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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先生-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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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呆呆的看著地板,似乎没听见。
「霍华?」我叫他,他吓到似的看向我。
也许是我第一次单独相处时用这个名字称呼他的缘故。
「怎麽了?」我无奈笑著问。
「布鲁斯。」
「嗯。」
他走过来,轻而深地拥抱我。
「怎麽了?」我又问了一次。
他没说话,我突然感到恐惧。
恶魔先生抓起我左手的无名指,那个不管多用力、用什麽方法都无法卸下的戒指被他轻而易举地拿下。
「干什麽?喂,你,想干什麽?」我心慌起来不停追问,他把脸埋在我肩窝,啜泣般吸了一声。
「再见,王子殿下。」 过於冗长的沈默後,他说。
「什、」我来不及反应,他就这样消失在我怀里。
空荡荡的客厅,来不及送出的化作巧克力蛋糕的心意,无名指上的空虚感,空白的脑袋。
现在我已经,什麽都不知道了。
51。
银雀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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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类拔萃指的就是它。
父亲一身金色绒羽,没有丝毫杂毛,歌喉清丽惹人喜爱,老板替父亲撮合一只羽色柔美的雌鸟,诞下七颗小而精致的蛋,其中六颗米白而带斑点,是健康正常的表徵;最小的一颗表面光滑、颜色一体成形,偏银灰色的壳在灯光照耀时会闪耀绚丽光泽。
老板一开始当这是只死胎,尤其它的重量轻得可以,不过蛋壳实在很美,说不定能生出不得了的家伙。他决定等破壳日那天,如果没有小雏鸟破出就把壳加工卖掉。
时辰一到,最大的蛋晃动几下,表面凿出缝隙,一只胖胖的雏鸟在里头奋力要脱出,几分钟後它从分裂的壳里爬出,两只小脚踩在笼子地上,它的弟妹们也跟著跑了出来,张著嘴跟母亲要东西吃。
被老板细心隔在铺著软布的角落里那颗小小的银色蛋轻微动了几下,但没有东西跑出来,里面的小东西似乎很努力要脱出,但心有馀力不足,六只毛已经吹乾的小雏鸟跑去凑热闹,一边发出雏鸟才有的嘈杂叫声,母亲过来探探究竟,原本在盘点的老板被吵闹声也引了过来。此时那颗蛋又奋力动了一阵,停下後,隔著壳传出一声清脆的、微弱的声音。
「哔——。」
「噢我的天。」老板凑近笼子,想确定不是自己耳朵出问题。
母鸟一听见蛋里的声音後用喙小心翼翼地把壳啄开,里头的小东西咕咚的滚了出来,它踉跄站起身子,甩甩羽毛,明显尺寸偏小的身躯上应该要杂乱无章的雏鸟羽毛整整齐齐,容光焕发,晶亮的黑色大眼富满灵性,母鸟口中的食物第一个给它(没办法,这家伙看起来就这麽讨人爱),它开心地鼓动小翅膀接过食物,一边发出高亢悦耳的声音。
稍微长大後,这只鸟儿就明白自己与众不同,哥哥姊姊们即使羽色还算上等,但跟自己比起来简直逊色许多,那金亮耀眼的羽毛散发著美丽而高雅的银色光泽,是它们都无法相比的。至於那副嗓子,绝对是超出它父亲几千倍的惹人著迷,不只店里,恐怕就是绕遍全国也难找到这样的美声。
这一切都让它非常高傲,对同龄跟长辈都不屑一顾,漂亮的雌鸟为歌声吸引接近,它掉头走开,半成年时它的哥哥们都争著与它和鸣,它满心鄙夷的停止歌声钻进窝里睡觉。
就算如此高傲,身边的同类与人类仍极尽所能的讨好与服侍它,毕竟它实在太美丽而高贵了。
如此嚣张的一只鸣禽声名远播,被官方高层以天价收购,成为朝贡远东大唐帝国的宝物之一,跟其他珍禽异兽一同被送往穿越大漠的丝路上,而它被冠上的称号是,俪羽美喉鸟。
“俗爆了的名字。”这只美喉鸟在舒适的笼子里满心不悦的吐槽。
「咪喵。」
听到猫叫声它心惊的跳到笼子角落缩起身子,同一车厢里竟然有只猫也装在笼子里放在离它不远的地板上。那是一只长毛白色的波斯猫,既然装在笼子里就没什麽好怕的,它在猫咪的视野里跳来跳去挑衅,那只猫一直舔著舌头,发觉吃不到小鸟气急败坏的乱抓笼子。
“来抓我啊笨猫。”它把一只脚爪伸出笼外对著白猫,白猫伸出脚掌想要勾它但是两只动物的笼子离太远了,猫咪一个不稳在自己笼里摔了个狗吃屎。
「哔、居啾啾啾~」它嘲笑那只猫开心地在两根栖木间跳来跳去,猫咪生气地不断咆哮。
它颇享受官僚给它的高级待遇,漫长的旅途中它除了愚弄那只白猫(它常常把吃不完的种子扔下去砸那只猫咪的头)和其他同车的动物外,最常从车厢的布帘缝望向外头的世界,时亮时暗显示昼夜交替,而小小的缝隙只能看见一点大地与周遭的景色,草原、沙漠、森林,它想著到外头冒险,晚上做梦也梦得到想像中如梦似幻的自然景物。
路上车队一度险遭抢劫,幸好随队的士兵人多势众把劫匪打退了,旅程顺利,到了中国的王畿,车队入宫,途中看热闹的人们兴奋地指指点点,比著没看过的珍稀事物和美女。
皇帝对进贡的宝物非常满意,当它当著全朝的人类哼唱乐曲时在场的人都屏著了气息,那天籁般的声音可以绕梁三日不绝於耳,让人吃美食时都品不出味道。
不过皇帝对赏玩珍禽不拿手,而且为了取悦他最心爱的妃子徐姬,便把它赐给徐姬的儿子,那个体弱多病而足不出户、热爱珍禽的第六十六皇子。
「你好漂亮。」年少的皇子第一次看到它的时候便赞不绝口,这名庶子两颊苍白,发色乌黑,虽有病态但长相清秀斯文,给人博学多闻的印象。
它心想遇上了识货的家伙,便啭了几声,皇子睁大眼,仔细听著。
「好美的声音。」皇子笑笑,手伸进笼门,逗著它。「叫你银铃儿好吗?」他虚弱的脸上写满天真。
「哔。」它发出愉悦的叫声表示同意。
「我是沿尧,很高兴认识你,我们做朋友好吗?」皇子说,鸟儿确切感受到了他的寂寞。
它啄啄沿尧的手,逗的他开心地笑。
52。
海鸥振翅翱翔的海岸,因为淡季而显得冷清的热狗摊,提防上只有专业的钓客,少年坐在木板廊道上,脚悬空在架高的廊道跟海间的半空中,在没有太多遮荫的海边,银金色的头发被阳光照耀地格外醒目。
「在想往事吗?」一个中年男性态度自然的前来搭讪。
「不,我在放空。」少年用极度鄙视的语气回答。
「你是霍华.戴维没错吧,你家人挺担心你的,快回家吧。」中年男性说。
「动作真快啊。」少年微微低下头,看不出心情。
「唷,人我找到啦,是他没错。」中年男性转头向身後遥远处唤道,并走远了,「酬劳要照实给啊。」
「没问题,明天去检查帐户吧。」後头传来轻柔的男子声音,但那并不是??
少年打了寒颤,赶紧起身要离去,手腕被人从後头抓住,中年男性走远道不见踪影了,身边没有其他人可以求助,被抓住扭曲的手腕疼痛,少年无法逃离,冷汗直流。
「银铃儿,好久,没有看到你了。」高?的中国男子松开抓著他的手要把他转过身,他趁机要逃走却踩空,眼看要落到脚下的海里,男子抓住他,一只手富正当理由的揽过少年的腰,把他扶在廊道的边缘,如果少年不靠紧他,就会掉进海中。「为什麽想逃呢?你想去哪里?留下来陪我嘛。」
「放开我。」被困在进退两难的窘境里,少年瞳孔因紧张而颤动,他开口要求。
「怎麽,你不是有很多特殊能力吗?要跑走很容易吧,是这样啊,没办法在我面前用是吗,」男子另一只手放到他脑後搓揉,感受细软的发丝在掌中游移,「因为我是害你变成这样的人,我是承载你的怨的人,所以,银铃儿,」男子的手一路爬到少年脸上,「你只要看我就够了。」
被他搂住的少年两眼失焦,「你怎麽找到我的?」
「你不乖乖待在戴维家花了我不少功夫,不过说到情报或互联网对我倒不是什麽问题。」男子对他微笑,「别小看麻省理工的学生。」
「我不知道你是??请你放手。」
「不。」
「沿尧、」少年心慌焦急的唤著。
「你还记得啊,我第一次听你叫我名字呢。」原本是赵铭彦的那人欣慰道,把他抱紧。
「呜!」少年消极的把手挡在两人中间,没有力量推开。
「就是变成人的样子也好美,在想起来之前我就已经被你深深吸引呢,」男子抓起他的手,手指侵入指缝与他交扣,「不习惯以前的名字吗,要我叫你霍华也可以,我也习惯这个名字了。」他把嘴凑到少年耳边,如呵气般的耳语:「你还喜欢唱歌吧?」
敏感的部位被侵犯,少年扭动身子撇过头,「放开我。」
「怕你又飞走了呢。」男子说著,揽在他腰上的手收得更紧了。
「走开。」
「呵呵。」
男子放开手,少年往旁边踩实,面对著他一步步远离,眼里戒慎恐惧,直到安全距离外,少年转身拔腿离去。
「想去哪儿呢?」男人用两手虎口围成一个框型透过它看著少年奔离的背影,没错,他就像被自己圈住了一样,男人不太担心,不管对方要逃去哪里,他都有办法找到他,不过他有更聪明的计画,能让对方自己爬回他身边,安分地待著。想著,他满意地叹气,「真是个淘气的家伙,非要把你那双脚也打断了才肯乖乖留在我身边吗。」
53。
我做了一个恶梦。
记不太清楚内容了,只记得最後一个画面一支箭狠狠穿过胸膛,同时现实里的我惊吓地坐起身,身上盗汗。清醒後我翻下床,电子闹钟显示天将明的凌晨时间,我倾身两手托住自己的额头,不想离开梦中的世界,即使是恶梦。
这几天我一直想离开现实。
反正是假期,我索性睡到头痛,醒著的时候电视声音开的老大,充斥整栋屋子,睁著眼完全看不进萤幕里在做什麽,回神发现饥饿不堪时到储藏柜翻食物,过了两天只吃泡面跟乾粮的日子,今天我好不容易把自己弄下床,打开柜子後发现能吃的都吃光了。
我往更里头翻,翻出一盒快要见底的玉米片。
平常我不吃玉米片的。
我把那个纸盒拿在手中,出神,也忘记自己在想些什麽,最後我把它塞回原位,如果它的主人要吃的时候才找得到。
虽然它的主人可能不会回来找它了。
我曾经等著,觉得这只是个过分的玩笑,我等著,然後觉得疲惫烦躁,我没等到他跳出来用讨人厌的得意神情说我是上当的笨蛋。空虚的左手无名指上深刻的红纹告诉我这不是玩笑,是来真的,戒指跟契约一同消逝,他也走了。
我把柜子关起来,冰箱里还有些东西,连微波都没有心思的我拿出起司片一片片吃著,拨下的塑胶包装扔在溢出垃圾桶的垃圾小山山顶。
然後我突然哭了起来,像什麽开关瞬间被人打开,我捂住嘴,眼泪一直流到手背上,我完全背离成年男人该有的形象放肆嚎啕,然後对自己看到玉米片的反应过慢这件事发笑,笑完又哭,然後又笑,像个疯子一样的闹完後脱力瘫在沙发上,电视一片黑的萤幕像在沈默地嘲笑。
看见角落乾净的食盆我恍然想起已经数天没喂猫咪,它肯定出外捕食去了,四下不见踪影,我感到一丝愧疚想出去找它,撑起身子走向大门,旋开久违的门把,一出门入眼的是一院子的鸟儿,鸟儿们和乐地过著日常生活的景象。
这景象莫名点燃我心中某条导火线。
我抄起门边的伞冲出去往树上、草坪上、喂鸟平台上乱挥把它们通通赶跑,「混帐东西!」我一边咒骂它们,把雨伞扔在草坪上,不知哪来的力气我拔起猫头鹰的鸟屋往地上摔,那木板钉成的小树屋顿时碎裂,先前已经逃出来的卡布缩在树干和树枝间的角落害怕地发著抖,大眼睛看看它破碎的家,又看看我,一副不知所措。
「滚出我的院子!」我对它大吼,卡布被吓得缩成更小一颗毛球,我不想再看到它,不想再看到任何一只鸟,我不想再看到没有他的房子处处留著他的痕迹。
一不做二不休,我抓住两只鹦鹉的巢箱,其中一只为保护家园飞到我手边用力啄我。
「他妈的混帐东西!」我怒吼甩开它,它被扫到一边撞上砖墙,连接巢箱跟树干的钉子被拔起,我把那庞大累赘的箱型物狠狠砸到地上,这对鹦鹉长期来收集的乾草碎布炸开摊成一片在地上,比较温和的那只躲到刚刚攻击我的那只背後,两相依偎的刺眼风景。
「滚出去!」我抓起一块它们家园的碎片往它们扫去,两只鹦鹉振翅飞远,我回头打算对付其他家伙,只见前院一片狼藉,鸟儿们逃走的逃走了,吓得不敢动而留在原地的只剩寥寥几只,卡布已经回复镇定但丝毫没有离去的意思。
「滚!」我故意吓它,它只缩了一下、鄙视我幼稚似的咕了一声,仍旧固执地坐在原处。
我不再看它,颓坐地上,身周是自己砸烂的木板碎片,我又发起愣,无意识地睁著眼睛,直到外头有人叫了好几声我的名字我才回过神来。
「我的天,戴维,你的前院发生什麽事了?」布莱克先生站在篱笆外的人行道上,他看起来已经在那边站一阵子了。
我思考了问题许久才想到要回答,「噢、噢,因为要整修所以就,先把这些东西拆了。」
「你可真勤奋。」他说著走进前院递给我一个包装好的盒子,「我老婆要给你们的,算是平安夜快乐吧,你今天晚上去教会吗?」
「今天是平安夜?」我没有起身仰头看著他,日期这种东西我很久没有注意了。
「是啊,明天就是圣诞节了,女人们说要聚在一起做饼乾叫我出来跑腿,连孩子们都带去了,受不了她们吧?」布莱克先生一边调侃妻子跟她的朋友们一边对我挤挤眼,他可不晓得我没有这种温馨的小困扰。
「是啊,受不了。」我虚假的点点头,「女人嘛。」
「就知道你懂,」他微笑著走回外头牵起脚踏车,「所以你晚上来教会吗?」
我摇摇头。
「好吧,如果想吃手作饼乾欢迎过来一趟,别害羞,老兄。」
「我知道了。」我用毫无起伏的声音说,布莱克骑著脚踏车远去後,我起身回屋子里,经过树旁时卡布走近我咕咕叫了两声。「谢谢。」我对它说,感谢它没有飞走,它转转脖子表示不客气。
我回到主卧室爬上床,思考等等爸妈会从俄怀俄州的老家打电话过来叫我滚回去(他们不是那麽容易放弃的人),也许我该答应,但想到要如何解释我的落单就放弃这个念头,我会跟他们说我很好,霍华也很好,猫咪跟鸟儿们都很好,我们在洛杉矶过圣诞节很快乐。
我开始痛恨这个节日,它放大寂寞,提醒我失去了什麽,要我看著其他幸福渡过节日的人羡慕地咬牙切齿,我想杀了我自己,可是我又不知道自己做过什麽以致落得如此下场,在死罪的名上要填什麽?
『失去恋人与心,罪证确凿,判处死刑。』
不,只是因为痛苦,所以想死。
胡思乱想中我听见熟悉的猫咪叫声,伊丽轻声叫著轻盈的跃上床铺,用粉色的鼻头顶顶我的手背,我把它抓起来拥在胸前,柔软的猫毛擦过脸颊。
「我该怎麽办?」我问它,声音哽咽,「伊丽,我该怎麽办?」
猫咪只是如往常蹭了蹭。
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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