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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根子-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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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还不知道威威和他爸接到杨佳没有?”停一停又自言自语地说:
“那个死丫头,从来就没有做过一件让人高兴的事。”她想到了什么,嘴角颤抖着,激动而关切地:
“刻勉那个死心眼的,不等到人他连饭也不会去吃的,在那傻等着有什么用呢?!”后来我知道妈妈让舅舅带表弟回家的,可他俩姐弟情谊深嘛,舅舅硬要陪妈妈在车站等到大姐后才肯离开,可左等右等,直等到妈要回医院照看我们三姐弟离开舅舅时,舅舅依然还带着表弟在车站等我大姐呢。
第八十四章
大姐上学的时间比我多不了几天,妈说她写的字还没有我写得好,是因为她的手聪没我的好,可能认能写的字却比我多得多,在他人的帮助下已经达到了可写信的水平,来信很短,但,信上说乘这天早上5点半的早班车,从天门城关到武汉的的意思,还是表达的非常清楚的。早班车是到了,可她的人却没有到。16岁的乡下大姑娘,第一次单身到武汉大城市,该到的时间没有到,舅舅和妈妈挺担心的,一个女儿快死了,如果又弄丢一个那该怎么办哦!
小姐姐停住筷子,忧心忡忡看着母亲的样子都显得有点儿可怜巴巴起来。而母亲的样子好像也越来越沮丧,心事重重,话语越说越凄凄凉凉,叫人直倒胃口,妈妈在我的心目中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她又狠又强,让我时不时就生出畏惧,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越是畏惧,越离不开她,还生出毫不怀疑的信赖和依靠感。可是,现在她那副样子,表现得比我还软弱,我突然觉得自己失去了依靠一般。
张叔叔微笑着向我们走过来,也许他刚吃过饭吧,嘴巴的动作好像还在嚼口中的食物碎屑。但显得精神饱满,又刚毅又威武。
“杨佳接到没有?”他口音还是那样,地方音浑厚,比起母亲来有力量多了。
“没接到,我真担心。”母亲说。
“别过于担心!也许她没有剩上车呢!”
我抬头仔细地看站在我身边的张叔叔,他好像高大了许多,坚毅的表情使我觉得象在电影中见到的大男人,心想:小孩子身边是应该有个妈妈加个爸爸才好!不然妈妈哭起来之后真不好办。。。。。。
初到武汉第一眼看到舅舅显得男子汉气十足的时候,我下意思里也这样想过,可是时间一长,舅舅时常显露出来的灰心丧气,信心不足的样子,就使我的安全感降低了一些,每当和伙伴们一起玩,搞出矛盾,发生争吵、争斗时总感到缺少支持和援助,害怕心理时常侵扰我,那时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每当遇到一个成熟的男人对我们显出关心的样子,我就想:如果他是我爸爸,能作为我的后盾就好了。也许那时我的家人在我眼里都显得太软弱,我太希望能得到一个男子汉的保护了。不过男子汉也有软弱之时,就象舅舅一样。。。。。。
饭吃完了,弟弟又捂进了小姐姐的被子和小姐姐玩他的什么纸鸽子、手帕老鼠去了。母亲一边把饭碗收拾得叮当响,一边还和坐在小姐姐床沿上的张叔叔说话,什么病哪、什么钱啊、工作啊!连我这个自认为一切都比弟弟知道得多的哥哥都听不懂,难怪弟弟听都不听地玩个不停。人还是小一些,又什么都不懂好,如果我们那时会像现在,能为什么前途啊,未来啊,考虑过没有完,当时那个处境你说我们还会有活下去的勇气吗?哈哈!后来长大了,听妈说她当时是本不想活的,可为了她的几个没有生病的孩子们,她不强咬着牙活下来能行吗?
说真的,我孤单地呆坐到一把放在小姐姐病床脚头的凳子上,无聊得很,心里挺乱,巴不得妈妈一下子就把饭碗收拾好,这样她就可以离开这里了,这样的想法我可没敢说出口。人真是有意思,一会儿这想,一会儿又那样想,变化无常,朝三暮四,在吃饭的时候妈妈说吃过饭就带我们走的时候,我还觉得老大不高兴,巴不得和小姐姐多呆一会儿呢!可是现在就又觉得呆不下去了,急着想逃也似地溜掉!
妈妈出去洗碗时,客套地叫张叔叔坐一会。可是妈一出门,他就回到他躺在隔壁病房里的儿子那儿去了,招呼都没有和我们打一声,真不懂礼貌。。。。。。
好不容易才等到要离开小姐姐病房的时候,我从凳子上站起来,急不可待地要走,可是小姐姐和小弟却依依不舍地,好叫我羡慕,好像还加了点儿嫉妒的成份——小姐姐为什么和我就没有这种感情呢?不过,好在我直到现在也没有从我自身找毛病。。。。。。哈哈!
第八十五章
一出病房的门,告别时小姐姐那噙着眼泪的样子就被我丢到了脑后。我和弟弟几乎是被妈扯着匆忙往舅舅家赶,我又不是和弟弟一样想赖着不走,何必扯住走呢,再者,被母亲扯着,使我这个走跑都比她快得多的人备感别扭,不把小姐给忘了才怪呢,哈哈!
中午乘车的人远比早、晚上班时期的人少,与上午相比一路乘车好是顺利,有时还能抢到座位座一会,可是到舅舅家楼下的时候,我依然感觉腰腿酸痛,比和小伙伴们满土包子山,玩闹一整天难受得多了。大人们总说小孩无腰,我说腰痛的时候他们总笑话我,好像我在编谎话似地,弟弟平常是不要妈妈抱的,可上楼只上了一半,他就一屁股坐到了楼梯上不起来了,妈妈不得不把他抱上楼。
舅舅住在四楼,这,我好象早就说过好多次了,“终于到了家”的那种感觉真好,人尽管吃亏,可当靠在自己睡觉的床边长长喘口气,休歇下来时的轻松、惬意,几乎就是一种超级享受。在武汉乘公交车很累的,刚到武汉时听舅舅说乘车累,我还觉得好笑,总觉得乘车不仅舒服、还怪好玩地,可是时间一长,我的感觉就和老武汉人一个样子了。
进门就看见舅舅一声不吭地,坐在饭桌旁的那个老地方,一个劲抽烟,舅母抱着威威站在房屋中间数落着他不该把表弟带出去受罪,看我们进来,稍着片刻停顿的舅母,好像积聚起来的火气正往上冒上来似地,人变得激动、声音也大了起来。
“不要说了,好不好!?”舅舅声音虽然很大,但却像在求情,也许他说与此句相同的,一点作用没起的话,已经有无数次了吧。
我已经在舅舅家寄住几个月了,他们俩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总是舅母话多,说啊,说的,而舅舅老是闷不作声,就连说上一句“你不要吵了。”之类的话也挺少。
“你要我少说,我偏要多说几句。”舅母脸色有点儿发红,抱着表弟在房间里杂乱无章地乱走起来:
“错了还不认错,只知道抽!抽!抽!”没有想到白白嫩嫩,娇小的舅母,发起脾气来还怪吓人的。
“评你的姐姐说。你对还是错?”她一下子站到舅舅跟前去,一手抱着孩子,另一只膀子伸得笔直,曲着四指,伸出食手,指着舅舅的鼻子,眼却看着站在她旁边的妈妈,我这是第一次看到她发这大的火:
“昨天我说人多,带威威出去不方便,大人小孩都累。”舅母言之有理,振振有词:
“也是为他好,他不听,带着小孩出去窜了一整天,两个人回来都喊浑身痛!”
舅舅把烟往一个矮礅的罐头瓶做的烟缸中一丢,站起来:
“你给我住口!”声音是暴发出来的,威严实足,把我和两个弟弟都唬住了。舅舅是不丢烟屁股的,除非它已烧到嘴和手,在我的记忆中,那时的烟全是不带过滤嘴的。我预计到要发生什么事了,精神紧张地靠在临时床铺上,好让身子得到一点支撑,看看舅舅又看看舅母,说也奇怪,身子反倒不感觉到酸痛了。
“你们别吵了,要说错,全是我一个人的错。”母亲也提高嗓门,她真有自知之明:
“杨佳一到,我就带着他们回去,忍几天,我回去后你们再吵。”母亲站在我的身边,苦着嘴,马着脸,看不出愤怒却显得挺苦恼。
这栋楼的人可能都知道,舅舅脸往下凹,显得颧骨特别突出,就是给我们从乡下来的一大家子给整出来的,这舅母当然更清楚。丈夫的肉给赔进去了那是他活该,可是儿子的肉现在舅舅又想赔进去,当然不能依着舅舅的啰!这一切祸水的总根子就是我妈,她不该是舅舅的亲姐姐,更不该在舅舅求学时,不供给自己的亲生女儿奶妈费也要供给舅舅学费。既然总祸根认错了,舅母的气也就泄了,她身子一转,护着抱在怀中,吓得大气不敢出的表弟进里房去了,留下舅舅坐在老地方又点烟去抽,家里恢复了平静。一个动荡的国家,要安定是挺不容易的,一个充满矛盾的家庭要平静和和谐却容易得多,但家是深受国之影响的,然而文化大革命还在向纵深发展,我们家庭的矛盾还在激化。我站在床边看着妈妈又看看舅舅,心在心窝里直跳:妈妈这会儿可千万别离开这里,要离开也一定得把我们带走啊!哈哈!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搞的,那么想离开医院回到舅舅家,这会却又突然想跟着妈回医院去了。。。。。。
妈没有离开我们,她向我们走过来坐在弟弟的旁边,顺手把弟弟抱在怀中:
“刻勉!”母亲说:“你明天就不要去接杨佳了。”
“嗯!”舅舅抽一大口烟,吐出一大团烟雾时哼了一声。
“我明天自己去,以后你也要少操我的心。”母亲几乎是用命令似地口气说,与前一会在病房感伤的软弱样判若两人。坚强可能不分性别,有志才可能不在年高。
“你休息的时候多陪陪他们母子俩。”
“嗯!”
母亲一个劲地说,舅舅一个劲地“嗯!”,看样子他还没有嗯够,有时母亲还没有把话说完他就“嗯!嗯!嗯!”不知是应付,还是认为他大男人自有分寸:老婆也罢,姐姐也罢全是女人,让你自个去哆嗦个够吧。
“我要赶回医院去了。”母亲把小弟往床上一放站起来,舅舅看看母亲,这回没有嗯,只是使劲地抽了一口烟。
“我明天再来看你们,在家里要听舅舅和舅母的话。”妈妈摸着小弟的头对我们说,那样子好像还很慎重其事的。话音一落小弟就在床上一溜烟似地滑到地面,抱着妈妈的大腿:
“妈,我要和你一起走!”听声音好像快要哭出来似地,真他妈的没骨气!不过话可要说回来,在我们这个中国啊,小孩离开父母可能就会比死还难受,小孩是家长的,可不是社会的,虽然国家说小孩子是祖国未来、花朵什么之类的。。。。。。
“亮亮!”舅舅的话语好像是从口中喷出来一样,刚毅而有力量:
“你妈去照顾你姐!你留下!”他挺严肃的,那意就是在说:我这就是你的家!亮亮被高抬了,他才三、四岁,知道个屁啊!哈哈!
弟弟没有松开手,抬头眼巴巴地望着他的妈妈,那样子明摆着就是看他妈的眼色行事嘛!母亲昂着头没有吭声,木然一样地动也没有动一下。
“你大声叫什么!小孩子花着他说不行吗!?”舅母抱着表弟从里屋走出来,一边说一边朝小弟走过来:
“亮亮乖,来和威威哥哥一起玩,让妈妈上医院去照顾姐姐。”我总认为舅母不如舅舅亲我们,但在一些关键时候反而显得比舅舅亲切,通情理多了!现在想挑也挑不出她的毛病来。现在嘛,我还是觉得舅母要亲一些,舅舅嘛,只是我长大后都说我长得很象他,母亲这么说,舅母也这么说,可能没有错吧,哈哈。。。。。。
“妈!”小弟松开抱着妈的手:
“你明天一定要来啊!”样子挺可怜的。也难怪,小狗也跟着大狗跑嘛。。。。。。
妈冲他笑笑,点点头,使劲地克制着一种我说不准的感情,转身就往门外走,头也没有回一下。我听得见那脚步声由近到远,接着是下楼的声音,声音越来越小,我的屏息专注的程度就越来越高,好久,好久,我都能依稀感觉得到妈急匆匆赶路的身影,走啊,走,却怎么也听不到她的动静和声音了……
看小弟那失望的样子真叫人心痛,谁叫他很懂事呢?!从我的理解来说,所谓小孩子懂事,就是要求少一点,失望多一点,还不吭声就行了,真简单,可我却做不到。妈妈走不走,我已经无所谓了,反正她总是亲弟弟,不亲我!
舅母从里屋拿来了表弟的玩具——一个小汽车,往小弟手中塞,也不管表弟是否同意,那意思表明了,不同意也不行:
“和哥哥一起玩。”表弟从他妈怀中挣脱下来,我还以为他会抢属于他的玩具呢,一落地他却一溜烟地向里屋跑,跑来跑去拿来了他所有的玩具。。。。。。舅舅和舅妈里屋去了,我们三个第一次玩得融洽开心,也第一次感觉到表弟又机敏又友好,客观点说吧,他还是比我们乡下小孩懂得的多一些!
第八十六章
一过又是好多天,大姐并没有从乡下来到武汉,母亲每天总是挺早就从小姐姐那边赶到舅舅这,急急忙忙地带上弟弟去汉口长途汽车站接大姐,下午送弟弟回舅舅家和舅舅哀声叹气一阵子后,再赶回小姐姐那里吃晚饭。
母亲的精力越来越不支,精神疲惫,忧心忡忡,胖脸上的肉看着一天天往下掉,可脸皮不能陡然收缩下来,象一个泄气的皮球,怪难看的。
她既被小姐姐越治越坏的病困挠,这一走可能就是永别;又为大姐迟迟没到武汉而担心;在舅母抱着表弟与舅舅绊嘴后,母亲又放心不下离不开她的小弟了。本来母亲也不必这么操劳的,有些事操心又怎么样呢?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嘛。舅舅时常提起要去接大姐,母亲总板着脸不依,要母亲把弟弟留在家里,不要往车站带来带去的,可是提多了母亲就发火。
有一天的早上,当舅舅耐着性子又提的时候,母亲嚷起来:
“反正只有这几天了,我的苦让我一个受,俊儿放在你们这里,一天给两餐饭他吃就行了。这个情我以后来还!其它的事再不用你操心!”当然啰,母亲常说听话要听音,这话我听起来也好像不是说给舅舅听的,母亲的脾气舅舅也知道,她说了也就得按她的办。
大桥与杨晖还没有和好,杨晖虽然已经上学,他也对我说大桥也不再干涉别人与他接触,但事实上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在听说大桥翻年后就会成为一名知青下乡后,大桥就好像变成大人一样了,可以当着他爸的面抽烟,这个事儿,在当时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
周围的孩子们好像在更害怕他之中,加进了一些敬重他的成份,对他可谓惟命是从起来。可是他不象杨晖原先做头头的时候,总带着我们一起玩,和他在一起,玩得没有那么带劲,只要他把我们召集在一起,第一件事就是仔仔细细查一查谁和杨晖暗中来往过,一经查出就要受罚。听说在前天,三楼的大黑、小黑兄弟被查出和杨晖、杨喜来往过,当着大家的面,在他们俩的头上打了10个栗拐,直把俩弟兄的眼泪打得往下直流,还不准他们告诉家里人,我听后心象打鼓一般咚咚直叫害怕,那感觉啊,就象被他的栗拐在敲击一般。
母亲在教育我们不要干坏事的时候常说:要得人不知,除非已莫为。我也和杨晖暗中来往,偷着上杨晖家玩,自已还暗自得意呢,认为他不知道。他有时还表扬我与杨晖的界限划得清,也许是我干暗中往来的事还有一手,也许他早就知道,认为杨晖只配和一个乡下来的臭小子往来吧。哈哈,我疑神疑鬼地认为他知道,时不时地做梦,梦得直到我感觉到,确定无疑他亲眼看到过。。。。。。
也许人人都固有着,生产世上一切感情的生理条件,只要有适当的环境就会滋长、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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