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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程-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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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禁动容,悄声说,“是。”

13壹贰

“做了人家的情妇,就要尽情妇的义务。”
“什么?”
“刷卡喽!”疏疏大喊道。
是啊,拿了卡就是要刷的。那么刷什么呢?
离离不喜欢购物,疏疏虽然喜欢衣服化妆品,可这些东西也从来不用自己买,秀场结束后自然有人送。
“房子!”疏疏喊,“带电梯的房子!”
离离听了,却皱了眉头,觉得不妥当。疏疏问她理由,她掰起指头来:姐妹两个和楼下的陈妈妈相处的很好,奥特曼平日也多亏她照顾,如果换了房子,上哪去找这么好的邻居?况且,渚海湾是老住宅区,没有电梯房,换房子自然要换校区。奥特曼刚刚在渚海湾一小里交朋友,如果又换学校,那他还得重新适应。少年宫是不是也要换?奥特曼很喜欢乒乓球的,换了会不会影响他训练的心情?
“就知道奥特曼!”疏疏听了愤恨不已,“那你那卡用来做什么?总不能买豆浆油条坐公车刷着用吧!”
“给奥特曼买个上学基金吧?再买个人身保险,或者是成长保险,叫什么来,那天我坐公车还看见广告来着。”离离努力回忆着,“上大学的钱先拿出来,万一将来要留学,更是要很多钱的。奥特曼那么乖,功课又好……”。
疏疏听她念叨半天都是奥特曼跟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不禁瘪嘴做抹泪摇头状,道:“金龟是镀金的,不是纯的;姐姐也是嫁接的,不是亲的。”
离离被她逗笑,姐妹俩一阵嬉闹。

是。她做了他的情妇。
情妇。她想,那她和她母亲又有什么区别呢?
区别是,一个做成了,一个没做成。
母亲穷尽一生也没做成那德国人的情妇,说起来是也真是可悲。离离笑,真可悲,她可是轻而易举就做成了。笑着,她倒是想哭了。做成了,只不过证明她比她母亲更适合做一个荡妇罢了。
高和,导师,唐启孝……她谁都不爱,她哪个都恨,她却能和任意一个睡觉毫不含糊。原来,麻木和无情是可以遗传的。她怎么忘了呢,她身体里流淌的,是一个□的血。
繁华的商业区里人来人往,脚步匆匆。灰黑的套装和公文包散发出冷漠的皮革味。她穿着棉布碎花裙子,踩着蜡染的蓝色白花的布鞋,站在川流不息的柏油路上,显得格格不入。
离离决定不去想,她把手里攥着的一摞合同卷好,放进文件袋。她给她的奥特曼买了数十万的基金和保险。她身上还有爸爸的血呢,爸爸的爱,她会一样不差的爱奥特曼。
手机响,吓得她一哆嗦。慌乱着从口袋里掏出来,看见的是唐启孝的名字。
按掉。
又响。
再按掉。
……没有再响。
离离想了想,决定还是给唐启孝拨回去。她毕竟是他的情妇。
响了两声,那边便传来他的声音。不急不躁,缓缓的一声“喂”。
“什么事?”
一辆黑色的车从离离身后驶过来,在她身边停下。离离心里一凉。后座的墨色玻璃摇下,唐启孝的脸露出来。
“从公司出来看见你了,想打个招呼。心情不好?”
离离合上电话走过去。他把车门打开,他自己向车里面挪了挪。
她上了车,不动声色的把文件袋放在身体右侧,座位和车门之间,他的视线不会注意到的地方。
他腿上搁着笔记本电脑,带着眼镜在看文件。他最近有个项目在投标,不算很大,但也因到了比较关键的几天所以有些忙。
“你去哪?”他问。
“画室。”
“东都大学。”他对前面的司机吩咐道,又转身问她:“还在画吗?那张画。”
“嗯。”她脸向着车窗外,漫不经心的应了声。
“心情不好?”他又问道。
她回头看他,愣了下,回答道:“那画。创作瓶颈,没灵感。”
他点点头,目光回到笔记本屏幕上。
她知道,这个是他不大懂的,不会再追究。搞艺术就是这个好处,这些故作玄妙的理由是万能的搪塞借口。
“晚上我来接你,一起吃饭?”
“不。”
他看她,皱了眉头。
“约了人,安敏,一个画廊经纪人,你见过的。”她解释,“画展要开幕了,有些事情急着定方案。”
他继续看文件,不再说话。离离能感觉到气氛不算轻松。
很快到了东都大学,汽车驶进校门,在唐启孝的指点下停在了F楼底下。
“谈到几点?”临下车,他又问。
“八九点吧。晚上我给你电话。”离离冲他笑,开门下车。

离离前脚进画室,安敏后脚就跟进来了。
“嗨,猜我刚才看见谁了?”她进门把挎包脱下来,气喘吁吁的说道,“唐启孝!我这么开车进来,他的车从我旁边过去。我认的那车,他平时在公司时候坐的那台。那司机我还聊过天呢。”
“是么。”
安敏打量离离的画室,蹬着一双漆黑油亮的高跟鞋在画室转悠,小心翼翼的迈过地上的画稿。
“离离,你是不是跟唐启孝很熟啊?”
“还好。”
“我突然想到件事情。是这样,我虽然跟均姐,就是唐启孝他老婆关系不错,可是,他夫妻俩关系不太好。离离,如果你跟唐启孝直接关系不错的话,我们画展开幕的时候,你让他送个花篮什么的来,总没问题吧?”
“哦?”
“在东都没人不给唐启孝面子。你们的画那么贵,不是有钱人谁买得起?他朋友又多,来路又正。他要是给你捧场,咱们每幅多加这个数,也没问题。”安敏在伸出一个指头比划了比划,又指着离离墙上的照片问:“这是,正在做的主题?”
那是离离在东唐服装发布会后台拍的照片,洗了三四十张,放成七寸大贴在墙上。
“是,模特。”
“工笔画模特?离离你还真是能想。对了,话说回来,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唐启孝帮帮你啊,别不屑啊离离。艺术市场也是市场,是商业行为。捧捧场造造势这根本不算什么。现在国画市场根本没有做头的,也就是你们导师还有影响力。”
“不是来说关于画框的问题吗?画框怎么了?”
安敏看离离一眼,啧啧嘴,吐一口气。她眼前那遮半脸的斜刘海随她吐气幽幽的晃动。
“哦,你们这些艺术家哟,清高哟。”
“看来画框没问题。”离离在画案前坐下,拿毛笔醮色。
“好啦好啦。”安敏妥协,“现在装修完成,整个展厅是纯木色,就是乳白泛黄的颜色。你们的画框也是纯木色,我想问问是不是太单调了,画框换个颜色呢?”安敏说着,从包里掏出手机,调出照片给离离看。
“换画框?你也不嫌麻烦。”
“没办法,前期的监工不是我,换展厅的颜色是不可能了。”
离离看一眼她的手机,说道,“加一张黑卡纸之类的吧。在画与墙壁之间,做一个黑底。”
安敏一愣:“就这样?”
“当然了,你是策展人,你说了算。我其实不在乎。”
“你不在乎,那,你不用请示一下你导师什么的?”
“不用。”
安敏眯起眼睛。
离离手里夹着两支毛笔,回头看见她怀疑的态度,重重的又说了一遍:“不用。”
安敏眨眨眼,微笑:“当然当然,你是他的得意门生,你说的就是他说的。”
离离低下头去晕染颜色,没再理她。
安敏摆弄着手机,在她画室里转来转去。“这个,”她指着桌上堆放的手稿问,“这个可以看吗?”
“可以。”
“真大方。你知道,很多人都不愿意透露自己未完成的手稿的,就怕被别人偷了。也真是,我又不是画家,我就是想了解我的画家们在想什么罢了,连我都不给看,真是的,离离,还是你好。”见离离不热情,安敏讨好似的打开话题。
离离嗯了一声算是听见。
长条的木质书桌上,摆放着离离的许多手稿本。安敏在其中挑来挑去。
“上次啊,你推荐的那部电影真好看。”
“自然。”
安敏挑出一本画稿,扉页上用潦草的铅笔写着“国画系穆离离”,想必是离离大学时候的手稿。安敏怀着对国家美院的猎奇心理,翻看起来。
“我知道有家餐厅啊,在南城,很有气氛。餐厅专门空出一片白墙来放映一些老旧的影片,有些什么各国新浪潮的片子,晚上去吃,好不好。”
“改天吧。”
离离随口应着,手中的笔已经进入状态。娇嫩饱满的杏红贴着衣服褶子勾下来,另一支醮饱清水的笔尖顺着杏红晕染开来,构成美妙的渐变。离离低头作画,沉浸在如云朵层层叠叠的颜料中,忘了安敏的存在。等她给贵妇人的挽纱上完颜色,才想起来安敏已经好久没有开口。
回头,看见安敏傻傻站立在长木桌前,捧着她的画册一动不动。
离离走过去,看见她手里拿的正是她大学时期的素描稿。婴儿与少女系列。
“没什么好看的。”离离夺过画册。
安敏双手空张着,脸上的惊讶尚未抹去。她望着离离,愣了半天才缓缓开口。
“我原以为……最多,你不过是罗丹的情人罢了,是他的缪斯。没想到……离离,你才是罗丹?”
“我不是罗丹,我没那么伟大。”
“他这样,你……甘心?”
离离点点头,把画册摆回去:“我甘心,我送他的。”
“离离……”
“我说我甘心!”离离严肃的一字一顿。
“怪不得你导师对你……”
安敏欲言又止,最终把话咽回肚子里。
“你回去吧,我今天累了,想回家。”离离下了逐客令。
今天的事情让安敏受到震动,她一言不发去拿挎包。等她走到门口的时候,离离突然想到什么。
“安敏。”
安敏回过头来。
“请你保密。”
安敏点点头,关门离去。

如果他没猜错,她坐公车回渚海湾要三十分钟,她应该会在四点半之前离开东都大学。
唐启孝看看手表,已经四点二十分。他一边工作一边等待,刚打开电脑准备把今天的邮件处理一下,就看见她出现在了学校门口。照例向西走,去几十米外的绿色站牌底下等公车。
低着眉,想事情,偶尔看看驶来的公车是不是她等的那辆。身遭的人来人往对她而言就像是幻影一般,她永远只关心自己所想的。
他记起某一天去书店,白炽灯的灯光下一本书的书名映入他的眼帘,《生活在别处》。他驻足很久,不为别的,只是书名让他想起了她。他从来不读小说,也不关心文学,但他买了那本书回去看。里面的情节不多,理论叙述的话翻来覆去,他看了几页就没再看下去,便永久的摆在了书橱里。每当工作疲惫了,便望着书脊上的五个字,想起她的样子。想起那个傍晚,他在花园台阶上初遇见她的情景。
隔着车窗,他目送她上了四十八路公车,身影淹没在人群中,他才回过头来,带上眼镜继续看邮件。
屏幕上所显示的,是一张信用卡的消费清单。

14壹叁

离离喜欢在晚上坐公车出门。路上人少,车上人也少,等过了商业区,车上只剩下寥寥数人。空旷的车内余下大片的绿色座椅,上空胖胖的柠檬黄三角抓手在白炽灯下可爱的晃动。
她心情还不错。
安敏说,她以为她只是罗丹的情人,她没想到她是罗丹。没想到。安敏的神情悲悯,仿佛自己受到了屈辱。
离离甘心。当年兴许是不甘心的,是恨的。如今她麻木了,老早就麻木了。
那时候她怀着奥特曼,她只有二十一岁,她没有钱,她大学还没毕业,她不能挺着大肚子和三个女生住同一间宿舍。于是他找到了她。他为她租一间公寓,为她找一个保姆,他陪她生下孩子……她便和他上床了,然后他为她和老婆离婚了。
傻瓜。离离说。
他一直是个傻瓜。离婚管她屁事,她从来没想过和他结婚,他已经那么老,年过五十。和她上床,他怀里还得揣着药物。可笑的是,他告诉她这一切都是为了她。为她什么?为她一生要守着个糟老头子而自豪么?
她不爱他,更不想欠他。
他却偏偏的缠着她,为她抚养孩子,破格录取她上大学后,又特招她读他的研究生。这一缠就是十年。
她的年轻漂亮,她的癫狂不羁让他迷恋,仿佛每一次上床,她都为他苍老的身体注入了年轻的汁液。她对绘画的天赋是他一生渴求而不得的,他比任何人都懂得珍爱她与生俱来的天赋。他看见了她的前程似锦,他指导她,引领她,容忍她的任性。他把她当成自己最好的作品,万般呵护。
他的灵感业已枯竭,而她却是新开的丰富油田,不时的,有惊人的井喷。他愿意为她做任何事,并且,他需要她回报他。
他可笑,可是也可怜。
至少有一点没有错,那就是离离会报答他。她把自己的创意送给他。她不想欠他。
至于送出去的画稿,多少,她是有些心痛的。多少。
她坐在最后一排,放肆的打开车窗,海风的腥粘与她身上的油烟味混杂在一起。那是生活的味道。
油盐酱醋茶,这是她现在的生活。
今天她为奥特曼做晚饭,陪他练乒乓球,九点钟他洗过澡准时上床睡觉。离离吻他的脑门,奥特曼突然说妈妈我爱你身上的味道,肥皂和饭的味道。
那一刻,离离很幸福。
海风吹着离离的长发呼啦作响。
多少画稿也换不来她的奥特曼,所以,虽有心痛,但她是甘心的。

保姆出来给她开门,说唐先生在书房。于是她提着保温桶直径去了二楼,他在书房里伏案敲电脑。见她进来,抬起手腕看表。
“给你打电话,又不接?”
“噢,拨到静音,忘记调回来了。”她耸肩,然后倚在门框上冲他笑。
“已经快十一点了。”
“饿吗?我煲了汤给你带过来,”她没回答,而是指指手里的保温桶,“老鸭汤。”
他抬起头,缓缓的摘下眼镜。
离离去在客厅的吧台上把保温桶打开,用保温桶的盖子盛了汤,腾腾的蒸汽带着老鸭汤的香味散开去。
他从书房出来,她便递给他。他疑惑着看着她,然后小嘬一口汤。
“荷叶煲的,去火。”她笑,趴在吧台上,看他把汤喝完。
“好喝。”他放下盖子。
“一定好喝啊,”她伸出食指抹去他嘴角的油渍,然后放入自己口中吮吸,白皙的指尖摩擦在红唇的细纹间。
他眉头一皱,便向她的唇低了下去。
缠绵后,她抵着他的额头,轻笑,“别怪我不守时,我煲了三个小时的汤。”
他微微摇头,把脸埋进她的颈窝里亲吻,闻到她身上的油烟味。他噗嗤一笑,然后抬起头来说:“一定是三个小时。”
离离顿时明白,推开他,要去洗澡。
他也没拦。他也还有点工作没有做完。

浴室里梳妆镜前原本是只有几样简单的男士用品,剃须刀,须后水,乳液。今天,化妆台上突然多出来了一整套的女性护肤品。想他也不懂,便买了全套套装,从身体乳液到面霜到口红都是全的。
不,怎么会是他去买,不过是他叫秘书之类去买的罢了。
水流从头顶泻下,打在脸上,有点烫,有点疼,于是离离有点想哭。
哭什么呢?
外面悠悠的传来钢琴声,琴声淳厚,伴着莲蓬头的嗞嗞水流,好吧,离离想就哭一会儿,哭一会儿就好。于是她蹲在水瀑底下嘤嘤啜泣。

那是一曲巴赫的十二平均律。
他并不喜欢艺术,幼时学钢琴只是迫于家教严厉。学了几首曲子,后来几乎都忘了,只是断断续续的记得一两首。偶尔,他会弹钢琴来作为感情的发泄。所以这一曲巴赫,他弹得多少有些愤怒。
离离穿着他的大T恤出来,身上还散发着水漉漉的热气,眼睛微红。她在他身边坐下,他便停下了弹奏。
“还是没有周全,忘了给你买睡衣。”他伸手拉一下她身上的T恤,打量她。很多男人都喜欢女人穿自己的衣服,他好像也是喜欢的。T恤有点大,但是离离高,只包住了臀部,留出她两条光滑修长的褪在钢琴架下伸展着。
“这样,也好看。”他说。
离离眼睛扫视钢琴,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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