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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花时-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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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第二卷。完)
146 几度春又回
146 几度春又回
四年后,初始春。
明湖畔的杨柳新发了芽,一丝丝一缕缕如烟如雾,倒映在湖面上娉娉婷婷地一路,煞是优雅。却可恨那撩人的春风,不但撩了人,也撩起了湖面微澜,将那一幕幽绿漾得细碎不堪,扰乱了一番淡泊雅致。不过好在有湖岸上几株早开的桃花衬着,粉粉地开了满树,被风一吹,花瓣如雨落下,却又平白地多出几分飘然。
长发披散的女子身着宽松的白色衣袍,好像一点也不在意湖水染污了自己洁白的衣裙,就地斜坐于湖面曲廊上,任湖水洗涤着她白晳细致的双脚。
春风也许也羡慕她的惬意和安然,于是稍微再使了一些劲,将那纷飞的花瓣再吹起些,再吹起些,一直扬扬洒洒吹向丈余外的她的脸上,偷偷亲吻她娇美无瑕的脸庞……哦,也许,不能说是完全无瑕吧?至少她的眉心之间,存有着一小处微紫的疤痕,就像一片极小的丁香花瓣似的,使得她半眯着眼仰面向着天空的脸上,明明很轻松,看起来却有了两分挥之不去的忧伤。
“小姐!”
这样明媚的春光里,从岸上又远远地走来了一名年轻的绛衣女子,她作宫女装扮的模样,浑身看上去也如这白衣女子一般地淡然安宁,“小姐,东西都准备好了,可以上香了。”
宫女的话语轻而柔缓,又带着浓浓的一股体贴,白衣女子微微睁开眼来,先不应答,倒是伸出纤细的双手接住了面前几片花瓣,凑近鼻尖前闭目嗅了嗅,方才将赤着的双脚抬起,带着十分的优雅放于廊板之上,缓缓由宫女扶着站了起来。
一袭白衣,压不下绝代风华。
“小姐!你又这样了!”宫女侍候。着她穿了鞋,一边搀着她往岸上走,一边柔柔地嘟囔着,“今儿是二少爷的生辰,你也这样不顾忌春水尚寒,对身子不好,也不怕他万一显灵看见了,回头唠叨你!”
那女子浅浅一笑,伸手去拔头顶。的花枝,脸上恬静依然。
两人渐行渐远没入了前方一。片梅林深处,白绫的绣花鞋绣着粉黄的蔷薇,一路轻踏在青芽初发的草地上。仙人儿似的女子抬了头,望着这偌大的园子,只见举目望去,葱翠芬芳一片,梅林的枝桠将阳光过滤成一缕缕洒在身上,却不知是因了这空寂寂的一片,还是是勾起了心思,她竟于这明媚的春光之下,幽幽地叹息了一声。
她们要去的地方是林子深处,在当中一小片开阔。地上,赫然竖着一块木制的墓碑。墓碑上刻着字:凌宵之冢。墓碑前摆着香烛纸钱以及各色点心。只是那墓碑后方,却是平平的一片。
那女子放开宫女的手,缓缓上前,拈了三柱香,点起,。cha于面前的泥土里。
“宵儿,今日是你二十四岁的生辰,我来看你了……”她。轻轻地说,仿佛怕惊动了什么似的,可是眼眶里那泪水却又禁不住地冒了出来,晶亮晶亮地,衬得眉心那一片“丁香”越发醒目。她抬手抚上那墓碑,眼里含着泪,片刻,却忽地又笑了,“四年了,姹儿真想念你……”
春来秋往,花落。花开,四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多少事呢?
也许皇帝还是皇帝,御相还是御相,甚至,连皇后也还是皇后,但是至少,大溏的骁将大将军已经换了人了。四年前宫里头那场大火,把刚刚承受了失子之痛的宣华夫人困在火里,然而奋不顾身赶去营救的大将军凌宵——却在陡然一阵火喷之后,再也没有在人世间留下半点痕迹。
她席地而坐,抱膝眯眼望着树枝后遥远的天空,仿佛那里面一点一滴记录着从前的过往。
——她记得,她看见他的最后一眼时是他飞身扑向了她的,而后当那团黑影飞向火焰,他还抱紧她在地面连滚几滚。她听见他说:“姹儿!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可再然后呢?她已经不记得了。她只知道,当她醒过来时,是在一个透着龙涎香的奢华无比的宫殿里,一张有着熟悉的人的味道的床上。那个被人们交口称赞为一代明君的皇帝告诉她,凌宵死了,尸骨无存。而那个被皇帝视为唯一对手的御相却告诉她,她是在凌宵奋力往屋顶一推之后而逃出了生天的,飞溅而出的火星直中她的眉心,所以她落了地时,已经晕了过去。
于是她问他们,“那么,你们一个是他的君主,一个是他的亲哥哥,强大而无敌的你们,当时去哪里了?”
她记得不同的他们在那一刻居然有了同样的表情,那就是绷着脸哑口无言。于是她笑了,很大声的笑了,连流着眼泪冲出宫门撕心裂肺地喊着他的名字时,她也还是在笑——宵儿啊宵儿,你可知道,你忠心耿耿拥护的皇帝,和你从小就信服崇拜的大哥,他们,眼睁睁地看着你魂飞魄散了……
可是四年了。就在那年火灭之后,她被赶到了这里,在这个叫做“翠幽仙宫”的地方,被限期居住四年。她又一次被囚禁,上千的侍卫把守着四周,不准出宫,不准见客,除了定期进园修整花木的花奴,就连使唤的宫女……也只剩下了喜儿一个。
再也没有人说要带她离开了。再也没有人会说:“只要你想要的,那么我就一定会为你去做!”没有人会再设身处地地为她着想,她已经孤单得感觉不到孤单了。
是她害了他。是她把他的命送到了秦子嫣手里。
杀了她的孩子的秦子嫣如今还在做她的皇后,秦世昌一家应该也还安安稳稳地活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心里已经不再痛苦了,也不会觉得愤怒,她只觉得很期待,很想看看自己究竟能做到什么样一种程度……为沂儿,也为宵儿。
是她害了凌宵,但却是秦子嫣要了他的命。曾经他为她做了那么多,那么她去为他做点事,岂不是很理所当然的么?
于是四年了,虽然足不出户,沧海却未变桑田,恩仇也不可能于相逢一笑之间泯去。唯一变的,是她真的冷硬起来了,冷得连提起沂儿的名字,连与喜儿谈起他的一点一滴,也能依然轻松地笑起。被囚禁的四年里,她唯一可以做的事就是四个字:修身养性。
修的是拼命的身,养的是反击的性。
“这宫墙围住的气息虽然脏臭了些,但好歹此花却奇香,到了隆冬,朵朵艳红似血,幽香沁骨。宵儿,原谅我暂时不能做得更多……”她叹了口气,撮了一把土,覆在碑脚处。雪白的衣裳拖在地上,长长的发丝缠住地上的碧草,她也不顾,跪在地上,抚着那碑上一行字再笑了笑,揩去眼角的温热,盈盈起身了。
这个墓也只存了这么一道刻着他名字的碑而已,除了碑,她竟是没有他的任何一物,连衣冠也无。
“宵儿,我先回去晒太阳了,你不知道,这个牢笼倒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景致还不错,前头大殿两旁,可是有着一路密密的翠竹,于那之下嗅着清风里含着的竹香,再惬意不过……”
147 教猫儿认字的孩子
147 教猫儿认字的孩子
四年的时间可以说很长,有时也可以说很短。长的是悠悠的思念漫长如江海,如游丝,绵而不绝。短的是时光的荏苒,朝起暮落,瞬间即逝。就连伊呀的婴孩,也恍若眨眼之间,就已经欢笑言语,于御花园里奔跑嬉戏了。
紫阳殿里,黄袍于身的冷峻男子放下手里书卷,望着窗外空地上戏闹着的人影,沉静的眸子有了些柔柔的微漾。
“……猫小咪,来,跟着我念字。这是‘人之初’的‘初’——”
殿前的空地里,小小的孩子坐在一张小锦凳上,捧着《三字经》教一只小花猫认字。梳着两只小圆髻的小脑袋一偏一偏地,软软的童音毫无威慑性小脸却板得很认真:“快来念,‘初’——猫小咪!你要是不听话,我就不给酥糖你吃哦,我会一个人全部吃完。”
可是猫儿显然不吃他这一套,根本连那胖胖的小指头指着的书页看也没看一眼,就蹲在地上悠闲地tian起了爪子。“你怎么可以这样?”他苦恼地揪起眉来,两只手放在后脑勺上站起了身。
“殿下……”旁边的老太监望见他气馁的样子,也很难过,可是额头上又噌噌地冒起了汗:“猫儿是不会念字也是不吃酥糖的。所以,你一个人吃完,它也不会着急……”
“为什吗?”龙琰抬起头,拖着长。音,眨巴着乌溜溜的眼睛望着太监。他说话的尾音有点特别,总是喜欢把“为什么”说成“为什吗”,于是明明是同样的意思,听起来却无故地多了几分撒娇的意味,让人即便是抓到他顽皮的时候,也不忍心责怪他。他很不解地说:“酥糖很好吃啊,爹爹也喜欢吃,所以每天都要若幽姨姨把糖藏起来,不给我吃。”
太监额上顿时又浮出了几条黑。线,“殿下……皇上不是因为贪吃殿下的酥糖才把糖藏起来的,是因为怕有小虫虫咬殿下的牙。还有,您应该叫‘父皇’,不是‘爹爹’……”
“为什吗?”龙琰又蹙起眉来了,那。神情真是认真得让人心疼,“舅舅和娘都叫外公叫‘爹爹’,为什么我不能叫爹爹做‘爹爹’?”
太监哑然,一肚子每天都要说上几遍的话语顿时。卡在喉咙中间。他该怎么样跟个四岁多的小孩儿解释尊卑有别的道理?窗内的龙煜看了,不由得勾起唇来。
可是他的孩子多么有反教育的精神呵!
“你可真没学问。”龙琰白了太监一眼,继续说道:“先生。说,‘君臣父子’、‘可怜天下父母心’,爹爹就是爹爹,叫爹爹的时候,我会觉得我是爹爹的孩子啊。”
“可是……”
“殿下。”
太监正头大的时候,廊下传来了一道柔柔的呼。唤。龙琰一回头,顿时高兴得搂着猫小咪,屁颠屁颠地迎了上去。太监大大松了口气,跟着追了上去。“殿下,您慢点儿!”
“卫叔叔,若幽姨。姨。”龙琰抱着猫小咪,四平八稳地朝二人仰起了笑脸。
“殿下,”望着一脸乖巧站在面前的他,若幽与卫玠无可奈何地对视一眼,蹲下来道:“以后请直呼臣的名字就好了,殿下的礼遇,会让臣不安的。”
“卫叔叔,你说的不对。”龙琰很认真的批评他,不过还是先把正在往下滑的猫小咪往怀里挟紧了点,才又接着说道:“先生今天说,琰儿应该向孔融学习,做个尊老爱幼、恭谨有礼的好孩子……”
真是人小鬼大!
“皇上。”
刘斯的声音唤醒了窗前入了神的龙煜。回过头来,面前这位陪着他经历了二十多年风风雨雨的老宫人的脸上,却有着无奈和颓败交织的奇怪表情。
龙煜再望了窗外一眼,背手叹了口气,“说吧,又出什么事儿了?”
“皇上,”刘斯跺了跺脚,说道:“昨儿才藏在寝殿博古架上的碧玉瓷瓮里的酥糖,方才一看又不见一大半了!”
龙煜愕了愕,拖口问道:“那瓷瓮放在那最顶上,难不成凭他那么一丁点高的身板儿,也拿得到?”
低着头的刘斯偷偷瞄了他一眼,小声说道:“估计是请了猫小咪帮忙,因为奴才进去查看时,那瓷瓮已经成了一堆碎片落在地上,旁边还剩有一小把酥糖,估计是口袋里装不下了……”
“——这小子,皮又痒了!”
龙煜恨恨地咬起牙来,一拂袖出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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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叔叔,我娘去了洛阳,为什吗不带我去呢?”
龙琰坐在石阶上,口里含着糖,一边给猫小咪脖子上挂大红花,一边闷闷地问道。卫玠拿着他先前教猫小咪念过的书,微微一笑,拍拍他的小脑袋,“皇后娘娘凤体微恙,传程前去休养,殿下若是去了,怕会闷着您呢。”
“才不是!”龙琰噘起嘴,“娘一定是在怪我打烂了她的玉镯子,所以生我的气。”
“怎么会呢?娘娘那么疼小殿下,怎么可能会因这个而生殿下的气?”卫玠恍然失笑。不是他有意安慰,而是皇后对于这个非己所出的孩子所给予的宠爱,的确是让所有清楚她为人的人侧目。他想就连龙煜,也是有些意外的,所以才会同意仍让他住在凤仪宫,而未另派人照顾。
但或许,那两年龙煜也是担心如果龙琰不放在凤仪宫,那么她会贼心不死,又使出些别的什么,去伤害某个人吧?……真是快,一晃又是四年,同在一座宫里,却如同分隔了两个世界。
“琰儿!”
熟悉的声音又在不远处生气地呼喝。卫玠回神,拉着龙琰起身。“皇上。”
“父皇!——”
龙琰望见来人脸黑黑地,立即心虚地拖着长音,藏到卫玠身后眯眼叫了一句。“过来!”龙煜把脸一拉,也像猫儿似的根本不受他的哄,沉声叫了一句。
卫玠一手掩嘴,一手不着痕迹地挡着他。龙煜岂会不知他们的把戏,于是懒洋洋把手一背,抬头望起了天:“张太医今儿又来了,说是这两日天气不错,也正好有空,是时候可以拔牙了……”
“……!”
龙琰一听,顿时瞪大眼,皱着小眉头又惊又气,磨蹭了好久才从卫玠身后走了出来,口中里小声地咕哝:“好吧,出来就出来……啊!啊!”逞强还没逞完呢,半路上龙煜就趁着他自动走了出来的机会,立即一伸手将他捞过来夹在了腋下:“臭小子!今天又偷糖吃了是不是?居然还闯了祸,看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你!”
可怜龙琰口里搬着救兵,手里却还要顾着被这“恐怖”的一幕吓得喵喵直叫的猫小咪,真是好忙哦。“——卫叔叔!快救命啊啊啊啊!你家皇上要打人啦啊啊啊啊——”
“皇上!……”
虽然知道某人向来在这小家伙面前是刀子嘴豆腐心,可是卫玠一听见那一连串的呼救,也不由揪起了心来:“殿下还小呢!您别吓着了他!——”
“就是哇!”龙琰被悬在半空手舞足蹈哇哇乱叫,忙不迭地点头附议:“人家猫小喵还小啦!屁屁好嫩嫩的哇!打起来会痛的哇啊啊!——”
龙煜一听,蓦地停住:“猫小喵是谁?”
龙琰止住呼叫,从他坐着的膝上把头反上来:“猫小喵就是我啊!我是猫小咪的哥哥,所以叫猫小喵。”
龙煜听完,差点没气得背过气去,他龙煜的儿子什么时候改了跟猫姓?于是毫不犹豫地,举起巴掌又往他小屁股上拍去:“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堂堂太子居然自取个这么乱七八糟的名字,成何体统!先生难道没有教你吗?!”
“啊啊啊——”巴掌还没落下,龙琰就又大叫起来:“谁说乱七八糟啦?我取了三个名字让三喜帮我选,三喜说猫小雀不好听,猫小鱼是对头,然后说猫小喵最合理,所以就选了这个啦,你要是觉得不好听,那我改叫猫小雀好啦啊啊啊——”
“还敢胡闹!”龙煜骂道,望见他怀里被挤得可怜巴巴抬起来的猫小咪,顿时又拉下了脸:“把这猫给我扔了!成天里尽知道调皮捣蛋,哪里有个皇子的样子?从今以后不许玩猫!紫阳殿廊下那些什么兔子八哥什么的也全扔了,省得臭气哄哄地熏死人!”
“不要!”龙琰一听,立即吓得从他腿下爬了下来,抱紧着猫小咪怒气冲冲地望着他:“不准你扔了他们!他们都是我的朋友!”
龙煜不以为然地嗤笑起来:“小屁孩子,哪知道什么朋友不朋友!”
“我就是知道!”龙琰一脸正色地,板起脸来:“先生说互相帮助互相关心的就是朋友。这宫里全都是大人,没有一个小孩子跟我玩,我每天都好无聊,你只知道欺负我,娘只知道每天扮靓靓给你看,而宫人们又什么也不懂,就会说这个不好那不好,只有猫小咪会很乖地陪我吃饭,陪我睡觉,你还要扔了他!”
他说得很气愤,那认真的样子使得龙煜也陡然间被震住,但他明明委屈,却又不哭,而像是已经看穿了他不可能改变这一切的样子,所以不到关键时候,他也不会出声。他一出声,便是誓死卫护。
他跟她一样,一样。
怔了片刻,龙煜撇开脸站了起来,转身上了廊下。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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