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蝶之翼-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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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我开心地笑起来。

　　立刻，小念“噌”地扭过头，盯了我足有四五秒。于是我停下笑，两人再一次对视起来。

　　“芊？”

　　“我心情好！”我伸出两手拍在他双肩上，而后白痴一般呵呵呵地对着他笑。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笑，但是……不愉快在和小念贫嘴之后忽然就变成了开心。

　　“咦……薄荷呢？”瞬间我张大眼睛，吸鼻子却感觉不到任何清凉。

　　“忘记了。”小念耸了耸肩膀。

　　“身为男朋友这可算是失职哦……不过小念，你真打算当做的男朋友？我说真的，我可是‘公敌’，很危险的！”

　　我的双手依然在他的肩膀上，不是大馒头的那一只抓住了他的衣服。如此，我必须强烈告诉自己面前这人不是司滕，不是司滕，不是司滕……不然我真担心我会心血来潮扑上去抱住他。

　　“至少还不算特别讨厌。”想了一下，小念边说边笑起来，“芊，我听见有东西在叫。”

　　什么东西呢？……我们两个静静地确认一下。

　　“哦呀。是我的肚子耶。”结论得出，我咧开一边的嘴角，“我饿了。”

　　大概对我这种奇妙的表达方式哭笑不得，小念叹气。

　　“你有钱吗？”

　　“啊哈哈，肯定是没有啊！”我局促地回答他，十指下意识就交叉在一起，成了搂住他脖子的暧昧姿势。小念没有动弹，倒是我“噌”地触电一般松开两只手，笔直地戳在原地。

　　“啊啊！”心不知怎么就乱跳了，搞得我脸上居然一波一波地涌着滚烫。

　　“不想黑我一顿吗？”小念朝一脸通红的我迈开步，同时抬起一只手要摸我的头。这动作在一瞬间又以让人难以察觉的停顿转而变成了屈起食指的摸脸。他走出教室，全身上下在微微黯淡的光晕的衬托下，呈现出的是一种几乎完美的协调。

　　我用大馒头手揉了揉还是有点痛的胃袋。咕噜咕噜。我眨眼，跟上，整个人像一颗烫手的番茄。

Chapter…IV　迎击！。1
隐隐的嬉笑声把我从美梦中扯了出来，霎那之间我有些疑惑此时此刻的自己躺在哪里。被子和床的触感都很陌生，天色微明，但也仅限于几乎透不过窗帘的一点点曙光。

　　“呵呵……真的很惨哦……哈哈……”

　　听着由走廊中发出的轻轻笑声，还有皮鞋踏在地毯上高贵的厚重感，我把被子拉过头顶，忍耐片刻，然后翻身想要从床上跳下来！可是很不走运，大馒头手接触到硬物的感觉让我一下子失去重心摔落在地。

　　“啊啊……搞什么……”

　　我平躺地面，抱着膝盖左右蠕动，而后咬牙一个后滚翻坐起身子。世界恢复了它的平衡感，我也这才回想起从逃跑到昨晚那顿大餐的所有回忆。

　　山区毕竟是山区，冬日凌晨的湿冷气温冻的人瑟瑟发抖。笑声听不到了，房间的空旷感随之而来。这么大的地方，只有我一个人啊……电子钟显示时间5：45，我抬头看了看旁边的床，昏暗中，昨天离人捧在手上的公仔熊仍然静静坐在枕头旁边。

　　一个人也不错，就这样下去也不错啊……我叹了口气，而后努力站起身子，沿着地毯慢慢走到门口。

　　刷卡处的小绿灯亮着小小一点光芒，我透过猫眼向外看，在仍然开着一串壁灯的走廊中，我居然看到了那三个大小姐！在离我房间门口没几步的地方站在——卫队三人！这么早就已经穿好了整套制服的她们，难道是想要再一次偷袭我？

　　每个人的手里还拿着……图纸？

　　什么啊，研究进攻路线？这也太夸张了吧。我拼命扎眼，身体几乎嵌进门板里，可就是看不到她们手中那些A4纸上的内容。

　　“昨天居然遭到了离人学长和小念学长的双重反对啊，真是没料到……”说话的是阿洌，那个怪力女。

　　“不过她够强悍……你们不觉得吗？”

　　好意外，一个新面孔貌似在支持我诶，我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人。没有什么特点的普通长发造型，比阿洌稍稍高些的样子，但大概是那种放在人群里就永远也不会认出来过目就忘型吧。

　　她拿着些打印纸，而后转过身，完全没有察觉到隔墙有耳的她一步一步向我走来。

　　糟糟糟！我屏住呼吸，完全不知道自己此刻该怎么办才好。

　　“喂nono，你要做什么去啊！”

　　“我这里多出来一份地图，当做见面礼送给那家伙了。”很快名字奇怪的大小姐就停在了和我一门之隔的地方，随后消失在了我的视线范围之中。感觉出门板最下端传来纸张摩擦地面的沙沙声……两张纸瞬间从外面弹进来……只是才进到一半就顶住了我的脚，门外“咦”了一声，我出一身冷汗。极为小心地，我抬起那只脚让道，而后在细微而零碎的金属声响动里，那份“地图”终于闯进了我的房间。

　　狼狈地向后跳了跳，我才小心翼翼地把脚放下，而后在脚步声消失后长舒了口气。

　　这个时候，屋子里稍稍有了些亮光。

　　暂时懒得去研究电灯开关，我犹豫一下，而后趴在地上去看那份两张纸拼在一起的所谓“地图”。可是，心中一紧。奇怪的沉重感。

　　明显比纸张其他部位沉了好多的一角，把两张纸松垮地合在一起，但这感觉绝非订书钉……我的目光慢慢地，慢慢地转移到那个角落……错愕之中，我看到了穿透两页纸的，一颗长钉子。

　　摸过它的手指头带着一股刺鼻的锈腥味，布满铁红色锈斑的钉子在黯淡的黎明光晕中成了黑色。这样的钉子，用作钉进木家具粗糙坚硬的表面……刺进皮肤里肯定会得破伤风什么的吧……我继而下意识地伸手去试探门口的地毯。

　　不出我所料，地毯上零散着不下十根这样的，长长的带锈利器。

　　※

　　看来三人组之二也是那样凶狠的角色么？钉子女？我收拾掉那些东西，手上的味道真是令人作呕。而后我去餐厅吃早餐。

　　没有见到小念，可能是因为我来的太早的缘故吧……不管是燕麦片泡牛奶还是热粥，总之吃饭的人相当的少。因为还是没有餐卡，所以来这里只是找找熟人，遗憾的是一个我认识的都没找到。我望了望那些慢悠悠吃着早饭聊天的幸福的大小姐和少爷们，其实发自心底……还是非常羡慕他们的。

　　如果自己家里也是那种样子的话，就不会有离婚，就不会有如今离家出走的境界了吧。逃跑的感觉一开始还好，那个“可艾”给我的房子也还好……但是在一开始的那个月里，两层房子里只有我一个人，虽然不是很大的房子，但连做一顿饭都要自己动手的感觉，还有晚上四周安静到耳朵发痛的感觉……真是逊毙了。

　　但是，这个的确是自己选择的……所以，不要唧唧歪歪地后悔啦。

　　“哦……早上好。芊。”

　　如此之淡定的问候，我抬头，看见了一只胳膊夹着几本书的离人。左前方的他微微侧过一点头和我打招呼，依旧阴霾的天空让这个人早上的气场更加像是处于虚空的二次元。

　　“早上好……离人……”我以同样的语气回答他，而后噗哈哈地大笑起来。

　　“那个纸，你从哪里拿到的？”

　　“啊啊，这个……”真是眼尖啊……居然一下子就盯上了我已经折叠成一小片拿在手里的“地图”。我打开它们，展开在手中。两张纸拼起来是一幅上轩整个学园的鸟瞰图，包括什么小学部，初中部之类我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一共七处红色的圈圈挺均匀地分布在整个画面上，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而在两张纸的最上端，各有一个英文单词。如果左右合起来念，就是……Chapter　Alice。

　　“早上起来的时候收到的，一头雾水。”我说着，眼睛盯着粗体打印的“Chapter　Alice”。“什么意思你知道吗？”我问。

　　“寻宝图。”离人的回答相当直接，他走过来站在我的身边，伸出手指指了一圈那七个红色标记，说道：“在这些范围里会有七个盒子，找到它们，如果找对的话就能得到……”

　　“‘离人一月享用期’？”我望向他，干笑一下，“之前在公告栏看到的校园游戏……你是主办方吧？”

　　“呃。”听过我的话，离人手扶住额头，好像是一阵尴尬，“‘享用’吗？抱歉用了那样的词。那个海报根本不是我写的。”

　　“哦？”　。。

Chapter…IV　迎击！。2
“说起那个人……你很快会认识的。”离人说道，拿开手后呼出一口气。此时我已经琢磨起了那几个红色的圆圈，“如果有七个盒子的话，合你要求的只有一个，她们怎么能知道是哪个哦？”

　　“这个。”离人的意思是去看那个“Chapter　Alice”，我不禁哑然失笑了，“‘爱丽丝章节’？那算什么啊……喂喂，你从哪里找到的词？”

　　离人眨了眨眼睛，我看着他那光看着就累死人的疲惫表情，还有那幽深幽深幽深的黑暗眼睛，心中明确了“我才没心情享用你呢”的想法。

　　“啊哈哈……那么你就拿好吧，学生会会长。我目前还没有想参加的意思。”

　　纸张被我拍进他怀中，离人抓住，而后又用他独特的嗓音叫住了即将离开的我。“芊，”他说，我能感觉到他一双比鸽子灰要更深的双眼正在注视着我，“你看不懂吗？”

　　“什么？谜样的‘Chapter　Alice’？”我一愣。

　　“嗯……嗯。”离人破天荒地抿起嘴巴，连续，用很卖力气很僵硬的动作，点了两下头。

　　“看不懂。”我说。

　　※

　　把自己当做奖品让别人享用还真是不可思议，但是这个混血冰坨在学校里的人气挺高，似乎迫切想要“享用”的爪子已经挥满了半个高中部了……我倒觉得唯一不错的就是那家伙的声线，奇妙空洞的疲倦感，听起来却是十分舒服。

　　所以当温柔的校医先生温柔地替我换药时，我满脑子都是离人的“芊，芊，芊芊芊……”

　　“说起来，同学，秘书先生好像一直要找你啊，你没有去吗？”校医先生给我的绷带打好了一个结实的结。

　　“现在可以去吗？离上课还有20分钟。”我说，从床边跳下来。

　　治愈而鼓励的微笑让我开开心心走向外面的世界。

　　伴着一阵阵小冷风，我双腿打颤地再次来到了秘书先生的办公室。太冷了，忘记敲门，直接走了进去。

　　这间领导级别的办公室宽敞无比的。但是，不论是桌面，地板，还是墙角或是书柜，都堆着数不清的同一型号的文件夹，黑色，里面塞满了纸张。我继续向深处看，只见在一张长办公桌后，墙壁上有一块上轩“Ｓ”壁挂徽标占了大半面积，金光灿灿。而光芒下坐着一个戴巨大镜片的男人，秘书先生。他正抱着电话听筒，“啊啊好好”地答应着，螺旋纹镜片的材质特殊，不停地刷刷反着光。各种万丈光辉让我的手一滑，门在身后“砰”地关闭。

　　“哦哦，同学你别激动啊。”谁知对方抬头就是一句。

　　我被噎得够呛。

　　而后秘书先生的转椅转了半圈，他扶住巨型眼镜，面对着我，“‘钱芊’同学？过来接一个电话。”

　　讨厌啊，讨厌的“钱芊”又出现了……我万分怀疑地走过去，心中却有第六感告诉我：肯定是爷爷的电话。

　　Ok，这样截止目前的一切迷乱就可以彻底弄清楚了。

　　“喂，爷爷！”我超级大声地对着听筒吼道，因为我听见对方好似站在拆迁现场一般的嘈杂，真担心信号随时会断掉，“你是不是我爷爷啊！”

　　“喂小芊啊，”那边有了回应，居然真的是他老人家。紧接着的噪音是爆炒时油星在锅中乱溅的声音，我这才明白爷爷应该是在他喷香的中华餐馆的厨房里。一阵乱七八糟的气流声，我终于能够听清了对方的声音。

　　“体验生活的感觉怎么样？小芊，没有听爷爷留给你的那盘CD吗？”

　　“我哪趁CD机那种玩意儿啊，懒得去找了真是麻烦，”我说，“那边呢？没有急红眼么？”

　　“当然没有了，”爷爷大笑起来，“而且在我的威胁下还把你给转到这里来了。你爸爸是很怕我的！我给你爸那小子花了那么多钱，可不能白白便宜他喂！”

　　“啊怪不得没有跑来拉我回家，看来是‘没敢’喽？”我也哈哈笑起来。这就是我和爷爷的默契，祖孙二人只要通话，绝对有聊不完的话题……如果不是国际长途话费太贵的话。

　　“不过，这回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转学的事情。”

　　寒暄一番后，终于轮到了正题。我的话音落下，那边立刻沉默了。这反应我一点也不惊讶。因为早在和上官艾如结下仇怨后的那些天和那些夜里，我就把爷爷的目的反反复复猜了个遍。

　　“啊，啊……”还是没有回答。

　　严重了。我暗暗叹气，一种微妙的感觉涌遍了身体的每一个地方。秘书先生在低处翻阅着精致的黑色文件夹，那样子高端到让我认为自己就是少女剧里的身世凄惨又孤苦无依但却……

　　“咳咳，体验下生活嘛。”

　　答案揭晓。

　　一时间的彻底无语让我只能举着听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什么？难道在我把“继承遗产”“背负着整个家族的命运在贵族学校中伺候未婚夫”等等八卦狗血的想法想了个遍以后，迎接我的却是半点粉饰没有的“体验生活”？！

　　“没骗我，爷爷？”

　　“那你想要什么答案？你告诉爷爷我可以给你重复一遍……”

　　我的脑子搅成一团，再也说不出话来。

　　“那个，学生自治可不是谁都能体验的吧。小芊啊，如果你听了爷爷那盘CD，应该知道我的梦想就是能在学校中通过自己的努力决定自己的地位吧？可是我那个年代……说起来真是，一直没有做到。所以，想要让你体验一下这种用自己的判断决定自己地位的生活啊……小芊，人生如果没有这种体验，等你和爷爷这么老了以后肯定会遗憾的……

　　“不过别担心，上轩的学费只给你交到这个寒假。因为……哈哈……你也知道上轩学园的学费不是一般的贵，才小半个学期的价格就够吓人的了……所以，我知道你不愿意回那边，一放假爷爷就接你来英国，帮我开餐馆好不好？”

　　直到爷爷的声音消失好一会儿，我才回过神来，而后，深深地，释然地舒了口气。

　　“太好了。我还以为我要在这里上到毕业，那我可受不了啊爷爷。”

　　“哦哈哈，那是就算你想，也不可能实现的事啊。”似乎对于我平静的反应放心了，爷爷继而又笑了起来。

　　而在我刚想要微笑的时候，爷爷却停下，而后，他问道：“所以啊，小芊……你过得还好吗？”

　　我好想换一只手拿着听筒，因为我差一点就哭了出来。可是，根本没法做到。　。　想看书来

Chapter…IV　迎击！。3
※

　　事实很明显地摆在我的眼前，我，芊，只在这里上学上两个多月就走人，而其他人，都是能够交完在这贵族学园里上学的一切费用的千金。

　　那么……别扭的感觉吗？好像有一点点。

　　不过，好的是即便被欺负，也只是被欺负两个月而已……虽然这样的想法完全不是我芊的风格，但是在四面皆楚歌的地步，大概也只有这样安慰自己了。

　　秘书先生告诉我我的书本大衣餐卡一类的东西，已经送到二年A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