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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遗爱-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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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民俊颜暗沉,终是叹息道:“在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之前,太子承乾起不准离开东宫半步。”又道:“你若是也如恪儿那般聪慧好学,朕也不必如此费心。”
姞儿心头一紧,险些掉了手中的酒杯。这番话,已将恪儿推到了风口浪尖上,怎叫她不担忧?
只见一身月白色锦袍的恪儿长身而出,星目低垂,叩道:“父皇,儿臣年幼无知,从小虽蒙皇上教诲训诫,但顽劣处依然不能改,自知有愧于父皇。太子殿下才德兼备,而东宫位重于泰山,儿臣怎敢与太子并肩。儿臣此生宏愿,唯有辅佐父皇,济天下百姓,安盛世江山,除此之外,再无他想。”黑发如绢丝,衬的少年面庞白嫩如花瓣。
恪儿,真真难为他了。姞儿心头胀痛的紧,不禁眼眶酸涩。
又有几位皇族陆续跟出来说情,只承乾低着头,默不作声。
世民眸中冷光掠过,嘴角淡笑一勾,道:
“朕,什么都知道。太子也应自勉,勤习政务,否则,朕可立你,亦可废你。储君乃国本,任何人不得觊觎否则……朕决不轻饶!”他凛凛的视线,莫名在姞儿脸上打个旋儿。她惊觉,抬头回望他,只见他的目光已然落在了恪的身上。璀璨水晶灯下,恪儿修长清俊,玉颜美冠,神色隐忍而内敛,有着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成熟与韧性。
有了这出,好一会儿都无人敢言语。
月将中天,长孙皇后病容缓和许多,浅笑盈盈:“罢了,皇上看在臣妾寿辰的份儿上,就莫跟孩子们生气了。不如看看臣妾今日都收到了什么好礼物?”
世民微不可见的一愣,扯动嘴角,笑意却未及眼底,只幽幽道:“也好。”
来了。姞儿攥住广袖,拭去手心的汗。素月,你切莫负我。
皇后柔声娇笑,一件件打开众嫔妃的礼物。一时间,道谢声,赞叹声,欢笑声,打趣声,络绎不绝。
长孙手上不止何时出现了一只金漆匣子,她声若薄雾,温柔却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寒:“这般精巧可人的紫金木匣,让我猜猜这是谁送的……”
姞儿展开笑靥,峨眉若远山含颦,道:“回皇后娘娘,这是臣妾赠给皇后娘娘的‘织风金缕衣’。”她余光掠过世民,却惊见他面上神色紧绷,眸中分明焦急。他在担忧?
皇后开了匣,双目圆睁,停下,面上浮现一丝难以察觉的惊诧与失望,转而又欣喜道:“好华美的衣衫,淑妃妹妹果真是心窍玲珑的玉人,选的东西都这么称本宫的心!”
世民竟似如释重负,凤眼流淌着春江河水,抿唇道:“果真不错。淑妃好眼光。”
姞儿笑,“谢皇上,皇后。姐姐若不嫌弃,就请收下,普天之下,能穿这织风金缕衣的,唯有姐姐一人而已。
”
她比谁都明白,今日如果不是素月,装在这匣子里恐怕就不是这件金缕衣,而是一个写着皇后生辰八字的布偶了。
帝后这番夸赞,其他的妃嫔只得随声附和,赞了几句之后,便一声不吭。场面便冷清下来。那种眼光并不仅仅是争风吃醋,而是兽群中,猛兽们互相厮杀时瞳仁里泛着的幽绿凶光。
姞儿避开四周冷箭般不悦的目光,径自款款入座,不再抬头。
皇上没来由的意兴阑珊,不再碰菜肴,众人也停下吃喝,只端坐在玉案。皇后轻咳起来,一脸倦容难掩。世民这才道:“皇后身体欠安,就都散了吧。”
席上妃嫔们见今宵承宠的算盘又落了空,只好恹恹的离去。是夜,世民仍宿在皇后寝宫。
回了窈淑苑,只见彩云早就在侯那里,姞儿已许久不曾与彩云如此亲昵,主仆二人彻夜长谈,自是不在话下。
彩云眸子总是噙着泪,絮絮叨叨的两位皇子的课业,近来喜爱的点心菜肴,素日玩耍的内容……姞儿含笑,并不搭话,只仔细的静静听着。
“倒有件趣事,娘娘指定想不到,”彩云打开了话匣子,正说到兴头上,“娘娘可知那文绉绉的王逸甫,竟是深藏不漏的武林高手,怀了一身绝技。”
“哦?”
“恪儿可是每夜都跟他学呢,奴婢偷偷去瞧了好几回,啧啧……奴婢看,那王逸甫可比咱们这大内侍卫们厉害不少。”彩云道。
姞儿一顿,望着彩云,笑道:“你这妮子,都老大不小了,还像小时候一样尽做些偷听墙角的事。以后,可不许再这样。”
“娘娘这话说得,奴婢偷看了几回,见那王逸甫并无恶意,早就不跟着去了?”彩云撅着嘴,没好气道。
姞儿抿唇浅笑,转而深深看入彩云双眸,道:“彩云,若有朝一日,恪将离开皇宫,你可愿随他一同?”
“三皇子为何要离宫?娘娘为何忽然说这些?”彩云不解。
“恪身为皇子,终有一日会拥有自己的王府、封地。皇家男子,若非储君,就不能一直待在宫中,而应远离京城,住在自己封地,这是礼制。”姞儿道,“我自是不能离宫……到时……”
彩云了然,红了眼圈,道:“公主放心,奴婢一定保护好三皇子。不能再侍奉公主,能伺候在三皇子左右,也是奴婢的福分。”
姞儿点头,又道:“等恪儿有了封地,我必叫他给你选个好归宿。你跟着我这么久,我自不会委屈了你。”
彩云顿时红了脸,佯怒道:“娘娘怎么整日想些不正经的,又莫名其妙的说这些话,倒像是今后再见不着了似的。”
姞儿朱唇微动,似是笑了,却不再说话。又和彩云嘻嘻闹闹聊了一会,终是遣她回去了。
她一宿未眠,却分外清醒,立在窗前,月儿隐没在紫藤花的树稍,环绕着宅子的溪水,脆脆琅琅。夜色中,只见红榴满枝。关了窗,转身,一阵微风,一帘花影,一声乌啼。
只见翔鸾花纹的三面屏风里,子期一身水色长衫,玉树般立在那里,形容消瘦,略带憔悴的病容,却在春宵中,生出无限风流,无尽自在来。
“再见你,却不知该说什么。”子期淡笑,肤色玉濯,神色更是柔和轻松,宛如天宫盛开的莲花,明净无暇。
姞儿微愣,迎上他的眸,道:“我想你多半不会来,你却真的来了。今日多亏了你,否则,又难免一场祸端。”
子期漆黑的眼睛,映着雨中竹子的青翠,好像燃烧起来,薄薄的嚅动,好像要说什么,却终是放弃,只静静道:“你怎知道王逸甫,其实就是我。”
姞儿无声笑了,不再说话。她将腕骨上的祖母绿镯子撸下,慢慢走到他面前,牵住他的手,放在他掌心。
子期身子一震,满脸惊讶。
“如此一来,你的眼睛便会复明吧。”姞儿笑,蜻蜓点水,却泛起连绵不绝的涟漪。
“姞儿……海魂碧玺为何在你手上?”子期张开五指,摸索着手中镂满纹路的翠绿玉镯,问。
“海魂碧玺,藏有你的师傅——海魂尊主倾尽毕生所学凝结而成的内丹。这镯子原有一对。当年海魂尊主执掌渺云宫时,对楚云裳十分爱慕,便将一半海魂碧玺赠交与她保管。
“楚云裳的孪生妹妹楚秋白对海魂尊主爱而不得,便因妒生恨。又逢天下大乱,楚秋白勾结朝廷、背叛师门,夺取渺云宫宫主之位。海魂尊主无奈之下,才另创望海阁。只可惜,楚云裳在江湖上消失多年,另一半海魂碧玺便从此不知所踪。”姞儿道。
子期不做声,仿佛只静静等她揭开一切迷雾。
姞儿道:“子期,你虽然看不见,但耳力颇佳。我舞,你听。”
“好。”子期嘴唇,优美而苍白,苍白的令人心疼。
姞儿足尖点地,轻旋起来。这是幼年,母亲教给她的“翩跹凌舞”,共有十诀,被世人称为“绝伦”。
子期侧耳,仔细分辨,喘息愈加急促,难以置信:“这步法……”
“当年突利王子派阮之昂到皇宫,无非是为了确认一件事。”姞儿道,“毕竟,世间能用蹁跹十决的,只有两人。”姞儿道。
“楚秋白,楚云裳。”子期接话,心头云雾渐渐消散。
姞儿点头:“我的母后,就是楚云裳。”
“这是母后当年最负盛名的‘蹁跹十决’,世人能学成者少之又少。我幼年无知愚钝,直到近年才明白,母亲当年教我的,并非什么舞,而是渺云宫不外传的秘技步法……子期,这也是你传授恪儿的步法。”
“什么都蛮不过你。”子期笑,“只是,人家都说镯子‘套住人心’。你是否也要用镯子,束缚我。”
姞儿红了面颊,心疑他竟不甚在意这镯子,反倒说些这样的话。
“也好,就用这镯子,拴住我在人世的最后几年……我将它带进坟墓,让它再拴住我的来世。”子期绝美的脸上,还带着病态的潮红。好像清晨的花瓣,反射着诡异的红霞。
她想也不
35、海魂碧玺生宿缘 。。。
想,斩钉截铁道:“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恪儿今后定会遇到诸多艰辛,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既为他师父,就扶持他,做个无忧平安的王。”
他哀伤地笑了,乖乖站着,清瘦面庞上,温柔的黑眼睛似乎寻找她的身影。
那日之后,姞儿心知青娥不能再留,便随便找了个由头,将她逐出窈淑苑。青娥心中有愧,自是无话可说。
几日后,青娥的尸体在御膳房的水井中被打捞上来。此事被当做谈资叫宫人们私下议论几日,终是淡淡忘却。
36
36、莫笑龙袍裹痴骨 。。。
是年正月,天有彗星,冲虚、商二星。
五月,后宫宁昭仪诞下一女,眼盲,脚生六指。
六月,黄河水患,灾祸连连。七月,各省瘟疫又起。后宫生皇子有病之事也传了开来。
虽因世民的严令禁止,具体严重的程度并未流传于外,但不少流言在朝廷宫闲之间流传,说神灵震怒,人违天和,便有官员上奏,提出请皇上至太庙行祭祀之礼,以祈求神灵保佑,免灾除福。此议一出,余下官员便一哄而上地上奏,连长孙无忌这样的官员也深以为然。
世民与朝臣等一商量,皆认为此举可以救民知畏、趋福避难、尊长敬祖、崇贤法能,用来教化安定人心,倒是一个极好的办法。
应了群臣的要求,世民决定于一个月之后至太庙行祭祀大礼。如此一来,祭祀大礼所穿的帝王和后妃的衣物皆要重新制作。
典冕服已然送到窈淑苑,凤冠垂旒,凤口衔珠,垂旒仅比皇后短了两寸。姞儿吃了一惊,再打开冕服的盒子,却见冕服并不是按规格应穿的粉红之色,只比大红颜色略浅。
室内灯光暗暗,乍一望去,还以为是大红之色,再看绣锦上的花样,一爵九华祥兽,以金线绣之,兽眼嵌以诊珠,绕以翡翠,竟与皇后冕服没什么不同。
姞儿问送东西过来的陆荣:“公公,您是否弄错了?这个与本宫在尚制房看到的大不相同……”
陆荣一拨拂尘,道:“娘娘奴才绝没有送错。一切皆是皇上指定了下来的。”说完便告辞。
如果不是姞儿深知陆荣品性,真会以为他在设陷阱陷害。
吉儿近来常常困倦乏力,找御医瞧了,却又说不出到底是什么病来。
素月、沁雪只日渐一日地看着她消瘦憔悴下去,心里揪得慌。只盼皇上发现了娘娘的症状,好好令她修养一番。
每次吉儿身上不好,沁雪就不由自主红了眼眶,躲在一旁暗自垂泪,还叫素月等人笑话了好几次。沁雪咬着唇,不做解释,也不敢解释。她本不是多愁善感的女子,只是淑妃这般模样,竟如当初薛皇后的病症如出一辙。
莫不是淑妃也得了那种古怪的病症?
沁雪绞拧着手,暗自摇头。不会的,不会的,娘娘还这么年轻……
立秋日,御驾率着文武三千多人浩浩荡荡到达泰山。
孔子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自从秦始皇以来,多位君皇登泰山封禅。所谓封,就是在泰山之上设土坛祭祀天帝,所谓禅,就是在泰山之下扫一片净土,报答后土的功绩。
世民与长孙皇后、淑妃三人齐齐走出武德殿。他一身玄色冕服,上绣十二章纹饰,戴十二旒玉藻冕冠,宽袖大摆的衣裳让他更显得稳如山岳,更添几分冷傲。玉冠上垂下玉旒摇曳,姞儿瞧不清世民被遮挡着的表情。
按制右边为大,皇后的脚踏车板便由马车右边而入,而姞儿则从左边进入。
当皇后由宫人们扶着坐上华盖马车之时,世民端坐于车内不动,而姞儿刚踏上了车板,他便倾身向左,向她伸出了手。
姞儿握着他的手,向他一笑,透过他的肩膀望过去,皇后的侧脸已变得神情模糊。
或许是她已经隐隐觉得,世民正渐行渐远。
世民曾说:“天以高为尊,地以厚为德。封禅,证明自己是真命天子。其实还是见识一下泰山的雄伟博大,陶冶自己的皇者胸襟更有意思。”
到了半山腰,众人皆下轿步行。松壑涧谷,青苔飞流,山顶盘云如海,令人有飘飘欲仙的遐思。世民感慨道:“造化钟神秀,见此美景,怎不令人生出豪情万丈。”
世民又道:“当年朕还曾在南天门坐论天下呢。天门一长啸,万里清风来。只是……”他远眺林海如涛,冠带轻扬:“这世上说起来总比做起来要简单些。朕戎马半生,仍有些抱负自己始终不敢忘,但却是没有办法施行。”
吉儿见他神情激扬,分明像个少年,又听他说的话满是沧桑,不由抿唇莞尔。
王母池,掩映在松柏之间。红墙黑瓦,泉如琼玉。自从被选为行宫以来,这道家的清静之地为众多御林军把守,少了几分诗意,多出郑重的帝王之气来。
早就听人说过王母池的七真殿灵验。夜间趁众人沐浴洗发的时间,姞儿只带了素月前往七真殿。七真殿中供奉诸多神像,神像庄严,她望着碧霞元君拜定,焚香三支,默默祷告:“出云今日祈愿元君面前,一求吾儿平顺安康,二求夫妻同心,三求岁月静好、山河永固。”
四下寂寥无声,姞儿燃香,合掌,又三拜,方才起身。
却见一个少年背着月辉,站在门口。他腰佩宝剑,瘦削的背脊挺直,松柏一样挺秀的身材中,萌动着坚韧的力量。
“母亲,儿臣问了好些宫人,才找到母亲。”恪没有笑,但他的清澈的眼睛却分明沁了暖意。
“奴婢叩见三殿下。”素月刚行了礼,就被姞儿示意退下。素月会意,微微俯身离去。
夜色半掩下,少年的英姿勃发却略带腼腆的面容,令姞儿一阵失神。多少年前,那人也是如他这般,站在月下等她。
“恪儿为何在此?”姞儿问。泰山一行,恪奉召辅佐太子监国,留守皇城,原本并不该出现在泰山。
“奉父皇的旨意而来。不过,儿臣马不停蹄赶来,却是想多陪陪母亲。”恪耳侧微红,笑开来,露出洁白的齿,又道:“父皇说,明日泰山祭天之后,一并为众皇子封王、赐地。想来,六弟有望在明日封王。”
“嗯。愔的封号已拟好,明日你便能知晓,我却不能提前告诉你——”姞儿望着恪一脸失望的样子,唇角带笑,慢慢散起步来。
“你父皇还说了什么?”
恪面上不禁微微一窘,如玉的双颊有了些许桃色,他清清嗓子,才道:“父皇还问儿臣是否有中意的女子。”
“哦?”姞儿眸光旖旎,笑看面前的少年,恍觉自己又回到了豆蔻年华,又忍不住捉弄他:“莫非,恪儿是否有了心上人?”
“母亲……若要儿臣倾心,必是像母亲这般的女子才可,否则,哪怕差个一星半点,儿臣也是瞧不上的。”恪咕哝着,低着头似是有些后悔说出来。他咬着唇,眼睛明亮,双腮通红,眉宇飞扬。
姞儿被他喜得笑起来,钗毓叮铃,簪珠轻颤,捧着他的脸:“你这孩子……”
恪望着她,恢复了往常的内敛,清冽的眸子变得深如古潭:“母亲,儿臣所说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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