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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花狱-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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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不取走上前来,道:“小姑娘,不知你为什么要刺杀史大人?”素真看着史可法道:“因为他惹我娘生气。我娘一生气,就打我。”

史可法心下一惊,便留神打量了她一下,觉得她有些脸熟,道:“小姑娘,你娘是谁?”素真道:“我娘的道号我不便告诉你,要是我杀了你后,你身边的人肯定会去抓她的。我见她经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悄悄在观堂上吟诵墙上挂着的两幅字,长吁短叹,让我看了伤心。”

史可法微笑着问道:“不知那两幅字上写的什么,竟然让你娘如此深许?”

素真道:“我不认得字。”修流接口道:“是‘小院茶凉人散后,闲敲棋子落花声’。”

史可法听了,脸色登时一紧,道:“那字是不是用‘飞白’体写的?”素真道:“什么‘飞白’体,我不知道。”修流道:“那字的确是‘飞白’书,不知大人如何知晓?”

史可法看着素真,嗫嚅道:“姑娘,你娘她人现在哪儿?是不是她叫你来杀我的?”素真道:“我娘说了,只要你不死,她就不过江南去,也不进扬州城里来。她要你早早死去。”

史可法心下一凉,道:“这么说,式微她还活在世上?”素真不解道:“谁是式微?”

这时,在一边的刘不取听出来了,史可法原来跟素真她娘,那个叫式微的女人,从前曾经有段孽缘。他笑了一下,正要招呼修流带上素真离去,突然素真右手一把扣住史可法的右手腕,左手捏住他的脖颈。史可法却一动不动,微微闭上了眼。

素真问修流道:“周大哥,这姓史的是不是你的朋友?我现在要带他去见我娘,让我娘亲手杀了他!”修流急道:“素真妹子,你千万不要乱来。史大人万万不能伤害,你慢慢听我跟你说。”

刘不取趁着素真正在望着修流,身形忽动,亮开右掌,扑击向素真。素真慌乱中腾出左手,接了一招。刘不取这一掌只用了七分力,他一掌击下,觉得手臂被震击得一麻,忙向后跃开。素真身子一晃,差点倒在地上。修流见了,一跃上前,扶住了她。

素真缓缓松开了攥住史可法右手腕的手,口中流出一道血来,一下子软软地倒在修流怀里。刘不取吃了一惊,他没想到素真竟然一点也没卸去他击下的掌力,而是与他硬对了一掌。他不知道,素真虽然内力武功修为都高,但实战时的应对能力却极差,虽然机敏,却不善于对招,因此第一次与刘不取这样的高手过招,便一下子被掌力震中,受了内伤。

刘不取赶紧上去点了她肩上的两处大穴。史可法对左右卫士道:“快把这姑娘送到我的军帐中,不得惊扰,本督师要细细问她。”修流道:“史大人,我想恳请大人放了素真姑娘。”

史可法苦笑道:“我自然不会难为她的。贤侄,你既然已经回来了,就协助刘先生布置防务去吧。这里的事,你不用多管了。”

素真虚弱地靠在修流的怀里,轻轻笑道:“周大哥,你别丢下我。”

刘不取道:“子渐,这姑娘的母亲来了吗?一并请她出来相见罢了。”他心想,既然史可法已经知道了素真母女就在身边,那么这一段孽缘早了结了也好,免得史可法定不下心来,城中防务紊乱。况且,眼下局势凶多吉少,好聚不好散,无论何种情事,当了则了。

修流道:“式微道长她不愿见到史大人,因此知道了史大人到扬州督师后,也不愿来见他。她跟我的兄长,还有史大人,先生的父亲刘大人,似乎都有些过节。不过,我想她不会是真心恨史大人的,不然,以她的武功,早就可以伤害史大人了。”刘不取听了,点了点头。

素真道:“周大哥,我娘为何这么恨这个史可法?我看他也不是很凶啊。”修流叹口气道:“这事只有天知道。”

史可法长叹道:“真没想到,十八年前的故事,如今又近在眼前。式微她不想再见我一面也罢了,反正造孽的,说起来总归是我。”

(上卷终)





【·下卷 秋梦如烟·】 第01章 小院茶凉人散后

崇祯元年秋天,也就是十八年前,出身清寒的史可法携带着两件简陋的行李,一箧书,只身一人,从家乡祥符赴北直隶顺天府参考会试。途经保定府时,遇到了一件意外的事。

那天他到得保定府时,天色已晚,便歇宿于一家客栈中。因想着国事文章,夜不能寐,于是踱到院中,在月下散心。突然,他听到院边的柴房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女子抽泣声,心下奇怪,便问了一下值夜的店小二。原来那女子是从京中逃出来的一个官宦人家的女人,因要辗转回江南苏州老家去,身上又没有盘缠,只好在客栈中打些粗重杂活糊口。她深夜里想到自己孤单的身世,便忍不住哭泣。

史可法心下好奇,便让小二把那女子带到自己房中,问了委曲。

那女子便是式微。那年她才二十出头,容貌秀丽,那式微原是苏州城一位沈姓郎中的独生女儿,聪颖伶俐,幼年时跟随父母到京师开药铺。当时曾经权倾一时的魏党红人崔呈秀很欣赏沈郎中的药方,时常派人到他的药铺拿药。后来式微长大了,一次偶然的机会,被崔呈秀看上了,便有意要讨她做小。式微初时死活不肯,自觉多少也是个小家碧玉,给人做妾,免不了要受那大房的气。但崔家那时势力正炽,沈郎中害怕遭灾,便苦劝式微嫁给了崔呈秀。式微扭不过,只好从了。后来父母相继过世,式微对崔呈秀益发冷淡,崔呈秀对她也疏远了。

那崔呈秀早年攀附魏忠贤,崇祯皇帝登基后,开始大肆削除魏党势力,此时树倒猢狲散,崔呈秀被革职下狱,家产全数充公。式微好不容易逃出京城,到了保定府时,她随身带的一些细软,又被同行的家奴卷跑了。这家客栈的老板夫妇见她可怜,便收留了她,平日里在客栈中帮忙做些粗活。

史可法一听式微曾经是崔呈秀的家人,心下便有些不悦。他的恩师左光斗几年前便是命丧于魏党之手,因此他对与魏忠贤有过来往的人,都心有不齿,何况这式微还是崔呈秀的爱妾。于是对她的恻隐之心,也就一闪而过了。

没想到,因旅途劳顿,当天晚上史可法就感染上了寒疾,卧病不起。这时离秋试只有半个月不到了,若病况不能恢复,这一科的秋试就要错过了。史可法想起当初左光斗对自己寄予的厚望,耳边回响着恩师的诤诤铁言,心下万分懊恼,长吁短叹。

第二天一早,式微给史可法送汤水时,见他脸色潮红,呼吸急促,嘴里不知唠叨着什么,便吓了一跳。她赶紧给史可法把了脉,然后开了张药方,要店老板去抓药。她原先在她父亲药店里,跟着她父亲学了一手医术,忙时也帮着开开药方。那店老板不信式微会开药方,半信半疑地去拿了药回来,式微亲手熬了喂史可法服下,当晚他的病况便有了起色,神智开始清醒过来。接下去的几天里,式微都在史可法床前照料着。史可法想到自己当时对她的冷寞,心下有愧,只是不知何从报答她。

史可法身体精神些后,便赶着要上京赴试。他将身上带的不多的银两,要分了一半给式微,让她回苏州府去寻亲。这时式微却忍不住哭了起来,她说家中已无亲人,回去也是孤苦伶仃,况且山高路远,一个女子保不定会遇到什么意外的事。史可法没了主意,后来还是老板娘想了个办法,她说史可法尚未娶亲,式微又是孤身一人,两人何不成就了好事,一起上京,双方也都有个照料。

式微见史可法为人耿直忠诚,又是个满腹经伦的才子,心下自然喜欢。但史可法却颇有顾虑,踌躇不决。此时他倒不在乎式微与崔呈秀旧往的主妾关系,因为通过几天来跟她的接触,他对她的为人已经有了深切的了解,甚至暗地里已萌生了对她的爱怜之情。他挂心的是自己功名未就,身边却多了个女人,只怕到时免不了要分心,哪有举子带着个女人上京应试的?况且京中说不定有人认出式微是崔府的旧人来,到时候反添麻烦了。

老板娘听了史可法的顾虑,便又出了个主意,要式微女扮男装,做史可法的书童,两人一起上京。史可法却又顾虑着两人起居的事,怕不太方便。老板娘笑道:“这有何难?反正你们俩迟早是一对,今晚我们便为你俩圆了房,看日后还有谁说闲话!”

史可法也觉得这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于是两人当晚便办了两桌酒席,圆了房。来客都是店中的伙计跟邻里。圆房之后,史可法持笔随兴写了两联条幅,随后仍然在灯下执卷阅读到夜深,方才上床入睡。式微心下又喜又怜惜。

两人到了京师,式微跟史可法一同住在会馆中,没人知晓式微是女子身。史可法结识了同馆中来自蓟州的刘心水与简文宅两名举子,三人时常在一起深谈。那刘心水好高谈阔论,每说到朝政弊端处,慷慨激昂,声透窗牖。而简文宅则深思寡言,针砭时事,往往一语中的。

一日,三人正在会馆附近的一家茶楼喝茶闲聊时,结识了闽中来的举子周修涵,一谈之下,都是相见恨晚。那时周修涵没说出自己是浙江巡抚周献的儿子,他言辞平稳踏实,外貌温文儒雅,其时他正适在闽中新婚不久,便进京赴试。史可法想起自己与式微的事,心下黯然,颇为愧疚。他想待得秋试一过,不管中与不中,都要将自己与式微的身份向众友好公开。

转眼科试时间已届,史可法与刘心水,周修涵金榜题名,而简文宅却落榜了。三人都来安慰他。简文宅心中酸楚,横竖不是滋味,但脸上却不动声色。他在京城逗留了两天后,便卷起行囊,回蓟北去了。临走时,他笑着跟史可法道:“兄台真是福气好,暗中必有贵人相助。所谓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兄台一时之间都有了!”

原来,他私下里好观察人,通过几天时间相处,他早已看出式微的女儿身。

史可法当时对他的话并不在意,便将自己跟式微的事和刘心水,周修涵二人说了,只是没说出式微曾经是崔呈秀家的小妾。两人听了后,对史可法的行径不以为然,他们都劝史可法,暂时先不要公开式微的身份,更不能道明他与她的真实关系。因为如此一来,倘若朝廷知道了此事,他的仕途将受到影响。

史可法听从了他们的话。可是没想到,简文宅离京之前,因心情不畅,与会馆中的几位同是落榜的举子一起出去喝酒,无意中道出了此事。那些举子中有一人留意了,事后将这事捅了出去。而式微则误认为是刘心水与周修涵有意将她的事散布,以不利于史可法后来的殿试。

事情到了这一步,史可法知道纸包不住火了,便找了刘心水二人商量对策,还把式微曾是崔呈秀小妾的隐情道出。两人大吃一惊,他们认为,这可是欺君之罪,非同小可,弄不好就是杀头之罪!

刘心水的意思是,式微曾是崔呈秀小妾这事,最好还是继续隐瞒下去,对谁也不能说,否则史可法的前景难以逆料。但是周修涵却认为,单是隐瞒真相也不是事,万一哪天不慎走漏了风声,史可法便有杀头之虞,所以他以为,时下当务之急,便是赶紧让式微离开史可法,这样对式微来说虽然是残酷了些,但可以保住史可法,同时也可以保住式微的性命。至于女扮男装的事,如若到时考官问起,就让史可法推说是不知内情,他在遇到式微时,她便已经是男童身打扮了。

史可法下不了狠心。所谓一夜夫妻百日恩,更何况式微在他危难时还救了他一把。周修涵,刘心水两人要他权衡利弊,他想起左光斗当初的嘱托,最后还是忍痛决定让式微离开。

他跟式微说出自己的决定前,曾犹豫了一天多时间,最后话说出口时,他心如刀绞,双眼挂泪。他要式微回苏州老家去,好好活着,将来等事情淡化时,自己再去找她。

式微没想到他会如此的绝情,二话没说就离开了他。当时,史可法跟式微本人都不知道,那时她已经有了身孕。

走的时候,式微的眼里连一滴泪都没有,她推却了史可法赠给她的一大笔银子,只带上一对挂轴,那对挂轴便是当初在保定府客栈,两人圆房的那个晚上,老板娘夫妇与店中客人们离开后,夜深人静时,史可法挥毫写下的两句诗:“小院茶凉人散后,闲敲棋子落花声。”

那之后式微一直将这两幅字带在身边,到得京城后,又特意到书画店去裱褙了一下。那书画店老板看了那遒劲的“飞白”体后,还问过她是谁的墨迹?她笑道:“秋试开榜以后,你就知道他是谁了。”没想到,物是人非,才短短的一个月,两人便诀别了!

后来,史可法授了西安府推官,去了陕西,自此他再也没有式微的音讯。他曾数次派人到苏州府访查,都没有她的下落,随着时过境迁,他的心也淡了。而刘心水与周修涵两人,至死也没有对任何人说出史可法的这段往事。

宦海浮沉,没想到一晃十七年时间就过去了。





【·下卷 秋梦如烟·】 第02章 释怀

这时,军帐的白光后面,幽幽走出一个青衣道姑,她脸色冰冷,正眼也不瞧史可法一下,竟自来到慧真身前,执起她的手道:“丫头,不用理他们,咱们回道观去。”

修流见了她,有些意外道:“式微道长,你也来了?”

来的那道姑正是式微。史可法陡然见到式微时,一下子悲喜交急,他觉得式微的容貌,依稀仍似故旧,只是那冷寞的神情,却让他很陌生,仿佛十七年的时光,就象是被雪白的利刃削过去一般,残破的记忆,变得无比的生硬。史可法颤声说道:“式微,果然是你?!你还活着?”

式微冷笑道:“我又是谁?谁说我死了?有人恨不得我死,我却偏要活下来!”史可法道:“原来你早已经出家了。我在南京时,曾数次派人到苏州去探访过你,都没有音讯,没想到你就在这扬州城外。这些年,你受苦了。”式微道:“我受没受苦是我自己的事,用不着你来操心。况且这么轻飘飘的几句话,又能洗涮掉多少痛楚?!这些年你操心的事够多的了,黎民百姓,天下苍生,我一个小女子算得了什么?又何必你来操这份闲心?”

史可法长叹道:“史某做错的这件事,今生只怕难以回报你了。但愿你能在扬州城里留下来,好好听我说几句心里话。”

这时,刘不取笑着朝修流点了一下头,修流会意,两人一起悄然离开了。军帐前只留下史可法,式微,慧真三人。式微道:“史大人,你不用做任何解释了。你越解释,越会让我觉得你的虚伪。男子汉大丈夫敢做敢当,这等婆婆妈妈的干什么?我之所以挣扎着活下来,可不是为了听你的解释的。”

史可法道:“你说的对,娘子,当初在对待你的事情上,我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我无论再去做什么,都难以挽回你旧往的伤痛了。我想跟你说的是,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史可法当年并不是为了贪图富贵才抛弃了你,而是事出不得已,我在恩师的教诲与个人情爱之间,我选择了前者。我为官从政十几年来,无时无刻不在为国家社稷着想,肝脑涂地,鞠躬尽瘁,没有一丝怨言。虽说因为志大才疏,没有多大的政绩可言,但用心良苦,这一点我自许可以问心无愧,总算可以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了。”

式微默默地听着,脸色稍微柔和了些。慧真看着史可法,紧紧地依傍着她。

史可法继续说道:“然而让我魂梦不安的,却是我当初对你的薄悻。当初的事其实可以有三种选择,一是你还随在我的身边,我担着风险。一是我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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