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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莲-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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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白色大褂的医生走上前来,“请问哪位是病人家属?”
重莲疾步走上前去,却因为站立着等候太久的关系。脚下一个踉跄,几近要摔倒,幸好木村在一旁眼疾手快的扶住了。

“医生,请问病人的情况……怎么……样?”努力维持着镇定的表情,重莲困难的吐出这几个字。
医生翻了翻手中的档案说道,“病人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幸好在病人车辆的剧烈撞击过程中及时的护住了头部,避免了脆弱部位的撞伤。除了身体几根肋骨的断裂和一些比较严重的擦伤之外,没有其他的大碍。至于是否有其他的症状,先住院观察一段时间。病人现在已经转到观察室,等麻醉剂消退之后会转入普通病房。你们现在去办理好住院手续吧……”

在听到手冢平安的这一刻,重莲有了几近要落泪的欲望。
紧绷了一夜的神经终于得意放松。脱力的跌坐在地上,硬生生的忍住恸哭的情绪,重莲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上终于有了生气。
如果手冢不在了,他是不可能一个人留下的。

木村长舒了口气,眉宇间也轻松不少,“谢天谢地,手冢君总算平安无事。”
“木村君,光的车祸是怎么回事?”镇定下来之后,重莲开始冷静的询问事件的经过。清俊的眉目间闪过一丝阴狠。如果还是纠缠不休的那群家伙搞的鬼,他会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木村摇头,“具体经过我也不清楚。不过似乎是一个小孩横穿马路,手冢君来不及煞车,便把车子转向撞向道路边的护栏。孩子的母亲本来想要过来探望……”
“我不想见他们。”重莲冷冷的打断,深邃墨黑的眸子里有了寒气源源涌出。
微微躬身,重莲对木村恭敬有礼的说道,“麻烦木村先生您转告那个孩子的母亲,我不希望他们来打扰。她该庆幸光平安…否则……”否则,他不敢保证他会因为失去理智而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现在,他根本不想看到她们出现在他眼前。即使知道,这一切都只是意外。他也无法忍受手冢经受那样的伤痛。

木村点点头,关切的看着倦怠的重莲,“九宫寺君你要不要通知手冢君的父母?你一个人看护的话身体会撑不住的。”
对于手冢和重莲的关系,无论是手冢工作的同事还是重莲学校的教员们都是知道的。他们从未刻意隐瞒过彼此的关系。无名指上同一款的白金戒指更是说明了一切。
他并不觉得奇怪。换了是别人,或许木村还会觉得有些难以接受。但是,只要是见过重莲和手冢在一起的人,任是谁也不会在意他们的性别。

两人之间那样深厚的羁绊,那样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之间传达的无形默契,让很多有着所谓正常婚姻的人都羡慕感叹。
爱情,从来都与性别无关。

重莲微微一笑,苍白的脸上显现一种柔和温润的气质,“没关系,一直以来都是他在照顾我,这次该换我照顾他了。母亲和父亲那里暂时先不通知他们,以免他们担心。”

木村轻叹了声,“也好,那么我先回去了。”

重莲再次鞠躬,“这次真的十分感谢你,木村先生。”木村不仅办好了相关一切的手续,还在医院陪同了一天一夜。要不是他一直在旁边安慰,重莲不知道是否自己一个人,可以撑下来这漫长的二十多个小时。

木村爽朗挥手告别道,“大家都是同事,手冢君的事情就是我的事。九宫寺君你也多保重了。”

* * *

手冢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凌晨。麻醉剂已经完全退散,全体僵硬而疼痛,仿佛分解过后的复又拆装的零件。
身上被一层层纱布缠绕着裹着,钢板固定在胸腔处。
意识渐渐回复,手冢有了瞬间的滞然。

冰凉的输液从吊瓶里输出,顺着弯曲的玻璃软管,一滴滴落下,渗透进血液。混杂着夜的寒意,侵袭着心脏。

夜,很静。
只有呼吸的清浅声响。
手冢微微动了动手指,却发现正被人牢牢的握住。
手指十指交握,紧密的,没有一丝一毫的缝隙。

重莲正握着手冢的手,趴睡在床边。
抿着唇,额头即使是在睡梦中也是紧紧的蹙着。静谧温和的睡脸上隐约有了痛苦的痕迹。长长的睫毛阖下,苍白的脸色下是无法的掩饰的浓浓倦怠。

感觉到手冢的微动,重莲从浅眠中睁开眼。“……醒了?”平日清冽的嗓音里带着疲倦的沙哑。
手冢点点头。看着爱人那布满血丝的双眸,心似被狠狠撞了一下,轻轻颤抖起来。撕裂般疼惜的感觉传来,浅茶的眸里有了歉疚,“对……”
重莲捂住手冢出口的道歉,“我不需要你的道歉。”
我只要你好好的,平安的活着。

墨色的眸子里盛满剔透了剔透的晶莹,仿佛清晨从花瓣上轻轻滴落的澄澈露珠,唇角缓缓绽开一个淡淡的笑意,重莲将手冢的掌抚上自己的脸颊。“以后,你不许再把我丢下。”
真实的温度自手冢的掌心传来,干燥温暖的掌心隐约有了湿意。

摩挲着重莲的脸,轻触着每一个地方。
仿佛已经离开了很久很久,却有只有那么短短的一瞬。
手指描模着那熟稔的眉眼,细致的容颜。 

“我怎么舍得,把你一个人留下。”指尖游移到眼角,轻轻拭去纤长睫羽上坠落的泪滴,手冢此刻虚弱而沙哑的嗓音带了坚定的意味。

自此,无论天涯,无论海角……永不分离。

重莲俯身轻靠在手冢胸膛上。手冢伸出唯一能动的那一只手,紧紧的把重莲抱住,按在自己的颈窝。慢慢拍打着重莲的后背,驱散着爱人的不安畏惧。 “不要担心……”

嘴唇亲贴上彼此,没有深入,没有交缠。只是一个轻若柳絮的吻,却耗尽了一生的时间,用尽了一生的爱恋。
维持着相拥的姿势,两人嵌入彼此生命的身影,镌刻了天长地久的永恒。
“我一直,都在。”

比我幸福
——离别有多痛,就在你转身间。幸福有多远,就是你眼中的视线。
我爱你,于是,也爱上了,你给我的痛。

“侑士……”忍足的母亲欲言又止的看着自己的孩子,那个一向高贵而美丽的女子仿佛在一夜之间苍老了下来。
“放心,母亲,我只是出去走走,不会有事的。”忍足拿了外套,冲担忧的母亲勉强的挤出一个笑。随即,大步的离去。

凝望着忍足远去的背影,眼泪自女子的眸中无声的滴落。忍足长的越发像他的父亲了。连离去的背影,也如同他父亲当年离去的时候,一样的决绝,从来不会回头看一眼。

十五年了,他父亲依旧在恨着她。这么多年来,连带他的孩子,他也从未真正正视过一眼。
现在,连自己的孩子,也和他父亲一样,开始恨她了吧。恨她用她的性命去逼迫他选择,恨她让他背离欺骗自己所爱的人。

还记得那一天,他狠狠的将那一叠股票认购书扔在大家面前的样子,那样痛苦的样子,从来没有在自己孩子的脸上出现过。她看见了,这个一直装作无谓,装着游戏人间的孩子,在流血。

记得侑士才五岁的时候,看着别人家孩子和父亲间的亲昵,那墨蓝的眼里流露着孩童时候还不懂得掩饰的羡慕。

大大的眼镜纯真的问她,“母亲大人,为什么父亲从来不抱侑士?是不是侑士不乖,父亲大人生气了?”说着,胖乎乎的小手拉着她裙裾的下摆,大颗的眼泪在眶里打转,“母亲大人,让父亲大人抱抱侑士好不好,侑士一定乖乖听话,一定不再捉弄堂妹,也不骗她们了好不好?”
父亲是不是因为自己不乖,又害堂妹摔跤了,所以生气不理他了。可是他不是故意害她摔跤的,明明是她自己那么笨,还动不动就哭鼻子,一受委屈就去父亲那里撒娇。

父亲大人那么温柔的安慰她,那么柔和温暖眼神。可是,当那视线对着他的时候,却会变得冰冷。父亲的眼神,让他很难过,躲在柱子后面的小小忍足,贪婪的凝视着父亲温柔的脸,即使那份温暖从来不曾真正属于过他。

怎么办,怎么办……大颗的泪从高贵的夫人脸上滴落,无声的呜咽着。自己孩子那么卑微的一个请求她都无法实现。
“这一切,都是母亲的错。不怪侑士。”搂着小小侑士,千代夫人终于放声恸哭。

是的,全是她的错。
当年,要不是她被嫉妒迷蒙了眼。一怒之下,因为妒忌那个少年。而向忍足家族揭发了忍足家大少爷与一少年有染的丑闻。更不该,鬼迷心窍的联合家族的人向忍足的父亲下□。
那个乌云密布狂风大作的夜,名为殇莲的少年全身被禁锢,被锁在他们隔壁的房间,绝望的听着他们颠鸾倒凤的声响。

她无法忘记,次日她强忍着身体不适,放走那个少年的时候,少年脸上的表情。不是悲愤或其他。只是绝望。更可怕的,是那种绝望之下的深深刻着的,让她为之毛骨悚然的恨意。
“千代美幸小姐是吧……”少年雪白的衬衣上染着大片的血色,那是他整夜整夜用头撞击墙壁的后果。

抬头,看着忍足家族那高耸雄伟的建筑,少年突然轻轻微笑起来,那笑意却未及眼底。深如寒潭的黑瞳里,是一摸暗淡的、几乎看不清的冷漠神色。冷漠,寒烈而狠决。

凤眸流转,少年以一种奇异而低沉的声调说道,“没关系,你们欠我的,终究是会被讨回的……呵呵……”那深如潭水一般的幽静眸里溢出丝丝残暴的味道。暧昧的、低低的、带着诡异温柔的嗜血微笑让即使已经是见惯了风浪的千代大小姐也禁不住全身战栗。

那句话,让她提心吊胆的过了十五年。
十五年的今天,当一个少年微笑着向她走来的刹那,依稀间,那句话又在耳边回响,“……终究是会被讨回的……”

“千代夫人您好,我是重莲。想必,您会觉得面熟吧……这张脸。”少年勾唇,划开一抹淡淡的笑。
于是,连嘲弄的表情,也和记忆中那人温和起来,仿佛两个影像,逐渐在眼前重叠。“今天找您来,是想和您谈一谈,关于我父亲的事情……”

“您是我父亲的旧友,想必一定知道我父亲生前的事情吧。”将生前两个字咬重,少年微笑着看着面前脸色苍白的夫人。

少年的笑容清晰浅薄,带着丝丝阴寒的声音像是缠绵不断的雾气,萦绕连绵于千代美幸的眼前。“我父亲临死都很挂念他的旧友们呢……”

“不——我不知道——”千代美幸尖叫一声,打翻了面前的咖啡。褐色的液体顺着桌面淌下,蜿蜒着爬上她那昂贵的衣衫,留下张牙舞爪的嚣张印迹。
她狼狈的从少年身边逃了出去,丧失了一贯高贵优雅。

望着女人远去的背影,少年缓缓端起咖啡,轻啜一口。
垂下眼帘,扇贝似的睫羽投下深色的暗影,脉脉的波纹自于深邃的凤眸之内缓缓流转开来。轻舔一下唇角,少年微微眯起眼。
把玩着咖啡杯,继而,少年低低的笑了起来。“……哎呀,父亲,真是抱歉呐。我不小心,把您的旧友吓跑了呢……”

* * *

呼啸的海风,将那一头苍蓝的发,拂的凌乱。澎湃的海水拍打着暗礁,发出跌宕的声响,
偶尔海鸥飞过,发出一二声呜咽的悲鸣。黑暗月光下的幽暗之海,不若白日的寥远,而只是幽幽的深深的,散发着无边吞噬一切的黑暗诱惑。

单薄的衣衫被澎湃的海水打湿,忍足也毫不在意。深邃的眸里满是伤痛的痕迹。眼神直直的盯着海的那一边,目光苍茫而没有焦距。
价格昂贵的手工外套被揉成皱巴巴一团,孤零零的蜷缩在寥远的沙滩上,不发一言。

追寻幸福,耗尽一生的心血。失去,却只用了一秒。
仅仅只有一秒。
前一刻被拥在怀里的人,下一秒,他面对的,却是他坚决离去。

从来不知道,原来,看着爱人离去的背影,会是这么的痛。那种从灵魂深处传来的撕裂疼痛让他全身剧烈的颤抖,痛的让他禁不住蜷缩起来,以一种婴儿无助的神态。

捂住脸,细小的水滴从指缝间缓缓渗出,滴落至柔软的沙地上,混杂着回忆的甜美伤痛气息,深深的埋藏起来。

到底是谁错了,还是本来,爱,就是一个天大的错误。

左手是血脉亲情,右手是至深爱人。他在左与右的不断摇摆中,难于抉择。
无论选择哪一方,都是错。无论选择哪一方,他都要失去最最珍视的东西。亲情也好,爱情也罢。壮士断腕的决心,不是我们所想的那么容易。那是生生将肉从心头剜割掉一般的疼痛。

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开始,忍足就学会不再奢求。那时候的他,每一年的生日愿望都是希望他的父亲能够抱一抱他,可是,十五年了,最初的也是最后的那个拥抱却让他失去了一生的挚爱。
他不得不妥协于家族,毕竟,重病房内的父亲高额的医疗费用还需要家族的负担。一个尚且没有成年的十五岁少年可以做什么?他们手上,什么也没有。

他们,不论是他还是迹部,宛如牵线的木偶,被无形的线操控着,没有灵魂,没有自己。

母亲十几年的眼泪换不来父亲的回头一顾,冰冷的家庭,让本该最亲密的家人,形同陌路。因为这些,他对感情一直抱持着抗拒。游戏花间不过是他企图找寻温暖的借口。

苦涩的味道在心头弥漫,海水呜咽着,将回忆的洪流席卷。
初次的邂逅,曾经的心动,无悔的誓言……一切,都在一次次的互相算计中,成就了本世纪最大的笑话。

那个骄傲的蓝发少年,在伤痛中,一日之间,蓦然成长。

那样深刻的伤,是烙印在灵魂的印记。无法治愈,无法遗忘。
但是,他,甘之如饴。毕竟,那是,曾经那么深深爱过的证明。

矢车菊,在冬日的暗礁里,默默凋零下最后一瓣。花语在说,你爱我,你不爱我……
风,吹散了凋零的花瓣,却在暗礁的缝隙里,留下了来年希翼的种子。

许久,忍足终于缓缓的起身,以一种坚决的姿势。眼镜下深藏的眸,是经历是风雨侵袭后坚忍不拔的明亮。
拥有,并不是真爱的方式,默默而隐忍的保护,终其一生的守望,是他将要爱他的方式。

慢慢往回走,一步、一步,忍足走的及其缓慢,深深的踩下的步伐在细腻的沙滩上印下一长串的连绵的脚印痕迹。
那痕迹,或许终究会被时光的洪流冲刷,但他不悔。因为,真正的爱过,那样不顾一切的爱,那样隐忍而坚决的爱,那样刻骨铭心的爱……

握在手心的,是拥有的幸福。
丧失温度的,是珍藏在回忆里的幸福。

他爱上那个名为重生之莲的少年,连带着,一并爱上他给他的痛。所以,你要幸福呐,连带我的份,一起幸福……

孤苍的狼,在阴暗的月光下,独自舔舐着刻骨的心伤。
一滴清泪,顺着桀骜的眼角,缓缓滴落……

要幸福呐……一定要幸福……至少,请比我幸福……

十年流光
线条流畅的保时捷在浓浓夜幕笼罩下的高速公路上疾驰着,凉凉的夜风从大开的车窗呼呼的灌了进来,已经留长及腰的墨蓝发丝被撩刮的凌乱。猛然的踩下刹车,车子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在倾扎出了一个转弯的弧度之后,稳稳的停住在路边。

推开车门,缓缓迈下。
重重的阖上车门,昂贵的车发出低低碰撞的疼痛声响。

背倚在车身上,忍足那修长笔挺的身形即使是在阴沉暗黑的夜色之中,也显现着超脱于常人的儒雅贵气。

抬眼,仰望苍穹。
伫立在东京最高点,夜色是如此的苍茫。
目光定格在天际的彼端。

此刻,在太平洋另一端的你,还好吗?
是不是,偶尔会想起我?
还是,只是在不经意提起的时候,淡淡一笑,转身遗忘?
低低的喃语散入风中,仿佛飘渺的叹息,融入这苍茫的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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