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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程-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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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也好看。”他说。
离离眼睛扫视钢琴,伸出手指轻轻敲了几个键,黑的,白的,随意敲击。
他靠近她,闻到她身上熟悉的味道。
“你擦了我的乳液?”
“嗯。”
“不喜欢那些护肤品?”
“喜欢你的。”
她是擅长调情的,不动声色,只是几个字就让他心里痒痒的。
她穿着他的T恤,擦着他的乳液,光腿坐在他身侧。她的眼睛依然红着,她的手指依然在拨弄琴键,可是他心里如火烧了。
他掳起她,让她坐在自己身上,她白皙的大腿内侧摩擦着他的西装裤子,发出细微的欲火燃烧声。
他喉咙里响了一声,闭着眼把头拱在她的锁骨上,来回摩擦。
“喜欢我的?”他喃喃自语。
离离用手拨他直立短硬的头发,说,“有点。孝,我有一点喜欢你,只是一点。”
说罢,她低下头,迎上他抬起来的目光。
他眉头微微皱着,眼睛里是惊讶,还有,一点质疑。是,是有点质疑。离离心虚了。
她一心虚,他便笑了。
唐启孝笑了。
他伸手撩起她的T恤,手掌从在她腰肢上抚摸上去,双手包着她的后背,脊柱,肩胛,然后到她胸前,她呻吟了一声,把头靠在他肩上。
他的手没停,最后落在她的小腹上。
他闭上眼睛,细细的感知,最终,他触到了一点异样,一点起起伏伏,在她紧绷平滑的小腹上,有一点横条纹般起伏的细微触感。
他猛然睁开了眼。
那是孕后留下的妊娠纹。
15壹肆
夜,漫长无期的夜。
唐启孝的呼吸让她的耳朵搔痒不止。离离缩了缩脖子,扭头去看他。像是熟睡了,呼吸均匀,面庞安静。
于是她掀了被单和他的胳膊坐了起来,重新套上那件白色大T恤,踮着脚尖离开卧室。
客厅的落地玻璃窗粼粼的泛着水光,她走过冰凉的大理石砖,凑近玻璃去看,发现外面是下过雨了。现在,偶尔听见啪嗒啪嗒的落水声。怪不得有些冷,她想着,然后向外面望去。没有月光,雨停后的天却依然是白亮的,哪里来的光源呢?她举头望去,苍苍茫茫的树林之后,依稀看见另一片银光闪闪。那是海,云山下的水,东都的浪。
她想起那画作里的海边少女,怀抱的婴儿,那明明是她的画,下面却属了别人的名字。
眼睛又酸了,她终究是不能释怀的。
她深陷一场劫数,无法自拔。
如果她够残酷那也是好的,她可以同归于尽。可是她懦弱,她终于承认她是懦弱的,她舍不得这条命;她还要承认她是虚荣的,她的作品成就了导师的事业高峰,她还是不能释怀的。
穆离离,你看,你和其他的俗人是一样的,你也会为了作品而挣扎,你根本不是罗丹。
她哭起来,那个可恶的老东西,她骂他,老东西。你偷了我最好的画,你把赞美的话全贴在自己身上,我却只能在你的展厅角落挂一幅不起眼的纸,假装是沾了你的光,世人都以为是我沾了你的光……
哪里来的光呢?照耀着整片床,整片窗。
他睁开眼,看着她身体躺过的痕迹,在白光下起伏连绵,像是北方的遥远雪山,冰凉无情。
他本是要责怪她的,要放弃她。
她向他说谎。她试图讨好他,说她有点喜欢他。可惜,她涉世不深,她并不是一个好演员。他闭了眼,伸手触摸白色的被单,他脑海中那个名字再三出现,是谁?谁值得她花那么多的钱买保险基金?离离……
他本是要责怪她的,可惜却没来得及。因为他听见了那哭声,他从卧室里探出头来看,看见落地窗前的离离哭的肝肠寸断。
清晨,唐启孝送离离回渚海湾。出了云山,他把车停在路旁的加油站加油。
离离出了车站在马路上透气。
云山下的马路空旷少人,蓝灰色的柏油随着丘陵的柔软弧线起伏,伸展,延长远去。山石比人高,错落在马路两侧。
离离在马路上游荡,雨后的空气清冽,她蜡染的蓝底白花布鞋踩着半截水洼,湿了。
风吹来,一只白色的透明塑料袋不知从哪里来,在山石野草中起舞,跳进灰蓝的马路上空,一路向海的方向飞去。
他刷了卡,回头找她,她正仰着脖子看那只飞舞的塑料袋。
“看。”她说。
“什么?塑料袋?”
“一只水母。透明的水母。”
是哦。他想,真像一只水母。被吹鼓的透明包,分明就是水母薄如蝉翼的肉皮,四处乱张的提手处,是水母的须。
“以前啊,我看过一部电影。”她说,“影片里也有一只透明的袋子,飞呀飞,然后落了地。背景是红色的墙,袋子落在黄色的枯叶中,那也不错,也算美。可是,那还是塑料袋。那导演不知道,海上的透明袋,要比那个美好多倍呢。像是一只漂亮饱满的水母。”
她仰头看着,直到那只水母被风吹的越来越远,越远,消失在一片灰蓝的海面上。
它回家了吧,她想。
然后她笑了。
长长的黑发拂过脸庞,离离穿着长裙,湿着布鞋,在马路边上迎着海风站立。眼睛红肿着,却看出了无限远,嘴唇干涩着,却笑的真心喜悦。
唐启孝站在离离的背后,看着她,突然的就心软了。
他本来是要责怪她的,要放弃她的,却还没来得及责怪,他便又原谅了她。他可以去找更漂亮的女人,更年轻的女人,可是他去哪里找下一次心动?
她的若即若离吸引着他,她的半夜悲伤牵挂着他,现在,她的笑容背后的甘苦让他揪心了。
穆离离呵。
他载她回渚海湾,依旧没有让他进小区,在街角处就停了车。
“三号楼一单元五零二嘛。”
听见他说话,离离放在车门上的手一顿,回头看他一眼。他脸上没表情,眼看着前方,却伸手熄了火。
“这都太简单了,我要想知道的话,很简单。”他摇了摇头,长出一口气,然后回头问她。
“高非是谁?”
她刷他的卡,他要知道消费清单也不难。离离想,他总是会知道的,哪怕她并不想让他知道。
“我儿子。”
他就知道。
没忍住,唐启孝眉毛还是皱了一下,虽然知道,听她说出来,还是不是滋味。
离离等他生气,或者说点什么,他却没表示,于是她便开门下了车。并没有说再见,也没有任何告别的表示。
她只是掏着口袋往小区里走去,走到几十米之外才听见身后的汽车发动的声音,然后,带起一阵风,从她左手侧缓缓离去。
16壹伍
离离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被跟踪的?
她知道唐启孝在会调查她,可是至于监视她,她没有想到,如果她想到的话,后来就不会去找高和了。
但是在超市的那一天,离离开始怀疑了。
陈惠萍和她的小男保姆吵架了,她打电话召唤离离被过去当临时佣人。
“我想喝鸡汤。”电话里她声音嘶哑,鼻音浓重。
学校门口已经聚满了家长,离离站在人群外缘向里张望。
“我在接奥特曼,回头过去。”
“你现在来!你叫他做班车!”
“不。”
“我现在没有人管!我写不出来东西!小振也走了……姨妈很悲惨……”陈惠萍带着哭腔,长长地吸一口气,在电话里大喊道:“我要喝汤——”
“那自己做啊。”
离离皱着眉头,“啪”的一声,把陈惠萍的大喊大叫合在手机盖里。
合上了,陈惠萍的电话还是一个接一个的打过来。离离说什么来着,对了,她讨厌手机。随时随地的联络,感情容易变得廉价。
夏日的傍晚,空气闷热,汗水黏在身上蒸发不掉。
奥特曼背着书包水壶挤出人群,环顾四周,喊了声:“穆离离?”
“这里。”
洋槐树下的离离直起身来招手。
奥特曼跑过来,红扑扑的脸上汗渍渍的,跑起来身上就叮铃哐当一通响。响声里有笔杆撞击金属铅笔盒的声音,还有水壶和盖子摩擦声。
“重吗?”
“不重啊。”
“渴吗?”
“渴。绿豆汤喝完啦。”奥特曼指指水壶。
于是离离带着他去学校门口的冷饮店买汽水喝。咕噜噜的,两个人喝了一通汽水。一边喝汽水,离离开口问奥特曼可不可以去杏园吃饭。
“小保姆把老妖精甩了,没人管她。”
不耐烦是不耐烦,她还是决定要去给她煲汤,免得她真把遗嘱改成那男保姆的名字。
“哦,那还挺可怜的嘛。去杏园你给我做杏仁豆腐吃好不好?”
“好呀。”
于是离离就带奥特曼去杏园。
在杏园站下了车,离离先带奥特曼去附近的超市买食材。
杏园是老街,超市也是老旧不堪的,一层楼的面积,洗化用品和食物混杂着卖。进门时的服务人员都在玩手机打瞌睡,没精神的样子。
奥特曼就带着汽水和离离进了超市,买好了食材出来付费的时候,收银员要收汽水的钱。
收银员是个女孩,很年轻,脸上有两块农村红,像是乡下刚来的。一头卷发乱蓬蓬的梳不顺,不像是烫的,倒像是自来卷。
“这是我们自己带进来的。”离离笑着解释。
“不可能,我们这里不能带水进来。”
“没人告诉我不能带进来。”
收银员歪一歪脑袋,不耐烦的嘘了一口气,把手揣进脏脏的红色马甲里,向着门口喊了一个人的名字。
然后一个别着铭牌,穿白衬衫黑西裤的男人走了过来。那收银员指着奥特曼对着男人说:“哥,他说他自己带进来的。”她焦黄的卷发因为忙碌而蓬乱,单眼皮,斜斜着看男人。
男人是超市门口常常站着的那种人,提醒你存包,把吃喝用品放在门口的闲置购物筐里。
离离有印象的,进门的时候,似乎是见过他。她常识里知道,食品理应不带进超市,只是当时忘记了。她本来是准备好好解释一下的,哪里知道那个男人却拿出一副训斥的语气来。
“不可能!”他说道,下巴挑起来,向离离问道:“是外面带进来的吗?”
离离:“是。”
“不可能!”他蹬着离离重复说。
“是。”离离也重复。
“你在哪买的?”
“渚海湾一小门口。”
“有发票吗?”
“小卖部哪有发票?”
“从渚海湾带到杏园也太远了点吧?”
“正好有事过来。”
“不可能!”他脖子一探肩膀一紧,断言道。
“为什么不可能?”离离心里开始窝火,抿了嘴唇。
男人没有理她,低下头去拉了拉奥特曼的T恤:“你那个学校的?渚海湾一小的?你老师说过不能说谎吧?啊?”
奥特曼睁大了眼睛,被拉扯的不知如何是好。
“别动我儿子。”离离有些生气。
他看看离离,又看看奥特曼,一副不愿再纠缠的样子,说到:“下不为例!别再带水进来了。”然后拍拍奥特曼的头,“说谎不是好孩子。”
“我没有说谎。”奥特曼委屈说道。
男人笑着摇摇头,转身要走。
“回来。”离离说,声音有点大,周围的几个顾客向这边看过来,后面的几个排队的顾客也显得不耐烦。
“这水是我们带进来的。虽然不应该,但是你看不见是你失职,你不能把事情赖在我们头上。”离离指着天花板上的监视器,“那不是有录影吗,调出来看看就知道了。你不能冤枉我们。”
男人不耐烦,摆摆手,“调什么调?下次注意就行了。”
“不行!”离离怒喊一声,男人站住了。后面几个不耐烦的顾客,也静了下来。
“不看也行,那你向我儿子道歉!”
“什么?”
“你冤枉了他,你指责他说谎,你灌输给他错误的是非观,你必须向他道歉!”
男人无奈的笑,摇头。他方正的脸上鼓着几颗暗疮,下巴的胡桩子挂着即将脱落的死皮,随着笑,一颤一颤的。
离离觉得他笑的实在是面目可憎。
“负责人是谁?我要见经理。客人被冤枉,不是好笑的事。”
收银员看看男人,又看看离离,“哎呀,哥,算了算了,不收那个钱就是了,我自己赔进三块钱去还不行吗?”
“汽水是我们自己带的!”离离皱着眉头向收银员吼了一句,收银员脸色一变没再说话。离离低头对奥特曼,“告诉他们,汽水哪来的?”
“学校门口买的!”
“你带汽水进超市的时候,他在哪里?”离离又指着男人问奥特曼。
“在玩手机!”
“他拦你了吗?”
“没有!”
“门口有标语提示不能带水进来吗?”
“没有!”
“你说谎了吗?”
“没有!”
“他冤枉你是不是应该道歉?”
“应该!”
奥特曼脸涨得红红的,大声的回答。
离离抬起头来一字一顿的朝收银员:“我要求调出录像带,证明我们清白。并且我要见经理,你们要对刚才的话道歉,还我们尊严。”
离离因为生气说话很大声,引得许多顾客观望。收银员觉得气氛僵硬,随尴尬说道:“已经过了五点半了,经理不在。您看……”
“我要看录像!”
“这个……”收银员支吾的往向男人。
男人上前说道:“录像是不能随便给人看的。”
这个时候,后面几个顾客不耐烦起来,催促着结账。
“差不多可以了……”
“你们一边去解决好不好,我们带等着回家有事呢……”
“不就三块钱吗?我给还不行吗?来,小姐,我给你付!”一个带毛毡帽的中年男人从后面挤出来,一面往怀里掏钱。
一时间,离离被这些“善意”的调和包围。她问自己是她太执拗了吗?是她错了吗?是她太小气不付三块钱吗?
她如一个和大人顶了嘴的莽撞初中生,生硬的站立在人群中间。
这就是生活吗?庸俗不堪的生活。这就是你苦苦逃离的纷扰俗世吗?死亡的世界是不是更加平等纯净?
……
头痛。
奥特曼抓着她的手,轻轻的摇了摇,“妈妈?”
她咽口气,突然朝后面的人群大喊:“不是三块钱!是尊严——”
她要的尊严,活着的尊严,不是给人做佣人,不是做情妇,不是把画送给了别人自己还默默的活在他背后,她要的是独立活着的尊严……她会疯的,她可能会吓着奥特曼,可是如果这群人要叫嚣的话,她会不顾一切的和他们厮打在一起,她会的。
她已准备好,身体呈微微的前倾状,拳头握的紧紧的。
就当她惨白而愤怒的拳头要挥出去时,突然上臂一紧,被人拉住。离离回头想要给这人来上一拳,拳头还没来及抡出,就被他给按住,借力将她拉至身前。
熟悉的皮革与烟草混杂的味道迎面扑来,还没看见他的脸,她已经知道他是谁。
他一手拉着她,另一手的食指抬起她的下巴,叫她迎上他的脸。
唐启孝。
他呼吸急促,像是跑过来的。现在他一边喘气,一边微微屈膝后仰,使得脸与她的同高,好侧头能看清楚她的脸。他打量的仔细,眉眼鼻口扫过,连额头下巴都看了看,仿佛在通过她脸上的表情揣摩她的心理。
离离眼睛红着,嘴唇微颤,拳头泛白。
“道歉吧。”他回头说道。
“是,唐先生。”跟来的人穿着棕色西装,白白胖胖,回过头来。那旁边的收银员叫了他一声经理。
17壹陆
在经理的命令下,男人最终还是向离离小声的嘟囔了句:“对不起。”
“向他道歉。”离离把奥特曼推出来。
“……对不起。”
“说你冤枉他你错了。”
那男人低头不看离离,忍了口气,说:“我冤枉你,我错了,对不起。”
奥特曼仰头看看道歉的男人,回头小声问道:“我要说没关系吗?”
“不用。说下不为例。”
“下不为例。”奥特曼说道,声音却是涩涩的。
“好了好了,这样算和解了吧。穆小姐您看……”经理上前来讲和道。
离离在气头上,谁都不理,拉着奥特曼往外走,却突然觉得不对劲。她俯□抱起他,问,“你还好吗?”
奥特曼眼睛红红,看看离离,突然大哭起来,“妈妈我好怕……妈妈。”
“嘘……不怕。”
“哇……”奥特曼抱着离离的脖子,眼泪哗哗的外流,濡湿了离离的肩膀。
她回头看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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