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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多少事-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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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张家负担能力,一再请求再减,谈判陷进了僵局。
被囚的张元济绑匪命四人看守,其中二人一老一少,老的似乎有病,咳嗽不止。张元济被安排睡一张破床,而看守者睡地上,在深秋夜间只能相偎取暖。
张元济与他们攀谈起来,问他们干这种不要本钱的买卖,一定所获甚丰吧?看守老头叹道,这事又缺德又提心吊胆,可钱到我们手上又能有几个呢?要不是没有别的活路,谁愿干这个啊,在家里都是说在外做小生意呢!张元济观察着他,关心地说你身体象有病,该看医生啊。老人更加叹气,说穷人哪有看医生的钱,拖一天是一天,死了拉倒。
张元济对他十分同情,就说:“我粗通些医道,给你开副药吃吃试试吧。”说着拿起绑匪要求他写信的纸笔,写下一个药方交给老头。老头双手颤抖着接过,眼角泛出泪光。
其他看守都对张元济产生了崇敬,也谈起自己身世,都是讨饭出身、失业已久之苦命人。张元济对他们深表理解和同情,劝他们一有正路还是赶快洗手,他们连连称是。在这期间,看守发现张元济里面的绒线衣上有个洞,这哪是富人的样子,觉得头领这次是真的绑错人了,对张元济的好感中又多了愧疚。
10月21日,叶、李二人又手持张元济亲笔信与张家谈判。信中说在被囚期颇受优待,不必担忧;现在赎金已降至2万元,请尽快设法筹齐。
绑匪实在想不到这回绑的竟是这么个“阔佬”,虽然那么大名气,却居然2万元依然凑不齐!张家变卖了所有能变卖的东西,只筹到5000元;商务印书馆同仁也解囊相助,好不容易也凑了5000元,合计1万,离绑匪开的价还差一半!
张元济的侄儿将这1万元钱交给叶匪,恳求就此赎票。为绑错人而懊恼不已的绑匪看实在榨不出啥油水了,就于10月23日将张元济释放。
在虎口度过6天之后,张元济获得了自由。临走之时,看守他的人依依不舍,紧握着张元济的手对他说:“等我们改邪归正之后,再来见您老!”
张元济对自己这段经历啼笑皆非,被绑期间写给好友高梦旦的信中说:“以弟资格,竟充‘票友’,可异之至。”
由开价30万元,降到20万元,再降到15万元,然后降到2万元,最后以1万元安全赎出,对于绑匪来说,实在是哭笑不得,这也是绑票案中的罕例;而被绑票期间,“肉票”居然与匪帮看守结下了友谊,对他们进行了感化,这番情景更是少有。所以说,文化名人张元济被绑是绑票案中的“喜剧”。
四
看过了荣德生的“正剧”和张元济的“喜剧”,现在该来看看绑票案中的悲剧——1940年,杰出的民族企业家、“化工大王”方液仙被绑架杀害。
1893年生于上海的方液仙祖籍浙江镇海,他出身商贸世家。少年的方液仙酷爱化学,对化学工业尤其感兴趣。1912年,20岁的方液仙拿着母亲给的1万元钱,在上海圆明园路创办了中国化学工业社。
创业之初的方液仙有过相当长一段艰难时期,连续几年,他的产品虽质量优良,却总打不开销路,曾对朋友抱怨:“我们的东西是香的,生意却是臭的。”到1919年,借助五四运动“抵制日货,倡用国货”的东风,不到两年时间扭亏为盈;此期间他又得到四叔方季杨的大额投资,终于有机会施展自己的理想和抱负。
1923年,方液仙推出中国最早的国产牙膏“三星”牌牙膏,这种牙膏的口感、香味和使用效果都极佳,且只售2角一支,比7角一支的美国“丝带”牌牙膏便宜许多,迅速占领了市场,成为民国时一个著名的民族品牌。1949年后中国牙膏生产基地、著名的上海牙膏厂,前身就是方液仙的中国化学工业社的牙膏生产部门。
方液仙经营出的民族化工品牌还有“剪刀”牌肥皂、“三星”牌蚊香和“观音粉”、“味生”两个牌子的味精,这些产品都行销一时,不但国内同行无法争锋,还把日本和欧美的同类洋货都挤出了市场。
方液仙生意越做越旺,1931年到1940年,中国化学工业社收益年胜一年,号称“十年全盛”;到1940年,他身兼中国化学工业社总经理、上海中国国货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健华化学制药厂董事长、开成造酸公司董事长等一系列负责职务,不仅在上海是商界领袖人物,在全国都大名鼎鼎。
方液仙是一位有爱国心的民族企业家。1932年“一·二八”淞沪抗战中,他在化学工业社厂区办起伤兵医院,支持十九路军;1937年〃八·一三〃抗战打响;他再次出资创办伤兵医院,并聘请著名外科专家为伤兵诊疗。
1940年的上海,华界处在日本占领和汪伪政府统治下。方液仙便成了日本极力拉拢的工商界名人,日本多次游说方液仙,要以极优惠条件和他“合作经营”,被他拒绝;汪伪政府也希望他加盟,陈公博派人劝说他出任南京汪伪政府实业部长,方液仙说:“我是开厂做生意的,不懂政治,只会经商,当不来大官。”不但不从,反而劝告来人不要与汉奸同流合污。
政治上不与日伪合作,经济上又富甲一方,这两个条件正好是一个邪恶力量的绑票对象——这个邪恶力量就是汪伪特务组织。
汪伪政府在南京,其特务总部却在上海极司非而路76号,这个简称为“76号”的地方是出名的魔窟。76号大头目是李士群,他手下的警卫大队长吴世宝向他进言,说方液仙是如何如何有钱,且他不和日本合作,正好可将其绑来,以此为罪名狠狠敲一笔。李士群深感可行,一番策划,方液仙的没顶之灾就要来临。
方液仙本来就树大招风,又以坚决的不合作态度出名,亲友一直为他的安全担心,他的妻子钱彬英就劝过他出国。方液仙认为反正我只做生意,其他不问,日本人也不敢将我怎样。他没想到,日本人倒未必要他的命,他的76号内的“同胞”却在对他的财产垂涎不已,绑票魔爪就要伸到他头上。
1940年7月24日晚,方液仙接到一个熟人电话,说有南洋来的一位巨商要和他洽谈生意,于是双方约好次日上午在国际饭店见面。7月25日早上,方液仙如约出门,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
那个谈“南洋”生意的电话就是76号设下的计。这天早上,绑匪们埋伏在星加坡路(今余姚路)方宅门边,方液仙的汽车一出院门,众绑匪一拥而上,挡住汽车去路。方液仙的保镖立即掏枪,被绑匪头目顾宝林连开七枪当场打死。拥进车内的绑匪挟住方液仙,逼迫司机朝西开。
方液仙知道碰上了绑匪,狂呼“有人绑票!”;绑匪拿枪顶住他,勒令不得出声。方液仙不管不顾,拼死呼喊。绑匪慌了手脚,一枪打在他小腹上,方液仙重伤昏死。
方液仙被绑时的喊叫被方宅和周边听见,几个仆人及租界安南巡捕闻声举枪冲来。情急之下,绑匪将司机一脚踹到车下,自己开车掉头往东,一路疾驶而去。
方家焦虑万分,四处报警。面对如此猖獗的绑匪,星加坡路一时风声鹤唳。警方多方打探,没有一丝线索;方家苦等绑匪来电来信联系赎人,也一直没有任何消息。
人们不解于绑匪为何在绑票成功后不联系其家属勒索钱财,哪能想到这回绑匪是76号的特务组织;他们绑票同样是为了钱,可方液仙落入他们之手以后,因坚决不合作,不几天就被折磨而死!
绑走方液仙后,看到租界巡捕追来,绑匪没敢直接把车开到76号,怕跟接到报警的租界巡捕房警车迎头而遇,他们把车开到景云里22号特务组织的又一据点。顾宝林给方液仙打了一针麻醉剂,致其再度昏迷后再悄悄运到76号交给吴世宝。
“肉票”到手,吴世宝欣喜若狂,当晚赶回76号,对苏醒过来的方液仙说,你是因为和重庆蒋介石方面有联系才“被捕”的,现在赶快“认罪”;然后,吴世宝露出绑匪真面目,要方液仙写信回家,叫家里拿钱赎人。
不料方液仙根本不吃这一套,严词拒绝其一切无理要求,并痛骂吴世宝这伙人就是匪徒!吴世宝恼羞成怒,抓起皮带朝方液仙劈头盖脑拼命抽打,又拿水管从方液仙鼻子里给他灌了一肚皮凉水。本就枪伤在身、失血过多的方液仙经受如此折磨,顿时奄奄一息,被转移出76号不几天就含恨停止了呼吸。
“肉票”已死,李士群严命不得承认绑架方液仙一事。
久等绑匪联系而不得音讯的方家乱成一团。方液仙的妻子钱彬英没有想到此案出自特务之手,只连连朝黑道打听,还专门找了黑社会头号人物杜月笙的亲信万墨林。
消息最终从一个叫李祖莱的人那里透露出来。李祖莱是杜月笙门生,又是汉奸特务组织成员,他还是吴世宝妻子佘爱珍的情人!钱彬英本是托他在黑社会中打听,他却从佘爱珍处无意中知道了方液仙在76号,立即通知了钱彬英。
钱彬英一听事关76号,不敢怠慢,赶紧开出几张汇丰银行的巨额支票,亲自赶到76号头目李士群家中,开门见山说我家先生被你们抓起来了,请帮忙放人。李士群故作惊讶,又“愤怒”地质问钱彬英从哪里听来的谣言。钱彬英不在话上和他多缠,递上巨额支票,只说烦劳帮忙。
李士群明知方液仙已被手下杀害,却照样心安理得收下这一大笔钱,说“帮忙调查”;付出了钱的钱彬英还是见不到丈夫,再求李祖莱,李祖莱已从佘爱珍处知道方液仙已死在吴世宝手上,不好直说,只叫钱彬英去找吴世宝设法。
于是,黑心的吴世宝杀害方液仙之后,又堂而皇之从方妻手中收下一大笔钱,以“好心的帮忙者”的身份去“调查”方液仙身在何方。最后,他让李祖莱转告钱彬英,说他经过“多方调查”,总算知道方液仙已经死了,谁人所为“探查不清”,方液仙尸体在万国殡仪馆。
方家付出一二十万的巨款,所得只是方液仙一具冰冷的尸体。绑架杀害方液仙的汉奸特务,在方液仙死后照样向焦心如焚只求人票平安的方家收索大笔金钱。这样丧尽天良的行为,就是专干绑票案的惯匪也做不出。按绑票团伙的规矩,得了赎金,立即放人,荣德生案和张元济案都是这样。这是为了绑匪的“信誉”,因为如果人们知道不管出不出钱,“肉票”都是死,就不会按勒索交钱,只会报警严缉绑匪了,这只会断了绑匪的财路。
76号贪婪而毒辣的汉奸特务们却没有任何“规矩”。每一起绑票案本都是悲剧,但象方液仙之死这样的,是悲剧中的悲剧。
方液仙惨遭杀害后,中国化学工业社为了业务正常进行,对外密而不宣,仍以方液仙名义经营。但真相终究大白,上海企业界愤慨万分。不久,日本二战时官方重要的“理论家”大川周明来上海做拉拢企业界人士的工作,企业家们找到了控诉出口,纷纷表示,和李士群、吴世宝这样毫无人性之徒怎可合作?日本人搞清方液仙案后,对此十分恼火,认为这些特务因私人贪欲而为他们的侵略起了反作用,又见李士群等势力越来越大,有养虎成患之忧。
于是,1941年太平洋战争爆发之后,胆敢抢劫日本银行的吴世宝先被日方毒死;到1943年,时任江苏省伪省长的李士群在百般防范下,还是被日本设计以一个饼干毒杀……
浪奔,浪流,滔滔黄浦江奔涌不休,带走多少上海往事。猖獗的“绑票时代”已经一去不回了,重读这一页风云,只会增加我们对良知、正义、秩序和法治的呼唤;同时,也愿每一座繁华都市的灯火,能照亮所有想过正常生活的人的本分愿望,不再在城市的流光溢彩背后,滋生出那么多的阴影和罪恶。
没落贵族的悲凉:先入狱后被暗杀的李鸿章长孙
一
英国人有一项特殊的崇拜:崇拜“贵族”。这个“贵族”并不简单就是有权有势有钱有名望的人,关键是要有“家世”;也就是说,必须是连续多少代都是高人一等的“人上人”,这才叫贵族。没有这个家世,即使你再威风八面,也只能叫“暴发户”了,英国人表面尊敬,心里是瞧不起的。
贵族的值得崇拜之处就在于,连续多少代的养尊处优,能让人形成一种脱尽平民习气的气质——所谓“高贵”。这个高贵气质是从金钱、权势、地位里来,但更是时间和历史的沉淀。真正贵族的形成条件是很苛刻的,所以人们常说,养成一个真正的贵族至少要三代人的时间。
中国晚清以来巨变频繁,权利场上你方唱罢我登台,哪能留出三代人的时间去宽裕地培养起贵族呢?真正有资格叫贵族的,首先当然是溥仪及他的皇室,可1911年的辛亥革命,使这支真正的贵族一下变成了落水狗,什么气派、风度都玩完;其次就是晚清重臣家族,然而民国建立后,国家的权力和资源转移到了一帮军阀手里,他们也失了势,贵族养成之路又被打断;民国时在政治上和经济上出现了一批新贵,可这批新贵的命更不好——民国短短38年就覆亡了,留在大陆的民国贵族的命运不用多说,历次政治运动就是以侮辱和摧残他们为乐,被整得连个人样都没有,还谈何“贵族”?
晚清有前后相继的两大重臣,即李鸿章和袁世凯。开始生活在民国的,李鸿章家族是孙子辈,袁世凯家族是儿子辈。
袁世凯做了四年民国大总统(其中83天“中华帝国”皇帝)死后,儿子里基本没有有大作为之人。那个野心勃勃的长子袁克定,在父亲死后继承大笔遗产,光现金就有40万大洋,全被花天酒地的他在短时间内挥霍殆尽,到1949年几乎已经是家徒四壁,要靠救济过活了。以“名士”自命的次子袁克文,算得上是位书画家,可同样花钱如流水,自己名下的财产也没顶住多少年,后来经常卖字卖画;他还加入青帮,成了辈分极高的“老头子”,吸毒嫖妓,无所不为,直到1931年42岁时病逝。
不过袁世凯的孙子辈大有出息。袁家骅、袁家骝皆为著名科学家,袁家骝夫人吴健雄,是有“中国的居里夫人”之称的大物理学家。当然,这都已经是民国走进历史多年以后的事情了。
让我们从李鸿章长孙李国杰的经历,看看没落贵族在民国的命运。
李鸿章家族堪称晚清第一家。他是清王朝在风雨飘摇中的顶梁柱,对中国历史产生过重大影响。1901年11月7日,这位以兴办洋务和主持外交而引来诟病无数的安徽合肥人撒手人寰,临终老泪纵横,吟诗一首:“劳劳车马未离鞍,临事方知一死难。三百年来伤国步,八千里外吊民残。秋风宝剑孤臣泪,落日旌旗大将坛。海外尘氛犹未息,请君莫做等闲看。”
李鸿章早年无子,曾以四弟之子为嗣,后得子李经述、李经迈。李国杰就是李经述长子。
因为爷爷的关系,李国杰深受慈禧太后宠爱,12岁就被授予二等侍卫;李鸿章死后,李国杰进见慈禧太后,老太太见到这位当年亲密战友的后人,感伤不已,拉着他的手说了很多话;1906年,25岁的李国杰任广州副都统,次年调镶黄旗蒙古副都统,1908年任农工商部左丞;1910年,承袭了祖父爵位的李国杰以诰封通议大夫、建威将军、一等肃毅侯授出使比利时大臣。
清朝的最后10来年中,李国杰以坐在惊马上一样的速度一路飞黄腾达,是否有其祖父一样的才干倒未见表露。只知在1909年,慈禧太后在东陵普陀峪下葬时,李国杰看到陵区树木上架有电线,且灵柩过处有人沿途拍照,即狠奏负责葬仪的直隶总督端方一本,致端方被革职。
在出使比利时期间,李国杰的出手阔绰在布鲁塞尔甚是有名,一帮比国无赖环绕于其周围,怂恿他大把花钱,从中渔利。1911年辛亥革命后,李国杰留任,几年下来,把公款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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