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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华美眉-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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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要抽出手,他却用力地握住了,然后脱下自己的手套,不由分说地给我戴上。
“我不要……”我喃喃地说。
“你是女孩子,身体弱,要听话。”他又将我的小棉袄拉链拉到最上端,然后替我整了整衣服。
仿佛一道电流击中了我的心房——好久没有这么深地感觉到温暖了。我给自己的心筑起的坚固冰堡一霎那布满了迅速扩大的裂痕,我能听到“吱吱嘎嘎”的破碎声,那声音越来越响,最后简直像是从内部彻底迸裂,把我震得浑身乱颤。他的肩膀宽大而坚固,我只要稍稍前倾,就可以痛痛快快地靠在上面哭一场。我累了,我年轻的心房承受不了那么多的哀痛,负担不起那么深的仇恨。我需要的真的不多。
“怎么了?”崔英杰见我不说话,关切地问,“是不是还冷?”
我的声音止不住打颤: “是有点儿。”
“那我们起来走走。”他把我扶起来。
我们绕着操场走。愈夜愈冷,风宛若一把尖刀,割哪儿哪儿疼。崔英杰却像一点儿也不怕冷,一会儿给我讲他在北京四中的中学生活,一会儿哼他在清华合唱队的训练曲目。我看到不远处的招待所里灯一盏一盏地熄灭,心里不禁暗暗着急,却又不忍心开口打断他。
周围全黑了,只有头顶,是秋夜灿烂明澈的星空。从小生活在城市中,使我无缘看到真正的星空。我一直相信那么多的星星中必有一颗是我的守护星。有多少人就有多少星,那么,每一颗星必定对应着守护一个人。
也许此时此刻,爸爸妈妈就在那颗星上望着我……
我真的没有想到,在我的生命之中,会有这样一个奇妙的荒山之夜,让我和一个并不熟悉的男生一起度过。
“安舟,你有想过一个人吗?I mean; a man……”崔英杰忽然停下了脚步,微微俯下身子问我。
我不自然地低下头,然后摇了摇。我明白他的意思。爱情,也许一直在我附近,但我不敢靠近它,我没有心理准备,我也输不起。
他的脸上似乎挂着掩藏不住的笑意: “我也是。”
沉默了好久,他眼睛一亮,说:“我再给你唱首民歌,是讲一个艺术家爱上了一个女演员,他为她付出了所有,最后用所剩的钱财买了1千朵红玫瑰送给她,可是那个女演员还是离开了他……”
歌声很低沉很压抑,他唱了很久。唱完后,他问:“如果有人把他所有的钱财买了1千朵红玫瑰献给你,你会接受他么?”
“问题不在这里——”我想他一定把那个爱情至上的艺术家当偶像,可我不,我说,“那个艺术家又真的了解那个女演员吗?不过是被她的美貌吸引罢了。他的爱情也许是真挚的,但他那份爱情给错了人。即使女演员接受了,以后他们也不一定相处得好。”
“嗯。”崔英杰应了一声。
我不知道他是否赞同。在我的印象里,他似乎很固执,只要自己认准了的事,任何真理或者客观规律都不能说服他。不过我无所谓,即使他觉得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也不会太遗憾。
很多事情都不能强求,我可以当这次秋游是做了一个梦。梦醒了,一切都会结束。
我们绕着小小的操场走了一圈又一圈。到后来,我实在抵御不了寒冷的侵袭,全身发抖,连舌头都在哆嗦,上下牙床迅速地撞击。我张口说——天啊,我都听见自己不连贯的话了—“回……去……吧……”
“好。”崔英杰顺势拉着我往招待所走。我被他半拥着,心脏不安地跳动着,身体却早已麻木了,刚才竭力忽视的冷现在全部聚集到一起变本加厉地扑向我。
他送我到门口,我如获大赦似的就要拉门,他忽然说:“为什么你以前不来?不然我就可以早一点认识你……”
我尴尬地对他笑笑,说:“晚安。”
“等等——”他进了隔壁的房间,把他的应急灯拿给我,说,“如果晚上你要起身,别忘了拿灯——外面没有灯。我不锁门,你可以来叫我,我陪你……”
关上门,我背靠在门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房间里其他几个女生都已经睡熟了,我蹑手蹑脚地把我床上的背包放到角落,然后铺开被子,爬上床,将整个身体蜷缩在被子里。
四周死一般沉寂,我只听见上下牙床打架的声音。我已经冷得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了,可我的大脑却无比的清醒,一点睡意都没有。
我知道,这个荒山之夜是结束了,可由此引发的事情会有一大串。
第二章 黑梦
黑,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不仅能吞没色彩,还能吞没声音。
回清华后,我强迫自己忘记一切,把自己埋入三卷本的《福尔赛世家》。北大的乐大教授给我们讲课时不止一次提起这本书,说她痴迷这个悠长的小说,并且把九卷本的英文版一读再读。
我本不是喜欢凑热闹的人,除了教授开的书单里的必读书目,我一般不会跟着教授读书。可是《福尔赛世家》的长度成全了我。捧着厚厚的三本书走出图书馆时,我想至少接下来的两三个星期我会分身无术。
星期一照例是一周最忙碌的日子,从早上八点一直上课到下午五点。最后一节课结束时,我背起书包第一个冲出了教室,快步走回宿舍,脱下黑风衣和牛仔裤,换上了运动装和跑鞋。
马上就要测试1500米了,为了防止考试那天不适应,我决定突击两周长跑。
在中学的时候,长跑是我的眼中钉。那时不过跑800米,可已经让我怕得要死。没想到进了清华,女生个个要跑1500米!第一节体育课上我听到这个噩耗时有如五雷轰顶,想我真是命运多舛,好不容易脱离虎穴又进了狼窝。
于是,我这个笨鸟只好先飞、多飞了。大一我跑了一年。
清华一到下午四点半校园里各个喇叭就会同时播放据说是文革时就录制了的广播: “同学们!现在是课外锻炼时间,让我们走出教室,走出宿舍,去参加体育锻炼,保持强健的体魄,争取为祖国健康工作五十年!”然后是一遍又一遍的广播操旋律。
这旋律我早就谙熟于心,通常可以一边跑步一边跟着广播哼。不过,我跑步纯粹是为了通过1500米考试,所以我只绕400米的操场跑4圈,一圈都不愿意多。什么健康工作五十年,只要不让我重修体育一年我就谢天谢地了。
大一体育课的长跑最终成了我的骄傲。1500米我跑了大班第二,后来的800米是全班第一。我们的体育老师马老太特意把我找去,说: “马上有个非专业的市民马拉松,你愿意参加吗?”我支支吾吾地说最近右腿有些扭伤,马老太只好作罢。
跑完四圈,我全身直冒汗。时间还早,我就回宿舍提了水壶和浴篮去东区浴室。洗完澡,我把衣服浸泡在洗衣粉里,然后挽起湿漉漉的头发,拿起一袋饼干,去学生会开例会。
星期一晚上七点是我们生活部的例会。对于学生会,尤其是清华大学的学生会来说,除了会议没有其他的方式来显示它存在的必要。
我仍旧是第一个到的。宣传部的部长方铮正在和副主席李志凯讨论手机,见我来了,就从纸箱里拿了一袋“橙宝”给我,说: “坐一会儿吧,周丹打电话说她可能会晚几分钟到,有个实验还没有搞定。”
周丹是我师姐,生活部部长。我们虽然来自一个高中,可在高中时却并不认识。后来她辗转得知有个笔杆子师妹,又急需拉人进生活部,便和我接上了头。而我当时正苦于没有机会做点社会工作,对不起共产党员的称号,一开党会就如履薄冰。我们两人可谓是一拍即合。
学生会也就生活部最缺人。开学初,我帮着周丹一起招新的时候,眼看着无数新鲜血液流向学生会,却都在生活部门前拐个弯儿进了外联部、宣传部、女生部……生活部的办公室正好在进门第一间,所以那些学生总是无比恭敬地站在门口,问我: “请问这是什么部门?我想加入可以吗……”当我告诉他们这里是生活部时,他们多半会大惊失色,吞吞吐吐地说: “我先去其他地方看看,过会儿再来……”
结果,其他部几乎都是僧多粥少,是真正意义上的“选拔”,我们生活部却是“来者不拒”,并且尤其欢迎“拖油瓶”的。好不容易才凑满了十个人,总算像一个大学学生会的部门了。
也难怪没人来生活部。其他部门要么是和外界各种大公司、媒体打交道,要么是和各个兄弟院校交流,要么是出没在清华大学各个重要的场合……又风光又有油水。生活部则是典型的清水衙门,说得好听点儿是“全心全意为清华学生服务”,说得实在点儿就是干各种跑腿的工作,替学校省下一点人力财力。
“Angel——来,抱一抱!”魏婷婷一进门就朝我走来。
我被她热情的拥抱憋得喘不过气来。方铮在一边嬉笑,说:“婷婷啊,平时看你办事挺泼辣的,怎么一见同班同学就把宣传部副部长的样子丢一边了。”
“去!人家这叫有情有意!”魏婷婷在我边上坐了下来,说,“我今天上课困死了,都是秋游把我给害的。我借了一堆席绢的书呢,结果一本都没来得及看……”正说着,她的手机响了。
“婷婷真是大忙人,我每次见她不是打手机就是接手机。”李志凯说,“我要向头儿提议给她报销手机费了。”
“真棒——”魏婷婷回头对李志凯说,“那就拜托你了,好好施展你的美男计吧!”说完继续对着手机说话。
合上盖子,魏婷婷抱怨说: “这个小菲加中看不中用,声音那么轻,简直是糟踏我的嗓子。早知道我就买GD92了。”
“你们女生是不是都风靡东洋手机啊?”方铮拿出自己的手机说,“其实我这个三星800C也不错,又气派又实用。”
“你这小子,半年换了俩手机,真是纨绔!”李志凯笑骂方铮,然后拍了拍腰间的手机,说,“我这个摩托罗拉还是去年买的,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上个世纪的。该鸟枪换炮了……”
我在一堆“手机”中尴尬地坐着,一句话也插不上。
就在这时候,女生部的部长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他是女生部惟一的男生,他一见我就如释重负地说:“神仙姐姐救命啊!我选的西方文学思潮课要交期中作业了,你快把以前写过的论文拿一篇给我!”
“哈,你这小子倒会偷懒!怎么谢谢人家?”方铮说。
女生部长忽地蹲下身子,从地上的箱子里拿了一袋“橙宝”,毕恭毕敬地放到我手上,说: “礼轻情谊重。请姐姐笑纳!”于是,我记下了他的email,说好明天就去开放实验室上机。
周丹总算来了,她和众人打完招呼后对我说: “我们部真有意思,总是部长等部员。”
我笑笑。她拿了一袋“橙宝”,顺手也给了我一袋。我指指桌上,说:“这是第三袋了……”
人陆陆续续到齐了。周丹例行公事地问: “大家在上一周里有没有发现什么问题?”我们互相看了一下,保持沉默。我估计今天又没什么内容,暗自庆幸还能在八点之前去三教找个座位自习三小时。
不料周丹把我们的视线引向门后的几叠印刷品,说: “今天晚上我们生活部有一个调查要做,是关于东区澡堂的问卷。我们分头去三教、四教、五教,给每个自习的人发一张调查问卷,然后收齐了拿回学生会。我在这里等大家。”
周丹开始分配任务。我负责五教的一半教室。
推开5101的大门,我心里直发怵,下面乌压压地坐着一教室的人,我真担心一说自己是学生会的他们就会把我扔出去。我做了一下深呼吸,硬着头皮走到了讲台的位置,字正腔圆地说: “耽误大家一点时间——我是清华大学学生会的,这里有一个关于东区浴室的调查问卷,希望大家能配合。谢谢!”下面的人都齐刷刷地看着我,我涨红着脸,走到座位边开始发问卷。
虽然有几个人很不耐烦地草草划了几个勾就把问卷交还给我,大多数人还是很有兴致地在那里填写,有人的意见栏里还写得满满的。看来,澡堂问题刻不容缓,大家早已满腹牢骚了。
第一个教室基本顺利,我略微有了一些信心,向5102走去。
“Angel——”
我一抬头,居然是崔英杰!我欣喜地说: “怎么是你?你也来上自习?”
我记得不久之前,崔英杰还告诉我他很少去上自习——几乎不去。他喜欢坐在图书馆的地上看书看得昏天黑地,或者跑到27号楼后面的空地上弹几小时的吉他。
崔英杰拿起手中的稿子,说: “我在写秋游的东西,宿舍里太闹腾——”
“你好认真,秋游还写游记。”我钦佩地说,虽然心里觉得他过于小题大做了。
他见我还有一堆问卷要发,就把稿子放到我手中,说: “其实本来就是写给你看的,我差不多改好了,你再帮我改改。”
我点了点头,顾不上心中忐忑,掉头继续发问卷。
回到宿舍,已经熄灯了。一想到大好的夜晚又被学生会剥夺了,我就止不住想骂shit。我摸黑打开应急灯,迫不及待地拿出了崔英杰的稿子:
游秋杂感
从那朦胧的晨开始,我就一直在发抖,抖到再一次回到我那张软软的床。
我不晓得为什么要在这么冷的天去旅游。倘若说这黎明之前扫落叶的女人还有一点可以说服自己挨冻的理由,那么我们只是像醉酒的人想去放荡一样,受着一袋装满氢气总是想往上飞的心的扯拽,踏进陌生的空间和时间。
站在火车站破旧的站台上,看到远处在铁轨上跑来跑去的小孩,就像一个引向工业天堂的摩登天使的隐喻,诉说着这个时代的可笑和真实的空虚。候车室前面是水泥台,像是曾经的花园,许是嫌人多时站台拥挤,就把它除掉了,这下跌落的叶子便再也找不到安稳的所在了,枕木上或是石台上,总之是不会再有先前落下来要实现的价值了……
崔英杰洋洋洒洒写了十一张纸,一直写到了贴饽饽nao鱼才戛然而止,然后他用另一种字体写道:
后边玩得越投入,所想越是不多,安舟你就把篝火那节写一下吧。
我想知道你怎么看那一节,那终究是生命中的一夜。
还有,前边所有写的事,有什么感想,不妨顺便写出来,我要看。
那终究是生命中的一夜——我的荒山之夜!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躺在床上,根本没法入睡,满脑子都是秋游的片片回忆。我以为自己在经历了那么多大喜大悲后早已麻木了感觉,能把什么都当作过眼云烟,现在却只能失望地承认我的每一个细胞里都饱含着敏感,每一根血管里都流动着敏感。那些细微的动作、不经意的话语、甚至只是自然界的普通变化,都会在我心上留下深深的痕迹。
黑暗中,我睁大眼睛——一点儿睡意都没有。枕边的闹钟是夜光的,我烦躁不安地看了几趟,时针始终在两点和三点之间游荡。我知道再急都是徒劳,索性放弃了无谓的催眠。
除了秒针那极有规律的踱步声在我头脑中隐隐作响,其他一切声响似乎都跌进了黑色里,消失得无影无踪。黑,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不仅能吞没色彩,还能吞没声音。
妈妈说,我很小的时候——小到没有记忆的时候,总会在半夜里莫名其妙地大哭。她和爸爸一开始总以为我是饿了,或者是尿床了,可不管他们怎么哄我都不能止住我的哭声。但是,只要把房间里的大灯都打开,我不一会儿就破涕为笑了。“没想到你那么小就怕黑,妈妈以后再也不让你一个人待在黑暗里了,你睡觉总替你开着小灯……”妈妈后来告诉我。
可是,妈妈呀,你可知道,没有你和爸爸的日子,我每天都生活在黑梦里!
在黑暗中,我一个人悄悄流泪;在黑暗中,我一个人偷偷回忆;在黑暗中,我一个人苦苦思索……如果黑是魔鬼,我也不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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