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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心铺子-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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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我只怪你没早点让我知道。
心里颤了一下,仿佛暖流破开河水封冻的冰,催生着两岸的土壤里萌发新绿的芽。
师兄说,其实有句话我觉得你说的不对。我在先生那读书时就明白,先生极少夸人,宁承安是唯一一个,所以我觉得逆臣二字,不该冠在他头上。
先父无故被太子一案牵连,至死蒙受不白之冤。那场大火也是,三月初九刚下了雨,我的家中却泼满了油。
师兄听着没说话,许久才道,小麻团,所以你自上京来一直心事重重,其实我早该看出你在胥浦就已心事重重,你在打算什么,你告诉我,你想报仇,想平反?是想去朝堂外击登闻鼓……还是直接当街拦驾告御状?
我不知道,我连事情的来龙去脉都不甚清楚,没有目标,没有证据。
师兄看着我,我觉得他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许久才道,当年先生就是想为宁大人翻案,才被贬为邳城治中,皇帝逆鳞无人敢忤其意。
这些我都知道。
所以你不要冲动,你不能去送死。师兄目光忽然一黯,会有办法的。
作者有话要说:
☆、十三
第二日清晨师兄出门绕着太学跑步,他虽成了个书生,但基本的武生习惯却不会落下,我抱着他泼了墨渍的衣服去外舍的院里洗,薛诚经过的时候神色有些意味深长,然后说林大小姐,天气炎热,我家小厮去买了冰块,需要给些你敷眼睛吗?
薛诚自打知道我是将军义女之后便一直喊我林大小姐,这让我有点不习惯。
我朝水井了看了下,眼下有一丝红印,并不明显,便道不用了。
浆洗完后回内舍,刚转过廊道的时候便看到师兄挟持着薛诚,几乎把他的双手掰到了背后打成结,膝盖顶着他的后腰抵在墙壁上,薛小少痛得整张脸揪成了抹布,嘶声道,少渊,你松手……我,我不该胡说八道,我给你赔不是……
师兄猛地将他往前一搡,撤了手,声音却未见有半分肃杀,他说,当初我教过你一招分筋错骨手,我看你是忘记了,今日便让你想起来。
师兄声线平和,我却听得毛骨悚然,他在生气,师兄难得生气。
我仿佛见到他身后黑气弥漫,不知道薛诚怎么惹恼了他,想上去劝阻,薛诚见到我飞也似的跑了,师兄转过身来,整张脸噌的一下就红了。
我纠结,难道我撞破了什么么……我记得师兄,他好像不好男风的啊……
师兄开始习惯性地揉耳朵,我说薛诚他,怎么着你了……
师兄一个劲地揉着耳朵,越揉越红。
我突然生出了刨根问底的兴致。
在我的再三追问下,师兄仿佛挫败了一般地看了我一眼,他叹道,那厮说我们昨晚动静太大,连桌椅都翻倒了,他在隔壁听得一清二楚。
师兄说完这话没再看我便走了,我反复咀嚼了半晌,顿时整个人都凌乱了。
为了避嫌我还是回了林府,走之前跟师兄说,有什么事来将军府找我,说完恍然察觉,这句话怎么那么耳熟,而这场景也与前几日类似。
兵部送来了义父的家书,以及准许周副将戴罪立功的口谕,家书与战报都是从前线直接送交兵部,而周副将的这个折子是兵部尚书为他向皇上争取的,尚书大人即将告老,正在从兵部的冗杂事务中渐渐撤手,边关战乱,国家于用人之际,而这个三朝老臣在告老还乡之时竭尽全力为为后辈斩开了道路。
义父在信中嘘寒问暖,简直如师父附身一般,却丝毫未提他在边关的处境,忠武将军林靖阳虽然是个不拘小节的武人,但治军严谨以身作则,所以我明白他以防泄露军中机密,信中从不提及战况。
我的生父早与世长辞,然而在他背后,还有曾经的兄弟,那些一起在江边结义的弟兄,一起立下誓言,挥洒理想,共同面对时光与命运的磨砺,这些情分在往后的岁月里长成参天大树,荫蔽着后人。
我的双亲,即使离开了,也在冥冥之中护佑我。
幼年时期我是在京城住过的,可是早已不记得府邸在哪,当时的同平章事乃是朝中一品大员,自太子一案之后朝中改制,同平章事只管行政。如今朝堂里皇上跟前的红人卢陵官居平章事,麾下二员参知政事虽是副相,实权却仍在卢陵手中。三省皆有他的朋党,卢党把持朝政,文武百官不敢多言,皆因当今皇上的宠妃乃是六皇子的生母,卢陵的胞妹,国舅爷不好开罪。皇上年事已高,很多时候皆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六皇子深受亲睐,想来太子这位子非六皇子莫属,可皇帝却迟迟不立,想必国舅爷日日盼着日子也不会太好过。
闲来无事便在京城闲逛,出了朱雀门过州桥,沿街行人络绎不绝,男男女女三五成群,河岸上星星点点,飘着花灯与诗笺,恍然想起来今日是七月初七,怪不得去太学时见师兄他们忙着晒书,读书人要过魁星节,我便去过七夕节。
偌大的京城我很快便迷了路,前头一路欢歌笑语,珠箔飘灯,雕梁画栋之间穿来咿咿呀呀的红牙拍板,方知原来我一路迷到了教坊,教坊司隶属礼部,是官家的休闲娱乐之处,更是文人雅士的聚集地,可惜我走了一路只听得让人牙酸的红牙小曲,吴侬软语,心下觉得还是早些把路找回来才是。
前头一幢独栋画楼煞是气派,紧闭的朱漆大门皆有守卫看护,想来是有什么朝中大员或是达官贵人在此听戏。二楼的户牖之间灯火通明,远远听见那伶人嗓子一亮,我心头一惊,唱的竟是一曲红拂夜奔。
刚踏前便被守卫凶悍地斥退,我只得绕远路,绕过那栋气派的画楼,见一条巷道阴暗悠长,想必墙的另一边是那楼的后院,我对自己偶尔才显灵的方向感感到庆幸,提步疾走,却忽然看见前头从墙上摔下来一团人影,砸地的声音甚是沉闷,想必摔得不轻。
那个姑娘像小鹿一般的跳起来,回头看到我顿时花容失色,我听得远处一阵骚动似是有人执着火把前来查探,脚步声渐近,听得出有七八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我感到自己估计要被搅进一团浑水,那姑娘急红了脸,眼睛扑闪扑闪地犹豫着看看我又看看巷道很是拿捏不定,她朝我支支吾吾地问,你,你认得路么?
身后的叫嚷呵斥与追赶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索性上前把她拉起,拽着她一路飞奔,如果没记错的话,过了这个巷道再转个弯便是河道,今日七夕岸上定是有花船夜灯,上了船就能脱身了。
姑娘看上去与我差不离的岁数,翻院墙逃出教坊的伶人?上头唱的可是红拂夜奔那,我顿时起了点旖旎的心思,不会真的是一个要去与情郎相会的女孩子吧?
左冲右突地甩开了几个前来追赶的大汉,身边的姑娘跑得气喘吁吁脚程倒挺快,我带着她隐在暗处看着几个男人跑过去,侧过脸便看到她亮晶晶的眼睛,像两弯新月,竟是在笑,她低声说,好刺激。
作者有话要说:
☆、十四
那些人为什么追你?
因为我偷偷从坊里溜出来。她吐了吐舌头,眼神里有一丝波动。谢谢你啊,今儿个来的是几个朝中大员,叫什么国舅爷,还有李大学士什么的,差点以为逃不出来了。她又拿胳膊捅捅我,好奇道,诶,你叫什么名字?
林毓。你呢?
我,我,我啊……你叫我,嗯,幽草就行了。
我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总觉得她看上去支支吾吾,幽亮的眼睛却像是在掩饰。
好像没声了。我仔细地听了会儿墙壁,朝她低低道。
不一定,卢陵手下的那个赵管事可难缠了。我潜伏了一天都没敢动身就是因为他。姑娘像是站不住似的扭来扭去,探头探脑地出去望,我们快走吧!
你抓紧我!我朝她嘱咐了一句便跃出暗角提气疾奔,一路分花拂柳,见到巷道尽头便是水光,河畔画舫正好泊着一条无人小舟。
我将她推上船去的瞬间身后便是一阵刚劲的风声,来不及反应便立刻弯下腰,身形扭转闪过仿佛拨云穿雾般的一掌,好不容易退开半步站稳。
等等,为什么这招式……如此熟悉?
晃悠的夜灯里,我看清了来人的脸,顿时一阵惊诧,大师兄?!
可是随即又是困惑,大师兄怎么会在这里家书中写的他不是正在外头开了自己的武馆么?然而巷口传出几声恭敬的赵管事顿时让我明白过来。
大师兄像是不认识我一般执着火把审视了一番,随即朝身后道,逃跑的伶人而已,回头通知教坊善才自己来抓,咱们不插手这事儿,都回去守着。
我见他领着人要走,忙上前一步,他突然侧了侧头,神色里说不出的复杂。
这奇怪的重逢让我半天缓不过劲来,愣了半晌才发现幽草拽着我的袖子,带着担忧的问询。我跳上船点开长篙,心下已定,原来大师兄也在京城,虽不知其中有什么波折但要再见面肯定不难,河水倒映着两岸的灯火映着漫天的星辰,我问幽草要去哪里。
她在舱里气势十足地坐着,掩饰不住脸上的兴奋与好奇,说去州桥去州桥。
你的小情郎在那你等你?
幽草闹了个大红脸,咬着嘴角笑得眼睛弯弯的,说,是呀,过了这个七夕他便又要去守边关了,所以今天一定要给他个惊喜。
是嘛,保家卫国,难不成是个小将军?我在船尾心不在焉地点着篙打趣道。
幽草拖着腮,很是憧憬地花痴状,现在还不是将军,不过我觉得很快就会是啦。
我摇着头笑,本朝的四个大将军,一个年事已高坐镇禁军大营,一个统领御林军,一个在东南靖海,一个正带着将士在边关厮杀。兵曹旅帅倒是很多,却不知道这即将会当上大将军的是哪个。
我忽然想到师姐,义父正在带兵打仗,她会不会也如这七夕夜里的女孩子一般,对着浩瀚的星河想着未来的样子。
师姐曾说总觉得还差了一点,我不知道是差了哪一点让他们彼此都恪守着,点到即止谁也不说破。
幽草在船上一刻也不得歇,仿佛各处都很新奇,甚至扒在船舷上玩水差点一头栽下去,看上去如同小鹿般灵巧机敏,难道内里是个泥猴子的心?不过笑起来眼角弯弯,声音又如三月里的黄莺一般,当真可爱。
但也实在太不像个伶人了。
幽草叽叽喳喳地说了一路,快到州桥便闭了嘴,因为眼睛实在来不及看,我在她“啊啊啊我第一次在这里看州桥”“你看那个灯好大好漂亮”“诶诶那边在卖什么等会我要去看看”“好多人啊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中感到嘴角抽搐,这姑娘真是精力出奇地旺盛。
我提醒他,赶紧找找你那小情郎,别顾着看别人了。
她回过头朝我眨着眼睛,其实我早就看到他了,那个呆子。
船在靠岸的瞬间我看到周云麒站在岸上伸出手,腼腆地微笑着接过幽草的手握着拉她上岸,幽草忽然便乖了,像只栖在掌心的乖顺的小鸟,不说话只是红着脸仰头看他,两人站在花灯飘转的岸边静静对视,仿佛周身熙攘的人群与盈盈的笑语都不复存在,眼中只有彼此。
幽草像是想起什么,拍拍脑门,我只听得她说,我刚刚碰到个女侠,便看到周云麒看了过来,顿时神情又诧异又尴尬,朝我拱手行礼,对幽草说道,这位是林将军的义女。
幽草瞪大了眼睛,像是赞许,林将军我认识!噢不不我是说我见过……
我有点难以想象义父去文人墨客聚集的教坊听曲的样子。
我觉得我该走了,不能打扰人家小情人花前月下,何况周副将快要回边塞,他们相聚的时光不多。我撑开了船顺着河继续往下,花灯与彩笺在身前飘过,风里穿来飘忽的笑与暗香,到了一处河岸灯火阑珊,再看远处的光影便是朦朦胧胧,仿佛幻梦一边摇晃着看不真切。
月如银钩,漫天星河,我半倚在船舷上看了片刻,夏风习习,甚是凉爽。不知道武馆怎么样了,师父过得好不好,师姐肯定又做了好吃的小点心。四师兄还是那般少语,至于汤圆和二师兄,在这个日子肯定跑出去赏良辰美景了吧。
这一倚便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始觉船在河中晃着,水纹一圈圈被拢在船尾缓缓荡开。我顿时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却看到船尾撑着篙前行的那人,正是三师兄。
清朗的夏夜里他只穿了薄薄的月白深衣,腰间系着松松垮垮的烟青色流苏,风吹过的时候襟袖飘摇,在河面的雾中看过去,仿佛谪仙。
我感到有点魔怔了,拍拍脸,让自己头脑清醒些。
看你睡的香,没忍心叫醒。师兄转过脸来看了看我,我去林府找你,周婶说你出去玩了,后来等到周副将回来他说在河边见过你,我沿着河找了一路……他叹道,你可真是会消遣啊。
师兄总是在我想问之前就把事情说完了,我看了看早已灯火俱暗的河岸,只得问他,现在什么时辰了?
三更,都宵禁了。
我大骇,那你岂不是回不了太学了?
是啊,师兄垂目轻笑,麻姑娘,可否收留小生一晚?
为了不打扰周婶,我把厢房收拾了下便让师兄住下,简短地跟他汇报我今晚见到活的红拂夜奔以及还碰见了大师兄的事情,我没有告诉他大师兄在卢国舅手下做管事,尽量把故事描绘得生动形象严肃活泼,师兄听了只是笑,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根冰糖葫芦给我,我说师兄我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是送我这个,今天可是七夕你难道不考虑送个同心结什么的吗?
当然我把后半句咽了回去,在自己房间跟糖葫芦对视良久,想起了岸上的幽草和周副将对视的模样,似乎谁也移不开眼睛,一对良人,灯河映衬,美得像一幅画。
我忽然有些羡慕,亦有些向往,躺在床上试图把幽草的位置换成我自己,然后把周副将换成……换成谁好呢,眼下只有三师兄了,如果三师兄这样微笑着看下来的话,我突然想不出来了,猛地坐了起来,感觉心脏狂跳。
这种隐秘又陌生的滋味,带着甜蜜与酸涩,是不是就是那些戏文里唱过的……情窦初开。
作者有话要说:
☆、十五
数天之后大雨倾盆,省试开考,寒窗数载的莘莘学子们终于等到鱼跃龙门的机会。大胤的科举三年一次,省试需要考三天,自两年前科考内容改革,进士科不再是考帖经、墨义与诗赋,改为以经义、论、策取士,三日内考大经,兼经,论,而考中者称贡士,再经殿试由皇帝亲自当场出题,仅考问策。
开考的前一日傍晚太学气氛很是紧张,学子们皆闭门不出,师兄却在斋中翻翻找找,寻出了一个卷轴,他说,这是谢治中给他的,让他在省试之前看一看。
我以为是古怪又渊博的治中大人给他的秘密武器,谢大人牌临门一脚考前绝密真题之类,师兄将那卷轴小心翼翼地展开,谢治中的狂草不好认,我瞧得云里雾里,师兄却看得呼吸渐促,眼中的光明明灭灭,最后透着深邃的幽黑。
我问他写了什么,师兄没抬头只是看着,淡淡地笑了一笑——
□□,一遇风云便化龙。
我明白谢大人鲜少夸人,师兄在他门下求学的两年多时间里,他从来不评论这个学生的好坏长短,师兄学得或学不得,他皆是不喜不怒,脾性难测。如今却在省试开考的前一日里,给予了师兄极大的肯定。
考生们入了贡院,三日内与外界再无往来,而这时候周云麒正收拾行当,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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