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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海夜未眠-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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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盼盼见火候不够,少不得再补上一把,趁着王适随手拾起掉在地上的衣裤,漫不经心地系着皮带时,蹲下身,一边替他拾起领带,一边慢吞吞地为他系着衬衣下方的最后一个扣子。
王适见她在忙活,自己也就停了手,靠在墙上随手拿起兜里的一包烟,点了一支。
弥漫的烟气中,低头就可以瞧见小姑娘乌黑的长发,小小的发旋,圆润白皙的耳垂,坠着的两枚金丝宝塔耳坠,随着动作轻轻摇晃着。
王适像是想起什么,心里一动:“盼盼啊。”
秦盼盼没抬头,仿佛随意地应了一声:“嗯。”
“你跟着乐总,他待你不好吗?”
系着扣子的手顿了一顿,秦盼盼的声音很低:“不是不好……只是他这人……脾气真是难伺候。”这话一出,便中了王适的下怀。
“哦?”王适这才出声,“我听说的可不是这样。乐铖白这人,模样好,学历高,听说对女人出手也大方,你们这些小姑娘不是就爱模样好的?”
秦盼盼听出对方语气中的轻蔑,按捺着忍下气,不动声色地接着他的话:“再好看的人,看个一天两天,还算新鲜。看了一两个月,不也就一个鼻子两个眼。我可真是受不住他的脾气了。”
王适听了,哈哈大笑:“受不住,看在钞票的份上,还不得忍一口气。”秦盼盼紧缠慢绕地扣完他衬衣上的最后一颗扣子,就等着这句话,这时忽然直起身,一边无限亲密地靠近,替他系着脖子上的领带,一边却朝他的脸上轻轻喷着气:“唉,要是人人都像王总一样就好了。”
“我一个没喝过洋墨水,十几岁就在工地上混的,有什么好?”
“墨水我可喝得够多了,女人嘛,不就图男人脾气好,有担当。”
王适被夸得有些得意,却没至于忘形,淡淡“嗯”了一声,不置可否。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房间,转身之际,王适忽然一只手搭在了门把上,回头朝满面羞红的秦盼盼望了一眼。
秦盼盼吃了一惊,心中狂跳起来,唯恐出了差错。
谁知王适却是用中年男人特有的笑容,笑吟吟地望着她:“盼盼,你今天这话我可当真了。”
秦盼盼原本垂着的眼,渐渐抬起,脸上却露出甜美无比的笑容。
“砰!”
有什么东西被撞倒,一声巨响在无人的单栋别墅中显得格外清晰。
要下楼赴宴的王适猛然回过头,秦盼盼的脸色在一瞬苍白。
“隔壁房有人?”王适快步上前,高大雄健的身影逼得对方陷落在一片明灯的阴影中。他脸色沉下时十分可怕。好在秦盼盼一向机敏,反应过来后,立刻挡在他身前,装着嘴唇哆嗦的样子,小声堵上他的嘴:“别,王总,让我去看看。”
王适立刻反应过来两人的身份不适,站在一旁的栏杆边,脸色却始终阴沉。
隔壁房门紧闭,似乎早已关了灯,此刻只有窗外的星光倾泻如海。
秦盼盼悄无声息地转动门把,扒开一道门缝,看了一眼,似乎有些发愣。
王适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了她的背后,那阴沉的脸色却随着看到的一幕,渐渐转晴,甚至带着一丝心领神会的笑意。
微开的门隙间,一个女孩正跪坐在年轻男人的身上,捧起对方的脸深深地吻下去。及腰的乌发似水般铺陈,男人似乎想要挣扎,却在微微愣神间已被对方抢夺了先机。
那女孩吻得那样深,那样沉,仿佛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像是在做救命的人工呼吸。她的每一寸气息,每一分热度,就这样毫无保留地度到了他的身上。
而星光如海,夜色安静,山风吹来,仿佛她是小说中的山魅,化作人形,前来摄人魂魄。
这一吻不知持续了多长时间,王适看够了这两人的背影,一把拥住了秦盼盼僵硬的肩:“走。”
秦盼盼回过神,似乎仍有些魂不守舍:“哦……好。”
“这屋里还有几对?”王适似乎对方才偷窥的一幕意犹未尽,秦盼盼已出了一身冷汗,掌心濡湿,面上却仍竭力装出若无其事:“还是快出去吧,再待下去,就该被人发现了。”
到底顾忌着她是乐铖白带来的女伴,在众人前风光招眼,王适只得遗憾地离开。
纷沓的脚步声渐远,渐渐地,四周又恢复了一片星光盈然般的安静。
许合子慢慢从乐铖白身上直起身子,长吻后的唇角似乎噙着一丝狼狈,按住他肩膀的双手却仍一动不动。
乐铖白的发病来得毫无预兆,狂躁地踢开一盏地灯后,整个人便倒在地上不住抽搐。
许合子忘记了自己是怎么作出的反应,她似乎拼尽了力气按住他,却仍然无法止住他起身。而后她将他狼狈地压制住,随着身后一声门开的轻微响动,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药在……车里。”大汗淋漓的乐铖白轻轻开口。
许合子只是怔了片刻,立即冷静下来。她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会死人吗?”
“如果不吃那个药,会死人吗?”
恍惚中,仿佛回到了几个月前的游艇上,夜晚的水声星光,她冷静却又不失理智的话,她望着他时陌生却又复杂的眼神。
“既然上一次能熬过来,那么这次,也请你忍一忍吧,乐先生。”许合子望着他,两人似乎从没有这样贴近过,近得可以从彼此的眸中看到映出的自己,而她的心仍是一片宁静:“药物上瘾对身体的破坏,想必你比我更清楚。”
他咬牙一笑,却硬挤出一丝力气:“怎么……突然……关心起……我?”
“哦。”她的声音很淡,淡得仿佛是月光下的湖水,“大概是不想被人发现我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或者下一秒你被人送进医院,而我却坐在审讯室接受笔录。因为不想那样的事发生,只好委屈你了,乐先生。”
这次,没等他提醒,她已经眼疾手快地扯下了他的领带,在他几乎虚脱的时刻从背后绑住他的双手。男人的体重压在了她瘦弱的身躯上,许合子咬着牙,一点点扳过他的肩,将他慢慢扶正。从始至终,乐铖白一声未吭,只是静静地望着她。
终于将他安置好,她累得顾不上喘气,额角沁出大颗的汗珠,顺势滑坐在了墙角:“借你的肩膀靠一靠。”
一直未说话的乐铖白淡淡开口:“好。”
她于是心安理得地将头倚在他的肩上。
一个面色苍白如鬼,一个气息不匀长发微乱,这时倘若有人推门进来,就会看见一对衣冠不整的男女。乐铖白的手被绑着,一动也不能动的时候,全身的触觉却格外灵敏起来。她的长发蹭到了他的下巴,轻轻的,柔柔的,让人心里有一些萌动。他于是艰难地转过头,静静地看了一眼倚靠着自己的女人。
她的面容很干净,没有妆迹,出了汗也只是稍显晕红。这等待的时间太难挨,大约因为无聊,她出着神,手指无意识地一遍遍抚平裙上的褶皱。
她在想着什么,在为着谁出神,那始终拧起的眉角为什么会这般柔和?
渐渐地,他的一颗心,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安静下来,静得像一汪湖泊。而许合子,是被漫不经心掷入湖底的一枚石子。
“阶有巨池,野藕已花。”
外头相邻的水库有水声拍石飞溅,山中寂静,无端地,许合子脑中突然跳出这一句话。
偏偏给他听到了:“什么?”
“阶有巨池,野藕已花。”她想了想,“是《聊斋》里的故事,宁采臣第一次见到聂小倩时的兰若寺。”
“哦,是那个被漂亮女人迷昏了头的穷书生吗,连是人是鬼也不分了,还想着过一辈子。”乐铖白轻蔑地笑了一声。
她倒是好脾气,丝毫没被他激怒,反而认真地问他一个问题:“如果,聂小倩永远不说出自己是鬼,宁采臣会如何?”
没等乐铖白回答,她自己就把话接了下去:“大概……会把她当作尘世中一个非常美丽的女人吧,忍不住被她吸引,想要和她在一起。就像很多故事最后都会有的结局一样,相守到老。可是,她却从没告诉过他,自己身上最大的秘密。”
“这才是大多数人的爱情,乐先生。”她的笑容有一点苍白,“为什么要去要求被喜欢的那个人成为自己想象中的样子?她这样出现在他面前,已经是一个梦。就那样安安静静地把梦做下去,不好吗?”
“欺骗就是欺骗。”他冷淡地打断她,“一个女鬼用好皮相勾引了凡夫俗子,最后被识破面目,有什么值得可怜?”乐铖白眯起眼,目光清冷,“还是——要让那个蠢男人被骗一辈子?”
“我知道了。”她不知想起什么,却是一笑,“我在乐先生的眼里,一定是一个非常卑贱的女人,卑贱得像一颗尘埃,卑贱到没有说话的权力。”
“你——”乐铖白听出话中的讽刺。
大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钥匙转拧的轻响,惊动了房里的两人。
许合子回过神,想要跑出去看一看,却被他艰难地捉住脚踝:“把领带解开。”
“你……”她犹豫。
“已经没事了。”他的脸色苍白得吓人,微微喘了一口气,把话又重复了一遍,“领带……解开。”
“不行。”她冷静地拒绝,“我没法相信一个药物上瘾的人在发病时说的话。”
“许合子!”
“再等一等吧,我出去探一探风声。”她回头看了他一眼,开门而出。通廊正对着微掩的大门,开门的女人一仰头就见到了许合子。
余媚提着裙角飞快地跑上楼,皱眉看她一眼:“乐总呢?”顿了顿,“你怎么还在这里?”
许合子正要开口,一个声音却自她背后清冷地响起:“他们已经出去了。”
乐铖白!她难以置信地缓缓转过身,这人不知什么时候已挣开了绑住双手的领带,扶着墙慢慢走到了房外,甚至勉强将不小心松开了的衬衣扣子扣上了。
走廊上嵌着壁灯,大朵纯金丝线勾绘的花纹在地毯上洒下一片皎亮的光辉,与大厅中悬挂的巨大水晶吊灯遥相辉映。在这样的一片金碧中,他的眼角微翘,神色疏离,除却微微渗出汗的额角出卖了身体状况,全然看不出异常。
余媚与他们逆着光相对,看了一眼许合子,有些犹豫:“这位是……”
“你带错了人。”乐铖白毫不客气地打断,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许合子,“至于她是谁……我也不知道。”
余媚有些尴尬地朝她笑了一笑:“这可真是不好意思了。”
“不用,这位乐先生已经和我道过歉。”她索性把戏做足,“现在我能出去了吗?”
“等等。”一把挽住她胳膊的男人,分明是冷淡的脸色,眼底却仿佛涌动着暗潮,“还是和我们一起出去吧。”
“那好,我在前面给你们带路,小心些,但愿这空当没人过来。”
余媚说到做到,先行走在楼梯边,头也不回地叮嘱:“安保室被我临时切了电闸,可是山上有应急系统,最多两分钟。两分钟后一切监控都会恢复正常。”
许合子正在发怔,耳边忽然听到一声低语:“扶着我。”她抬眼朝他望去,对方始终是万年不变的冰瓷脸。
她反应过来:“步子虚,踩不住?”
他没有说话,似是默应。她只好从背后紧紧搭住他的手,又怕前头的余媚不知什么时候转过头,露了马脚。
“没力气走路,又是哪来的力气挣开手上捆的领带?”
“因为太简单。”
“嗯?”
“这么简单的活扣都打不开,难道是猪吗?”他惜字如金,脸上的嘲讽之色却无法掩饰。
许合子于是低下头,轻轻地说一句什么。
“什么?”乐铖白俯近,似乎想听清楚,却在一瞬间被她扣住手腕,险些掉下台阶。
“被人牵着走的,难道是猪吗?有手有脚却没办法站起来的,难道是猪吗?总是不停地在穷人面前炫耀金钱,却连一丝感情也不会有的——难道是猪吗?”她静静地看着他,“为什么活扣会这样简单,因为被绑的是猪嘛——乐先生。”
他一时难以置信地眯起眼。
前面的大门已应声打开,余媚站在门外的月光中:“乐总,快出来吧。”
她于是轻轻推了他一把,相触的指尖在一瞬分离,那被月亮一瞬照亮的皎洁的面容,迅速地隐退到了潮水般围扑的黑暗中。
“乐总。”灯光璀璨处有人走上前。
钟远山看了一眼自家老板始终漫不经心地敷衍着旁人的态度,顺着他时不时投向某处的视线望去,顿时明了于心,咳嗽一声,装作随意地开口:“哦,许小姐怎么还在这?”
乐铖白这才收回视线,冷淡地朝他扫了一眼。
钟远山决定献媚到底:“看样子,许小姐一定是在等她的朋友了。”
谁知乐铖白无动于衷,并没有热切地追问下去。于是钟远山硬着头皮说下去:“傍晚时她还是搭着我的车上来的。我们在跨海大桥上遇见,堵着车,许小姐一个人赤着脚走在路边,手里还拎着鞋,乍一看挺引人注目。我看见了她,就把她叫住,想问问她去哪。谁知一问才知道她也来这边,说是给参加酒会的朋友送一份文件。”
“这事你怎么没提过?”乐铖白低头品了一口红酒,漫不经心地问。
钟远山面有难色:“我的车刚停在门口,她就客客气气下了车,连多说一句话的时间都没有。”
乐铖白不以为意地低哼一声,确实是这个女人的风格。
“不过——”钟远山望着站在一片浮动的金色光影中那个与周围格格不入的年轻女人,“酒会不知什么时候才散场,她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等到她的朋友。从这里下去,如果一个人,也太危险了。夜里根本叫不到计程车。”
钟远山实在低估了许合子,他正说着,一直低头看表的女人,似乎打了个电话,然后很快地收起手机,朝着大门边走去。
“等等,她……她不是要从这里走下去吧?”
乐铖白似乎也怔了一怔,把红酒杯随手递给了一旁的助手:“我离开一会。”
“乐……乐铖白?”
一直向山下走着的许合子忽然被身后的汽车喇叭声吓了一跳,转过身,用手背遮住那刺目的光。谁知对方却把车缓缓地开过来,不偏不倚地停在了她身边。
“上车。”对方的口气一点儿也不温柔。
可许合子还是十分客气地退后一步:“不,不了。谢谢。”
也许是不胜酒力,也许夜里的风吹得格外温柔,他一向冷淡的眉宇间终于出现了危险的征兆:“我会吃了你吗?”
“不……”
“我看上去像拐卖女人的人贩?”
“不……”
“那么又是为什么,许合子?”
“我已经叫了出租车。”她的拒绝看上去十分虚弱,“就……就在山下等着。”
“我也只是顺路载你下山罢了。”他渐渐不耐烦起来。
许合子看了一眼路灯照耀下似乎永无尽头的山路,又看了一眼那好看的侧脸半隐半现在路灯阴影下的男人,终于硬着头皮打开车门坐了上去:“谢谢。”
夜风从半降下的窗口呼呼涌进,一直凝望着山下黑暗的乐铖白忽然问了一个问题:“我们曾经认识吗?”
许合子猛然抬头看他。
“你看上去……似乎对我并不陌生的样子。”
她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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