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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劫难逃-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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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手机这边焦急的问她怎么了，她却不作回答，只是一直哭着。
我心急如焚，缺什么都做不了。毫不犹豫的拦了一辆TAXI，朝着莫昕家的方向驶去。
在车上我一直催着司机“快点，你大爷的倒是快点啊。”最后司机也被我弄得不耐烦，一直也没给我好脸色看。
可我还能顾得上什么呢？
莫昕在我的眼里虽然一直像个小孩子。
可是我从来没听过她这么受伤的跟一个人说话，好像把所有的脆弱和伤痛都不加掩饰的暴露在别人面前。
分明的，她曾经说过的：“我都不知道最真实的自己是什么样呢？已经多久没在别人面前脆弱一下，装的柔弱一下了呢？好像只会像只刺猬一样，刺伤身边的人。”
那个时候，她脸上的笑容一如既往的天真艳丽，可却没心没肺的让人心疼。所以当时的我，也只能坐在她对面的位置上没有应和的言语。
现在呢？
终于，她可以把真实的情绪显现出来了。
可是，语气却如此哀伤，像个受伤的小孩子，连回家的路都找不到了。
可她在哪里？
她在的不就是她家吗？
为什么，她还会这样，这样的哀戚。
当车子停下的时候，我把钞票扔给司机就跑向那栋我太熟悉的楼。
可是站在电梯前才想起来，我从来就不知道她家在几楼几间，每一次都是送到楼下然后就转身走掉，太亲密的距离，却是咫尺天涯。
我站在灯火明亮的一楼电梯前给她打电话，听筒嘟嘟几声过后，我听见接通电话后莫昕的呼吸声。
我急忙跟她说：“我在你家楼底下，你在几零几？”
她的声音在听筒那边顿了顿，然后跟我说：“你坐电梯到707，我先去给你开门。”
我什么都没再说，在按下上楼那个电梯键的同时电梯门就开了。
我在Samsung的手写屏幕上按下“挂断”两个字。
我站在电梯里，无力的靠在光滑的壁上。
一时间我在想，如果电梯就这么停止了，我会被困在里面，我会死在里面。
但死相一定很难看，因为缺氧而变得青紫的脸。
想起来的时候，竟然轻笑出声。
电梯迅速的到达了七楼，我抬脚走出电梯，声控灯的白炽光芒在一瞬间刺痛双眼。
我轻而易举的找到唯一一家开着门的住户，抬头看了看门牌，707。
我走进去的时候顺手把门关上，房子里一直有音乐在播着，听不懂却感觉是忧伤的。
一抬头就看到莫昕坐在客厅的椅子上，右脚红肿的不像样子。
但却一直仰着脸，像在看着什么，可是她脸上未风干的泪痕告诉我，她只是不想再哭下去而已。
果然是这样了，只剩下她一个人，满身伤痛的坐在那里。
我不忍对她说些什么，只是看着她，看到她在我面前大笑着，一边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这个世界上有人说，嚎啕大哭是让人心疼的，也有人说，无声的哭泣是无助的最悲伤的。
可是，从来没有人说过，笑着流泪的时候，竟然会让看着的人感觉绝望。
那种深刻的情绪，悄无声息却在一瞬间缠绕你，最后如蛭跗骨，无法挣脱。
我脱下鞋，还是没习惯穿袜子。此刻与她一样的赤着脚走在地板上，寒冷刺骨。
我走到她面前，用手挡住她的眼睛，感觉到她睫毛在手心里的那种如猫挠一般痒痒的感觉。
我听见自己用无比温柔的声音说：“丫头，我来了。”
其实，谁也不知道。
那一瞬间，我都差点掉下泪来。
我在黑暗中摸索着墙壁上的开关，按一下，灯就亮了起来。
暖黄色的灯光让我看清楚她靠着的吧台，也看清楚她脚上的伤，比在黑暗中的更吓人，更加的不堪入目。
她的眼睛肿的像两个巨大的核桃，我什么也不问，点着她的额头说她：“丫头，本身就不好看了。还把自己弄成这个模样，以后没人要了怎么办。”
可是她却低下头，用细小的声音呢喃。
她以为我是听不到的，可是我却憎恨老天给了我一副听觉良好的耳朵。
我听见她嘲讽的喃喃自语：“本身也就没人要了呢。”
可是当她抬起头的时候，又是一副没心没肺笑脸，她对我说：“我怎么会没人要呢？是你不懂欣赏吧？”
我也拼命的勾起笑，不想让她看到我的心疼，我的悲戚，我对这个小小的孩子的感伤。
她家离医院很近，可她也不愿意叫救护车。
所以我让她穿了件大衣把她背起来。
她那么轻，我怀疑她都吃些什么，那样的重量让我以为好像她下一秒就会消失一样。
她趴在我的悲伤跟我说：“林兮，你知道吗？其实我很难过的。小时候呢，什么都不懂，看到父母背上的时候只会躲起来。小时候家里好穷啊，我也很任性的，看中一套漫画会哀求我妈去买，想吃什么跟我妈说，却没看到她无奈的一张脸。
“直到有一天，要债的人来到我家的时候。当着我的面说了好多好多难听的话，甚至差点打起来。那个时候我才知道我家里真的和别人不一样。小时候呢，奶奶也不喜欢我，爷爷又少言寡语的。我学什么，老师都说我有天分。可是你知道吗？因为太穷了，所以我什么都学不了。我只会跟妈妈发脾气啊，一点都不体谅她。”
“大一大才知道，我爸是因为赌博才到处借钱的。每天每夜的不回来，钱都是靠我妈一个人还的。我爸进过拘留所，也挪用过公款。可是我妈和我奶奶总是会帮他把事情摆平的。后来，他总算开始正经工作了。”
“我小学的时候，一个人在家，有人来砸门。你想想啊，一个6岁的小孩子，那个时候一个人站在家里是有多害怕啊。那个时候我也只会哭，打电话给妈妈，看着她从单位赶回来跟那些人哀求却什么都做不了。我爸要自杀过很多次，甚至有一次是在我生日的时候，我看着他威胁我妈，看着救护人员走来走去，我却只能缩在角落里凃画册。那个时候不到二十块钱的一本画册是我最好的生日礼物。”
“当我上初中的时候，我爸去一家药厂工作，开始挣很多很多的钱，我是个恬不知耻的人。学会在攀比的环境中吹嘘炫耀。可是我爸在外地找了个女人。他和我妈离婚的时候，我连个选择权都没有。我妈自杀的时候，送到医院是我看了一整夜，而且给她喝药，照料。”
“可是后来，我却被判给我爸。我什么都没有了。你知道那种感觉吗？悲伤的无法言语了吧。可是他的钱不是给我花啊，我拼命的在外面让别人看我是好的。回到家里，听到我爸和那个女人吵架又无可奈何。后来，我还是和我妈在一起，可是我却觉得我是个累赘。谁都不想要我。”
“直到，我签出版社了，我能挣钱了。好像一切才好了，我妈也步入正轨。我爸与我们也不再联系，好像真的一切都好了。可是我为什么知道我是爱我家人的，知道我不应该撒谎，不应该去发脾气。我好想控制不住自己。我讨厌我自己，我不知道，为什么好好的事情会让我做成那样。林兮，我是不是特别差劲啊？”
我听着她说这些话时候，断断续续的句子，颤抖的尾音和卑微的语气。
我感觉到自己的心疼，感觉到她的泪水打湿了大衣，却渗透到我的心底。
我刹那间庆幸自己是背着她的，所以她看不到我为她流下的一滴眼泪。
我一直知道她有故事，她很悲伤。
可是我却没想到，把这层伤疤揭开后会是这样的让人不忍心看下去。
血液汩汩的流出来，一切在腐烂，见不得阳光。
我知道，她不需要我做回答。
她只是需要有个人听她说完这些话而已。
我背着她到医院里，她被送往急诊室，我给她挂号。
然后看着医生给她上药时，她疼痛又隐忍的神情。
医生告诉我，她的脚是小面积烫伤，不算严重。
绑一个月的绷带，要勤换药。
她却要在这里留一晚。她贫血并且好久没吃饭导致身体虚弱，医生让她去打吊瓶。
我牵着她的手扶着她到一个有好多病人的病房，在护士给她打针的时候把她的头扭开。
看到她呆滞的眼神。
她用清澈的目光看着我，对我说：“真是讨厌啊。这个时候在我身边的竟然是前男友啊。”
我看着她笑了笑，等候到她进入梦乡的那一刻走出门去。
我用莫昕的手机给她妈打电话，过了许久那边才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
我说：“我是莫昕的朋友，她在医院里。你先别急着撂电话，我想我们见过面。先别急，我不是她男朋友，可是我想跟你说几句话。你们家的事我应该大致了解，也许你不知道莫昕有多悲伤吧。有多少次你们争吵，彼此伤害的时候她都是真真切切的看着的。而且那个时候她还是个孩子吧。她跟我说，其实她不想吵架的，其实她很爱你，可是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表达。我想，你也是爱她的吧。莫昕只是个孩子而已，希望您能原谅她。她在医大一院二楼的住院处，我希望您能来看看她。”说完，我先按下了挂断键。再不知道对方有什么反应的时候便先结束一切。
差不多半个小时过后，一个中年女人披着件大衣披头散发的到护士台问莫昕在哪个病房。
我躲到一旁，看到她冲到莫昕的病房里。
莫昕因为声响而醒来，在看到那个女人的时候明显愣了愣。然后说：“妈，对不起。”
中年女人对着莫昕嘘寒问暖，我却在莫昕看不到的地方看到女人流下的泪水。
我想，我该走了。便在马路上拦了一辆TAXI回家。
是的，回家，回到空无一人的我的家。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烦烦躁躁
考试什么的临近了
自己也很焦躁
该说些什么呢，我也不知道
、这是嫉妒还是惋惜
付良生
当清早醒来的时候，原本身边一片温暖的地方也变得冰冷了，挠挠头自己坐起来。
昨天付亚鹏突然地就说要和我在一起睡一晚，我坳不过他。
他就躺在了我身边，即使我们是有血缘的兄弟，可是习惯独眠的自己还是感觉别扭。
父母还是一如既往的基本上见不到面，可是彼此间的关系却越来越僵了。
少有的几次见面也只是在沉默中度过。上次母亲问我：“良子，你没交女朋友吧。”
我当时一愣，然后也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答：“当然了。”
其实内心的惊惶只有自己知道，好像下一秒心脏就会从心室里蹦出来一样。
我承认，我天生胆小。
头一次史无前例的在夜晚手机还是满格电的时候关机，在床上辗转反侧，听付亚鹏那小子说他跟他小女友打打闹闹甜甜蜜蜜的日子。
我脸上装作一副鄙视他的样子，却暗暗祝福他。
起码不要和他失败的老哥一样。
而我现在重新按下开机的键子，然后再一分钟后看到一个明晃晃的未接来电。
我随手点开，却发现已近凌晨的时候莫昕的一个电话。
我手忙脚乱的按下了拨打两个字，迫不及待的把手机放到耳畔，在几十秒的嘟嘟声后听到一个清脆好听却明显不是莫昕的女声。
她在手机那边跟我说：“我是莫昕的妈妈。莫昕刚从医院里出来，正在睡觉不方便接你电话。你是？”
我在听筒这边呆滞的像个傻瓜，回过神来后乖巧的说：“阿姨您好。我是莫昕的同学。其实没什么事的。莫昕，怎么样了？”
“她的脚烫伤了。这都怪我啊。你有没有什么要说的，等她醒来之后我告诉她。”中年女人的声音在Nokia的听筒里格外清晰。
原来她在受伤的时候想到我，她终于想到要依赖我。
可是，我却先错失了这个机会。怨不得别人。
“不用了，阿姨。你让她好好养着吧，再见。”说完之后，我迅速的挂断了电话。
走进卫生间里，看到自己一张再没有任何睡意的脸。
用温水洁面，控油的洗面奶在手上揉出大量泡沫，当它们附着在脸上之后是一种轻飘飘的感觉，却是让人特别有安全感的一层壳。
我的手在脸上抚摸着，然后就是拼命的揉搓，脸是疼的，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瞬间就这么暴躁起来。
大声的跺脚，洗手台上的牙刷，洗面奶还有别的什么东西全都被摔到地上，可是心还是有些怅然若失。
我也不知道自己因为什么而感觉心脏的空洞。
付亚鹏听到声响穿着拖鞋拖拖踏踏的跑过来，看到满目的狼籍和像个疯子一般的我愣在了那里。
什么都不说，我反倒冷静的站起身，用清水洗掉了脸上的泡沫。
看了看镜子里的我，除了脸色依旧的苍白，有一些不正常的因为刚才的揉搓而泛起的红晕外还是个玉树临风的帅哥。
我默不作声的把我摔在地上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捡起来，捡起这些东西的时候表情应该是格外吓人的。
所以我抬起头的时候才能看到付亚鹏一脸扭曲的表情。
他看着我，用食指指着我的鼻子说：“付良生，一大早上的你犯神经病啊你。”
我说：“是啊是啊，还是你了解我。”
他看着我，欲言又止，终究还是转身走掉了。
而我感觉自己带着阳光笑容的面具一点一点的碎裂，如果不是它在碎的话，那我听到的破碎的声音又是从哪里传来的。
从卫生间走出来，房间里的窗帘被拉开了。
我的目光飘到窗外去，今天好像有些冷了，天空中飘着银白色的雪花，整个城市一点一点的被银白覆盖，然后践踏，融化，变成让人讨厌的肮脏的黑色。
我从衣橱里拿出一件灰色的针织衫来，里面穿一件白色的里衬，深蓝色的仔裤，宝蓝色的腰带，我觉得我的思维一片混乱。
付亚鹏的声音隔了好远传过来，“付良生，你丫的快点过来吃饭。等会要是迟到了，我就把你手机摔了。”
这可不行，手机是我的命根子。
所以，我迅速的坐到了餐桌前。
付亚鹏一个人往土司上涂千岛酱涂得高兴，我看着他高兴的像个小孩子的样子，一下子就想起莫昕来了。
理所当然的，心就有一角开始痛。
那种痛细微，可是却无比剧烈。
付亚鹏穿一件绿色的小衫，秋裤外面是一条花裤子，然后在大门口穿上Adidas的篮球鞋，亮蓝色的羽绒服，花花绿绿的竟也让人感觉到朝气。
而我呢？
只是从衣架上把灰色的呢子大衣拿下来，背上双肩包，在门口把黑色的马靴穿上。
司机在楼下等着，先送付亚鹏后送我。
车上的暖气开得很足，让人感觉昏昏欲睡。
付亚鹏显得格外惬意的闭上了双眼，我则从背包里把白色的iPod拿出来，然后在皇后的歌声里沉沦。
曾经我无比热爱这个乐队，可是有一天突然地所有热情都泯灭，而现在我为了一个人重新听他。
依旧不会讨厌。
看到付亚鹏走下车，司机跟我都格外沉默。
我住在付亚鹏家，理论上我应该管他的爸妈叫做小叔和婶婶，可惜我见他们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冬天的道路两旁的树木只剩下光秃的枝条，看起来让人感觉萧条和辛酸。
小孩子戴着厚厚的围巾和毛线帽，臃肿的羽绒服让他们像一个个小团子。
那些羽绒服鲜艳的颜色映在眼底令人也感觉到一丝愉快涌出来。
车子在预定的时间到达，背上背包从开足暖气的车里走出来。
把临走前从付亚鹏抽屉里顺走的浅灰色鹿皮手套戴上，感叹那个小子真不知道什么叫好东西。
这东西是上次我爸妈去日本的时候带回来的，我一副，他一副。
可是我的那副在去年冬天的时候就送给杨乐言了，而他却一直嫌弃这幅手套太老气。
我感觉凛冽的冷空气四面八方的涌过来，于是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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