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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海夜未眠-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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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小冰头一次花大钱买化妆品,许合子觉得十分新奇。
一向只放计算器和账本的妆台上,堆满了各种霜、眼影和脂粉的小样,丁小冰在里头挑挑拣拣,一边往脸上抹,一边侧脸歪头撇嘴地观察效果。
许合子难得有空闲的休息日,拎了一只装满水的小桶,拧干毛巾,打算擦完窗子后洗一洗旧窗帘。无论丁小冰问什么,她的答案永远是“嗯”“好”“不错”“还行”。
丁小冰失望了:“我这是不是‘猴屁股扑粉——四不像’?”
“谁说的。”许合子站在凳子上专心致志地撤下一扇窗帘,想了想,安慰她,“你这是“淡妆浓抹总相宜’。”
“现在是上午十点,离晚上七点还有九小时。除去吃饭、补觉、打车、赶场,只剩四个小时。可我连妆都没化好。”超人丁小冰头一次为自己的性别感到悲哀。
许合子终于察觉到她低落的情绪,安慰她:“酒会上会有很多大人物,这些人忙着四处交朋友谈生意,不会有人注意到你。”
话虽如此,可这是丁小冰生平头一次被上司正儿八经地带出去应酬。
“我总不能让我们经理丢脸。”
许合子很少见到她怯懦的娇态,倒是有些意外:“不如,我帮你化妆?”
“你还会化妆?”
“学过一点。”
许合子化妆技巧一般,比起丁小冰的笨手笨脚却是天壤之别。补完最后一层妆,丁小冰睁开眼,“哇”一声,一把抱住身旁的姑娘:“许合子我娶了你好不好?”
“不好。”她挣开八爪鱼似的丁小冰,“谁要嫁给一只饭桶。”
“呜,人家不过今早多吃了一碗饭!”
“明知道晚上要穿的是一件束腰裙,还敢多吃饭?”
丁小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瞧着她,神情如同见鬼:“许合子,你后妈上身?”
“错。”她笑,“是比后妈更讨厌的邻居家七大姑八大婶。”
毛手毛脚的人,最后仍是一场兵荒马乱。丁小冰扶着护栏使劲吸气时,许合子正蹲在地上,替她扣上最后一颗扣子。
“像不像童话里的仙度瑞拉?”
丁小冰从牙缝中憋出一句话:“哪国版本里的仙度瑞拉是水桶腰?”
许合子完成工作,站起身一笑:“难得想学偶像剧,这么不给面子?”
“偶像剧?”丁小冰也笑了,看着镜子里容光焕发的自己,“偶像剧里的女人多惨,虽说身世可怜的小白兔谁都爱。一不小心被认作假白兔,就再也等不到救她的王子了。”
许合子笑了:“你从哪学来的怨气连天?”
丁小冰披上一件外套,提起裙子飞快下楼打车。楼梯上全是她高跟鞋急促地踩在台阶上的嗒嗒声。来不及回头,她飞扬快乐的笑声回荡在楼梯间。
“我就是要叫别人瞧瞧,一个一边向有钱人卖游艇一边私下卖二手包的倒姐和一个每年在按摩店做四分之三工期赖以为生的女人,也没什么大不了。”
“命这玩意儿,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现在——是东风起航的时候了!”
“起航的东风”在半个小时后耷拉着脑袋打来电话。
许合子接通:“怎么了?”
“出来得太急,忘记带合同。”
“放在哪里?”
“出门左手边第一个鞋柜上。”
许合子扒拉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知道了,在那等我。”
“哎,许合子!”
她按下挂机键的指尖顿了顿,丁小冰的声音带着一丝沮丧无不懊恼地在耳边响起:“你……你快点儿。”
许合子出门时是傍晚六点,不偏不倚,正赶上最疯狂的车流。等出租车开出东区,远远地瞧见那一头的跨海大桥,却仍旧是密密麻麻的车灯,仿佛将整条路、整个世界都点亮了。
司机焦躁地按着喇叭。许合子问他:“您是不是还要接其他人?”
“是我的女儿。”五十多岁的出租车司机因为疲惫,难掩老态,“她大学毕业后就一直在北京上班,这次南下出差,沿途要路过海城停留三个小时。我有两年没见她了。”
许合子想了想:“我从这里下车吧。”
“这怎么成?”司机转回头惊叫,“这条跨海大桥不能停车,从这头到那头开车都得半小时。”
“车堵得这样厉害,什么时候能开呢。”她笑,“跑步也算强身健体。”
来不及阻止,许合子已抱着文件从车上走下,从钱包里数出几张钱给对方。对方连连感谢,并感叹她是个好人。
好人么,许合子站在大桥上望着成千上万的灯海车河,出了一会儿神,莫名其妙地笑了。她脱下鞋拎在手上,赤脚向桥那头快步跑去。凉风从袖间拂过,千百个毛孔都仿佛霎时舒张开。有人按了一声车喇叭,从身后叫住她:“许小姐!”
许合子提着鞋回过头。车窗缓缓降下,钟远山向她露出一个客套的微笑:“我们又见面了。”
坐上车后过了五分钟,车流似乎有移动的迹象。钟远山一边重新发动车,一边从车镜中抬头看了一眼。许合子正坐在副驾上,安安静静地望着海上的浮光灯影。
“这么说,许小姐是来给朋友送东西的?”他突然的问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许合子转过头,笑了一笑:“是。”
钟远山好心提醒:“那地方是一个私人会所,到了山下还得再找人问路。夜里一个女孩子不太方便。”
许合子听罢没作声。钟远山却仿佛想到了什么:“或许我可以把这情况和乐总说一声,下山时顺便载你一程。”他的试探并没有起到任何效果,许合子依旧是那样浅淡的微笑:“那么谢谢你了,钟秘书。”
“或者,你可以亲自向乐总说明。”钟远山不甘心。
“我不想见他。”许合子低叹一声,“钟秘书,请你谅解。”
钟远山握住方向盘的手微微一顿,斟酌片刻,忍不住开口:“恕我冒昧,许小姐,你现在和乐总的关系是?”
许合子不动声色地说:“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她平静的神色越发勾起了钟远山的好奇:“没有关系指的是……”
“我和他……”许合子沉吟片刻,神情似乎带着一丝犹豫。
钟远山听不清她嘴中的话,不由自主地微微侧过身,正要发问,却听得那平静的声音忍着淡淡的笑意在耳边响起:“车抢道了,钟秘书。”
是真的抢道了,后头的车子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不少司机从车窗中探出头猛按喇叭。
车堵得越来越多,一个交警注意到了情况,从岗亭远远地走来。钟远山到底是个斯文人,平日里做起事来有条不紊,鲜有如此狼狈的时刻。好在他的开车技术并不差,在交警完全走到车前时,已顺利脱出困境。
这一次车上道后,钟远山忙着专心开车,不敢再随意搭话。
第十章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
酒会在新区市郊外的一处私人山邸举办。
许合子在山脚等待着安保检查放行的几分钟内,从车窗内出神地望着山上。
夜色降临,深秋的风仿佛酿着一味桂子的清甜。除去保安亭的一星灯火,满山都是黑黝黝一片。而坐落在山腰的一座别院,人声鼎沸,酒甜曲美,将一整座城的寂静踩在了脚下。那衣香荣华恍如隔世。许合子望着,忽然莫名想起了少年时在书中读到的一句话来:“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
待开车转上山,才发觉每隔几十步就有一盏地灯隐藏在矮丛中。
俊美的男侍穿着打了领结的制服上前替他们打开车门。
许合子一脚堪堪落地,感觉仿佛整个世界就此亮了起来。身旁的钟远山轻车熟路地将邀请卡递给工作人员。
她抬起脸,似乎想睁大眼瞧一眼身处何地,忍不住用手背挡住眼。好一会儿,她才适应了那些照在头顶的璀璨明灯,跟在钟远山后头往里走。
旁人只道她是钟远山带来的女伴,而钟远山的顶头上司是乐铖白,所以一路只是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猜度她的身份,却没人上前问好,也没有人阻拦。
一直走进内邸,觥筹交错之间,女人们一身珠光宝气,小礼服争奇斗艳,男人言笑晏晏,风度翩翩。
钟远山被人缠住问好,随口客套几句,转过身,一直站在身后的许合子不知何时已消失不见。
“怎么这时候才来?”截住许合子的女人拽住她的胳膊,领着她飞快地走,神色却十分警惕地不断朝四周张望。
许合子刚想开口说什么,那女人却“嘘”了一声:“跟我来。”对方涂得浓艳的红唇一张一合,做了个口型。
许合子只好沉默。那女人似乎对这里的地形十分熟悉,游走其中,如在自己家里一般。别院很大,前有水库和草坪,后有露天泳池,花园小径交错纵横。偶尔遇到一两对在灯光暗落处幽会的男女,她们只作视而不见,径直从他们身边走过。
“Marilyn?”
不知是谁在背后叫了一声。
那女人似乎顿了一顿,却是十分不耐烦的神色。
“Marilyn!”尽管她们走得十分快,却有人从身后追了上来。那女人仍不回头,踩着一双恨天高走得飞快,许合子忍不住开口:“她好像在叫你?”
“余媚。”追上她们的女人有些微喘地出声。许合子只觉臂上一紧,那女人已经飞快地换了一个亲昵的挽姿,转过身,眉目之间神采奕奕:“哦,是你?”
“今晚不是Jerome主持酒宴吗,你怎么抛下他一个人走了?”
Jerome是余媚的未婚夫,这场合本应两人大秀恩爱,圈中熟人却见她一个人慌慌张张地躲开众人,难怪起疑。
余媚反应极快:“哦,我……忽然有些不舒服。”
那女人点点头:“马上结婚了,一定有很多事要忙。对了,这位是?”
许合子向余媚看了一眼,余媚笑容自然:“这位是我本家的小表妹,这次来海城,我答应了好好招待她。”
“原来是姐妹俩要说悄悄话,怪我多心了。”那熟人亦温声软语地微笑,搭讪了几句,便离开了。
这一次余媚拉着她的脚步更快了。
一直走到一扇大门前,那始终抓住她胳膊的女人才仿佛长舒一口气,全身虚脱般地将头抵在门前停了片刻,抬起头,毫无表情地瞥她一眼:“进去吧。”
许合子看了她一眼,指着自己:“你说的是我?”
“就是你。”余媚不耐烦,“难不成站在钟远山旁边的是别人吗?”
钥匙抵在锁中,微一用力,大门应声而开。她一把将许合子推进去,不忘在她耳边叮嘱:“三楼第二个房间。”
随着身后轻轻一声门响,大门完全地锁上。
许合子来不及回头,已被面前的一派奢华惊呆。全金线勾勒出的大幅壁画,切割完美的二十四盏水晶大吊灯贯穿两个相连的大厅,投下华美的流光映在成片无裁剪的纯手工绒毯上。夹廊上挂着一些不知名的作品,偶尔也夹杂着一两幅赠书。
两个壁厅的走廊相连,人走在其中,影子缩得小小的,变成了一道浮光,被成千上万的金碧淹没,被无声喧叫着的名利埋盖。走得久了,人会发晕,好在三楼也并没有那么远。
许合子在心中默数着,一,二,三……是第三间。
推门进去,未想正撞到一个人怀里。抬起眼,那人的眸子似深夜星光映照的海洋,平静、广袤,浮动着一点无法揣摩的暗潮。
“怎么是你?”
两人一开口,说出了同一句话。
一手撑住门,乐铖白的眉头微微皱起。
而她的背抵住门,心领神会地压低声,为自己辩解:“是别人带我进来的。”
“余媚?”这下他的眉皱得更深了。
“怎么了?”她的话刚出口,便被他捂住嘴。寂静中忽然传来“扑通”一声响,一时间两人都屏住气。世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灯是安静的,影是安静的,连落地窗外的漫天星光也无端安静了下来。而这无边无际的安静中,有人的轻喘低吟渐渐响起。
乐铖白的下巴正抵着她柔软的发。她被撞得额角一红,疼得厉害,眼泪汪汪,连眼圈也是红的。而他少有地露出歉意,神色含笑,带着一点漫不经心的温柔。
你撞疼了我。她眼里流露出指控。
而他冷静地回望,只差轻描淡写地说上两个字,活该。
这小孩子似的斗气连他们自己也不曾察觉,隔壁很快又传来一声呻吟。
许合子听出了端倪,睁大的眼睛开始盯向地面,她就那么盯着、盯着,眼神发直,只差把地面瞪出一个窟窿来。
“他们……”她满脸通红地侧耳听着隔壁传来的声响。
而乐铖白的神情平淡,似乎并不以为奇,甚至带着那么一点一本正经的探究的意味。
她睨着他,很快发现了不对劲:“你事先知道?”
他闻言倒是低头看她一眼,唇角勾出的笑意淡淡寥寥:“还算聪明。”
“乐……”她倒吸一口气。
下一秒她的头已经被重重地按进了他的怀里:“不好意思听就用手捂住耳朵,不愿看就把眼睛紧紧地闭上……不过,许合子——”他顿了顿,淡淡嘲讽,“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单纯?”她微微挣扎着,想从他怀中挣开驳上几句,又怕惊动了隔壁。
而他按住她头的手始终未松开:“好了,我是开玩笑的。”顿了顿,却在她屏住气的一刹,低头耳语,“你是什么样的人,在游艇上我们同床共枕的那一晚,我就知道了,不是吗?”
隔壁,男人正埋首在女人的胸前。
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肌肤白里透红,仿佛将熟未熟的蜜桃。王适越看越爱,忍不住拧了一把她的脸,满足地哼了一声:“当初怎么把你给漏了!”
秦盼盼握住对方戴着一只老坑翡翠扳指的手指,抚摸了一会儿,低声中带一点娇气地问:“怎么有老茧?”
王适被她问笑了:“又想起那个姓乐的了?”
不等她说出口,生了粗茧的手指慢慢抚摸过小姑娘娇俏的脸:“十几年的老茧啦,磨不了,也懒得磨。你上外头打听打听,我王适是做什么起家的?”
秦盼盼说:“我早打听过了,王总当年包工地,干得轰轰烈烈。海城的市政大楼就是二十年前您带着一帮人建起的。”
王适这人,虽然胸中无墨,又一向被人背后嘲笑是土包子暴发户,却也算是条不折不扣的地头蛇。地头蛇最爱听的不是买了多少车、赚了多少钱,而是把这个城市真真切切地掌握在手中的满足。因此秦盼盼的这个马屁正拍到了点子上,逗得王适乐了,又捏了一把她的脸:“功课做了不少啊,盼盼。”
秦盼盼蹭着他胸前文的一条青龙,狰狞的爪,凶狠的躯,栩栩如生的眼,看得人有点害怕。想起乐铖白还在隔壁,她只好大着胆子双手攀上王适的脖子,踮起脚,亲了他一下,又飞快地低下头。
王适被这小女人的动作迷住,刚要拉住她的手,秦盼盼却微微挣了一下:“王总,您收拾收拾,咱们就快走吧。再晚,乐总该找我了。”
听到那人的名字,王适的脸色明显地沉了一沉,倒也没说什么。
秦盼盼见火候不够,少不得再补上一把,趁着王适随手拾起掉在地上的衣裤,漫不经心地系着皮带时,蹲下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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