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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华美眉-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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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妈妈呀,你可知道,没有你和爸爸的日子,我每天都生活在黑梦里!
在黑暗中,我一个人悄悄流泪;在黑暗中,我一个人偷偷回忆;在黑暗中,我一个人苦苦思索……如果黑是魔鬼,我也不再害怕,只要它能带我远走;如果黑是死亡,我也不再害怕,因为那里有我的亲人。
身边的人一定都很奇怪,我小小年纪为什么总喜欢穿黑色系的衣服。他们又怎么会明白?
爸爸妈妈在那场车祸里永远离开了我,舅舅舅妈搬进了我家的小别墅,成了我的监护人——也就是我家财产的使用人。在妈妈的病床前,他们抱着我的肩膀,向她保证: “姐,你的孩子就是我们的孩子,你放心吧!”可是,他们只有在给我钱时才会想到要叮嘱一声“把心思都用在学习上,要勤俭节约……”,其他的时候,他们根本对我视而不见。
我是个聪明的孩子,我知道游戏的规则。虽然他们住的房子是我家的房子,虽然他们用的钱是我家的钱,可在外人的眼里——也许还包括他们自己,都以为我该一辈子感激他们,因为他们把我这个失去父母双亲的孤儿抚养成人,培养成为一个了不起的清华大学的学生!
呵呵,呵呵……

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表弟在我的房间里找到了那个会唱歌的挂表,吵着要。我拉住挂表的链子试图夺回,急急地对他说我可以给他买一个,但这个绝对不行。这个挂表是爸爸妈妈送给我的生日礼物,那一年我十六岁——有家的最后一个生日。不料表弟死活不松手,一定就要这个表。没等我解释完,链子就断了——珠子一粒一粒蹦到地上,连同我掉了线的眼泪。我用力推开表弟,抢回挂表,蹲在地上到处找散落的珠子。表弟意识到闯祸了,站在一旁大哭,仿佛比我还委屈。我正要起身安慰他,舅妈冲了进来,也不问发生了什么事,就冷冷地对我说: “人家养一条狗都知道报恩,亏你还是重点中学的好学生呢……”
是啊,我真觉得自己还不如舅妈养的那条西施犬。它可以自由地出入这幢房子的任何角落,高兴了和主人撒撒娇,难过了躲在一边等主人来爱抚……不愁吃不愁穿。同样是没有父母的孩子,它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坐享其成,我却不管怎么小心都是错!
那些日子,我总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流泪。我不敢开灯,也不敢哭出声来,只是借着一点月光注视镜子里模糊的脸。“我要报仇,我都会讨回来的!”我从嗓子眼儿里挤出每一个字。
我想过一千次复仇的计划:我学成归来,成为某一家大公司的总裁,不费吹灰之力击垮了舅舅的房地产公司。然后我出现在他们面前,一字一句地告诉他们: “这本来就是我家的,现在我要收回来。”还有他们住的那个小别墅,我要亲眼看他们收拾东西滚蛋!
黑色是复仇的颜色。我告别了车尔尼柴可夫斯基,卡拉OK,红跑车咖啡馆,天辰Disco……我在苏州中学里创造了学习上的一个又一个奇迹,最终如愿以偿地考上了清华大学中文系。之所以选择清华,是因为爸爸也是清华的学生。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清华远在北京,我要离开苏州这个伤心地,越远越好……
可是,当崔英杰给寒冷中的我送来暖热时,刹那间我竟情愿放弃所有的仇恨——我只想再没有苦痛地活下去。
孤独的夜总是那么漫长,我被纷纷扰扰的回忆纠缠,犹如一头困兽。好久,恍若隔世,宿舍里的日光灯亮了。来电了,我终于可以起床了。
我第一个来到了1103,早得有点离谱。星期二第一大节是C程序设计,通常没有人会早到,并且来上课的人数随着周数的递增而递减,如同一个完美的反函数。倒不是说我们班人人都是大师,文理贯通,不需要听这种电脑基础课。恰恰相反,我们在文科上学得越深入,理科思维就越薄弱,有时候简直弄不明白好好的程序里为什么套了一个又一个循环。
给我们上课的老师是精仪系的博士研究生,讲课从来不敢抬起头来,只是低头看讲义或者背对我们写板书。我们的教材是清华大学出版社最经典的计算机丛书之一《C程序设计》,据说销量有几十万册。可是,精仪系的博士讲书比卖书还快,320页十六开本的书在期中考试那一周就只剩下了52页。
该博士给我们上完第二节课时,我们已经哭笑不得了,知道再怎么认真听讲再怎么一丝不苟记笔记都无济于事了。从第三节课开始,C程序设计这门课上的人就一次比一次少。我们只关心一个问题:最后怎么考核。管他是笔试口试paper或者其他,天无绝人之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些都是经过了大一实践检验的亘古不变的真理。
我拣了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下来,开始写我的秋游感想。心中仿佛有万语千言,急不可耐地想要涌出。我的笔激动地在纸上摇曳,留下一行又一行蓝色的字迹。
教室里稀稀拉拉地坐着几个人,都是女生。铃响了,博士眼睛盯着讲义,面无表情地说: “时间到了,我们开始上课。今天……”
我埋头疾书,其他人也各干各的事情,没有人来打扰我。
写作是一剂灵丹妙药,我越写心中越轻松,仿佛心中久久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今天得以一吐为快了。我欲罢不能,索性在接下来的中国小说课上继续我的写作。
和C程序设计课相反,中国小说课人满为患。如果精仪系的博士上完课不马上离开教室,不知他看到前后如此鲜明的对比会作何感想。除了我们班的人齐刷刷地分布在教室的各个有利位置,外系的旁听生还见缝插针地占据了每个角落。这几节课都在讲《金瓶梅》,我相信,如果在主干道贴一个上课通告,我们的老师将会被邀请到可容纳几百人的东阶、西阶去讲课。
我略感愧疚,不时抬起头来听一会儿,以示我的奋笔疾书是在做笔记。不过我更多的是理直气壮,我又没有本事看到足本的《金瓶梅》,学文不是最忌讳脱离文本吗?所幸的是教授正陶醉在他自己的演讲声里,不会注意到角落里小小的一个我。
铃声响时,教授意犹未尽地摘下眼镜,轻轻擦拭着,说:“欲知详情,下回分解。”
同学们渐渐散去。我还留着一个尾巴没写,决定写完了再去食堂。
“怎么不去吃饭?”崔英杰经过我身边时站住了,扫了一眼我的稿子,说,“是在写秋游?”
我点头。“吃不下,索性写完了再去。”我说。
他在我旁边坐了下来,说:“我也想过会儿再吃。我等你吧!”他拿出一本王羲之的字帖,屏气翻阅,很庄重的神态。
我好奇地问: “怎么有兴致看帖了?练书法?”
“真是好东西!”他有些兴奋地扬了扬手中的字帖,说,“看了他的字才知道中国文化的精髓。能把一张便条都写成一副艺术品,这样的人才是深得文化与生活的趣味的。”
“那我要无地自容了。我一写文章就忘记了所有的书法规则,有的字连我自己都看不懂——你不介意吧?看我的手稿挺累人的。”我微笑地看着他,说。
他不语,还给我一个微笑。
写完最后一个字,我松了一口气,把笔放进笔袋,把稿子推向崔英杰: “懒得改了,你随便看吧。”
“好。”崔英杰一边理书包一边问,“去哪儿吃饭?”
“随便。”
“清华没有‘随便’这个食堂呀?”他装傻似的望着我,我不由笑出声来。
崔英杰去三教楼下拿了自行车,推着车和我并排走在主干道上。“我特别喜欢主干道两旁的树。每次我走在路上时,这两排树总留给我无限的伸展空间,仿佛它们还不止这么高,可以无穷尽地深入天空内部。”崔英杰抬头看着树梢,告诉我。
“北方的树似乎是一幅油画,不像南方的水彩画。这些树的线条干净利落,一点都不拖泥带水。树叶要么绿得惊心动魄,要么黄得绚烂瑰丽,似乎把死都做得同生一样动人,绝不输一丝排场。”我说。
到底都是学文的人。清华学生穿梭于主干道,能有闲情雅致对着主干道风花雪月的,大概只有我们几个了。理科生是宁可研究一下树叶的自由落体运动,或者这种树长长的拉丁文学名吧。不过,也多亏了这些理工科学生,他们撑起了今日的清华。1952年的院系调整摧毁了清华的人文学科,如今清华的盛名都是理工科的荣耀。我们这些学文的,不过是清华的边缘人物,竭力挣脱理工科无所不在的势力,自得其乐地诗词歌赋。
“安舟,你知不知道你有一颗特别敏锐细腻的心?It's a great gift!我特别爱听你形容周遭事物。”崔英杰有点兴奋,那神情就如同看到了一篇好文章。
我不习惯地耸耸肩。“要不我们去十食堂?”我忍不住提议。再往下走就只剩下十四和十五了,那两个食堂都是有名的“和尚食堂”,以鲜有女生而著称。
“好啊。”他似乎毫不在意在哪个食堂吃饭。
我们用书包占了座,然后去买饭。在清华,占座是一个必要的生存手段,到哪儿都行得通,食堂当然也不例外。我要了二两饭和一份冬瓜鸡块,坐下来等崔英杰。只见他拿着两杯饮料走来,说: “一杯芬达一杯可乐,你要哪个?”
“我不爱喝。”我见他不相信似的,又说,“真的不是和你客气,我不爱喝这些碳酸饮料,不健康。”
他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过了一会儿,他端来了饭和菜,把一袋牛奶放到我面前,说: “绝对健康,清华自产自销的。”
我只好谢过,心中暖暖的。
崔英杰一边啃着红烧猪蹄,一边说: “你看,你的菜都是风清月白的,恬淡之极。我的菜都是添油加醋的,浓艳之极。”
“淡蒸浓煮总相宜。”我篡改了苏大诗人的名句。我们心照不宣地笑了。
吃完午饭,我们走出十食堂,脚步缓缓的,颇有点欲说还休的味道。
“你,中午去哪儿?”崔英杰问。
“自习。”我脱口而出。一点半有课,我通常在自习教室里坐到一点一刻。
“那我也不回宿舍了,我们直接去三教吧。”他开锁,取车。
越临近冬天,阳光就愈发可爱: 明亮却不刺眼,温暖却不灼人。我们经过三教平台时,崔英杰忍不住说: “我们在这里坐一会儿吧——不能辜负了这么好的午后阳光。”
我正迟疑,崔英杰已经脱下了那件藏青色的“Nike”连帽衫,把它叠得四四方方,放在了石凳上,说: “坐吧!这样既暖和又干净——呵呵,虽然也干净不到哪里去,我上一次去野三坡春游就穿了这件衣服,一直没有洗过呢。”
“啊?”我惊愕地叫道,然后为自己的失态抱歉地一笑,说,“看来男生都一个样,听说你们在宿舍从来不叠被子。”还有一句话我没有说出来: 臭男人,臭男人,不臭怎么做男人。
“没错。这我就不懂了,你说被子有必要每天叠吗?反正晚上又得睡。”崔英杰百思不得其解地看着我。
“当然了!不叠被子多难看啊!按照你的逻辑,你每天都会饿,有必要吃饭吗?”我从小就被妈妈灌输: 做人一定要保持整洁,尤其是女人。
崔英杰似乎很鄙夷我的想法,摇了摇头,说: “逻辑混乱啊……我吃饭是因为我饿了,是因为不吃我就没法活下去。请你告诉我,不叠被子我会难受吗?我会死吗?再说了,叠被子也不见得就好看,我可以把被子团成一件艺术品。”
我一时之间理屈词穷,目瞪口呆地望着他。正在这时,我听见有人在大声叫我: “舟舟——”
我顿时毛骨悚然。能这么变态地非叫我“舟舟”并且故意把这两个字念得像“猪猪”的,只有我们宿舍的DBT(大变态)蒋蓉了。
我一回头,果然是她。而且不止她一个,她身边还有睡我上铺的“兄弟”高小楠和她们班几个女生。蒋蓉的神色似笑非笑,故意盯着崔英杰看了又看,然后意味深长地说: “怪不得我们的大美女整天不回宿舍,原来是——咳咳,比较忙呀……”
我心中暗暗叫苦,朝她做了个鬼脸。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居然让蒋蓉撞了个正着。这下我可要忍受宿舍里的轮番轰炸了。
蒋蓉她们嬉笑着走了,我坐下来,找话掩饰心中的不安:“Jackson,她们都认识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这么出名?难不成又是因为军训时候的那份检讨?”崔英杰不笨,一语中的。
军训的时候,人文学院一百零八个学生组成了一个小小的连队——十三连。给我们军训的教官特别严厉,并且有一个残忍的嗜好: 罚我们写检讨。迟到一分钟要写检讨,走正步没对齐要写检讨……崔英杰比较不走运,在站军姿的时候被蚊子咬了一口,刚伸手挠痒就被连长逮住了。
连长雷霆大怒,劈头就给比他还高一个头的崔英杰一掌,说: “明天三千字检讨交来,当众宣读。”
崔英杰的检讨成了人文学院原创史上的一段佳话。它通篇文言文,《岳阳楼记》式的虎头,《滕王阁序》式的豹尾,中间则是波澜壮阔的上下五千年、纵横交错的中外十万里。典故、神话、轶事,一件件信手拈来,书袋掉得有种肆意嘲弄的味道在里头。读书少的人多半就听得云里雾里了。
我们在底下听得直笑,先是憋着气小声地笑,后来演变为集体的宣泄的笑。连长一定觉得这样的笑太具讽刺意义了,所以当场撕了崔英杰的检讨,命令他明天再写一份三千字的检讨,并且不合格还得写。连长摧毁了这份本可以留名史册的手稿,也成就了我们人文学院9字班的第一个悲剧英雄。
我和崔英杰沉浸在回忆里,禁不住哈哈大笑。我真想告诉他,当我在大师实验班面试的考场外看到他时,我就有预感我们以后会走得很近。因为,我们都很特别。
命运真怪,有时我不得不信。
晚上回宿舍时,我心中特别紧张,不知道要面临怎样的“三堂会审”。推门进去,发现一切风平浪静。高小楠戴着耳帽趴在床上写信,她总是把音量开得很大,我一进门就听出她放的是任贤齐的《伤心太平洋》。罗曼懒懒地靠在床头,和男友杨青峰卿卿我我地煲着电话粥。蒋蓉不知道去了哪里,希望她不要回来了,我巴不得。
我整理好书包,就一手拎水壶一手拿脸盆去水房洗漱。回到宿舍时,灯已经熄了。我将湿湿的脸颊轻轻拍干,抹上爽肤水和乳液,然后拉上了床帘。我半倚着身子,借着应急灯的那点微亮,继续看《福尔赛世家》。
蒋蓉回来了,兴致很高的样子,也不去洗漱,站在床边向我们描述她今天的上网经历。原来她又去泡水木了,在聊天室里遇上了一个比她还BT的高手,昵称KFC,说是离了肯德基就没法活的人。
罗曼“哼”了一声,不以为然: “你都是清华第一变了,还有比你更变的?”
“那是!”蒋蓉“嘿嘿”地笑了,说,“他是北大第一变!听莫嵩南说,KFC虽然才来水木两周,可水木所有的站务都差不多认识他了,就因为他变。”
“怎么,现在把莫嵩南丢一边,要追这个KFC了?”我见蒋蓉没有要安静的意图,只好放下手中的书,说。
“我靠!”她大惊小怪地说,“有没有搞错啊!KFC可是我弟!虽然他口口声声说他有恋姐情结,可我怎么忍心带坏人家纯洁的小孩子呢?”
“他比你小几岁?”
“比我大,不过我只认弟弟不认哥。”蒋蓉怔了怔,立即满不在乎地说。
“真变态。”我隔着床帘笑骂。
我的床帘被掀开了,蒋蓉的脑袋伸了进来,一边挠我痒痒一边说: “好你个猪猪,敢来惹我!我还没找你算账呢!老实交待,今天和你在一起的帅葛格是谁?”她照例把“舟舟”念作“猪猪”,把“哥哥”念作“葛格”。
“什么帅葛格!不就是我们班的崔英杰嘛!”我心中乱了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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