢腾腾的人。
我还在发愣呢，门忽然又一次开了。还是他。Arthur，Sebastian。
“芊，”离人扭头对着我，他拖长了这一个字的尾音，脸上却仍一副好累的漠然样子，“我忽然想起来，你的班长也是上官艾如。”
“咚，咚，咚。”
随即，我就听见了身背后玻璃上一下一下富有节奏的敲击声，带着挑衅。
我转头。是黑带那张灿烂的笑脸。还有，一个，十个，一片……笑脸身后的一片都在目不转睛地望着我。在这之中，我看到了，上官艾如的残酷笑意。
“还真是坚强啊你。身残志坚啊，欠钱！”
“真是多谢你夸奖，我比你想得要厉害多了。”
“那就再被踢一次怎么样啊？这次让你摔进意大利面锅里哦！”
“哦？这次恐怕你会先被我扔进意大利面酱里淹死吧！”
如此简短的重逢对白，紧接着就又是一场拳打脚踢。名叫“阿洌”的此人的头脑之简单真令人咋舌。如此情景还真像是电子游戏中的即时战斗模式，只是现实中的这家伙比游戏里的要狠多了。
但是，这一次我们都穿着制服，就是黑带的动作也不敢再那么夸张，而我以丰富的打架经验加上上一次被踢的教训，明白了要注意她那两条动不动就横扫过来的腿。
我们从这个桌子打到那个桌子，在被惊呆后寂静无声的餐厅里，甚至打到了点餐的窗口。哇哈哈！！打架的感觉果然让人沸腾！学生自治真是爽快！点餐台边的大叔们居然就这么呆呆地看着我们两个人打架！
我感到自己一边挥拳打向她一边狞笑起来，趁着对方抓住我的手腕的空隙从一旁的餐台上抄起一盘做好的煎鸡蛋——沾满金黄色食用油的鸡蛋老老实实地粘在盘子上——我向她挥去————啪！被抓住那一只手腕——但是已经晚了——带着强大惯性的鸡蛋在蓦然停止后从盘中飞起——忽悠忽悠——
“啪唧！！！”
响亮一声，糊在了对方的脸上。
与此同时，我手中的盘子也在手腕的疼痛中应声落地，摔成了碎块。
鸡蛋落下，这个梳着中分长发的女生脸颊两侧的黑发立刻被粘腻的油粘成了硬面条般的两大缕。
“哇哈哈哈，阿洌同学，瞧你这样子好像掉进油锅里的母鸡耶！”在我狂放的笑声中，我成了整个餐厅中的焦点，不光一楼在座的大家惊恐地注视，就连楼上的中餐厅都下来了学生咬着筷子瞪着我看。
阿洌被我气得浑身打颤（终于让她也尝到了被羞辱的滋味），我得意地去看上官艾如，并且想以目光来告诉她就算是没有学生会会长撑腰我也一样很牛掰。
可——是。
“欠……钱——你给我去——死！”
自旁边无人的桌上抓起的餐刀是闪亮的，银色光弧，锯齿在空气中撕破一道凛凛的弧线。
糟了啊啊啊啊！我还不想被毁容！……
眼看着对方的刀子已经挥来，捂脸都来不及了！……
“上官艾如，给我住手。”
离人？！
悬到嗓子眼的心脏在突然出现的声音中停拍了无数下。我眨眼，几乎对眼地瞅着离我的鼻梁仅有一点点距离的刀尖。那样用作专门碾碎西餐动物肉粗纤维的刀锋，割进皮肤里一定会皮开肉绽吧……后退一步，我的腿不禁有点软，紧接着我坐倒在地，碎瓷片扎到手，鲜血刷地从大口子中涌出。
不过还是多亏他……及时出现了。
我以低视角望见离人，这个同样“会长”身份的家伙慢慢走到上官艾如身边，而后一双虽然有点迟钝却能看透一个人的眼睛毫不留情地盯着优雅坐在木椅上的上官艾如。上官艾如笑了，放下正在贴着嘴唇的玻璃杯，低头用洁白的餐巾拭了拭嘴角的清水。
与此同时，我这边的阿洌也回过头去看她的终极上司。
“难道对新来的转校生情有独钟么……Arthur学长？啊啦……正是时候。我正要和小芊解释一下上轩学园高中部的规矩呢。”
话说着，这两个人同时望向我，虽然一个矜持笑着一个蕴着怒气，但我的目光全然被他们两人制服胸前那两颗反射了一瞬光芒的徽章吸引住了……那两个徽章，粉色和银色……那上面是……
“S”。
“上轩学园高中部在五年前开始实行学生自治，但是这里的各位都是出身于名门的少爷千金，没有人愿意心甘情愿听不是老师的学生管理哦。为了选拔出能够管理学生的统治者，高中部随后颁布了这样一条规则——那一年的九月新开学，学生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来选举出两个人——在校园中人气最高的学生，还有在校园中成绩最好的学生。
“能够成功当选的两个人，将会得到代表受欢迎度的‘Obvious S’和代表学业的‘Grade S’哦……这两个，也就是小芊你可能有些耳闻的‘上轩“Double S”’。Double S奖项每年年终重选一次，得到它的人也就成为了学生会会长，获得了高于任何学生之上的权力……
“所以，看到我和Arthur，我们的徽章了吧？小芊，非常，非常不好意思地告诉你哦。我的，可是代表着拥有超过高中部全体学生3/4支持率的‘Obvious S’哦……。”
真难想象我是怎么把这全部的话听完的。我的脑袋嗡嗡作响，我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盯着上官艾如，她的领花娇艳地绽开在庞大的胸前。我简直不相信这里居然还有这么一套怪异的所谓潜规则……离人站在她旁边，有着只是颜色稍有差异的同样徽章。
此刻看来，他倒是有些像守护高贵公主的高贵公爵。
应，应该不会是一伙的吧！……
“所以呢，”上官艾如莞尔一笑，包子头绸缎布上的穗型装饰轻快地摇摆一下，而后她点点头，我瞬间感到“卫队”之一的阿洌又一次举起了刀子。
Chapter…III 大小姐压顶。7
喂，喂喂离人！在发愣吗？没看到我已经在流血？会长大人快叫停啊！不然你跑过来做什么，看热闹么？！
“上官艾如，芊并没有恶意冒犯到你，所以，够了，我希望你就此住手。”
终于听到了他的声音，我松了口气。但随即再一次屏住呼吸。
“Author学长，”上官艾如抬头望着离人，离人没有侧眼看她。她的语调虽然轻轻又委婉，但在我看来却是带着比站着那位恐怖多了的寒意，“虽然可以如此，但是哦，势均力敌的话，您可没有权利命令我……”
“那么加上我的一份。”
哈？
突然杀出的黑马，带着恶狠狠的声音。咦，咦？是……谁？
一时间我的身体和思维几乎不能作出任何，哪怕是小小的转头之类的反应。我像一只破布娃娃一样坐在地上，任由着从身后伸来的双手从我腋下穿过，架着我踉踉跄跄地站直身子。
视线忽然高了一大截……我听见身后人的呼吸。
“这可是我的女朋友哎，你们都给我放清楚一点……尤其你，上官艾如。如果你再她们来欺负她，小心我让她们和你都长出一头包来……特别是你的男朋友。”
上官艾如的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她咬住嘴唇。
如此的语气。我似乎明白来的人是谁了。血还在流，我的双腿发软，这种滋味好似被踢后无用的挣扎，最终仍是倒下……但是，此时此刻的我似乎不用倒下了，原本一个人的自己，现在至少有了可以支撑自己的同伴。
后退一步，我生硬地靠在小念的身上，他抓住我的一只手臂。
“原来她真的是小念学长你的女朋友吗？那样……真是对不起。但我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这样一个人在你的身边，这么……嗯嗯，偶尔换换口味是不是也不错呢？”
上官艾如委婉地说着，再一次握住明净的被子，而阿洌看着我血糊糊的手，边扔掉餐刀边幸灾乐祸地吐舌头。
“喂……耍帅的时间以后有的是……现在，带我去医务室。”我无力地对小念说道，声音放得很低。
※
我们保证让她很惨很惨地死在我们手里！
这是离开餐厅时，卫队在一片死寂的空间里有着长长回声的叫嚣。而后，我今天第二次坐在了医务室的床上。校医先生微笑着找酒精棉的时候，我在心里鄙视了离人好久好久。那个慢条斯理讲道理的学生会会长啊……还不如直冲上来的有效果。
“小心，同学这个会有点痛呢。”
我敢说这是这世纪最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因为当酒精碰到我翻开的皮肉时，我痛得一口就咬住了身边小念的肩膀，嗷嗷地闷叫。
“我借给你一条胳膊可以么？”小念边说边揪我的头发，把我从肩膀拎到了手臂，根本不给我摇头的机会。我于是看了眼他的西装制服，而后猛地咬住他的小臂。
“芊啊……”在我把口水留在他的衣服袖子上时，我们两个一起盯着那条饱经蹂躏的可怜胳膊，汗颜。
“你真的和狗有点共性诶。”
我的手就这样挂了彩。被绷带缠住的右手厚厚的像是一个大馒头，暂时……是不能做什么事情了。整个下午，我在二年级A班那个布满电离云的气场中干坐了一下午。平安无事。当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钟声响完后，忽然有个不认得的学生让我去找秘书先生。
秘书先生……之前见过一面吧。
傍晚，又是没有太阳的黄昏，天空皱皱巴巴像是发霉的冻苹果，极为不爽。我小跑着穿过将近半个高中部校区，才气喘吁吁地跑到办公楼。
然而结果是，被人耍了。
秘书先生的办公室在我费了好大一番力气后终于找到，但一旁金属板上的时间表却明明白白地印着：8：00~4：00。下课的时间是四点半……明显叫我的人是故意而为的。
于是我气愤地踹了一脚已经锁住的屋门，而后大步往回走。再一次，半个校区，回到了我所在的……班级。
我从早上到现在一口饭也没有吃。学生自治的办事效率看来也不怎么样，大衣和餐卡，书本什么的，到现在也没见着。饥肠辘辘的我一个人回到教室楼层的走廊中，空荡荡的班级中看不见任何一个学生。胃受伤，我晃动着惨白的球形手掌……一句话也不愿说。
我历史性的第一天。即将在饥寒交迫中结束。今天，真的好漫长。
推开A班的门，我恍然发现小念就坐在靠窗的一个位子上。他侧身而坐，眼望着窗外。这家伙怎么会在这里出现？是在等我吗……但不管怎样，目前他全无意识到我已经进来了。
没力气再去吓唬他。我站定，隔过教室中不到20套课桌椅却不算近的距离，就这么远远望着他。有一瞬间，我仿佛觉得自己回到了海边的那个普通到不能普通的高中，一切都归于寂静。
小念今天的黑毛造型比那两天见到的收敛许多，可能是因为上学的缘故吧，但是即便如此，耳朵上的钉子却一个都没少。在被藏蓝色领带收紧的领口之上，小念的嘴巴紧紧闭着，只显出下巴漂亮的轮廓。
好像……在什么地方也有着似曾相识的场面吧？芊？芊？我问着自己。司滕……在每一个海风渐凉的安静黄昏，在学校大门向左转的第一个街口……总是会一边嚼着从旁边小卖店买到的吃的，一边斜挎在单车上等我冲过去抢东西吃吧？那个时候总抱怨他只留很少一点给自己，现在却连那时夕阳的影子都怀念的不得了啊……
仿若时光回到了那个遥远的时间，那个单肩挎包和运动服的回忆里……司滕……司滕吗……
正当我想要再看一眼那个能勾起我无限回忆的场面时，某人却一下子出现在我面前。
“你别突然出现啊吓我一跳！”我好容易适应了从遥远的迷你型忽然变为大号的小念，猛拍着心口。
“你一脸红晕又哀愁又花痴似的看着我，是我应该感到毛骨悚然……看吧，果然没有听我的忠告，又开始发疯了。”
我去看他的眼睛……摄人心魂的眼睛。
“哼……那可真是谢谢你啊。”我继而扭过头无视他。
“别客气。”小念说着礼貌的答复，语气间轻描淡写却能明显听出那是为了让我生气。但是我的心中却燃不起半点愤怒，因为他这话的最终目的虽然是惹人火大，过程却是愉快的，至少比那些装作矜持温顺的大小姐们让人舒服得多。
于是，我开心地笑起来。
立刻，小念“噌”地扭过头，盯了我足有四五秒。于是我停下笑，两人再一次对视起来。
“芊？”
“我心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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