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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花狱-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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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可法继续说道:“然而让我魂梦不安的,却是我当初对你的薄悻。当初的事其实可以有三种选择,一是你还随在我的身边,我担着风险。一是我与你一起离开官宦生涯,退隐于市野山林之间,正象我笔墨上留下的:小院茶凉人散后,闲敲棋子落花声。我何尝不梦想着跟你一起去过这种平淡而真实的生活?!不过,我最后还是做了第三种选择。我把你出卖了,然后也把自己做为社稷的牺牲,十几年来无欲无私,勉力尽忠于朝廷。”
式微听到这里,噙着泪花道:“你不必再说下去了,你的政绩我是知道的。当初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这些话?”史可法道:“那时我一事无成,说了反而成了沽名钓誉,又难免被你误以为是个借口。如今我说出这些话,是因为我已经践行了自己的心志。”
他吁了口冷气,笑道:“既然我话已说白,现在你跟你的女儿可以动手了!”
式微转过身去,低泣道:“慧真她是你的女儿。你看她的眉眼长的是不是象你?”
史可法一怔,打量了一会素真,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喜不自胜。他泪眼含糊道:“真是苍天有眼,惠顾于我,赐给我一个女儿。要是太夫人跟夫人知道了,不知会有多高兴!”说着,他一手攥着式微的手,一手拉着素真,走进了军帐。
在史可法与式微,慧真一家人相会的第二天,修流便奉史可法之命,送她们母女俩出城回“式微观”去。修流临走的时候,慧真对他依依不舍,却不敢当着式微的面哭出来。
式微明白她的心情,叹口气道:“傻丫头,这辈子你千万别指望真会有一个男人会疼着你!他们有一万个理由说为什么不疼你,可你又没法不当真。做女人的就这付命。我们是因为有些事想不开才出家的,可他们男人是想开了后出家。最后不要轻易去付出,什么心思最好都深藏不露,不然你会后悔一辈子的。不信你等着瞧。”
慧真听了这些话,终于哭出声来了,做为母亲,十几年来,式微是第一次跟她说了贴心话的。式微紧紧地搂着她。式微觉得,在见过夫君之后,拥抱着女儿,自己这辈子,也就是这个时候最象个女人了。
【·下卷 秋梦如烟·】 第03章 飞箭传书
二月之后,春气初动,却仍然不见淮南方面救兵的到来。这时连修流也开始有些绝望了,他不知道朱舜水在淮南那边的境况如何?但既然是黄得功不愿发兵,他手里又握着朱由崧的密诏,定然是凶多吉少了。
他站在北门的城楼上,向远处眺望着。
此时城内外厚重的积雪,正在暖暖的初春阳光下慢慢融化。这意味着,清兵下一波的攻势即将开始。而且他也知道,清兵破城的时日已经无多了。只要雪水化尽,适合于步军攻城的时候,经过两个月养精蓄锐的清兵,将勇不可挡。因为事实上,城中守军已经不具备任何抵抗的能力了。现在城池的陷落时间,只能指望于苍天造化,可以说是听天由命了。修流觉得,在天时地利人和上,自己这一方至少还占有天时与地利,但是在人和上,却早已远远输与了对手。
清兵们在军营前嬉戏着,毫无顾忌,完全是一付战胜者的神态。他们完全不把扬州城当回事,只等着春暖花开时,一拥入城。清兵早在进入山海关的那一刻,就已经赢定了天下。人定胜天,投鞭断流。在他们看来,南明所谓的天时地利,无非是障人眼目的假象而已。
修流拿起弓箭,瞄准了一个正在奔驰的满洲骑兵,看得亲切了。但他终于还是放下了弓箭。他觉得这样的射杀毫无意思,连狩猎都不如。倘若不是在战场上,杀人是件令人不安的事。
这时,刘不取来到他的身旁。修流问道:“先生,眼下我们到底在干什么?北上又不北上,南渡又不南渡。倘若中原一失,这扬州城不是不攻自破了吗?!”刘不取苦笑道:“半年前,也许我可以回答你这个问题,但现在连我自己也搞糊涂了。你看马上就要春暖花开了,正是厮杀的季节。如果淮南兵赶来了,城外这几千满洲军兵难道还在话下吗?”
他顿了一会道:“子渐,你读过晋朝鲍照的《芜城赋》吗?”修流道:“读过。没想到扬州在千年多之前就那么繁华了。更没想到的是,广陵城在千年多之后,眼看又要面对一场浩劫!”
刘不取凄然一笑笑道:“书读得多了没用,武功再强也没用。人各有命,这城市也有命。南宋时扬州又被血洗了一次。姜夔的《扬州慢》便写了那段凄凉之景。这繁华的城市就象美女一样。都说红颜薄命,城市也是如此。子渐,倘若你读懂了扬州的历史,或许今后便可以做出一番轰轰裂裂的事业了。我现在读懂了,可惜为时已晚!我在你面前,妄称人师,实在是有愧节公的重托。”
修流讶然道:“先生这话何意?”
刘不取道:“子渐,你我皆是生不逢时。以前我以为史督师大人只是孤忠,迂直,现在开始明白他的处境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亡国时!亡国的臣子,命薄如纸!子渐,都是我拖累了你。你当初倘若一走了之,前程还有多种选择。但如你现在离开这扬州城,你将受尽世人唾骂!忠臣跟奸臣,大多只是在一念之间产生的。所以,现在你只能跟这座城池共存亡了。”
修流笑道:“先生,我这回来扬州时,本来就不想活着回去的。”刘不取笑道:“想断桥那丫头了吗?”修流想到了自己跟断桥的关系,黯然道:“想。”刘不取深深叹了口气,不再言语。修流知道,此时他肯定也在想姐姐周菊了。两人对视了一下,心下都是酸楚。
突然间,清军大营中忽喇喇驰出了一匹快马,朝城门这边直奔过来。马上那骑士弯弓搭箭,朝城门楼上一箭射来。那箭原是射向楼上木柱的,却见刘不取猛然旋身而起,于空中一手抓住那枝箭,而后轻轻落身下来。
那箭头上绑着一张纸,刘不取展开来看了,却是简文宅致他的亲笔信。信上写道:“刘不取先生台鉴:文宅与令尊刘心水大人于顺天府一别,已过十八年。惜闻尊父为社稷苍生,已鞠躬尽悴,文宅不胜戚戚。文宅入关之后,尝携酒至尊父坟头祭奠,昔日至交,翻成生死茫茫。痛哉此心。今悉闻贤侄职事南朝,颇有建树。奈天命佑我皇清,自入关以来,吊祭先帝,驱逐逆闯,官民拥戴,纲统既定。大军所至,摧枯拉朽。文宅深知江北四镇,勾心斗角,扬州已成孤城,前明气数已尽。虽有史督师之仁德,贤侄之英才,不能力挽运祚之颓。古人云:识时务者为俊杰,都统阿德赫久慕贤侄之才,愿尽捐前嫌,与贤侄共建大业。文宅早备菲酌,仰望贤侄来归,届时文宅愿与贤侄执鞭可也。”
刘不取看过之后,冷冷一笑道:“这简文宅跟家父原是同科举子,后来会试时落榜了。我幼年时在蓟县老家见过他一面。他如今投了满洲人,在阿德赫帐下,颇受重用。可惜他看错人了。”
说着,就要将信撕掉。
【·下卷 秋梦如烟·】 第04章 突围
修流忙道:“先生且慢,须防敌人的反间计!”
刘不取听了,猛然一醒,心道:“这简文宅只修书与我一人,却不致信与我父跟他同科的史督师,其间必然有诈。况且他明知我不会投降,却在城楼上当众将信射将上来,无非是想让城中守军知晓此事。我若撕了信,下次他另射一封要我约定诸如献城之事的信来,为他人所得,岂不被动?!”当下心里有了主意,却问修流道:“子渐,你看此事该如何了断?”
修流道:“先生只需将这招降书交给史大人便是。”刘不取心下赞许,点头道:“却是何意?”修流道:“如此既可昭雪此事,也可明先生之志。”刘不取笑道:“子渐,一年下来,你也懂些事理了,为师即是为人,传授学业武功倒在其次。”修流道:“先生这话,我当铭记在心。”
当晚,刘不取即把简文宅的书信交给史可法。史可法道:“这简文宅当年落榜,如今在满洲人手下却得意了。这人心眼多,也算是个人材。可惜呀,可惜。”
他当着刘不取跟修流的面,把信在灯上燃着了,笑谓刘不取道:“贤侄,我还信不过你吗?”
史可法又道:“目下城中形势已然十分危险,粮草只够十天之用,黄得功不来驰援,我们也不能眼睁睁地坐以待毙了。前些时,我遣人去淮北高杰处联落,高杰这人生性凶悍,对我却是颇为畏惧,这次他已答应移师泗州,拱卫凤阳太祖皇脉,与扬州成犄角之势,再伺机向东反扑过来。过两天高杰他要南来与我会合。我走之后,城中之事,贤侄可与知府谢民育大人共商定夺,主要是稳定军心,不宜出战。”
他望着修流道:“至于子渐,你先护送我出城去,然后再从速赶回江南。”
刘不取道:“倘若高杰能听从大人调遣,这扬州城下的清兵或许会收师北撤,淮海一光复,大局便有转机的希望了。”
两天后,残雪已渐渐化去。那晚夜深时分,天地漆黑一片。史可法与他义子史德威,还有修流,带了五百多军士,马衔枚,刀入鞘,悄然从西门出了城。他们绕过了清军营寨,走出了约有四里多路,才见后面有清兵追来。修流要史德威护着史可法先走,他来断后。
史可法跟修流道:“子渐,你引开清兵后,速速回江南去,不可再在江北逗留。我此番去会高杰,也是凶多吉少。我这里有两封信,一封相烦你交付给内子式微道长,另一封你回南京后,面交与我娘。我在这世上也就这两桩事未了,你务必多加保重了。”说着,掏出两封信,给了修流。
修流接了信,小心藏好了,然后驰马返身冲向清兵。清兵中带队的军官便是上次在“式微观”被他放走的哈隆。方才修流他们经过清兵营寨时,值夜的兵士睡着了,后来他内急醒来,跑到营外方便,忽然远远模糊地看到,似乎有一队军兵正向西而去,便去报了哈隆。哈隆当即点起两百多人追了下来。
哈隆见了修流,吃惊道:“周将军,原来是你!怎么就你一人?”修流道:“对付你们,一人就足够了。”
清兵们正要冲过来,哈隆抬手止住了他们。他跟修流道:“周将军,我敬你是条汉子,上次你放了我一马,今晚我也不难为你。你走吧。下次见面,各为其主,刀枪无情。”
修流心想,此时史可法他们可能去的远了,自己以寡敌众,未必有胜算,而且身上还有史可法重托的两封书信,于便道:“你这份人情我领了。今晚我只是出来兜兜风,无心厮杀。”哈隆笑道:“是去道观找那个小丫头的吧。看来我要成人之美了。”说着,命令清兵们回营去。清兵们一路打着哈欠走了。
【·下卷 秋梦如烟·】 第05章 别有情味向谁生
修流便拍马向西走去。到得“式微观”时,正是拂晓,雾气缭绕着观前观后。他把马系在门前的那棵大榆树下,看天色尚早,不便惊扰素真她们睡觉,于是坐下来,挨着树便睡着了。
突然听到“呀”地一声响,观门开了,修流抬头一看,只见素真拿了把扫帚,走出门来。素真见了他,愣了一下,忙放下扫把跑了过来,道:“周大哥,你怎么来了?我爹爹他可好?”
修流笑道:“史大人他上泗州去了,我是受他之托,给式微道长送信来的。”
素真略微有些失望,她原以为修流是来找她的。但她还是赶紧进观去,一会儿式微便匆匆地出来了,问道:“他的信呢?快把来与我!”修流把信给了她,她忙不迭地就拆将开来看着,一边走进观去。
素真跟修流道:“周大哥,我娘现在对我可好了。我搬到了一间新屋子里,还有了两张绣花被。你要再来,咱们便可以睡上新被子了!”修流听了,呆了一下,素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于是脸色绯红了。
修流笑道:“你娘以前也是受刺激太深,因此迁怒于你。现在她心里有了着落,自然更加疼爱你了。”他想起一个多月前,式微对待素真的态度,心下有些晦涩。
素真道:“周大哥,你进观去喝杯茶吧。要不我给你倒碗兔奶。”修流道:“素真妹子,我该走了。我还要赶去给你家太夫人送信呢!送完信再回来。”素真道:“你要去哪里?回扬州城里去吗?”
修流摇摇头,道:“不是去扬州,是去南京。”
素真道:“谁是我家太夫人?”修流道:“就是你奶奶。”
其实,他心里也知道,史可法要他上江南去,那意思明摆着就是不想让他再回扬州城了。但是一想到过江南下,他又想起了断桥。倘若再次见到断桥时,他没有理由再去隐瞒他跟断桥的真实关系了。他可以欺骗自己,但他却不忍心去骗断桥。感情的东西可以欺骗,但亲情却是隐瞒不了的。隐瞒有的时候不是坏事,可绝不是好事。他曾经多次想象过,断桥知晓了她跟他真实关系后的痛苦情景,而这正是他最不忍心见到的。
因此,他觉得最好还是选择逃避。时间一长,断桥或许就会把他给忘了。他跟她的相处时间,说起来其实也不过才几个月。他想,女孩子的心思是易变的,况且,如今断桥的身边,还有个风流倜傥,下得一手好围棋的铁岩在陪着她。
当初在扬州城时,每次他看到断桥与铁岩在一起下棋时,心中都会有些许的不快。觉得他们俩心中似乎有种默契。因此那次在焦山“栖凉别院”,看到雪江大师要以博弈决定胜负时,他便悄然离开了院子。他觉得那是明智之举。如果自己站在一边观看断桥与铁岩对弈,他的心境一定会相当的尴尬。至于心里为何会有这种滋味,他也弄不清楚。
素真看他满脸迷惘失神的样子,忙问道:“修流哥,你在想什么?眼睛都不眨了?!”修流回过神来,笑道:“人要是什么都不想的话就好了!”
突然听得式微在观内喊道:“真儿,快叫你周大哥进来。”素真高兴地答应一声,便拉着修流进观去了。
【·下卷 秋梦如烟·】 第06章 促婚
修流到得观堂上,只见式微笑盈盈地坐在那里上,案几上放着一杯茶,一张书信。素清执拂站立一边。修流向式微参了一礼,式微笑道:“总算我跟胡子俩都没看错人。周公子,你快把你的生辰八字告诉我,让我详上一下。”修流笑道:“道长,不知你要我的生辰八字,却是何故?”式微道:“你只管说来便是。”
修流道:“我生于丁卯年正月初一子时三刻。今年十八岁,尚未婚娶。”式微笑道:“我当然知道你尚未婚娶,不然我哪有心思花费这份闲心,去管你的事?”她闭眼掐指算了一会,道:“还好,你们命相俩不算犯冲。不过还得有点磨难,你小子命大,看来还可以挺得过去。”修流奇道:“道长,你说的是什么玄机,我有点糊涂了。莫非在下有什么劫难不成?!”
式微道:“什么劫难?你是有喜事要上身了!素真她是己巳年六月寅时一刻生,俗云:兔蛇交,喜福到。虎鼠一房,子孙满堂。唉,你们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修流此时有些听出式微的话意来了,原来式微是在替他跟素真撮合八字。他心下吓了一跳,忙道:“道长,此事万万不可!婚姻之事,我是连想都没想过!”
式微突然睁开眼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说说,这事有何不可?难道我女儿配不上你吗?”修流道:“不是这话,道长,只是,只是——”式微道:“只是什么?你不是喜欢素真吗?我家丫头她也喜欢你。”修流道:“我是喜欢素真,但这事实在是太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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