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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花狱-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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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为首闲汉的衣领,将他扔入江中。其时正是冬天,水中冰冷,那闲汉大声号叫着。另外几个闲汉赶紧拿了竹篙去捞。

这时,远处一个华服锦缎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见了叶思任,笑道:“原来是叶兄在这里。这几个人是冯某家中听差的,不知他们何故得罪了叶兄?”叶思任冷笑道:“冯大少爷何必明知故问?你没看到他们正在抢叶某买的鲈鱼吗?”

那中年男子名叫冯阶,便是嘉定城里刚告老还乡的留都左都御史,武英殿大学士冯和风的二儿子,因冯和风要做七十大寿,遍请江南名士,想要一百条鲈鱼,因此今天特意亲自带了几个下人上松江府来遴选。却不知叶思任已早他一步,把鱼全买下了。冯阶心下自然明白,今天叶思任是有意要跟他们冯家过不去,但叶家在江南的份量,使得他此时又不愿意轻易便去得罪,于是笑道:“叶兄,看在家父的薄面上,今日便将这些鲈鱼让与兄弟,兄弟我愿出三倍的价钱还你。”

叶思任冷笑道:“叶某经商多年,这铜臭味闻得多了。冯大人早不还乡晚不还乡,恰在这国难当头时告退回家,又要大摆宴席做寿,如何在这江南父老乡亲面前说得过去?!”说着,便叫鱼牙子们继续往江中倒鱼。

那些打鱼的发一声喊,顷刻间便把鱼全扔入了江中。

冯阶眼睁睁看着一篓篓鲈鱼被倒进水里,气得拼命地打咳嗽。却又拿叶思任无可奈何。叶思任走过来,在他身边笑道:“冯兄,别愣神了。这鱼市上的规矩,早市一过,便要等到明早来买鱼了。”冯阶咬着牙道:“叶思任,今日这笔帐,我冯某迟早是要算的!”

叶思任冷冷一笑,顾自来到白日歌身边。白日歌笑道:“先生这一手够狠的了,这姓冯的只怕要跟你结上梁子了。”

叶思任笑道:“由他去吧。方才似乎听到白姑娘说,要请叶某上你的船上去,喝你做的莼菜鲈鱼羹?”白日歌道:“正是这话。”

叶思任笑道:“如此最好,叶某也想跟白娘子多聊上一会。现下天色尚早,北风未起,便请移步上船。”





【·上卷 江南行·】 第85章 男人的心眼

晨雾初散,两人上了画舫,叶思任在船头甲板上坐了,看顾过画船上下,心下喝了声彩。白日歌拿着鲈鱼进舱去了,一会儿出来,问叶思任道:“先生想品茶还是喝酒?”叶思任笑道:“喝酒最好。在下是个茶商,一向不太饮茶。”白日歌笑道:“真是怪事。侬家去温一樽今年端午时酿的杨梅酒来。”

叶思任喝了口梅酒,蹙眉道:“这梅酒中似是兑了淮南曲酒,酒味有点涩了。”白日歌笑道:“先生只须将酒杯慢慢摇晃,片刻之后,酒味便醇香了。”叶思任依言做了,再探舌一泯,果然清香无比,忍不住便多喝了几杯。

叶思任笑道:“这艘画船,今年端午节时,我在秦淮河上还依稀见过,记得是阮圆海与他家所蓄的女乐乘坐,不知如何却归了你了?”白日歌道:“阮胡子贪杯耍性,侬家没把他扔到水里喂鱼,算是好的了。”叶思任笑道:“这事痛快,我当浮一大白。”

叶思任喝到三分醉的时候,白日歌的莼菜鲈鱼羹也烧好了。鱼香味从舱中飘溢出来,叶思任轻轻嗅了一下,便知那鱼羹烧得正到火候。但凡烧烹鱼汤,烧到鱼肉已脱离鱼骨刺,然而肉却不烂,是为上佳。

白日歌掀起画帘笑道:“请先生入舱中来坐,侬家再为你更盏添酒。”

叶思任入得船舱,只见舱正中几案的另一头,坐着一个眉目清秀的高大少年,微微闭目,神态却颇为憔悴疲乏,身边放着一张硬弓,一把长剑。叶思任觉得这少年有点脸熟,却一时想不起来曾在什么地方见过。

那少年便是修流。他在白日歌上岸去买鲈鱼之后,便一直在运动内劲,化解去身上“清心散”的毒性。此时他浑身都是冷汗,牙床发抖,正处于病毒解除后体力还没有恢复的虚脱状态。他勉强地朝叶思任笑了笑,叶思任对白日歌道:“这位小兄弟好象受了病毒浸染,目下寒气裹袭全身,得赶紧给他喝点热汤,暖和一下身子。”

白日歌给修流倒了一杯热酒,他抖抖索索地端起杯子,酒却全洒倒在了地上。白日歌舀了一碗鱼羹放在他面前,他正要伸手去拿勺子,肘部却将汤碗撞翻了。

白日歌叹了口气,笑对叶思任道:“这是我的侄子,自小就任性。最近因为受了些刺激,情绪不好,因此带他出来,四处走走,却又感染上了风寒,说话癫痴,叶先生不必见怪。”

她说着,又挨近修流道:“乖孩子,你说要喝莼菜鲈鱼汤,我好不容易给你做了,又不好好地小心喝。晚上我送你上路回家便是了。你躺下好好歇着吧!”

修流看了叶思任一眼,便闭上眼睛,松松垮垮地躺了下来。他看得出来,眼前这个风流倜傥的男人,或许正是白日歌要捕获的下一个“白斩鸡”。看着这个男人酒气遄逸,双眼歪斜的样子,他心里暗暗冷笑了。天底下的男人,都逃不过一个色字,又个个都自以为聪明,因此便轻易成了象白日歌这种女人的裙下猎物。但他却是冤枉得要命。

可能是因为他年纪轻,白日歌因此看轻了他的内功修为,下的药量不大。眼下他身上的毒性早已排尽,内力也正在恢复,现在只等着看白日歌如何下手,把他做成白斩鸡了。此时他觉得,能好好睡一觉,真是天底下最美的事。

叶思任吃了一碗鱼汤,又喝了十来杯酒,醉意便漫到了七分。他执着白日歌的手,眼里朦朦胧胧地荡漾着清光,沉吟道:“梅云,你一去六年,别来无恙?”白日歌看他醉了,脱开他的手,笑道:“先生喝多了,侬家这就去给你做道新鲜美味的肉汤来醒酒。”

她说着,便到舱后拿了一把耀眼的解骨牛尖刀出来,搁在修流的脖子上,笑问叶思任道:“先生想要哪一块肉?”

修流正在装睡,方要出手掣制住白日歌,却听叶思任口齿不清,含胡地说道:“白姑娘等等,我看这人的肉,须得腌了才好吃,待我仔细琢磨一下他的肉块,在何处下手才好。”

他挪身到得修流身边,拔出他的剑来,醉眼模糊地瞪着看了一下,又哗啦一下插了回去,笑道:“白姑娘,在下已不胜酒力,你自己开剥去吧。”说着身子一仰,烂醉如泥,躺倒在地。

白日歌拿捏着修流的四肢,皱了皱眉,自言自语道:“这人奇了,好酒好菜都喂了快三天了,怎地这肉还不缩紧?后天到杭州时要交不了熟货,我这白斩鸡的牌子在江湖上还不砸了?”

她又伸手过去摸了摸叶思任的手脚,细细打量着他,忍不住长叹一声。她正要出手去点叶思任的穴道,忽然听到舱外一片呐喊声。她探头到舱口一看,只见江面上有十几艘大官船,正冲她的画舫围了过来。

叶思任还在埋头睡着。修流听到声响,不再装睡,忙仰坐起来,拉开窗帘,看到来的船只上全是官兵。一艘官船上抛了一只大铁锚过来,将画舫勾搭过去。随即便有一位粗壮的军官跳过船来,大声嚷道:“哪里来的强徒,敢在我松江府地面上撒野?快快给我滚出来!”

白日歌迎出舱去,笑盈盈地道:“原来是大军爷来了。这光天化日之下的,侬家的船上哪来的什么强徒?”那军官打量了她一下,口气略为放松,道:“方才有人到我们卫所报说,有一个强徒在明目张胆地闹抢了渔市后,躲到你的船上来了。本官例行公务,要进你的船舱去搜查一下。”

这时叶思任醒转过来,听到吵嚷声,便步出舱外,揉揉眼道:“这不是谢僚兄吗?今日怎么有闲心来此喧哗?”

那军官见了他,忙恭身笑道:“原来是叶掌柜在这,我这帮手下人真是瞎了眼,听信别人胡说,以为这船上藏着一个强徒。”

叶思任笑道:“怕是那冯阶去惊扰了谢兄吧?汤兄最近可好?”

那谢僚笑道:“咱们不提这事了,也是兄弟我贪了他几个闲钱,想给手下弟兄发发利市。汤兄已经有个把月没见面了,不知在哪边发市。不知叶掌柜今天肯不肯赏个脸,屈尊上我卫所里去,好好喝上两杯?”叶思任笑道:“今日谢兄公务在身,多有不便,还是改日请谢兄跟一众弟兄们光临寒舍,大家围上几桌,大大热闹一番,如何?”

谢僚听了,眉开眼笑,便吆喝着众官兵开船走了。修流在舱中看了,心想,这叶某人派头还真不小,一句话便将来势汹汹的官兵们给打发走了,看来定然也是个官家子弟。

叶思任进得舱来,跟白日歌道:“没事了。这谢僚虽是粗人,却讲得义气,以前在嘉定时与我有过交往。今日多谢白姑娘款待,叶某还有点俗事要上杭州去一趟,就此别过。不过,你下的麻药的药性也忒轻了。”

白日歌笑道:“方才我根本就没下药。那还不玷污了美酒与清羹。”叶思任笑道:“况且,白姑娘似乎也舍不得将叶某宰了充鸡肉卖!”

他看了眼修流,对他说道:“小兄弟,方才我装醉时,看过你的‘竹’剑了,原来那东瀛武士种田便是你所杀,我还为这件公案纳闷了一段时间。你内力精湛,反应敏捷,将来武功修为不可估量。这位白斩鸡白姑娘的手路纵然有不是之处,这次叶某便请你放过了她。”

白日歌忍不住笑了起来,道:“叶先生,你要这毛小子放过我?他早已服用了我的‘清心散’,药性还没解开呢!”

修流与叶思任相视而笑了。叶思任道:“我第一眼见到这位小兄弟,便瞅出他刚逼出完体内之毒,因此在喝酒吃汤时,也便运起内力御毒,亏你整天做人肉卖,连江湖上的这些小门道都疏忽了。”

白日歌道:“原来男人都是一样的心眼。”





【·上卷 江南行·】 第86章 白日歌

他问修流道:“不知小兄弟的武功师承于谁?”修流道:“教授我内功心法的那个前辈,要我不要向人提及他的名号。恕我不能道出。”

叶思任沉吟道:“既如此,便请小兄弟与我到船头上,同我比划三招,我便能窥出你的师承底细。据我所知,当今海内武功最著者,非‘半死不活’于松岩与白石川莫属。不知你是谁的门下。”修流笑着不置可否。

叶思任道:“接下来能担当得上授你内功者,只有‘鳗鲡渔父’朱舜水先生了。朱先生独来独往,不收门徒,因此可能性也不大。另一个是燕山刘不取先生,但是我与他交过手,你现在的内力,与他只在伯仲之间。莫非你的武功,得传自某位从不在江湖上显山露水的前辈?”

他随手拿起一根细竹棍,说声小心了,便朝修流击去。他一出手就用上了“清明剑”中的辣招“笛声断魂”。

修流拔出剑来,用了“天知”心法的随招拆招,一连还了七手,破了叶思任的招数。叶思任没有看得出他的门路,接着使了招“烟波飘渺”,竹棍头尖直指向修流咽喉。修流急切之下,便使出了“旋风剑”中的“白驹过隙”。

叶思陡然收手,笑道:“你定然是‘旋风剑’的门下。不过闽中陈知耕陈老爷子却没有你这等内功,因此你很有可能是师从已退隐多年的‘血雨腥风’冷雨风。可你的剑势中,却似乎少了他的那种威猛杀气。”

白日歌听了,忍不住冷笑起来。修流却笑而不语。

叶思任弃掉竹棍道:“叶某这就要上杭州料理帐目去了,俗事缠身,为稻粱谋,就此别过。有空再与小兄弟摆酒论剑,一分高下。二位后会有期了。”修流道:“我马上要赶去南京公干,有空再向叶先生请教。多谢白夫人送了我一程,又烧了那么多美味佳肴给我吃,我没齿难忘。”说着,腾身而起,跳下船去,竟自走了。

白日歌对叶思任道:“叶先生要去杭州,正好与侬家同路,何不就乘坐这船一起走。”叶思任笑道:“如此再好不过。只是我怕着了你的道儿。”白日歌笑道:“我眼睁睁地看着煮熟的鸡给飞走了,原想在你身上下手,不过现下已经不想了。”

叶思任笑道:“这话我信。”白日歌听了,看了眼叶思任,眼角忍不住便有些湿润。

两人驾船取海路往南。午后海面上下起了阴雨,淅淅沥沥的。叶思任坐在窗前一边看雨,一边喝酒,想起修流,心下好生奇怪,老觉得有一个什么雾团解散不开。他突然想起,他猜测修流是冷雨风时,白日歌曾冷笑了几声,于是问道:“白姑娘,难道这少年的武功来路,真的跟那冷雨风毫无关系吗?”

白日歌正在烧茶,道:“叶先生可能不知,那冷雨风早已改名叫温眠,自号‘睡翁’,深居简出,躲在焦山。他从来就没收过徒弟,只教了一些歪门邪道给我们‘四菜一汤’几个人。”

叶思任笑道:“原来白娘子与‘血雨腥风’也有渊源,你不知道,那‘酸辣汤’汤六与我关系非浅。”白日歌道:“这姓周的小子也是两天前才偶然上了焦山,见了温老爷子一面的。老爷子哪有什么闲功夫教他‘旋风剑’?!”

叶思任听到“姓周的小子”一话时,错愕了一下。他脑子里马上浮现出周修涵的脸孔。他刚进舱见到修流时,觉得他有些脸熟,现在回想起来,却原来是他长得跟周修涵挂象。既然他的“旋风剑法”不是冷雨风所授,那么就很有可能是承传自陈知耕了。他记起小舅子周修流曾跟陈知耕学过剑,难道这少年便是修流?

叶思任道:“白娘子,这姓周的小子是不是叫修流?”白日歌笑道:“你叫我白娘子?我喜欢这名字。”随即又讶然道:“原来你早就认识那姓周的小子?”

叶思任一拳击在案上,顾自大笑道:“难怪,这就难怪了。天底下除了‘半死生’于松岩悬念道长,还有谁能传授他如此精湛的内功?!”惊喜之下,猛喝了三大碗酒,道:“白娘子不知,这周修流便是叶某的小舅子。”

白日歌道:“莫非,他就是你的那位旧情人梅云的弟弟?”叶思任摇摇头,叹口气道:“修流是内子的弟弟。那梅云原也是富贵人家出身,可惜幼年时家道中落,父母双亡,后来委身于青楼。她天资聪明,貌压群芳,叶某视她为平身知己。只可叹红颜薄命,与我两情正当欢恰时,却香销玉陨,以致叶某的心都冷了。”

白日歌道:“早间渔市上我还以为先生取笑于我,说我跟你旧人相象。现在听了你的这番话,倒是真的了。”叶思任凝神望着她,缓缓说道:“岂止是相象,你们简直就是一个胚子出来的!”

白日歌笑道:“如此说来,侬家若是示爱于先生,先生必然是不会拒绝了?”

叶思任想了想,道:“却也不尽其然。容貌是一回事,情思又是一回事。大抵人生在世,总有那么几件事是要恣意去寄托的。忠孝情义等,都万万不可闪失。叶某虽放浪形骸,为人处世洒脱不羁,但于这‘忠孝情义’四字,却看得极重。你白娘子是你,梅云却只有一个。我与我家娘子,那是夫妻亲情,到得坟头,两不分开。与梅云之情,却是知己之心相印,寒窗冷月,体会兴趣,自然与夫妻之情又是不可同日而语。至于枕畔之情,春山眉目之间,或可冶性,那是男女之趣,自当别论。”

白日歌笑道:“那么秦淮河畔‘望春院’的贞娘,与先生便是枕畔之情了?”

叶思任心间一痛,笑道:“你知道的事不少。今日叶某喝的多了,你权当我方才说的只是酒后之言。叶某在江湖上,醉眼看人,率性肆行,只求问心无愧。倘若真要计较起来,你说是伪君子也好,真小人也好,大侠也好,却不能动我性情分毫。”

说着,又自干了两碗酒。

白日歌痴痴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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