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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种田:扑倒摄政王-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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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份私心,是不足为外人道的。对夏翊,更加不能讲了。
“翊儿,”他起身搀起金眼儿,淡淡笑道,“不必介怀。为父是在说笑。你一直做得很好,连那个女娃都是你替为父抓来的嘛。”
“翊无有什么才干,只想为父为君,肝脑涂地而已。”夏翊说得谦卑而可怜。
“那个小女娃。”夏玄拍拍儿子的肩,岔开道,“睿儿去看她了吧?”
“是。”夏翊连忙陪笑,“銮驾才一停歇,世子去了。”
“劫持天子毕竟是大逆不道的事,我不好露面,让睿儿去看看倒是不错。只是……”夏玄浓眉微蹙,咂咂嘴道,“我听说那女娃娃不像她的姐姐,疯野凶悍,连你的家臣武士也吃了不少亏?”
“哦。父王放心。已经锁好了,不会伤着世子的。”
“锁了吗?”夏玄一愣,随即在老脸挤出一丝坏笑,“这可不好。以臣凌君,十分要命的罪名呢。”
夏翊笑笑道:“儿子知道,锁住天子,是下头的别驾私自所为,儿子不知情,也并没有授意。”
夏玄忖了忖,方捻须赞赏:“做得不错。”
“只是……”夏翊脸露出难色。
“怎么?”
“天台宫里已经有了条真龙,儿子担心我们抓到的这一条……”
夏玄笃定地笑起来:“依我看,不管她是真是假,我们能连下几十寨,只怕不只是鸿昭小儿的谋划,也与这条龙大有干系呢。”
夏翊仍有疑惑。
夏玄正要解难,忽听帐外一声通报“禀报殿下,营外来了三骑,自称是太师荀朗的使臣,特从京城赶来,向殿下致意,代天子劳军。”
“劳军?”
乾王父子闻听此言不由吃了一惊。
等他们把三个使臣请进帐里来,夏玄见到其一人的形容,立刻悄悄对身边的夏翊笑道:“翊儿,我料得不错,你替为父捉来的,果然是一条真龙。”
凤翎并不知道,暗夜里,那一头的行辕帅帐正在策划什么样的行动。她只知道自己是真的很难受,很想吐。
天气又湿又热,她用骨簪把头发高高盘起,只穿了一件素色的天丝夏衣,却还是用锦带牢牢束住腰腹。因为那里头,有她必需隐藏的秘密。
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疑心,尽管身体已经消瘦不少,凤翎却总觉得小腹仍在快速地长大。
束得紧了,便更加胸闷气喘,只觉反胃,所以连手腕脚腕被镣铐磨出的伤口也不大觉得痛了。
她靠在几边,把那一副手脚相连的铁镣挪动了一下,好使自己坐得舒服些。然后,继续抱着案的那一小坛金鱼发呆。
一小坛,是的,鱼缸对天子而言是一件奢侈。
因为她在北狩,因为她要作为护军的宝物不断被拉东拉西,奔波跋涉,所以“銮驾”里,不会有像样的器皿给她养鱼。
金发“大叔”到很体贴,更加会变通。扔给她一个小酒坛,里头只有一条不盈一寸的红色小鱼,尾巴也没有长出像样的凤尾。
“一条够了,养多了会死的。陛下姑且先玩着吧。”
夏翊说得很对,一小坛足够了。
她并不需要多华美的宠物,只是想看看,在这种暑热天气,这样连续不断的行军,一条小鱼能在坛子里撑过多久。
好在今天,它还没有变成一坛“鱼汤”。
帐帘突然挑开了,外头的火光晃得凤翎有些眼花,她眯了眯眼睛,才看清走进来的两个人是看守她的黑面别驾和一个不知名的华服少年。
“你是女皇帝?”
说话的娃娃不过十来岁,玉面朱唇,金冠束发,紫色的圆领蟒袍用的是最轻薄娇贵的烟云丝,腰间叮叮当当挂满价值连城的玉饰,一把短剑嵌满七宝,光华夺目。
凤翎不屑地撇撇嘴。
谁允许这个小屁孩穿这种亲王宗室,一大员的服色装扮?竟当朝东皇登阁入殿之时,更加气派。
天子没有理他,继续看鱼。
“哎”少年继续走近,却被黑面汉子一把拉住。
“世子小心。这个丫头很不老实,是会打人的,不要脸皮起来,还会咬人。”别驾讲起一次在林捉回天子时候的遭遇,依旧心有余悸,“自出了朔方城,已经闹了几回了,只好像刚从甘泉抓过来时那样,重新锁住了手脚,才太平了些。”
“咬人?”少年更加好,望望地坐着的那个脸色苍白的女人,甚觉不可思议,“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你出去吧。”
黑面别驾只能千叮万嘱,方恭敬地退了出去。
少年小心翼翼接近天子,勾着头去看她怀里的坛子。
“这是什么?”
“金鱼。”天子眼珠一转,终于扭过头,露出妩媚的笑容,“你想过来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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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一一七 君臣相会(上)()
“大人,此地有一尾金鱼。 。me十分珍贵。家父想请差鉴赏。”夏翊恭恭敬敬带着三位特使走入了帐篷。
待看到眼前的景象,四个顶盔掼甲的大男人全被惊呆了。
只见小世子夏睿正趴在地,拿着他的宝剑剑鞘,帮着女帝一起撬她脚腕的枷锁。看到来了人,二人方慌忙撂开了手。
凤翎抬头瞥了一眼,认出为首的是御史大夫刘仪,另跟着两个护卫,戴着面甲,看不清相貌。她自顾回头,抱着金鱼玩赏。仿佛根本不认识来人。
夏睿拍拍身的尘土,气鼓鼓,红着脸跑出帐去,甚至都没同兄长打个招呼。
夏翊被弄得十分困惑,不明白这个小女娃给自己的熊孩子弟弟吃了什么迷药。
他十分困惑,特使们却是万分恼怒。
御史大夫刘仪立刻指着天子脚的枷锁:“敢问征西将军这样安排,是何道理?”
“哦,定是下属大意,幼子无知。”夏翊拱拱手算是赔罪,“只是大人如此气恼,莫非……是这养鱼之人有什么了不得的身份?”
夏翊望着刘御史,一脸疑问。
刘仪到十分镇定:“即使是寻常庶民,被如此对待也有伤将军仁德吧?”
天子的枷锁被打开了。
刘仪却和夏翊出去了,独自留下“裳鱼”的不是御史,而是两名护卫的一个。
他径直跪到天子眼前,直勾勾盯着汗透衣裳的女帝。
那种痴呆呆垂涎欲滴的下流样,仿佛天子是一块香喷喷的大糕饼。凤翎靠在几,被他盯着毛骨悚然,戒备地蹙起眉。
那人突然摸了她的脚,凤翎吓得缩起身子,恼怒地喝了一声:“放肆”
武士轻轻笑了起来:“总算还知道反抗。”
凤翎辨出了那人的声音,惊讶地瞪大了眼:“你……”
武士摘下了头盔和面甲,笑笑地望着天子。
一张脸虽然黝黑瘦削了不少,双眼的神采却照样晶亮,那种七分温暖,三分嘲弄的表情,依旧那样叫她心悸,真是十足可厌。
堂堂的摄政东皇,景朝军队的最高统帅,竟然不管不顾地扮作甲士深入狼窝,跪在了天子的面前。
凤翎彻底抓狂了,她险些喊叫起来,终于还是克制住,压低声音道:“你疯了?来这里做什么?”
鸿昭丝毫不理她的惊讶,微微蹙着眉,扶着她的腿,验看她脚腕的伤口:“疼死了吧?”
夏衫单薄,他手指的茧子刮得她的腿痒痒的,激起她腰间的薄汗。
她深恨自己在危急之还会有这种反应,慌忙红着脸往回奋力缩脚。
“一定疼死了……”鸿昭却已经自言自语着把她拖进怀里,开始熟稔地扯她的夏衣翻看身的伤势。
“鸿昭……你……放开……放开……”凤翎又羞又急,不敢高声叫骂,便不停地奋力挣扎,小声阻止。
鸿昭看她乱动得厉害,怕自己的铠甲碰伤她,只好住了手,扶着她的肩,沉着脸问道:“除了手脚,还有哪里受伤吗?”
“没有”凤翎咬牙切齿。
“确认没有?”
“没有是没有。你怎么那么嗦?”
“那有没有被……”鸿昭的脸满是阴郁与质疑。
“什么?”凤翎看了好一阵,方明白他的意思,脸红耳赤,没有好气,“我好歹是皇帝。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下作吗?”
“刚才那个小色胚呢?你给了他什么好处?”
“你够了没有?除了你,谁还敢那样欺君?”天子实在受不了鸿摄政神一样的思路。
摄政轻轻叹了口气,冷冷道:“铐子都了,皮都蹭掉了,还要怎么被欺?看来是要逼我,快些宰了他们。”
凤翎直视着他,一脸惊诧。
“你是笨蛋吗?”
“笨蛋?”鸿昭蹙起眉。
“你宰了他们?怎么宰?长翅膀飞过去宰吗?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要来自投罗?还嫌夏玄手里的筹码不够多吗?”
“笨蛋……”他望着她气恼的眼睛,摸着她凌乱潮湿的鬓发,轻轻笑道,“傻妞。我也不想来呢。可是……是谁落到人家手里,被欺负得像只死狗?是谁害得边患又起,百姓重受荼毒?是谁让我不得不从甘泉昼夜奔波到北疆,继续收拾这里的烂摊子?”
凤翎怔了好一阵,终于垂头丧气。
“是我……”
他笑笑地凑到她耳畔:“那……谁是笨蛋?”
“我是……我……该死……”她懊悔得扶着额。
鸿昭笑笑地搂过她:“傻妞……知道不听话的下场了吗?朝野下,都被你害得很惨呢。”
凤翎已经精疲力尽,便软软靠在他的护心镜,轻轻喘息。
“你们不是已经有办法了吗?”
“什么办法?”鸿昭听不懂她的笑谈。
“我看了你的战,还有……子清的……写得很好。到底是景朝的好臣子。不能承认我在这里,不要给这些恶狼任何机会。否则他们会拿我当做摇钱树,不停地勒索……”
鸿昭的眉头打了结:“你是这么认为的?”
“他们要我回信。我说我不识字。”
鸿昭轻轻嗤笑:“还真是个无赖。”
“可我还是有东西要给你,作为对你们这两封战的奖赏。”
凤翎说着,直起身,解开了腰间的锦带。
“傻妞……”
摄政犹在发愣,天子却已经从针脚处将锦带扯开了,掏出一块绢帛塞到了他手。
鸿昭眨着眼睛,一脸莫名其妙。
凤翎的表情十分严肃:“你曾怨我给秦逸诏,让他做雍州刺史,给你留了祸患。”
鸿昭唇角轻勾:“你给我留的祸患又何止是这一桩。”
“我今天也给你一道诏。你看过了,一定不会再责怪我了。”
“难不成还会是向我求婚的诏?”
“混球”天子眼如利剑。
鸿昭嬉皮笑脸地展开“圣旨”去看,越读脸色越难看。最后终于忍无可忍,把那卷绢帛捏在手里,冷着脸质问天子:“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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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一一八 君臣相会(下)()
“这是任命嗣皇帝的遗诏啊。 难道是我写得太乱,你没看懂?”凤翎漫不经心地应着,用那条破锦带仍旧系好衣衫。
“我知道是遗诏。我问你,这是什么意思?”鸿昭几乎咬牙切齿。
凤翎靠回几,轻轻叹了口气:“我这一辈子最恨被别人胁迫,有丹穴山的那一次足够了。绝不能容忍再有第二次。”
“我也不会允许。可这与你的破诏有什么关系?”
“你是真的不懂吗?”凤翎望见他凶恶的表情,只好指指自己的鼻子,解释道,“他们抓不来真龙天子,在这里的,顶多是一条破泥鳅。请你回宫,让我的替身归隐。只要演一出好戏,景初皇帝算是暴病而亡了。然后可以用这道诏。”
“哦……”鸿昭似乎听懂了一些。
“作为回报。嗣皇帝的名字那里,我已经空着了,你是可以随便填的。”凤翎微微苦笑。
鸿昭的唇也扯出一丝笑,目光却十分阴冷。
“恩……我可以随便再挑一个傀儡。大行皇帝你有没有好的人选推荐?”
凤翎又叹了口气,望望坛子里的金鱼。
“你在诗一事,还真是十分不通。‘大行’即是永远离去之意。我都走了,还管这些狗屁倒灶做什么呢?”
鸿昭把诏扔到案,十分厌弃一般地搓搓手指。
“然后呢?你在这里,要如何自处?”
“这与你无关了。”凤翎痴痴看着金鱼。
“与我……无关?”他冷冷笑道,“那我为什么还要过来?为了接你这篇狗屁不通,字迹潦草的遗诏?你把我当做什么人?竟然认为我会把自己的女人……扔给野狼?”
凤翎被他一句“自己的女人”,说得面红耳赤,又深恨他孤身犯险还不肯赶快滚蛋,只能故意立眉骂道:“谁是你的女人?你的脸皮还真是厚,哪个要你来救?你这个流氓无赖,天下第一臭东西,我本来与你没有关系,是你自己硬要贴来的”
鸿昭被她没头没脑地一骂,愣了好一阵,终于叹了口气,苦笑道:“说的也是。”
凤翎望见他的失望,心酸楚难耐,只好躲避他的目光,扭过头,喃喃道:
“已经丢了朔方,还有幽燕六郡,再折腾下去不知还要祸及何处……够了……该结束了。”
“凤翎,你还真是死性不改。你不信天台宫里的任何人。却轻易相信了一个才认识不几天的村姑,最后得了什么结果?”
“我……”天子语塞,默了一阵,方摇摇头道,“事到如今,还说什么呢?你们都是聪明人,做的事情总是对的。这样……继续做下去吧。”
“什么事情?偷天换日,把你逼死在这里,再扶其他傻瓜做傀儡?”鸿昭忽然呵呵笑了起来,“荀子清真可笑,跟我一样可笑。我还以为他这条走狗会我讨些好呢。”
“什么意思?”凤翎诧异地望着他
鸿昭面无表情地把诏收进怀里:“微臣领命。陛下好自为之吧,我回帅帐陪夏玄吃酒,吃完了回长安,依你的遗诏,重新选个傀儡。”
他答应得飞快,以至凤翎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恩……你确信你能安全回去?”
鸿昭眨眨眼,仿佛思考了一下。
“我是以差的身份来谈判的,夏玄既然贪求‘赎金’,一定不会伤害使臣吧。”
“恩……不错……”凤翎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只好胡乱道,“哦……对了……引你们来的那个夏翊,虽然看来和善,却是个真正的祸魁,早晚有一天,收复北疆时,你们可以利用他和夏睿的争斗,宰了夏玄。”
鸿昭冷着脸,认真听完,点头道:“恩。多谢陛下提醒。陛下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没……没有了……”
不知为何,他的冷静让凤翎有些悲从来。虽然她原本想到了,自己会像一个没有价值的空壳那样被轻易抛弃。
可这一刻到来时,看着他冷淡的眼睛,她的心竟然还是如撕裂般疼痛。
“本来还有许多事情要烦恼的……”凤翎下意识地摸摸小腹,迟疑了好一阵,“这一回倒是托了夏玄的福……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真的没了?”
凤翎不做声。
鸿昭起身要离开,却被她扯住了袍袖。
“鸿昭……”
鸿昭扭回头,寒星般的眼睛死死盯着她。
“我……我已经……”凤翎的唇轻轻颤抖着,迟疑了许久,“你……我……对不起……”
她开始语无伦次,终于松开手,低下了头。
“对不起?”鸿昭疑惑地挑挑眉,“你有哪里对不起我?简直是仁至义尽,处处周到。我拿着这封遗诏,回去再扶一个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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