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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星归觐九重天-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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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去集市也算是有所收获,阿斯茹带着凌珊回来,来往的牧民们看到居次带回这么一个文静安然的夏国女孩,都笑着开玩笑说居次也要开始学夏国的文明了。
阿斯茹却一笑置之,大大方方地说一个已经被灭亡的国家,有什么文明好学的?一点儿也不顾及旁边还有三个夏国人。

特穆尔、宋洌和扶馀、狄历两个质子也跟着阿斯茹回来。阿斯茹刚要回自己的穹庐,又怕自己烧破颛渠阏氏衣裳的事情被发现,便说要去宋湛的穹庐——宋湛不是个会多嘴的人,但是他们几个,阿斯茹可就不敢说了。

她领着新的奴婢往宋湛的穹庐走,回头见他们几个还跟在后面,不耐烦地转过身,问,“你们还有什么事吗?”
他们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一个人回答。
“阿斯茹,你留一个夏国人当的奴婢,一定要和卓力格图叔叔说。夏国人素来阴险狡诈,不像我们一样光明磊落,事事都摆在台面上说,她虽然只是个姑娘家,但你还是要小心。”特穆尔毫不避讳地说道。
阿斯茹撇撇嘴,冷笑说,“其实你是想说我管不住她,不如交给你来管,对不对?”
特穆尔语塞,说对也不是,不对也不对。

“怎么?你也想说我?”阿斯茹看宋洌也要开口,用话堵住了他的嘴巴,“你也劝我小心?别忘了,你也是个夏国人!”
宋洌的脸顿时变成了猪肝色,他咬着嘴唇,不再多说半句。
“你们回去吧!跟单于伯伯说我已经安全回到家了,不用担心!”
阿斯茹三两句把他们打发掉,哼了一声,摇摇头,掀开宋湛穹庐的帐门走进去。

凌珊跟着走进去,却没注意阿斯茹随手一放,厚重的毡子立刻落下来,她心中一惊下意识低下头,毡子却没有打下来,她抬起头看向旁边——是宋湛伸手帮她撑住了帐门。
她望着这个少年,粉雕玉琢的面容澄净如玉,双眸如春水若暖似凉,他长得高高的,却清瘦,没有须眉的浑然,也纯粹得不沾一丝女气。她素净温婉的脸顿生一阵惨白,避开他清冽的目光——这不是一个人类应该有的容貌。

“你怎么连门都不会进?”阿斯茹回过头,见二人竟站在门外对望不语,心里掠过一丝不明所以的不悦,瞬间觉得这个夏国女子变得十分不顺眼。
凌珊沉默走进来,一直抱着她那个不知道装什么的包袱。
阿斯茹居次见她不回答,怔了怔,突然明白刚才她为什么会觉得这个女子甚为熟悉,她这副态度,分明和宋湛如出一辙!

“一直抱着这包袱做什么?!还藏了什么宝贝吗?”阿斯茹心里堵得慌,一把抢过了她的包袱。
阿诺兰和红格尔听说居次带回了一个夏国奴婢,便来瞧热闹,一进门就看到阿斯茹抢过了夏国女孩的包袱用力扯开,里头的东西哗啦啦掉在了地上,她们看着地上的东西,顿时瞠目结舌。
呆了片刻之后,二人又不约而同地望向了站在门边的宋湛,他还是那副清透温润的模样,好像什么都不能让他吃惊似的。

阿斯茹呆呆看着掉在地上的笔墨纸砚,脑子里“轰隆”一声巨响,她气得牙齿直打颤。
“夏国人……你们这些夏国人!”
凌珊蹲在地上把散落的狼毫和墨锭捡起来,看她抬脚往砚台上踩,连忙扑过去用手护住砚台!
暗红描金马靴狠狠踏在了凌珊右手上,她吃痛得额头上爆出了青筋,泪水却衔在眼底没有流出来。

“哎呀,居次快别!”红格尔被这场面吓得大惊,忙不迭劝道,“她看着娇贵,根本干不了重活,要是连手也毁了,那就成了端茶倒水都不能的废人了!”
阿斯茹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低头服侍着这个根本弱不禁风却还不卑不亢的中原女子,突然有千万种委屈涌上心头,她咬着嘴唇,明眸却已经通红。
她把脚抬开,扭过头,含泪带恨注视着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宋湛。

为什么同样是夏国人,他不能像宋洌一样把心事都写在脸上,有什么说什么?永远都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她永远没有办法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她仰着头,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孤傲而尊严,“你叫什么名字?”
凌珊跪在地上,右手已经一片淤黑,她单薄的双肩颤抖着,声音像细沙一样轻微。

阿诺兰和红格尔正蹲在地上捡笔墨,见她声音那么小,又知道阿斯茹正在气头上,急忙凑上去听究竟是什么。
“居次,她说她叫珊珊。”阿诺兰也是听了个大概。
阿斯茹看她始终不说话,盯着她茶色的长发看了好一会儿,最后哼的一声负气走出穹庐,经过宋湛身边时,还用尽全身的力气把他推到一边去。





12

12、第十一回 遗书 。。。 
 
 

凌珊好奇地看着刚才那个求阿斯茹不要伤害她的红衣女孩把草药捣成碎末,用一块纱布把汁水给挤出来放在一个碗里。她一面这么做着,一面时不时回过头来看凌珊,对她咧嘴笑笑。
凌珊尽管初来乍到,心里有些防备,但是觉得她笑得格外真诚,就也对她报以了微笑。

见到她笑,红衣女孩彻底呆住了,她赶紧跑到旁边拉住正在给凌珊铺床的另一个女孩子,拽着她的衣袖不住盯着凌珊说,“诶诶,她刚才笑了!”
“哪里哪里?”
那穿着青衣的女孩子赶紧看过来。尽管不知道她们为何如此,但凌珊觉得此刻应该表示自己的善意,于是对她们莞尔一笑。
这两个鬼戎女孩着实奇怪,见到她笑,好像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还不住念着谢天谢地,看得凌珊越来越不明所以。

“还以为你跟小王爷一样呢!吓死我们了!”
她还是不明白,但担心暴露了身份,也没有做出任何自己知道世子的表示。而她的担心是多余的,很快她们就热情地坐到了她的身边,对她做自我介绍,真诚的模样甚至让凌珊想起了小时候的自己。

她们一个叫红格尔,一个叫阿诺兰,是受到卓力格图的吩咐住在宋湛的穹庐边负责照顾他的。凌珊还记得小蝶曾经说过,宋湛是早产,加上当年周王妃被周王放逐到崇城的时候一路颠簸动了胎气,所以自幼身体就特别不好,很虚弱,很容易就会生病。
现在从她们口中听说的情况,似乎也不外如是。

“你呀,和小王爷很像!都是奇怪的人,来大漠,都带些没有用的东西。”红格尔用棉头沾了药水拉过凌珊的手给她擦药,动作再自然不过,“刚刚我和阿诺兰看到,都吓坏了,心想:完了,该不会又是像小王爷一样难伺候吧?”
凌珊一听又笑了,忙说,“我是奴婢,怎么会轮到别人伺候的?”
红格尔白了她一眼,把她的手捧起来,“你看看这双手,这哪里是一双干过活儿的手?还有你带来的那些东西,谁出门会带那些?——哦,小王爷那傻子例外,他来的时候带了好几车书!”
“但你笑起来是真真好看,做人啊,就是开心就笑,难过就哭,有什么说什么,那才痛快!憋在心里,痛也不流泪,不是成心跟自己过不去嘛?何况你长着这么一张脸,不笑多可惜?”阿诺兰给她铺好了床,也坐了过来,叹了一声,“诶,这话我们也跟小王爷说过,那个死脑筋,就是不入耳,整天不笑不哭不生气,看起来没有表情,但是也不呆,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你们说话都离不开世子,小王爷……是和阿斯茹居次在一起的那一位么?”凌珊猜测似的问。

她们这才想起都没有跟她说一说她们说的是谁,连忙解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们说的就是宋湛,他跟宋洌是一起来到鬼戎的。凌珊见她们可算提起了宋洌,连忙假装好奇追问下去。
刚才说了宋湛身体不好,所以卓力格图吩咐她们多加照顾,至于宋洌,则是一直和单于的儿子们住在一起,以及其他国家送来的质子。

他们都是些喜欢骑马打猎的人,和单于的儿子们也玩得开,但宋湛就不行了,他刚来的时候连骑马都不会,是被所有人取笑和欺负的对象,要不是卓力格图向单于请求让宋湛住在左贤王庭来,还真不知道要被欺负成什么样子。
凌珊听了有些难过,想想自己大概也是同样的情形,稍微好一点点的或许就是祭漩曾经教过她骑马……她从前就知道,鬼戎是一个崇尚武力的民族,在他们的观念里,没有力量的人是不会得到尊敬的,狩猎得到的肉总是身强力壮的人先吃,长者、幼者,还有身体虚弱的人就只能吃到剩下的食物。尽管他们会尊重年纪大的人,可是,一旦老去,在部落中也不会再有地位。
为什么父亲要把她送到这里来呢?凌珊想不明白,刚才手被阿斯茹踩到的那一刹那,她甚至一度怀疑,自己能不能在这片大漠活下去。

“我们知道你家没了,一定很难过,可是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现在你来了我们部落,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夏国发生的事情,她们多多少少也都听说了一些,理所当然地觉得凌珊是为没有了家而伤心。
看她还是有所顾忌的样子,红格尔立刻又说,“阿斯茹居次刚才的举动,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她呀,大概是嫉妒吧!”

她惊讶,“嫉妒?”
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红格尔悄悄跟她说,“你可千万别和她说是我们告诉你的。她呀,喜欢雁南王!”
听到这句话,心里好像是什么地方被触动了一下,凌珊回想着下午发生的事,如果是这个原因的话,似乎也都解释得通了,可是,他们鬼戎人不是喜欢战功赫赫的大英雄吗?

“居次是我们部落的骄傲,骑马射箭样样不输给男孩子,我们部落里所有的男孩子都喜欢她!就只有小王爷,对她总是不理不睬的,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争强好胜的阿斯茹居次才会喜欢上他的吧!”阿诺兰笑着说,“居次是个善良的人,心肠也好,虽然任性了一些也刁蛮了一些,可是大家几乎都受过她的照顾,时间长了你就会明白了!”
凌珊笑着点头,表示自己会试着去亲近她,会努力为她做事,毕竟她现在已经是她的主子了。

真诚淳朴的鬼戎姑娘看她看得开,也都放心了,阿斯茹的穹庐就在宋湛穹庐的斜对面,距离非常近,今后她们三人就睡在同一个穹庐里面相互照应,一起照顾那对别扭的主子。
夜深之后,阿诺兰和红格尔又去宋湛的穹庐里忙了一会儿,凌珊一个人呆在穹庐里收拾今天被弄乱的文房四宝,想要把父亲给的信取出来看,却碰到她们两个回来了,只好作罢。

银汉皎皎,宋湛举头望着紫蓝色的夜空中那一盘被散落的珍珠,观察着它们的明暗,它们的走向,看云彩遮住了哪些原本闪闪发光的星辰,又看彗星扫过了哪一片星空。
凌珊在穹庐里掀开了一角窗户,望着宋湛的背影,高高的,有些凌条,那是她在这里唯一的亲人,也是她唯一不能相认的亲人……
她回头看看已经熟睡的两个新同伴,她们是那样无忧无虑……

她从衣服的深处掏出了那封信,小心翼翼地打开,接着外面璀璨的星光,看到父亲的字。骨力劲健、雍容雄浑,就和他的人一样。
看到这纸上寥寥百余字,凌珊仿佛看到了她那谨言的父亲,她从天山回来的这些年里,他几乎没有怎么与她说过话,他明明已经退出朝野,可似乎每天都还是要会客,有的时候他和他的朋友会在书房里面聊上一整天,除了母亲和兄长,不许任何人打扰。
但就算是如此,也丝毫不妨碍他在凌珊心目中所树立起来的威严形象,因为他的每一次举动,都让凌珊印象深刻……包括,他的离去……
他和母亲……他们看着她的时候,总是好像已经看到了全部。仿佛在他们的眼中,看到的不仅仅是当时的她,还有今后的她。

吾儿。
——她看着那些苍劲的文字。
汝得此书,必已家败人亡。循圣人之孝道,汝当悲不盛怀,谓之常情。然欲多失矩,情溢无行,情之不敛,运无幸耳。
魏贼谋逆,非一时所想。然今上笃信异教,枉负诤臣忠谏一片冰心,至今,亦无所叹兮。故事,汝姐夫云敬左迁县丞,吾昔知,易王宅心仁厚,雄韬伟略,可承天命,乃不知后为如何,是以谓宗璇使之为易州县丞,以察其虚实。
前日,汝姐有家书至,果若人言所谓。及云敬加贬,宗璇亦贬于定州,是为事新主焉。国之不顺,民之积怨,已如三尺寒冰,不可破焉,惟循势而谋,兴天命耳。
高平王洌,易王之承嗣者也。神瑞五年,遣于鬼戎,易王素忧之。闻其果毅多德,甚说之。
汝至鬼戎,果见洌,当谓其原委,谋其归位,以尽人臣之责。
父凌律,绝笔。

她的手微微颤抖着,又来来回回把信看了好几遍,最后失望地把信收起来。
没有。
到头来他还是没有说一句和蔼可亲的话,明明是遗书,也没有半句对她的嘱咐叮咛,他想办法送她来,只是要她办成这件事而已。
信上所说的,她其实早就能猜到一些。他们看中的是易王,想让他当新皇帝,这是凌、星两家共同的决定。可是为什么要留在城中白白牺牲呢?是担心如果举家逃走会引起魏建的注意,害怕他不叛变吗?
他们想利用这个逆贼的叛变来推翻现在的皇帝,以正义的名义推举新的皇帝,而他们灭族的牺牲必将换来新皇毋庸置疑的信任和感激?

凌珊不愿再想这么可怕的事情,不该是这样,谁会这样?她想到和刘景一路从凛都而来,路上无处不是贫困潦倒的百姓,饿死、病死在路上的随处可见,而负责把守城关的士兵们个个吊儿郎当,毫无规矩。听说魏建要把皇帝赶下龙座,就连刚刚能拿起镰刀的孩子也都积极响应投入战争。
是皇帝把自己逼到了穷途末路,而她的父亲仍然在等待时机,他不愿冒险,做那个谋害君王的臣子……
哥哥和姐夫都已经去投靠了易王,祭漩所去认的义父也曾经险些成为易王的岳父——他的手中,有永兴都督府的八万精兵。
死去的人将会成为表率,留下的人也不会闲着。为了这一场谋略的成功,这个家里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凌珊望着依旧站在外面的宋湛,呆了呆,看见阿斯茹从穹庐里走出来,走向他。
红格尔说,家没了就没了。可是,什么是家呢?家,难道不应该有温暖的亲情吗?





13

13、第十二回 兰闺 。。。 
 
 

大漠的春天,清晨总是带着很重的寒气,太阳还没有升起来的时候,满地霜露,仿若水晶。
牧民们起得很早,人声响起来,牛羊的声音也会跟着传开。
阿斯茹一大早就来到了凌珊她们的穹庐,看到凌珊跪在地上跟她请安,她撇撇嘴,似是不耐烦地说道:“起来,大漠不兴这一套。”
凌珊只好站起来,本来想要说的称谢也自行免了。

“你的手好了吗?”她坐到围炉边坐下来,随后从矮桌上拿一块干酪吃起来。
“已经好了。”凌珊看她在下人的穹庐里尚且那么随意,看来传言中鬼戎人主仆之间毫无规矩是真的,“居次想要我做些什么?”她还记得她刚见到她的时候,问过她鞋子上的花样是不是她自己绣的。

尽管阿诺兰和红格尔都已经去伺候宋湛了,可阿斯茹还是说得小心谨慎,“我要你帮我补一件衣服。”
“补衣服?”
“嗯。”她点点头,好像已经把昨天发生的时候抛到了九霄云外,坦荡荡地说,“我告诉你,但你不许和别人说。我把颛渠阏氏礼服上的绣花给弄坏了,可是又没有人会绣,你……应该学过吧?”

凌珊暗自在心里庆幸,幸好当初和小蝶学过一些,否则如今对阿斯茹来说她就全无用处了。她一定要尽力得到她的信任和欢心,这样她才能一直留在她身边,如果被赶去喂马或者放羊,别说她根本不会,她也永远不可能接近宋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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