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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青天大老爷-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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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叶青抱着自己的面具坐在廊上发愣。整整几个时辰,都是同一个姿势,都快坐木了。夏桑落没来由想起自己第一天在祠堂看到他的样子,畏畏缩缩,让人看了就恨。即使改不了怯懦这个毛病,竹叶青也不失为一个好男人。
她挠挠头,走过去,捅捅竹叶青,皱着眉道:
“不出门了?”
竹叶青低着头,很沮丧。
“不过就是个雨么?想找的人还是可以找,犹豫什么?”
还是在犹豫。
夏桑落一急,干脆推了他一把。
“听说夏西施磨豆腐,摔了一跤,现在还在榻上哼哼叽叽呢!”
夏西施上次被杖刑,小产后身子很差劲,人人都知道。竹叶青一惊,见夏桑落不像开玩笑的样子,连忙扔下面具跑了出去,伞都忘了带。
夏桑落目送他出门,自己在他刚才坐的地方坐下来。
雨没有停,淅淅沥沥,像要一直这样下下去。远处的桐香山下,应该也一片水泽了吧。
老天似乎有意要阻止这次的花草会。可是阻止了,年华依旧过,感情依旧继续,只是她的那么一点微弱的期盼,寄存在花草会上的,就这样白白没了。
夏桑落出了一阵神,终究不甘心,找了伞,吩咐菖蒲照顾生意,自己一个人就往雨里走去。
雨不小,打了伞,肩膀还是淋湿了,脖子里湿漉漉的,难受。外面全是雨,夏桑落越走越快,她急切地想要寻找些什么,她不知道自己在寻找什么。一脚深一脚浅到了桐香山下,山体黝黑,融入夜色中。没有篝火,也没有人群。
经过草丛花丛,婆娑轻响。
雨水从伞沿上落下来,滴答一声。
夏桑落站定,转了一圈,没有一个人。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不是失落,也不是沮丧,刚才的急切没了,心里空落落的。
花草会,这么好的一个回桐香县的机会。为什么他没有回来呢?
夏桑落百思不得其解。
呆呆站了半天,她叹口气,准备回去,忽然听身后脚步声从远处而来,明明很远,可是她却听得清楚,因为这里太安静。
夏桑落心里一跳,伞一偏,转头往来人的方向看去。
有一个模糊的人影朝自己跑过来。
近了,是菖蒲。
夏桑落提到嗓子眼的一颗心又放了回去。
菖蒲跑得很快,脸上赤红一片,气喘得厉害。到了跟前,肩膀还在抖,天又不冷,偏他抖得跟冬天枝头的叶子一样,神色也奇怪,恐惧,惊疑,后怕,全都集中在一张童稚的脸上,
夏桑落心里猛然一跳,忙问:
“出什么事了么?”
菖蒲喘口气,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偏又说不出来,只能扯住夏桑落,颤声道:
“大姑娘,快、快跟我回去,出、出事了!”
夏桑落还没问出声,就被他拉着跌跌撞撞往回奔去。一路上,她的心也跳得厉害,看菖蒲的表情,明明就出了不得了的大事。
到了酒肆门口,本来静悄悄的晚上,突然就热闹起来,里面灯火通明,聚了不少人,吵吵嚷嚷,似乎还有大批的衙役,门口都是看热闹的,彼此交头接耳,一见夏桑落,都吓了一跳,连忙各自退开。
夏桑落自知不妙,正要进去,菖蒲拦了她一下,压着嗓子道:
“大姑娘,待会看到……你可千万别害怕……”
夏桑落一把将他推开,大踏步进了门,直冲后院。
后院里人声鼎沸,众衙役们围成一团,不知在看些什么,惠泉脸色青白,见到夏桑落,抓了她一把,指甲都掐到了肉里。夏桑落看了她一眼,拨开衙役们看了一眼,当场僵住。
旁边跟着夏桑落一起进来的王二嫂子尖叫一声,两眼一翻,就厥了过去。
被众人围着的,在地上,一团被泥土糊了的东西,依稀辨别得出是人身上的衣裙。有手有脚,身子完完整整,没有脑袋,一具无头女尸。
夏桑落额头青筋跳了跳,拼命忍住想吐的冲动。
惠泉捏捏她的手,缠着声音道:
“大姑娘,别看了吧……”
夏桑落推开她,咽口唾沫,还想看个究竟,衙役却不容许她再靠近,很粗暴地喝了一声,招呼众人将尸体抬走,又叫了仵作,说要抬到县衙去验尸,另还专门派了人在这里保护现场。
尸体一走,外面传来惊叫声,人声一直往县衙的方向远去,还留有一部分在夏家酒肆周围。
夏桑落还僵着。惠泉咬着牙,强自稳住心神,过来拉她。拉了一下,没反应,又拉一下,还没反应。都以为是吓傻了,正要拍打,夏桑落却忽然眼神一变,紧蹙眉头,低声道:
“你们有没有觉得……那个衣裳……很眼熟?”
惠泉菖蒲脸色一变,不约而同惊叫起来。
“花雕!”
的确是花雕走之前穿的衣裳。这一叫出来,三人面面相觎,脸色都苍白起来。菖蒲抖得跟筛糠似的,小小声道:
“花、花雕不是前几天就走了么?怎么会——”
惠泉捂着嘴,哽咽了一声,眼里全都是恐惧的眼泪。夏桑落咬着牙,一巴掌拍向菖蒲的后脑勺,大声呵斥:
“谁跟你说那个就是花雕了?”
菖蒲别着嘴,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转。夏桑落没办法,推了他们两人一把,吩咐道:
“看外面都是人,乱糟糟的,小心别被偷了东西。”
菖蒲惠泉抖抖索索地去了。夏桑落一屁股坐在地上,自己牙关也磕巴起来。院子里凌乱,刚刨出来的酒坛子还在一边摆着,看样子是挖酒的时候挖出了尸体。新刨的土翻了出来,被雨一冲,发出潮湿的凄迷的腥气。
什么烂天气!夏桑落揉揉冰凉的腮,扶着腿站起来,还没动,就见菖蒲又风风火火冲进来,口里叫个不停。
“大姑娘,不好啦!”
夏桑落气急,差点想给他一个嘴巴子。转眼却见几名凶神恶煞的衙役簇拥着一起过来,她心里一个咯噔,正要开口,衙役甲大哥冷着脸问:
“大姑娘,你们酒肆里是不是走失了一个丫头叫花雕的?”
“花雕是前几天就走了,走的时候好好的啊。”菖蒲插嘴。
甲大哥不理,又道:
“刚才有街坊证明那具尸体可能就是花雕,夏大姑娘,你的丫头,好端端失踪,又莫名其妙命丧在这酒肆里,你该给个解释吧?”
夏桑落一滞,嘴巴张了张,不知道说什么。
也不用她说什么。几个衙役不再废话,上来就扔了绳子绑起来。夏桑落木木的,也不知道该做何反应,手脚都是僵硬的。绑了之后领头的一声吆喝,就被拽着往外面去了。
满酒肆的人,张大嘴巴,静成一片。
菖蒲抽着鼻子,跟在后面哭哭啼啼道:
“甲大哥!不是说县衙关门放假么,这是干什么?”
“呸,县衙又不是你们酒铺子,关什么门?”甲大哥脸色难看,“没有县爷,还有知府,还有皇帝,更有王法!出了这么大的人命案,桐香县都不得安宁了,还放假?这么干,要五雷轰顶的!”
说完就喝了一声,追随者众衙役头也不回地去了。
菖蒲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酒肆也不管了,'奇·书·网'和惠泉一起往县衙的方向追了去。
上面来人了
整个桐香县,连带附近几个州县都被惊动了。
桐香县民风剽悍,又有那么几个名声显赫的人,三天两头鸡飞狗跳,也不足为奇。但这样一个穷乡僻壤的地方,普普通通一间小酒铺子里,出了无头女尸,却是惊天奇闻了。
夏桑落的名声,更传到了百里外。
惠泉菖蒲哭哭啼啼,在县衙门口想要哀求见夏桑落一面,平日里笑面迎人的甲大哥脸上冰冻似的,只是摇头。
“出了人命案,你们家大姑娘可是重犯,怎么能说见就见?等开始设堂审案,才能露面。”
“那什么时候开始审案?”
“不清楚,总得等尸体找全了吧,那脑袋还不知道在哪里呢。你们家大姑娘不肯招,县丞大人正满县找脑袋呢。”
菖蒲抖了一下,苦着脸道:
“甲大哥,你别说得这么吓人……”
“现在知道害怕了?”甲大哥冷嗤一声,“夏家酒肆里出了人命案,没抓你们一起来蹲大牢,已经够给面子的了,赶紧回去吧,小心待会你们两个也小命难保。”
“那、那我们大姑娘……”
“好好的,头发都没掉一根!再说还有我们看着呢。”
惠泉菖蒲勉强陪个笑脸,又偷偷递上几两银子,才一步三回头地回去了。
甲大哥接了银子,叹口气。本不该收的,自己又帮不上什么忙,只是又舍不得,犹豫了半晌,还是揣怀里兜好了。想起夏桑落,跟人要了钥匙,又找了点饭菜,一起端着往牢里去了。
县衙荒废,牢里没灯,黑漆漆的,几间牢房都是空的,也就夏桑落一个。静悄悄的没声音,只见一个人蜷缩在角落里动也不动。衙役甲心里一跳,轻轻叫了一声:
“大姑娘,你还好么?”
等了半晌,才见夏桑落动了动。伸个懒腰,揉着眼睛道:
“活着呢,怎么?”
甲衙役松口气,开玩笑调节气氛。
“吓死我,还以为你畏罪自尽了。”
“我又没活腻歪。”夏桑落随手抓了抓鸡窝一样的头,探头探脑过来,一见那黑乎乎的饭菜,就哀叫起来,“怎么又是这个啊?甲大哥,你收了我的银子,喝了我的酒,也发挥点作用啊。”
甲大哥有些不好意思,支吾了几声,拿着盘子准备走。
夏桑落连忙叫住他,做了片刻的思想斗争,终于还是接了盘子,勉为其难地吃起来。饿久了,胃口也不坏,三两下清了盘子,也不顾甲大哥唏嘘的表情,问:
“脑袋找到了么?”
甲大哥摇摇头,觎着夏桑落的神色,贴过去偷偷道:
“大姑娘,现在没别人,你能不能跟我私底下透露透露,到底把脑袋藏哪去了?”
夏桑落满口的饭菜渣滓差点喷出来。强自忍了忍,她灭斜着眼睛看了看,招招手。甲大哥心里紧张,凑过去,竖起耳朵。夏桑落停了一下,摊摊手,指指自己的脑袋,无赖道:
“找脑袋,这里有,不知道你要不要。”
甲大哥一愣。
夏桑落跳了起来,一脸的怒不可竭。
“甲大哥!亏你还和我是老交情!平日的酒都白给你喝了!回去还我酒钱!”
甲大哥被骂了个狗血淋头,面子上有些过不去,很快收拾了盘子,临出门前,又粗哑着嗓子道:
“还想着回去哪?大姑娘,你好好反省,明天就有上面的人来审案子了——杀人可是要偿命的!”
说完就急惶惶地走了,好像生怕自己慢一步就会被夏桑落砍了脑袋。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也不过这样了。想当初这些衙役们喝她的酒的时候,可没这么冷血。夏桑落不由自主呸了一声。
可怜就这么一个肯陪自己说话的,也被骂走了。这下牢房里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宁静。
夏桑落坐回自己的墙角去,皱着眉,想起刚才甲衙役说的,脑袋还没有找到,上面要来审案子了。心里很复杂,脑袋没有,那就不能确定是花雕,可是就这样永远找不到,她就要永远蹲在大狱里了。
永远,一辈子,那得多少年?
夏桑落扳指头算了算,脸上就垮了下来。抬头四顾,这牢房里,阴森湿冷,黑得跟地窖一样,一点人声都没有。还真是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外面隐隐传来衙役们吵嚷着吃饭的声音。外面是一个世界,里面是一个世界。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花草会过了。十月快到了。似乎她的生辰也就这几天了。
夏桑落往后一靠,脑袋往墙上磕了一下。
“我都十九岁了啊,已经十九了……”又磕一下,带了一丝哭腔,“我才十九岁……”
夏桑落再次被叫醒,已经是次日了。阳光从牢房门口透进来,照的地方凹凸不平,灰尘在光束里都看得清楚。
她擦擦嘴边的口水,打个哈欠,习惯性地问:
“甲大哥,脑袋找到了?”
不计前嫌的甲大哥胳膊从外面伸进去,拉了夏桑落一把,总算把这一摊烂泥提了起来。他压着嗓子道:
“别整天问那个,关心你自己的脑袋吧——过一会上面就要来人了,据说是知府还是知州大人亲临,要几堂会审呢,你赶紧打打精神。”
夏桑落抓了把自己的头发,都纠结在了一起,透不开,乱麻似的。脸上也粗粗的,摸着很不带劲。她对自己的形象不满,正要叫甲大哥去打点水来给自己洗洗脸,却见他又急急忙忙出去了。
“甲大哥你等等啊!这里没水……”
甲大哥一边锁门,丢下一句很不负责任的话。
“自己涂点唾沫抹一抹吧——我还得去衙门口锄草呢,看知府大人来了别迷了路。”
夏桑落呆呆地站在牢房里,抓抓自己的头发,吐口唾沫在地上,眉头一皱,还是放弃了。
敲锣打鼓声中,知府大人亲临桐香县。
知府不比知县,官阶要高好几级,仪仗也不同反响,几里外就听见鸣锣开道的声音,桐香县一扫近日的阴森气氛,热闹起来。当百姓们拥着急着去瞻仰知府大人威仪的时候,夏桑落正在牢房里和自己的头发作战。
头发是搞整齐了,脸也洗了。可是知府大人没有来。
到了桐香县,先在驿馆下榻,等着各乡的乡绅来拜见,和位高权重的人互相走动走动,拉拉关系,澄霞斋自然是免不了的,著名的桐香斗酒也要去看的。一年一度的斗酒大会,没有了夏家酒肆,澄霞斋自然毫无悬念地再次夺魁。
夏桑落在牢房墙上使劲磕脑袋。
衙役甲大哥带来消息,夏家酒肆出了人命案,每日阴风阵阵,不仅没人敢上门喝酒,平日随便谁路过的时候都要绕着走。酒肆彻底没了生意,惠泉请甲大哥来请示大姑娘,要不要先暂时歇业。
夏桑落呆滞了半晌,先是愤怒,继而变得沮丧。不歇业,就要赔光了。
于是夏家酒肆就这样歇业了。
说是性命比生意重要,可是她现在连性命都要保不住了。后院挖出了尸体,身份难以确认,她一个做主的,说也说不清。这尸体到底是谁弄进来的,不清楚。看那天的情形,明明是新丧的人。
是花雕么?
夏桑背靠在门上,瞪着墙角的蛛网发呆。
忽然身后一声门响,铁链子还有钥匙相撞的声音清脆,是有人进来了。大门一开,太阳也跟着晒进来,阳光有些刺目,她眯着眼睛往外面看去,却见一个人影背着光,看不清楚脸,只见脚下一方褶红的袍角。
衙役甲大哥在后面陪着笑道:
“大人,人就在里面。”
那人嗯了一声,往里面走了几步。夏桑落呆了一下,忽然跳起来,惊叫道:
“是你!”
这一声叫出来,才发现自己嗓子哑的厉害。慌忙转过身去,摸摸自己的头发,又使劲擦了擦脸,这才慢慢转过身,看着眼前这人,作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你怎么会来?”
他没有回答。隔着狱门在打量她。快大半年没有见,他仍然是走时那个样子,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她则是蓬头垢面,狼狈无比。夏桑落心里一阵不舒服,下意识地又蹭了蹭自己的脸,问:
“不是说来的是那位什么知府大人么,怎么会是你?”
他微微一笑,捉住夏桑落的手,打趣道:
“再擦脸就要破皮了。”
夏桑落一窘,停了手,又小小挣扎了一下,没挣开。她眉头一皱,正要开口,他这才解释道:
“我和知府大人一同来的。”
“这个……是能随随便便说来就来的么?你不是被调到别处去了?”
“是去了没错。”他笑得轻松,“结果政绩太差,没什么作为,上头一怒之下又把我贬了回来,现在已经不是知县,是县尉了,又降了一级。”
夏桑落张大嘴巴,呆了半晌,悻悻道:
“你活该!”
他脸一垮,苦笑道:
“这就是你的反应?我来之前还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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