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人天相-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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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这位同学，这里的确是校刊招募会，不是学生会的，你……”同在台上的学姐一边憋着笑一边有些尴尬的跟我说。
“程彦，你开始考核吧。”不等学姐说完，刚才注意过的坐中间的那个人对后期部部长指示道，虽然他挂着笑，但是听声音让人感觉有些冷。
全场马上安静下来，程学姐冲我扮个鬼脸，然后笑笑：“不要紧的，你放松，你能在黑板上随手画点什么吗？”
“……哦哦，当然可以……”听到这我马上回过神，让我画画是最能让我放松的。我转过身，深呼吸了几次，告诉自己，不管刚才怎么丢脸，都先别想了，完成这次面试再说！我很快在黑板上画了个自画像，是少女漫画的风格，把自己画的帅了
点成熟了点，虽然线条有点发抖。
“请问你画的是？”
“我……”我刚想回答这是我的自画像，就被人抢答了。
“这分明画的就是社长嘛！？”离得最近的林学姐凑近看了看画像又看了看刚才中间那人。
“不说不觉得，一说越看越像啊。”“是哪，真像！”“真会拍马屁呢！”此起彼伏的夸赞声夹杂着嬉笑声不断传起来，就这样我的实话被憋回去了，我扶了扶眼镜想看清那人长得什么样，真这么像吗？
“咳！如果让你给校刊设计个logo，你能根据第一感觉画出个大体的创意吗？”近视加散光的眼睛还没来得及瞧他，就被他下了下一道题。
只好讷讷的点点头再次背过身，在黑板上写下校刊的名称，接着在上面涂涂写写，然后画出个简单的logo：是个带着点非洲土著风格的太阳外形脸谱图案，下面用卡通体写着校刊的名称和英文缩写字母。然后转过身对大家解释：“因为是学生刊物，所以我想用太阳来代表正值青春年华的中学生，而且贴合我们的名称，非洲风格的脸谱让人一下就能想到土著们跳舞时欢快却有力的节奏，象征我们的朝气蓬勃……”
等我说完，那位社长大人对程学姐和林学姐分别点点头，然后就听林学姐笑眯眯地对我说：“好了小岄儿，你先回去坐下休息会儿。下一位……”
我埋着头在哄笑中回到米思身边，马上找她算账：“干嘛这么大声叫我小名！这下脸全丢光了……”
“哦对不起，我刚才看你出糗太着急了。再说丢脸也是你自己先丢的，少赖我！”这家伙前面还假装道歉，后面又把错推给我自己。
“我……我哪知道……这是校刊不是学生会的啊啊啊……对了！刚才是你拉我来的，你走错地方了吧！”我想起我是怎么被她像老鹰抓小鸡一样叼过来的。
“错你妹！你自己的手明明拍在校刊招募的公告上，学生会的公告在前面一张！”米思一副对我绝望的表情瞪着我。
我缩了缩脖子，想可能是我看到美术编辑四个字就太激动了，都没看清最上面的抬头是哪个学生团体……
“可是……我的梦想是进学生会也！”
“你等着，轮到我了。”米思麻利的一个跨栏动作跳过我，冲上台去了，原来她应征的职位真的是“总编辑”，那不是一般杂志社里一
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吗？？？
总编辑的职位面试安排在最后，因为只有一个人可当选，所以需要竞选。
“谢谢大家刚才的自我介绍和才能展示，接下来我们要进行首轮淘汰，念到名字的同学请留下来，参加我们后面的小组讨论。没念到名字的同学请不要气馁，实在是我们社职位有限，欢迎大家参加学校其他社团的招募。”接下来林学姐开始念名字，有人欢喜有人愁，陆陆续续的，教室里剩下了最初进来一半的人，每个部门留下五六名新人。
作者有话要说：2。29，四年一次的日子。本章和下章是插叙回忆


、11。留下

我和米思的名字都被念到了，我很诧异，我刚才犯了那么严重的一个错误，还被留下来了？那社长和部长们不觉得我对他们不够尊重吗……？虽然我从小想进学生会，但是刚才的表现实在不够礼貌，连自己都要唾弃自己了。
“接下来，请咱们的社长大人上台讲话~！”林悦然学姐（副社长）拍拍手走下台找了个位子坐。
“大家好！我是社长文吉。很高兴大家通过首轮面试留下来，接下来我会简单介绍一下我们社里的情况，同学们一会儿和部长们再分组讨论深入了解，愿意留下的同学我们以后就是一起共事的战友，如果觉得有难处或者觉得自己不适合的同学也请大方提出来，不要紧。”原来社长叫文吉，他一上台讲话就显得气氛有些严肃，虽然他长得……其实挺谦和的，也戴着一副银色眼镜，嘴角边一直挂着笑，确实显得比我们成熟稳重好多，嗯……也确实挺像我画的画像。社长开始发言，大家听得都很认真，我也不好意思再和米思小声私聊。
“由于上一批社员，也就是我们的学姐学长们进入高三备战高考，所以集体退社去准备复习，现在我们在新学期开始就召开了迎新招募，希望同学们进社来和我们一起将校刊办好。本校刊是我们学校唯一的完全学生自主创办制作的刊物，所刊载的所有内容都是我们学生自己的创作，所以意义重大。由于学姐学长们走得匆忙，交接没有完全，所以刚开始我们可能因为不熟悉所以会碰到一些困难，希望和同学们一起克服困难将我们的学生专刊越办越好。现在开始分组讨论，有什么意见和建议也可以直接来找我讨论。”
社长一走下讲台，大家就开始小声讨论起来，我和米思也发现了奇怪之处，虽说上一届的学姐学长因为高三退了社，但是剩下的高二社员也太少了，只剩下各部部长和正副社长，其他一个社员都没有……
有人正想提出疑问，门口一群人簇拥着一个女王样女生进来。
“呦，文吉，你这还挺热闹呀。”为首的女生冲着社长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这就是新任学生会会长孔翎，看郑玲玲那得意样儿。”米思拉拉我在我耳边悄声道。
我这才注意到，为首女生后面跟着初中时就一直和米思不对盘的郑玲玲，米思之前一直说她表姐当上了学生会主席这下该更嚣张了。
社长大人还是一脸淡然的笑着走过去：“欢迎孔会长莅临指导。”没有点头哈腰，也没有握手
引路，说得不卑不吭。
“你们的招募这么快就结束了？报名人数不多吗？呀呀，除了社长大人，包括部长们也都是新手呢，这学期第一期会不会赶不出来？”
“不劳孔会长费心，第一期出来自会奉上。”
“文吉，你别忘了校刊也隶属学生会宣传部管辖！”后面的随从有人似乎不满社长不够谦卑的态度。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还是学生的这些学姐学长们打这么文邹邹的官腔很是不适应，躲到正在踮脚看热闹的米思后面慢慢往人群后面退。
“我记忆力没出错的话，上学期学生会宣传部已经要求本社停刊了，是我们请求学生处的郑老师让我们复刊并请他帮忙直接托管。”
“你……”那人好像被噎住了，看来这位社长说得应该是事实。
“别说这些历史遗留问题了，我下来是听说你们这有个小朋友走错路了，本来是想去我们学生会应征的，不小心跑到你们这来了。”女王陛下在一个人的指引下走到讲台上，看着我画的画像和logo，点点头：“嗯嗯，确实不错呢，文吉这画的是你吧。”
我在人群后面满头黑线，有这么像吗？？？我以前都没见过他！
这时身边的程彦学姐（后期部部长）声音不大不小的叫了一句：“我靠！刚才应征的人里有奸细吧！”
“原来会长是下来抢人的，只是我们的程序还没有走完，恐怕会长要等等了。”社长大人看样子不大想把我交出来，这个时候我也不想出来被两帮人围观，只是总是事与愿违……
“嗯……好像是叫……小岄儿是吧？哪位同学是小岄儿？”会长大人怎么知道这个小名！？该死的，听不到听不到，这没这号人！
“会长，就是程彦身边那个小男生。”有人把我指出来，小你妹！这里没人比我大超过两岁！
被同时点名的程学姐往我身前站一步把我挡住，不客气的喝道：“干嘛！？他已经是我的人了！”
我心里顿时内牛满面，既有小鸡被母鸡护住的安全感，又有小白脸被富婆包养的羞耻感，这TMD到底在演哪出！？
女王踱着猫步走过来，当护着我的程学姐是空气，微微歪着头问我：“嗨，小岄儿，跟学姐回楼上吧，你不是一直想进学生会的吗？你的作品我看到了很不错，就跟着郑玲玲做学生会宣传部副部吧？”好像拿棒棒糖哄骗小孩
的怪蜀黍，她一说完全场的人都盯着我看。
一下子副部级？我抬头皱皱眉，眼神正好对上女王身后的社长大人，他也在皱眉看着我……还有米思，在社长大人背后给我做打叉叉的手势。
“怎么样？咱们也不分什么首轮二轮面试了，我们就在这面了直接过。”女王信心满满的看着我。
我突然不太想去学生会了，如果都像他们这么正经文邹邹的说话，我觉得我会起鸡皮疙瘩起到受不了的，而且总感觉里头有名堂还蛮复杂的。但是眼前这个会长明显不好得罪，我低头想了下，也一本正经的回答她：“谢谢会长肯定我的能力，只是我在这里的面试进行到一半，不大好半途而废，等这里结束，我再考虑决定应征哪里可好？”等我说完，我又看见女王背后的社长大人的嘴角往上翘了翘，这人面瘫挺辛苦的吧？
“这样也好，新生也不好把咱们的文大社长得罪了。我等你呦！其他同学要是有意来我们学生会也可以随时来楼上参加应征哦！”女王大人对我眨个眼，然后对周边其他人抛下诱饵，就抬头傲气的转个身率领着大批随从们离开了。
大家明显松了一口气，林学姐宣布大家按照应征的职务分部门跟着各自的部长开始集体讨论，我还没来得及拉住米思问她我该怎么办，她就跟其他几个应征总编的同学和正副社长扎堆讨论去了。
正在我不知该走还是留的时候，程学姐转过身抓住我：“你小子有意思，刚才画的画像和logo还不赖！你喜欢哪些日本动漫？平时看哪些漫画杂志？上网吗？参加过哪些漫展？……”这几个话题也正是我感兴趣的，就又放松下来和学姐聊天讨论，其他几个被后期部留下的新生也都一起围进来讨论。
等我们聊过瘾，发现刚才一起聊天的新生都看已过放学时间就告辞回家了，只是我和程学姐聊得太嗨没注意，教室里也已经没剩几个人了，只剩正副社长和采编部部长还在与米思聊天。
我一看没人了，想起高二的社员本就只剩部长们，就悄悄问程学姐：“为什么高二的社员只剩下你们几个呀？记者小编一个都没看到？”刚才混熟了，我也不拐弯抹角了。
“唉，别提了！本来我们几个并不是社里的，只是文吉的好友。上学期，文吉本是学生会的宣传部干事，专门负责校刊，但是因为刊载了一篇比较有争议的学生文章，学生会要求我们社停刊整顿。文吉不同意，认为我们校刊本就是学生自己的刊
物，应该让学生发出自己的声音，况且又不是什么违法乱纪的言论。”程学姐一边说一边撇撇嘴。
“后来文吉去拜托学生处负责文艺类的郑老师暂时托管我们，负责监督整顿的责任，才让我们复刊。但是高三的学姐学长们一走，我们高二的其他社员迫于学生会的压力也都跑光了。文吉一个人扛下来也没放弃，找了我们几个，照着我们的特长分配了职务。”原来是这样，果然内情复杂……
“所以小岄儿……”我听到我今天已经被广为宣传并被接受的蛋疼小名，脾气憋得临近爆发，狠狠瞪着程学姐。“嘿嘿，是小岄小岄，你别去学生会了，留下来帮我们吧，我刚才跟你聊天就发现你也是个简单就好的人，肯定不会喜欢学生会那股官僚酸气的。你看他们仗势欺人那样儿，你做得来吗？”
“……”确实戳到我想避讳的地方了。
“是啊，小岄儿，我决定留在校刊了，我才不要去学生会跟着郑玲玲给她姐拍马屁！”米思也窜出来劝我，后面跟着两位社长和采编部部长。
听到米思的话，我想我就算去了学生会，也肯定不受郑玲玲待见，谁让我的青梅和她是从小的死敌，初中时也没少给我白眼。
文吉也走前一步，用醇厚的声音对我说：“张岄同学，程彦说得没错吧，你不喜欢学生会的那种气势。”他推推眼镜，我看到他镜片后的眼睛好像闪过一道精光。
“的确，我们社现在是最困难的时候，也是最缺少人才的时候。刚才面试的时候你说你最喜欢画画，也许你以前想进学生会，就是想找一个地方发挥你的所长，可以展示给同学们看又能为同学们服务，这样的话，我们社更加适合你。你在我们这可以完全自由自在的发挥你的天赋，我们尽量不会约束你，但是在学生会的话……恐怕会有很多规矩，你也说过学生会像个小社会，确实很锻炼人，因为社会上的争权夺利，在学生会里也有。”
文吉好听的声音不急不缓地说着，跟我们这些到青春期发育刚变声不久的鸭公嗓子不同，文吉的声音让我想起老爸藏起来被我偷喝的葡萄酒，带些经过沉淀的浑厚、没有攻击性让人安心，慢慢的我已经不大注意听他说的内容，好像被他的声音蛊惑住了。
文吉他们说得也有道理，我确实比较喜欢简单的环境，正想答应，采编部部长张珺凉凉的冒出一句：“你们要去就去，那边高官厚禄少不了你们，我们不强求。”
“呃……”顿时被噎得有些尴尬，这位姐姐又怎么了。
“小珺！……对不起她可能气糊涂了。”林学姐和程学姐赶忙拉住她。
“没关系……”我对她们笑笑，再回头想回复文吉，这时候一片夕阳从文吉背后的窗口照进来，在他的头上形成一片光晕，看着他带着淡淡的笑却很自信的脸庞，虽然背着光，但是他的眼睛清明透亮给人感觉带着坚毅的力量，我想起了我画的logo和画像，有些呆了……
“小岄儿，你别去学生会了，你就在这陪着我，咱们好好干吧。”文吉伸手揉揉我的头，俨然一副大哥照顾小弟的模样。
“……儿你妹！再叫我小岄儿，我就去找女王了！”终于憋不住炸毛了，但是我知道自己是为了掩饰越来越烫的脸，应该红了吧……
“女王！？……哈哈哈哈！……　”学姐们和米思听到我的话，等反应过来就都围过来学着文吉的样子揉着我头发狂笑，她们也应该知道了我的答案是：留下。
我一边抵抗他们的以大欺小，一边偷偷看他们身后的文吉，唇边还是挂着淡淡的笑站在光晕里，但是这次我看到他的眼睛也弯了弯。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回到现在时，以后“现在时的小刀”和“十年间张岄的回忆”两条线交叉着写


、12。对饮

那时候他对我使了美男计吧……在黑暗里把思绪慢慢从十年前收回来，摸起手机再次点亮看时间：04：20。刚才的回忆让精神越发清醒，彻底睡不着了。
起身想去倒点水喝，拉开房门，发现客厅方向有光影在闪烁。拄着拐杖慢慢踱到客厅，文吉坐在正对电视的沙发上还没有睡，眯着眼有些焦距不准地看着我。
我往前再走了两步，看到电视在播午夜新闻，但是静音了。
“你还没睡？”
“怎么起来了？”
两人一起问道。他的声音有些低哑涣散。
“我前面睡太早，刚才醒了睡不着。”我想起已经不是很疼的屁股和被拿走的冰袋，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哦……”他笑笑，冲我举举他手里的啤酒罐问我：“你要不要来一罐，喝一点好睡觉。”
我愣了一下，这才注意到他手里拿着一罐啤酒，茶几上也放着两罐还未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