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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瓷商-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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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豫海强笑道:“我这不是没事吗?”他朝四周瞅了瞅,脱口而出道:“关荷呢?”
卢王氏的声音立刻变了个腔调,冷冷道:“你管她做什么?她不在这儿。”
卢豫海被母亲的声音激得冒出一身冷汗,坐起来道:“她在哪儿?”
卢王氏的表情冷若冰霜,斩钉截铁道:“我把她调到我房里了,从今以后,是冯妈在你房里伺候。”她瞥见卢豫海大惊失色的样子,冷笑道,“你看我干什么?我是钧兴堂的夫人,是你亲娘,家里下人的调度我说了算,就是你爹都没话说!……这次若不是她,你会得这场病吗?烧成那个样子,还‘关荷’‘关荷’地喊着,家里的下人,请来的郎中,都听见了,你把人都丢尽了!幸好你爹不在,要是给他听了去,还有关荷的命吗?”
卢豫海大口喘着气,道:“那,那娘准备怎么处置她?”
“哼,你一个少爷,那么操一个丫头的心,这本身就可疑!我实话告诉你,关荷年纪也不小了,我这个月就找个人家,远远地把她嫁出去,让她再也别动做二少奶奶的心思!”
卢豫海被这当头一棒打蒙了,好半天才道:“娘,你不能把她嫁出去!”
卢王氏怒气冲天道:“反了你了!这个家是你当还是我当?你难道真要娶一个丫头当太太?你大哥豫川娶了个歌妓,多少人在背地里讥讽卢家!你还想娶个丫头,非得让卢家在神垕站不住脚才肯罢休?”
卢豫海混乱不堪的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不顾一切道:“可,可关荷已经是我的女人了!”
这下轮到卢王氏目瞪口呆了,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儿子:“你,你说什么?”
卢豫海再不容自己有丝毫退路,道:“我,我把她睡了!就这么着!”
卢王氏扬手一个耳光打过去,咬牙切齿道:“你再说一遍?”
卢豫海那股拼命二郎的无赖劲上来了,伸着脸让她打,嘴里仍是一连串道:“睡了就是睡了,我敢作敢当,怕都有了身孕……”
34我自风流我自嗔(4)
只听得房门口有人哀唤了一声,撕心裂肺地痛哭起来。卢王氏气得停了手,走到门口把哭泣的人拉到他床前,大声道:“你,你对得起她吗?”陈司画哭得站都站不住了,伏在卢王氏肩头饮泣不止。卢豫海如同被人浇了一背的冷水,不敢去看陈司画伤心欲绝的模样,只是一味喃喃道:“这,这……”他刚才一时情急,只顾着阻挠卢王氏嫁关荷出门,竟一点都没想起还有个对自己同样情有独钟的陈司画!无奈大话都说出去了,现在就是想收场,又有谁听得进去呢?
卢王氏抚着陈司画的头,对卢豫海道:“你以为你那么说,我就不敢动关荷了吗?你给我听好了,关荷若还是个姑娘的身子,好歹还能嫁个庄户人家;她若真是给你破了身,我就把她卖到会春馆去!这都是你害的,谁都赖不着!”
35有人欢喜有人泣(1)
自宋代程朱理学兴盛以来,女子贞节变得异乎寻常的重要。寡妇再嫁都要惹得满城风雨,对未婚女子的要求更是苛刻无比。按照神垕镇的风俗,新婚之夜要在新人床榻上铺一块白绢,若是有星星点点的落红,第二日便会高挂在门口,以示娶了名副其实的黄花闺女,男方还要为此再摆上几桌酒席,接受街坊邻居的祝贺。若是挂不出来,便会引来一片风言风语,举家颜面扫地。卢王氏之所以认定陈司画是二少奶奶的最佳人选,除了门当户对,还有一条就是看中了陈家诗书传家,家教甚严,想必陈司画未过门前不会做出伤风败俗的丑事。谁知就在两家长辈都暗许了此事,只等卢维章回来就下聘定亲的时候,卢豫海口口声声说他和关荷已经陈仓暗度了!
卢王氏万分震怒之下,却也一时没了主意。卢维章此刻远在京城,一时半会儿根本回不来,即便是快马送信也要五六天才能打个来回,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卢王氏左思右想,让下人去卢豫川家,请来了大少奶奶苏文娟。两人一见面,卢王氏再顾不得许多,当下一五一十地讲明了实情。苏文娟也是遽然变色。卢王氏道:“事情就是这样,大少奶奶,你说该怎么办?”
苏文娟是何等精明的人,已经多少猜到了卢王氏的想法,虽说心里实在不愿讲,也只好说:“头一件事,就是查验一下关荷的身子!”
卢王氏一副愁眉不展的表情道:“我也这么想,可究竟怎么能查出来呢?”
苏文娟脸色苍白道:“第一个方法,就是让二爷和关荷进洞房!这是最方便的,是不是姑娘身子一试便知。”
卢王氏摇头道:“这恐怕不行!关荷虽说是个丫头,可也是好人家的闺女,我瞧着她也不像是水性杨花的女子……若是豫海逞一时口舌之快,真让他们洞房了,又不能明媒正娶,这岂不是祸害了人家?卢家还有良心吗?”
苏文娟道:“关荷心机很重,如是想按这个法子做二少奶奶,卢家当年遭难的时候为何不这样?那时卢家人心惶惶,她要真是趁乱勾引了二爷,夫人和老爷也就只好认了。可现在卢家如日中天,官府那边又打点得顺畅,关荷断然不会这么傻!”
卢王氏终于讲出了真实想法:“大少奶奶,我说句话,要是难听了些,你也不要怪罪我……”
苏文娟惨然一笑道:“夫人这是哪里话?我以前在会春馆待过,卖艺不卖身,那个行里对这等事最忌讳不过,法子多着呢……”
卢王氏没想到她主动这么说,心里不由得也是难过得很。又见她说着说着,两行清泪跌落脸颊,自知不该提这些伤心往事,却又实在是毫无办法。她只好掉泪道:“文娟,我焉能不知道以你我现在的身份关系,重提旧事实属不该……大少奶奶,你是卢家的人,卢家眼下有了难处,既不能真让那两个冤家进洞房验证,又不能传得路人皆知,万般无奈,我只有求大少奶奶帮忙了!”
苏文娟最后一点退路也给她掐断了,只得擦泪道:“这个我懂……夫人,除了入洞房,还有三个法子。头一个是守宫砂,那是一进青楼就要点上的,关荷自幼在卢家生长,自然是没有了。第二个就是鹦鹉血,取活鹦鹉身上的血,滴在女子的手背,若是凝成一团,便是守着贞节,若是朝两边滚动,便不是姑娘身子了。第三个最让人难堪,在缸中铺满香灰,女子赤了下身坐在缸上,让她说话出气。若是黄花闺女的身子,香灰纹丝不动,若是破身的女子,香灰便会吹拂变样……”
卢王氏知道她说这些,心中定是痛苦难耐,打断她道:“好了,你莫要多说,这已是十分不易了……”苏文娟摇头道:“可是夫人,这三个法子其实全都是牵强附会,不知害了多少女子!要说有用没用,只是看心里怎么想而已……最根本的,还是入洞房!不过眼下这又是行不通的法子……”卢王氏不忍再让她说下去,便道:“好了,后两个法子足够了!你让下人去准备吧,明天就给关荷验身子!”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卢王氏一心要把此事压下去,不让家丑外扬。她刚刚把验身子的东西备齐,钧兴堂里便来了个不速之客,点名要见卢家管事的。卢维章进京未归,卢豫海又被卢王氏锁在厢房,如今能出面待客的只有卢王氏了。她哪儿有心情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分心,便让老平前去打发。不料没过多久,老平气喘吁吁地回来复命道:“夫人,那人不肯走!”
卢王氏愣道:“卢家跟他的事情早就了结了,白纸黑字的契约还在呢,他为什么不肯走?”
老平掏出一个信封道:“梁少宁说了,夫人一看这张纸就明白了,肯定会见他。”
卢王氏拆信一阅,脸色顿时惨白起来,信上只有两个大字:关荷!
卢王氏跌坐在椅子上,呆了许久才道:“梁少宁呢?”老平看得傻眼道:“就在前堂正厅坐着呢!”卢王氏腾地站起道:“你把他叫到后院老爷书房,让他在院子里等我!”
卢王氏呆了一阵,这才起身去书房。她见老平守在门口,便道:“你好生看着,谁都不许进,你也是只许听,不许插话,知道了吗?”老平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卢王氏反手关了门,刚平静了一下心绪,那边梁少宁早拱手迎了上来:“少宁见过卢夫人!”卢王氏哼了一声,走到小院的石椅边坐下,冷笑道:“梁大东家有话便说吧。”
35有人欢喜有人泣(2)
梁少宁是有名的厚脸皮,见她连让座的意思都没有,也不尴尬,便站着道:“少宁冒昧前来,实在是唐突了,请夫人恕罪!若非家父病重,危在旦夕,少宁说什么也得等到卢大东家回来才登门的!”
卢王氏大出意外,斟酌道:“贵府老太爷身子不好,你该去找郎中啊?你来钧兴堂究竟是为了什么?”
梁少宁苦笑道:“夫人,这灵丹妙药就在府上!我此来没别的意思,就是恳求夫人看在卢家和梁家以往的情面上,将小女关荷送回梁家,让我爹临死之前看看他的孙女!还请夫人成人之美!”
卢王氏惊得手脚冰凉:“你,你说关荷是你女儿?”
“正是!夫人如若不信,可去问问豫川大少爷……”
梁少宁这回真是急坏了。梁家老太爷梁奇生今年九十多岁了,不问生意倒也罢了,偏偏这十几年里一颗心都信了佛,病重的时候当众立下遗嘱,若是梁少宁无后,所有家产都捐给佛祖,自家一点都不留!梁少宁哪里肯干,顾不得卢豫川跟他许下的十年之期,连招呼都没跟他和董家打,自己找上门来要闺女来了!梁少宁浑身一无是处,就仗着嘴皮子伶俐,当下连脸面都不顾,竹筒倒豆子般把二十年前跟董定云的私情、卢豫川买下关荷、老爷子立遗嘱等事讲述了一遍,最后痛哭流涕道:“夫人,我这人是窝囊废一个,要是连那么点家产都捐给了佛祖,我们全家还吃什么?一人一根绳子都买不起,轮流上吊死了得了!夫人大恩大德,就让关荷跟我走吧!哪怕是见过我爹再送回来呢?夫人您就行行好吧!”说到这儿,梁少宁“扑通”一声跪在卢王氏前面,伏地号啕大哭起来。
卢王氏怎么也想不到会有这样的变故,愣了好半天一语不发,脑海中一片空白。梁少宁抬头道:“夫人,怎么说我也是往六十上奔的人了,要不是实在没了办法,我在您这儿丢人现眼的干什么?要是夫人不答应,我一头撞死拉倒!反正左右都是个死,还给佛祖省了根绳子钱……”
卢王氏长叹一声道:“你,你冷静一下……这么大的事,还牵连到董家,我一个妇道人家怎么做得了主?我这就往京城送信,让我家老爷速速回来主持大局,你看好不好?”
梁少宁呆坐在地上想了想,卢王氏说得句句在理,这事也只有卢维章发话才能算数。卢王氏今天没把事情一口回绝就算是不容易了,他还能奢求什么?梁少宁擦泪起身,伸出一个巴掌道:“五天!从京城到神垕,说什么五天也该回来了,五天之后我领着梁家所有人跪在钧兴堂门口,要是要不回闺女,我们全家撞死在那对石狮子上头!……爹啊,你信什么不好,信佛干个球啊!你这不是活活逼死你儿子吗?还普度众生呢,您先普度普度儿子我吧……”
梁少宁一路哀号着,自己推门出了院子。卢王氏兀自坐在石椅上发呆,老平蹑手蹑脚走近了,试探道:“夫人,您看……”
卢王氏连连摇头,叹道:“你都听到了吧?你这就去京城,无论如何也得把老爷请回来!”
老平小心翼翼道:“那关荷跟二少爷的事……”
卢王氏忽然大声道:“说,都给他说!他自己的儿子,是杀是剐他拿主意!”说到最后,已是声嘶力竭。老平吓得一哆嗦,连连点头,返身冲了出去。
梁少宁到底是干过大事的,心思比常人灵动得多。他知道要闺女这件事比登天都难,从钧兴堂出来一到家,就把阖府的人都叫了过来,让他们四处放出风声,要把关荷的身世来由弄得人所共知。梁少宁这回是豁出去了,不管卢维章是什么打算,不管董振魁是什么反应,先造成既成事实再说。梁家的人没别的能耐,四房夫人整天窝里斗了二十多年,上上下下一个个都学会了搬弄是非添油加醋的本事。不到两天的工夫,禹州城、神垕镇里谁不知道卢家的丫头关荷是梁少宁的私生女,董家老太爷董振魁是关荷的亲外公,董克温、董克良是关荷的亲舅舅!
消息传到董家,立刻引起一场轩然大波。董振魁气得连摔了七八个杯子,刚从京城回来的董克良不知从哪儿弄了杆鸟枪,口口声声要亲手杀了梁少宁,替姐姐董定云讨个清白。这件事的底细董克温最明白不过,他只是不明白明明把关荷卖到了开封府,怎么会被卢豫川买了去?父子三人聚在董振魁的书房里。董克良抱着鸟枪叫道:“爹,你还犹豫什么?梁少宁分明是有意败坏董家名声,我这就去杀了他,就是官府追究下来,也不是咱的错!”
董振魁和董克温互相看了一眼,谁都没吭声。他们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这件事毕竟是董家大小姐董定云红杏出墙,梁少宁都认了,董家就是矢口否认,能说清楚吗?不然董定云离奇失踪又该怎么解释?何况关荷的长相、气质跟董定云如出一辙,想不认都不行!董克良见父亲兄长都不说话,以为是得到了默许,扛着鸟枪就往外走。董振魁失声道:“老二!”
董克良咬牙切齿道:“父亲放心,我一定要了梁少宁的狗命!”
董克温叫道:“你充什么好汉!”趁他一愣神的工夫,冷不防伸手把鸟枪夺了下来。董克良意识到了什么,叫道:“怎么,难道大姐真的……”董振魁面如死灰道:“她不是你姐!她不是董家的子孙!”
董克良这才明白原来外边的传闻竟是真的,不由得怒气冲天道:“果真如此!我非杀了梁少宁不可!”董克温拦住他劝道:“梁少宁那个杂种算什么?值得你跟他拼命吗?你还是老老实实坐着,一切都听爹的!”
35有人欢喜有人泣(3)
董振魁看着两个儿子,颓然叹道:“家门不幸,出此丑事……我原以为过去这么多年,谁都不记得了,偏偏又给梁少宁翻了出来!唉!去年他承办钧兴堂,是我给他出的主意,我不但想趁机收买卢豫川,还有一个心思,就是想让他爬得越高,摔得越重,让他活活摔死了,好给定云报仇!可他居然没摔死,还故意寻咱们的晦气啊……都怪我一时意气,不该去捅这个是非……”董克温道:“爹,事情都这样了,说这些有什么用?眼下当务之急,是如何妥善处理好此事,把董家受到的冲击降到最低!”
“不光是董家受冲击,难堪的还有卢家!”董克良平静了一下,大声道,“此事虽是因大姐和梁少宁而起,但弄到如今不可收拾的局面的,罪魁祸首还是卢豫川!卢维章回来了,不管他认不认这件事,卢豫川都少不了受罚。何况我还听说,卢家叔侄因为泄露秘法的事,已经是水火不容了,要说乱,首先乱起来的也是他们卢家,董家反而能趁乱渔利!”
董振魁深邃的眼睛里波光一闪,道:“老二说得有道理。你们传下话去,董家的人对关荷这件事,不知道,不清楚,不掺和!我要等卢维章作了决断后再做打算。要是他放关荷去梁家,咱们就中途把关荷劫过来,反正是姥爷想外孙女,谁都不敢说什么!要是卢维章他不认,咱们更好办,只当梁少宁统统是在放狗屁,反正风言风语有卢家替咱扛着呢!”
董家父子定下对策,安心等待卢家的态度。不但董家、梁家翘首盼着卢维章回来,神垕镇的人谁不想知道这牵扯到董、梁、卢三个名门望族的风流官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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