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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花狱-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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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船舱的缝隙照射了进来。
于是他想起酒醉前在船头跟由尾对酌,还有后来由尾要跟他结拜,被他谢绝的事了。他觉得昨晚上有点稀里糊涂地便醉了。按说他的酒量还是可以的,以前在陈府给陈知耕祝酒那一次,几十碗下去也没醉成这样,也许是由尾这酒的劲太大了。他撑住身子问那女人道:“在下与小姐素昧平生,请问小姐是谁?”
那女人替她拽掖一下衣服,笑道:“我早不是什么小姐了,我叫白日歌。你叫我白夫人便是。”
修流吃了一惊,赶紧翻身起来,却觉得头沉重地要命,手脚发麻,动弹不得。他说道:“这么说,你便是那位专卖人肉的‘白斩鸡’了?你给我下了什么药?好象不是蒙汗药,我的四肢都僵直了。”
白日歌笑道:“我正是白斩鸡。可我不象‘夫妻肺片’那样嗜食人的下水,我自己也从来不吃人肉。我物色的对象一般都是年轻的男人,女人命苦,我是从来不用的。年轻男人也只用他们的四肢,剥皮抽筋后,温火蒸腾着,肉质好,又脆又经嚼。当然,我只拿那些薄悻的男人开刀。”
修流忙道:“白夫人,我身上没几两肉,全是些硬骨头,做成菜出来了也没人啃得动。而且,在下从不沾花惹草,不是薄悻之人。”
白日歌笑道:“男人们开始时都这么说。至于做菜程序,小兄弟,这你就不用管了。在做白斩鸡前,先得用好菜好酒养着货色,三天后放血。这血只能放一半,趁着人还活着时,斩下四肢,放在竹蒸笼里,再用文火慢蒸三个时辰,便好了。俗话说,清蒸慢炖软骨头,这是白斩鸡的窍门。昨晚上,我给你下的是独门佐料‘清心散’,三天之内你都动弹不得。不过你不用担心,你只是暂时不能动弹而已,没有性命之虞,你在三天内要没命了,我的生意便砸了。”
修流呆住了,心下有些发毛。他看了眼舱外,只见一片茫茫江水,船正在江心中漂流着。修流问道:“记得昨晚我跟由尾喝酒时,不是还在焦山下的渡口边吗?怎么现在到江心来了?”
白日歌笑道:“是我把船驶离江岸的。我自幼就讨厌‘栖凉别院’那地方,还有半死不活的温老爷子,谁跟他一起呆上半年,没病才怪。我是再也不想回去了。那由尾想找一把什么古剑,我设了这个局引他上这里来。这由尾真是个王八蛋,还没到焦山就把我逐下船去。昨天我在‘甘露寺’下面偷了艘船,才匆匆赶到那里,趁着由尾上山时,要回了我自己的这艘画舫。你觉得这船怎样?”
修流道:“还行。那么,由尾和那两个东洋女子呢?”
白日歌冷笑道:“你是不是被那两个东洋婆娘迷住了?她们俩早被我扔到扬子江里喂鳄鱼去了。要知道,我做的白斩鸡,从来不用女人做原料的。至于由尾嘛,原先我是想宰了他做白斩鸡的,没想到在镇江府时却中了他的道,只好故意投身于他,虚与委蛇。小哥,女人有一个最大的自我保护的优势,那就是利用男人好自作聪明的弱点。不过眼下这话跟你说了也是白说。后来我把‘残云阁’的秘密告诉给由尾,只不过是想借刀杀人而已。你不知道,只要由尾他上了‘残云阁’,他的小命就玩完了。那里的秘密只有老爷子和我两人知道。一大早我就把渡口的几只船都给解开流放走了。现在这艘船上只有你我两人,我们可以好好地轻松一下了。想喝早茶吗?”
修流因昨晚喝多了酒,此时口渴的要命,便笑道:“我喉咙都快冒烟了,即便你在茶中兑上‘清心散’,我也要喝了。”白日歌去倒了茶来。修流忽然想起断桥,道:“白小姐,你快把船开回去,有个小女孩,是跟我一起来的,人还在焦山上。”白日歌道:“看来你还挺挂念那女孩的。不过,第一,我已告诉你,别再叫我小姐,该叫我名字白日歌或是白夫人什么的。第二,这船现在离瓜州已有二十多里了,我也不想再摇回去了。”
修流道:“那么,现在我们要上哪里去?”
白日歌笑道:“这‘我们’两字说得好亲切,搅弄得我心坎里软酥酥的。我们就这样顺着江流一直漂下去,漂到哪里算哪里。反正这船上有足够的吃的和喝的,还有锦缎玉帐,说不尽的快活。两天后咱们再去杭州府,这一次我的主顾便在那里。”
修流慌忙道:“这可不行,白夫人,我有急事得赶到南京去。你别误了我的大事。”
白日歌道:“你说的大事,是不是就是你怀里的那封信啊?它早被我搜出来烧掉了。你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小子,还想去干什么大事?国家又不是你一人的国家,你还是乖乖地躺着吧,待我去做两个菜来,慢慢地伺候你。这三天时间里,你想吃什么,想要什么,我都会依你,这生意还划得来吧?”
修流心里一凉,想道:“落到这个女人手里,十有八九是没命了,不知断桥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如果眼下有黑旋风在一边,或许还能有救。眼看着父母的仇还没报,扬州的围还没解,却就这样等着上砧板挨宰了。”想到这里,不觉抬起头来,深深叹了口气。
【·上卷 江南行·】 第83章 人肉白斩鸡
此时白日歌已做好两个香烹烹的菜端进舱来,笑道:“我说小兄弟,你还是别去想那些不着边际的事了。人要是能在梦乡中死去,比什么都快乐。这两天你什么也别去想了,你就琢磨着出些菜肴名目给我,我给你做去。这两个菜,头一个是灵芝燕窝羹,我用的是岭南莫家的做法,你尝一尝看怎么样。”
说着,她喂了修流两大勺羹汤。修流忍不住点了点头,冲她笑了笑。白日歌又端起另一道菜说道:“这是血蚌蟹膏炖银耳,是江左卢家的看家名肴。”修流吃了几口,觉得味道的确鲜美,便道:“白夫人,你既做得出这么好吃的菜,为何却去卖人肉?”
白日歌道:“小兄弟,这个你就不懂了,我在切割年轻男人时,会产生一种意想不到的快感,然后再看到人们津津有味地吃着他们的肉,真是天底下无比的享受。”
修流道:“你为什么这么恨年轻的男人?”白日歌道:“我娘年轻时曾经为了一个男人,沦落为奴,后来另一个男人在我娘生下我时,将难产致死的她曝尸于荒野。这个男人在我七岁多的时候,又因为抚养不起我,把我抛弃了。我没有真正过着正常人的生活,所以我恨不得让天下人都吃尽那些臭男人们的肉!”
修流默然半晌,道:“如果有一个男人真心地呵护着你,你的想法可能就不一样了。”
话一出口,自己便先莞然而笑了,道:“夫人见笑了,就当我没说这话。”
白日歌怔了一会,笑道:“毛小子,你说的这个男的不会是你吧?看来这两天我还得多疼爱疼爱你。说吧,你还有什么要求?只要你能想得出来的名菜,我一定想方设法替你做去,叫你黄泉路上,口舌中也惦着我。”
修流心想,反正自己眼下已动弹不得了,不如依着她,且看她真能做出什么稀有珍肴,拖延一些时间,到时再见机行事,挣扎起来。他于是竖着眼问道:“白夫人,眼下你弄得到山猴子糟的生姜吗?”
白日歌笑道:“这有何难?我船上便有一坛巴中巫峡的猿猴糟的老红姜,呛鼻得很,但脆嫩爽口,待我切了取来与你品尝便是。”
不一会,白日歌便端了盘红糟姜片过来。修流尝了两片,忽然想起了过世的父母跟山中的悬念道长,还有黑旋风,只觉得这半年多来的变故,真是就象这姜片一样,既酸且辣,回味无穷。
白日歌笑着又问他还要些什么菜?他随口又说了一溜诸如龙肝,凤髓,猩唇,豹胎,鲤尾,熊掌,枭炙,驼峰等八珍之类的美味,还有断桥爱吃的带骨鲍螺,马交鱼脯,香狸等,没想到船上一一备有。修流看着那些菜,歪着身子,反觉得没劲了,心道,这倒显得是我见识短了。
他想起每年此时,家中后院的冬笋便要悄然破土而出,镰刀挖了,再用冬菇与山雉或黑鲫一起清炖了,味道极为鲜美。那时他常跟周菊在竹林中捉着迷藏,偶尔发现一颗冬笋,便会惊喜万分。冬笋最可爱之处,便在于破土而出的时候,清新的土壤与嫩芽在潮湿的地面崭露头角,似乎可以听到清脆的声响。想起这些,他的眼角便有些清润了。他问道:“白夫人,此地可有清鲜冬笋,给我炖个鱼汤,也好解渴?”
白日歌笑道:“明天我们的船便可以到达松江了,那时我给你清炖一道莼菜冬笋鲈鱼汤,不下盐豉。鲈鳃养脑,可惜江南人都不用以入汤。我先用镇江香醋,会稽陈年女儿红将鲜鱼泡上半天,再入锅用文火清蒸,那汤便不腥了。”
修流笑道:“这菜名该叫‘断肠汤’才是。”
不觉夜色上来,江上风清。白日歌关上舱门,舱帘子,挨着几案坐了,对着烛光,轻慢地剪着灯花。修流默默偷眼打量着她,觉得她眉目可人,却笑靥郁结,说是个美女也不过分,只是不知她下手却如此歹毒。白日歌笑道:“毛小子,还是安心将养着吧,别心猿意马了。我跟你娘都差不多大了。”
修流正呆呆看着她,听了这话,吓了一跳,于是纳头便睡。那晚风大,修流盖着单被,瑟瑟发抖,白日歌又拿了一张缎被覆盖在他身上。修流一会想着母亲,一会想着断桥,周菊,一夜不能成眠,却浑身蒙出清汗。
第二天一早,白日歌过来摸了摸他的额头,觉得手烫,道:“糟了,发烧了,你这货色看来要砸了。”
修流道:“白夫人,既是这样,你把我胡乱扔到哪个渡口上去算了,免得砸了你的大招牌。”白日歌道:“这可不行,要扔也得把你扔到水里去喂鱼。毛小子,前面便到松江了,我自会上岸去给你买菜炖汤。你乖乖地给我躺着,要是象那由尾一样打什么歪主意,小心我慢慢剐你。”
白日歌梳理了一番,淡扫娥眉,戴了顶遮颜草笠,便袅袅娜娜上岸去了。她的身态一路上引人注目,几个泼皮小开瞧定了,都跟在后面挤眉弄目的。
白日歌来到江边的鱼市上,那鱼场子老板还没来,她便找了个草亭子坐下,慢慢等着。
这时岸边来了一个中年男人,沿着路边渔贩子们的小摊子笑眯眯地看顾着走过来,有时还端起鱼篓子朝里看看。众人都巴结着他。白日歌看他风度清俊,神采不凡,便留了点心。
那中年人走到一个老渔夫跟前站定了,老渔夫慌忙起身唱了个喏。那人却认得老渔夫,笑道:“顾老伯,入冬了,还光着脚板,你的鱼我要了,过会儿交给我家的小厮,他刚好要回嘉定去。我最喜欢吃你的镰刀鱼,这几条虽然小点,还算活泼。这几个银子你留着,元宵时上我家去坐坐,喝上两杯。”那老渔夫高声谢了。
那人经过草亭子时,不觉多看了白日歌一眼,神情呆了一下,随即顾自摇摇头,来到江边,几个鱼牙子都围了上来,笑着打千道:“叶老板,今天想要什么鱼?你让人传个话过来不就行了,何必自身上这来?!”
那叶老板做着揖跟鱼牙子们笑道:“各位,今天事情有点特别。你们这里的大小鲈鱼,我全都买了,一条不剩。”鱼牙子们笑道:“这还不是叶老板一句话。过会我们马上就叫人安排车马,给送到你府上去。”叶老板笑道:“送倒未必,在下只请诸位把这些鲜活鲈鱼,全都放回江中!鱼钱我一并还与你们,一文不少。”
众人都愣怔住了,面面相觑。一位鱼牙子笑问道:“叶老板,这却是何故?”那叶老板冷笑道:“我嘉定城里有位大官员,在南京混了个官职,如今告老还乡,今晚要在城里做七十大寿,大摆宴席,指明要一百条鲈鱼。大家想想,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有闲情摆这等场面?所以我叶某先来把鱼买了,大家把这些鱼全都倒回江中。这里的事不用你们‘松江帮’操心,如果你们帮主怪罪,只管找我叶思任便是。”
【·上卷 江南行·】 第84章 渔市
那中年男人便是叶思任,他因为要去杭州料理帐目,经过淞江府,昨天听说嘉定城里的冯学士要大摆百鱼宴,心下气不过,因此顺便一早赶来淞江,找冯家的晦气。
当下鱼牙子们听了他的话,都笑道:“只要叶老板开口,我们照办便是。谁不知道叶老板跟我们汤帮主的关系!”于是二话没说,都纷纷开始往水里放鱼。松江一带的渔业素来由“松江帮”操控,而“松江帮”的帮主,人称“酸辣汤”的汤六,与他叶思任私交甚好,闲时两人常在一起摆棋饮酒。
白日歌在草亭子上看见了,忙走了过来,拿住一个鱼牙子的手道:“这位大哥且慢,我想要一条两斤重的活鲈鱼。”
那鱼牙子看着叶思任。叶思任看了眼白日歌,笑道:“你就让这位小姐随便挑拿上一条活鱼。”
白日歌俯身挑了条精壮的鲈鱼,要给钱与鱼牙子。鱼牙子笑道:“小姐,鱼钱这位叶老板早已给过了,这些鱼都是他的。”白日歌转身谢过了叶思任。叶思任笑道:“这位小姐,你长得很象在下的一位旧人。如不见怪,能否请你把竹笠摘下来,让我看看你的眉目。”
白日歌笑道:“叶老板的旧人必然是位丽人,侬家却相貌丑陋,不堪入目,只恐让叶老板失望。”叶思任笑道:“小姐不便露出真容,叶某也不勉强。在下嘉定叶思任,就此别过了。”
白日歌道:“先生稍待。久仰叶先生大名,今日有缘相会,真是三生有幸。”说着,抬手缓缓摘下了竹笠。
叶思任一见之下,大吃一惊,脸上笑容一下子凝住了,道:“你,你不是——”他本想说“你不是梅云吗”,忽然想起梅云早已过世了,于是顿觉自己的失态,忙笑道:“对不起,叶某唐突了。不过,小姐实在是太象叶某的那位过世的旧人了,简直就象孪生姐妹。敢问小姐芳名?”
白日歌听到“孪生姐妹”,猛然想起了自己离别多年的那个孪生姐姐,便道:“侬家的确有一位孪生姐姐,只是自幼便失散了,至今不知下落。先生称呼我白日歌便是,不要一口一声小姐小姐的,听了不舒服。”
叶思任心想,梅云从来没跟他提起过有个孪生妹妹,而且梅云她也不姓白,但是,她们俩长得实在是太相象了,只不过白日歌的眉眼间,少了梅云的那种恹恹的忧郁气质,却多了几分妩媚。
白日歌在见到叶思任的第一眼时,心下便砰然一动,后来又见他言谈举止,落落大方,暗地里便有些惆怅。此时两人四目相对后,叶思任掉眼旁顾,白日歌在一侧见了他的样子,头绪竟有些牵连,于是笑道:“侬家坐船便在左近,不知先生愿不愿意随小女子上船稍坐,待侬家烧道莼菜鲈鱼羹,与先生品尝?”
叶思任尚未答话,突然渔市上喧闹起来,原来是江边来了几个闲汉,正在跟鱼牙子们抢鱼。一个鱼牙子叫道:“今天这些鲈鱼全被嘉定的叶老板买了,你们一条也不能动。”一个闲汉咋呼道:“他既然买了鱼,为何你们却往水里扔?这不是存心要跟我们过不去吗?你们知道我们是谁?快快把这些鱼留下。”
叶思任走过去道:“我知道你们是谁,不就是嘉定冯家的几个奴仆吗?告诉你们,这些鲈鱼我全买了,你们一条也不许拿!”那闲汉不理他,招呼众人道:“把鱼全都给我抬走。”
叶思任高声道:“诸位看清了,这几个恶徒,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抢我的鱼。叶某这就不客气了!”说着走上前去,一手抓起那为首闲汉的衣领,将他扔入江中。其时正是冬天,水中冰冷,那闲汉大声号叫着。另外几个闲汉赶紧拿了竹篙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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