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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华美眉-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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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英杰没说话,好像正在专注地摆弄着什么。我仔细一看,不由笑出声来,故意问道: “你在干什么?”
“松子糖真烦人!这里面一层透明的纸和糖粘得那么紧,怎么剥呀?”他抬起眼睛,无可奈何地对我说。
“那是糯米纸,你尽管吃!我还觉着它比糖好吃呢!”我摇摇头,心想他有时候真是傻得可爱。
崔英杰半信半疑地将长长的松子糖连纸带糖地咬了一口,一边嚼一边皱眉头,说:“太……太甜了。”
我很不好意思地对他笑。他也笑了,又咬了一小口,然后把糖重新包好,说:“实在太甜了,只好待会儿再吃。”他把糖小心地放在了书包左侧的小口袋里。
“Jackson,桃源仙谷到底在北京什么地方?”张悦问。
崔英杰眯着眼睛,像是沉迷回忆的样子,答道: “密云。我姥爷就住那里,我小时候经常去姥爷家。那是个好地方啊……”
我可以肯定,崔英杰无比崇拜他的姥爷。在他娓娓的叙述中,我仿佛看到了一个类似油画《父亲》的老农民,他的皮肤闪着紫铜色的光辉,皱纹仿佛刀刻的一般,衣服陈旧却散发着泥土的芳香,他没有读过什么书,但他的话却是简洁而深刻的,每一句都能成为至理名言。
我有些向往那样的姥爷,更有些向往那样的乡间生活。“可惜,我从来没有机会在农村生活。我倒想体验一下夏夜看瓜、田间捉蛙的日子。”我说。
“可惜我姥爷死了,不然你可以来玩儿。”崔英杰不无遗憾。
火车慢慢悠悠地往前开,贩卖童年往事似乎成了行车时间的最佳佐料。崔英杰稍一停顿,何维就开讲了。
我缓缓地移动目光。玻璃窗外是典型的北方乡间景色,要是早些天也许可以看到一片金黄,只可惜现在是深秋,少水的乡间显得干涩而沉寂,欲哭无泪的模样。我听见很多人都在笑。呵,再哭再闹的童年都是无忧无虑的欢乐时光,是人长大后可以拿来缅怀和炫耀的资本。
那个时候,我又何尝不是一个幸福的小公主呢?
爸爸总喜欢用胡子扎我,或者把我往半空里扔,然后在我惊叫的时候稳稳地接住我; 妈妈给我梳各种各样的辫子、穿花色斑斓的裙子,带我去观前街吃黄天源糕团、绿杨馄饨……可是,谁能预料,我的欢乐会在一霎那终结!那天,我失去了爸爸妈妈,我的家成了别人的家,我从幸福的小公主变为寄人篱下的孤儿……
我的心猛地一痛。不能再想了!每一次回忆不过是狠狠揭开我心灵的伤疤,那些幸福时光把以后的历程对照得更加辛酸。
我们在一个名叫石塘路的地方下了车。一个据说是什么老师的人等在那里,他带我们走过一条又一条曲曲折折的小路,来到了我们晚上的住所。说是招待所,其实就是当地农民的家,只不过顺应旅游业的发展把房间腾了出来,多添置了几张单人床。没有卫生间,只有一个小小的红砖堆砌的简陋厕所,男左女右,离我们的房间二十来米。
反正就一晚!我捂着鼻子从厕所里出来时安慰自己。
我们放下行李,带上一些吃的,向桃源仙谷走去。
桃源仙谷,其实只是一些矮矮的石山,连绿色都极为罕见。偶尔会有细细的水流从石缝里漏出来,却已经让我们之中的好些人赞叹不已了。
我步履轻快地向上走,不一会儿就全身发热了。我脱下小棉袄,将它搭在手臂上,继续前行。
“我帮你拿。”一直走在我身旁的崔英杰开口道。
我稍一犹豫,把棉袄给了他。他挽着棉袄,笑呵呵地说:“可爱的小东西!”
“我初一的时候就穿了。当时我把它当短风衣穿,我们的政治老师还开玩笑说,要是在文革中有人穿这样的衣服准是资产阶级腐朽思想……你看,现在我只能把它当贴身棉袄穿了。”我正说得高兴,猛然发现崔英杰镜片后的眼睛里荡漾着很深的笑意,似乎听得煞是入迷。我的心跳有些错乱,慢慢地关上了话匣子。
其实崔英杰很健谈。上课时他可以和教授面对面滔滔不绝地谈上半小时,下课后他可以和同学海阔天空地聊什么“后现代主义”、“Beatles”、“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可此刻,他似乎也归于沉默了。
转眼就到了午餐时间。我们大家都在一个有树有石头的地方坐了下来。我喝了两口水,索然无味地吃着饼干。张悦却还一个劲地让我帮她吃:“我吃不了了,你再来点……”
“拜托!你会饿的,你才吃了几片!”我拿她没办法,都瘦成一根竹竿了,还吃这么少。当初军训的时候,我们两人吃饭都像饿鬼投胎似的。可后来,她就再也没有和我一起进过食堂。我只看着她一天比一天瘦,却还要每天听她向我吹嘘她又吃了多少多少东西。
“她不吃我吃!”叉叉凑了过来,对张悦说,“这样的要求我怎么忍心拒绝,呵呵!”
张悦连忙把饼干袋子撕得大些,说:“别客气,我还多着呢。”
叉叉拿了几片,又转到其他女生那里,不住地说: “同志们,网络时代,共享一下吧!”
大家都有说有笑的。只有崔英杰,一个人坐得远远的,低着头在小本子上飞快地写着什么,极其聚精会神。没有人去问他在写什么,大家早已经习惯了他的标新立异。
我把头转向一边,长久地看着一棵孤零零的树。“你爬过树吗?”我随口问坐在一边的何维。
他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面包,走到树下看了两眼,忽然用手抱住了树干,双脚用力一蹬,人就蹿上去了。树不高,可是看着何维一人在树顶,我竟觉得眩晕。我连忙说:“下来吧,小心——”
几个女生用怪异的目光看着何维,我如坐针毡,轻声问他: “没事吧?”不久以前,为了评定奖学金,我们班进行了一次综合素质互评,何维的得分是全班倒数第一。不要说他,就连我都想不通他怎么无缘无故得罪了一大片。
何维笑得很欢,说: “会有什么事!我可是从小爬到大的,俺是乡下人!”
我被他逗乐了,说:“真牛!我小学里最怕体育课的爬竹竿,别人都到顶了,我还待在原地,笨死了。”
吃完午饭,我们一行人继续向上走。大家似乎都挺快乐,我也边走边和张悦说说笑笑。
回到那个农家住所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住所的主人是个六十来岁的老婆婆,带着两个刚进小学的孙女儿。她一见我们回来,就迎上前来,问我们需要吃些什么。我们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在这个穷乡僻壤能吃到什么。
“是不是有一种贴饽饽nao(熬)鱼?”崔英杰使劲地想了想,问。
老婆婆连连点头,说:“有有!你们要多少?”
“饼子每人两个,鱼嘛,来个十斤吧!”崔英杰说完,环视了一下大家,似乎在等待补充。
朱慧忙说:“就这样吧。谢谢婆婆!”
老婆婆笑容满面地去生火。大家各自进屋了。我正要和张悦进去,崔英杰忽然提议道: “我们出去走走吧,离晚饭还有好一会儿呢。”
何维也说: “是啊,我们就在附近看看,也不枉来过这个地方了。”
我们沿着一条不窄的公路往上走。公路倾斜得很厉害,我担心一直走下去会到达某一个山顶。要不是走几步就有亮着灯的房子,我真怀疑这是一场梦。我的梦都是漆黑荒芜的。
“想想人生真奇怪。如果我一开始就出生在这里,也许我一辈子都不会走出这个山地。我就永远不会知道荷塘月色、Internet,也永远不必为每一次考试或是将来的工作全副武装……我真的不知道,我是应该可怜他们还是羡慕他们。”我感叹。
崔英杰说: “你记不记得有个古人说过,命若桃花,有的飘在了温柔富贵之乡,有的飘在了茅厕臭石之上……是谁说的来着?”他习惯性地闭上眼睛、皱起眉头,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
何维没有兴趣管这句话的出处,说: “反正我很庆幸自己走出了农村,看到了外面的大世界!这样的生活才是我要的。”
“对啊对啊!”张悦插进来,“你看他们,连自来水都没有,太不讲卫生了!我一天也不愿意多待……”
我笑着摇了摇头,说:“小姐,他们没有的岂止只是自来水!即使给他们自来水也没有用,他们生存的环境太闭塞落后了——我们,实在太幸运了。”
“别悲天悯人了,也许各有各的好。”崔英杰接着我的话说,“他们自有他们单纯的幸福。我看过一个报道,说是一个记者采访了一个十几岁的牧羊人,问他每天放羊是为了什么,那个牧羊人说是为了赚钱娶个老婆。记者问他娶了老婆又是为了什么,他回答说是为了生孩子。那生孩子又是为了什么呢,记者继续问下去……后来,那个牧羊人发现自己的一生居然是那么空虚,他感到空前的绝望,于是,他自杀了。”
我浑身一凛,倒吸了一口冷气: “人类一思索,上帝就发笑。可是,我们大师班的目的不正是要把我们培养成为大思想家大哲学家大文学家吗?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反反复复问了几千年,谁能知道,又真有知道的必要吗?”
“呸呸呸!反正别指望我,我一毕业就离开清华,回老家工作去!”张悦坚定不移地说,“我天生不是做学问的料!”
“你呢?”我问崔英杰。
他的脸在黑暗中不很清楚,可是我有感觉,他的脸色很凝重。
“人,各有志。”他缓缓地说。
何维笑起来,说: “崔英杰可是我们班的大才子,将来一定学贯中西,钟书第二!”
“不说了,我们回去吧。估计晚饭快好了。”崔英杰情绪起落很快,让人莫名其妙。
我忽然想起了什么;问: “你说的那个贴饽饽nao鱼是什么玩意儿?怎么写?”
他害羞地笑了,说:“我也不知道,只是从小听姥爷说的。这个名字已经成为我脑中固定的音节了,可惜没有办法落实到文字。”
“让老杨同志来做一个调查!”何维说着说着就笑不成声了。
我们都跟着笑。
“老杨同志”是我们大一时候文字学的教授,一个对文字痴迷到极点的固执老头。他年轻时长年累月在少数民族聚居的地方调查研究,如今已是这方面著作等身的专家了。他的口头禅就是:“同学们,要深入民间调查!调查!”在他的“淫威”下,我们将《说文解字》抄了整整三遍,以后说不定真会被他赶到某个尚未进化的原始部落去做调查。
我们原路返回,正好赶上了晚饭。每一桌上都有一个大铁锅,锅子内壁贴了一圈黄灿灿的厚饼子,像是玉米面和的。锅子边上放着一个大面盆,里面盛着鱼汤,屋里一时之间热气腾腾,很有点大家庭的气氛。
崔英杰坐在我右边,他见我迟疑着没动手,就伸手拿了两个饼,递给我一个,示意道:“吃吧!凉了就没有情趣了。”
饼的另一面乌黑锃亮,就像是铁锅褪色。我顾不上计较,张口就咬。崔英杰有些得意,说:“香吧?”
我不答,只是微微地笑。
他站起身来,往我的碗里舀了一些汤,夹了点鱼,说:“鱼汤和饼,人间美味。”
他的殷殷好意使我头都不敢抬,只是埋头吃。不料刚喝了一口汤,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烈的腥味使我恨不得把胃翻过来洗洗。
“怎么了?”崔英杰轻声问。
我用力咽了咽,说:“没什么。有点腥。”
他不信似的尝了又尝,说: “大概你吃惯了太湖里的鲜美,瞧不上这边的鱼。我们北方人就是这么一大家子围着吃,我每次都觉得饼格外的香,鱼格外的鲜。”
他一边说,一边掰着饼,然后把饼慢慢地放进嘴里,仔细地嚼,那股认真劲儿很感染人。我不言语了,也静静地嚼着饼。
锅里盆里不一会儿就空了。
叉叉摸着鼓鼓的肚子,站了起来,说:“大家不要急,还有饭后的加餐——”
“是烧烤!”朱慧忍不住打断叉叉的话,抢着说,“我们买了一百串鸡肉一百串猪肉一百串牛肉,还有地瓜土豆火腿肠……” 屋里一片欢呼声。
屋后就是此地中学的操场,现在成了我们的烧烤场。我们不停地烤不停地吃,鸡肉猪肉牛肉串,地瓜土豆火腿肠,就连有些人带来当明天早饭的午餐肉哈尔滨红肠都被众人鲸吞了。几个男生十分兴奋,拿铁铲铲起还在燃烧的炭,用力撒向空中,那情形,就像无数流星坠落夜空。
“大家回去吧!我们一起去听《张震讲鬼故事》!”朱慧用纸巾擦着油腻腻的嘴巴,大声地说。
“你好变态呀!在这个鬼地方听鬼故事!”叉叉同样大声地笑骂朱慧。
朱慧憨笑,说:“我一个人听害怕,难得有你们这么多人陪……”
众人嬉笑着往回走。
“Angel,我们在这里多待一会儿吧!你还没唱歌呢……”崔英杰拉了拉我的衣袖,说。烧烤的时候,他一直让我唱首歌。我死活不肯在那个时候唱,所以总是敷衍说“待会儿”。没想到……
我面露难色,低声说:“我们还是回去吧……”
“还是在这里坐一会儿吧!唱唱歌,看看星空——其他地方哪有这么明亮的星空……”崔英杰的语气里有一丝哀求,使我不好断然拒绝。
就在我们僵持的时候,何维忽然回过头,问:“怎么了?”
我抢着说:“没什么,Jackson想在这里坐一会儿,唱歌,聊天,看星星。”
“好主意!”他走近两步,第一个坐了下来。
崔英杰什么也没说,往地上一坐。我也不好说什么,缓缓地坐下了。空气中的凉意是透心透肺的,而地里的阴气则是切肌切肤的。我尽可能地把身体缩紧,这样,即使打颤也不那么明显。
“唱首歌吧……”许久,崔英杰开口。
我不好意思再推托,王菲的《云端》在脑中莫名地冒了出来,于是,我轻轻地哼起来:“放任心思,无限地飘,载着我快乐妄想;翻过重山,越过海洋,我世界没有框框……谁与我远远地漫步云端,在靠近太阳的地方住下,能掩耳不听那俗事喧嚣,要一种真正的自由自在……”
唱完后,他们两个都鼓起了掌。崔英杰离我很近,他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光芒。作为回报,他也唱了一首歌,是沈庆的《青春》:“青春的花开花谢让我疲惫却不后悔,四季的雨飞雪飞让我心醉却不堪憔悴,轻轻的风轻轻的梦轻轻的晨晨昏昏,淡淡的云淡淡的泪淡淡的年年岁岁……允许我为你高歌吧,以后夜夜我不能入睡;允许我为你哭泣吧,在眼泪里我能自由的飞。梦里的天空很大,我就躺在你睫毛下; 梦里的日子很多,我却开始想要回家。在那片青色的山坡我要埋下我所有的歌,等待着终于有一天它们在世间传说……”
崔英杰有一副明亮的嗓音,他唱得很投入,眼睛紧闭着,头不时地晃动,脸上悲哀的表情竟超出了歌曲本身的苦涩。歌声停止的时候,我忍不住说:“都说人老了才开始怀旧,我们真是未老先衰。”
“喜欢吗?”他充满期待地问。
我告诉他我在初中的时候校园民谣红极一时,我那时虽然没能真正体会歌曲背后成长的苦痛,却还是对那些歌曲喜欢得不得了,经常放在嘴边唱。于是,我和崔英杰合唱了《模范情书》、《同桌的你》、《蓝色理想》……唱到《恋恋风尘》那段好听的“啦啦啦”时,我莫名地觉得我们的心灵是相通的,我和他偶尔交流的眼神里也多了一份默契。Music is magic!
“嗯,你们继续唱,我有些困了,先走一步!”何维有些尴尬地说。
我朝他点点头,心中也是尴尬万分。刚才我几乎忘了何维的存在。他一走,就只剩下我和崔英杰两人了。
“冷吗?”崔英杰似乎一点也不介意何维的离开,他忽然握了握我的手,小声地叫道,“呀!这么凉!”
我正要抽出手,他却用力地握住了,然后脱下自己的手套,不由分说地给我戴上。
“我不要……”我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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