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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戒-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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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发生了变化。那是他的初吻,相信霞女也是初吻,一个纯情少女的初吻给了他,使他激动和感动。他从此便时常觉得不安地躁动,也使他常常思念霞女。

开工时工友们常以讲咸湿(黄色下流)笑话取乐,他嘴上跟着嘻哈大笑,脑子里便浮现女人的影像,那影像是摸糊的,却又很妩媚和性感,心里便躁动起来,男人那地方也蠢蠢欲动,幸好有紧身三角裤和牛仔裤管束着,那地方便鼓突得不那么明显。从前工友们也没少讲,特别是鸡虫,因为时常和鸡打交道,时常津津有味地讲叫鸡(**)的事,若有人提起话头,又插科打诨助兴,讲得更起劲,但那时的男性反应却没有如现在这般的敏感和尴尬。

晚上回到家里,他变得不敢和妹妹桂婵多说话,眼睛也常常避开阮桂婵的身体,因为十八岁的妹妹发育得很好,尤其是在家里,因为天气热,她便常常穿短睡衣裤,那裸露的臂膀和小腿,诱人地显示肤色的白皙。有时在他面前随意地弯腰,于是那鼓胀胀隆起的乳房、深深的乳沟和白色的乳罩,便不经意地映入他的眼帘。他赶快转动脑袋,把视线移走——如果让妹妹知道大佬偷窥那就羞愧死了。

阮桂婵觉得大佬近来变得有点心不在焉,怪怪的有点不同于以往,但想起大佬向来牛精,脾气有点古怪,便也不放在心上。

阮桂洪这时候就很想见霞女,当然更想和霞女拥吻,如果能再进一步当然是求之不得。怎么更进一步他也不知道是怎么样,但他就是很想见霞女,很想和霞女有肌肤之亲。霞女却不容易见着,现在他要每天开工,很晚才收工,后来一段时间要赶工,晚晚一直做到十一、二点才回家,那就更难碰得着霞女。他知道霞女家有电话,也知道电话号码,就是不敢打电话找霞女。他害怕如果是她父亲接电话,听出是他的声音,他可不知怎么说话。

阮桂洪有点怵她父亲欧德庭,这老家伙严肃古板,一副拒人于千里的样子,如果让他知道霞女和自己来往,说不定会严厉阻止,那便糟糕了,倒不如等机会偷偷和霞女约会。想到了约会这个字眼,他觉得心里甜丝丝的,心情又愉快起来。

第二章二至三节

 二

华仔表哥心情却不愉快。供电大楼的装修工程紧赶慢赶,还是没能赶上供电局老局长调任之前完工。原来的顾局长早和他通了气说要调走,没想到说调就调,这工程结算的事便有点令他担心了。顾局长早就打点好了的,换了新局长,事情大约就不会一帆风顺。

果然,新局长来了一个星期,局办公室劳主任就来找他,告诉他新局长对办公楼一些地方的装修不满意,对局长办公室也不满意,不满意原来设计的格调,更不满意办公桌的位置和朝向。

劳主任干了二十几年办公室工作,和华仔表哥已经是忘年之交,无话不谈。华仔表哥还想多掏问点情报,劳主任也说不了太多,因为他对新局长也不太熟悉,而且按照过去的经验,最多半年他就可能被调整岗位,换上局长最信任的人当办公室主任——除非他很快就得到新局长的满意和信任。

华仔表哥还是很感激劳主任提供的信息,于是就重新设计了三种局长办公室的装修方案。为其中一个方案,他专门找了当地一个很有名气的风水大师,请大师专门为局长的办公室作了勘察,根据新局长的年庚八字——这当然也是劳主任提供资料的——指点了门、桌、财位位置,专门设计了另一种较为古朴典雅的格调。

华仔表哥带着三个新方案,通过劳主任安排见着了新局长。新局长对他既不特别热情,也不是很冷淡,只是客客气气地和他握握手,接着谈了对大楼装修的一些批评意见。华仔表哥诚恐诚徨地接受了批评,保证返工,保证质量。他还主动提出对局长办公室重新返工,并且送上了新方案。新方案除了平面设计图和说明,还附有立体效果图。

其实办公室装修根本就用不着出立体效果图。立体效果图一般为大建筑外景、或是大商場内部装饰环境效果才制作,为的就是要立体感观效果。这次为了取悦新局长,华仔表哥下了本钱,专门请人特意制作了这几个立体效果图。

新局长草草翻看了一下,就随手放在一边,说和基建处长研究研究了再说。新局长很忙,所以华仔表哥只好告辞。不过华仔表哥留意到,新局长在看到经风水大师指点的那个方案时,眼神很特别,而且眉梢也不经意地跳了一下,他心里就有了底。

阮桂洪负责的几处装修工程都已基本完成,按华仔表哥的嘱咐,又带着几个人作了一些改动、返工。对会议室主席台的背板图案设置,陈永松不想返工,想推倒了重做,因为重做比改动来得简单,而改动则麻烦琐碎多了,用工时间反而更多且特别费神。但阮桂洪不同意,因为重做就要多用材料。两人就吵了起来。陈永松生气的是,多费材料又不是用你牛精洪的。

一提牛精把阮桂洪的牛精脾气也逼了出来,阮桂洪就气势汹汹地说,你喜欢重做就重做,不过,损耗的板材就算到你头上。发人工的时候少了钱你別来找我。

陈永松就泄了气,因为一块5厘夹板30多块钱,重做大约要耗6块夹板,就是200多块钱,而且还没算其他辅料的损耗,真的都计算了算到他的头上,恐怕就不止200多块钱了。傻子才会做自己垫钱的傻事。他只好嘴里骂着丢你老母,你牛精洪又不是老板,多用几块夹板你心痛什么,一边就拿着工具去返工。

欧灿辉在一旁看得呆住了。平时工人都有顶嘴吵闹的,但数这次最为厉害。大约做得好好的,头头说一句话就要改,真是头头指一指,下边做到死,心里有气。有气碰上事情就趁机发作,两人都发那么大脾气,他还躭心会动手打起来,但却什么事也洠в小3掠浪梢丫呱现飨ǎ苋险娴睾土硪桓鲂詹艿氖Ω瞪塘糠倒げ街韬桶旆ǎ罟鸷槎云渌私淮朔倒な孪睿沧吖ズ统掠浪刹苁Ω狄豢樯塘俊?此┑难幽愀静幌嘈潘└粘彻页车梅缬昀妆┌阆湃恕

欧灿辉不由得对阮桂洪多了一分敬佩,没想到阮桂洪的牛精脾气有牛精脾气的用法,让他佩服的是阮桂洪对工作的认真负责,精打细算,坚持原则。

让他更佩服的人是华仔表哥。这天收了工,他们几个到了一个饭店,华仔表哥早就要了一个房间,点好菜摆上了酒算是犒劳他们。

仍旧是喝张裕金奖白兰地。仍旧是气氛热烈。欧灿辉发现华仔表哥很会调动气氛,三杯酒下肚,大家更没了拘束。华仔表哥没有老板的架子,和大家称兄道弟,把酒言欢。

欧灿辉没见过华仔表哥几次,今晚是第一次和他吃饭,所以开始有点拘束。坐下一块吃饭才知道,华仔表哥很健谈,三几句话就会让对方觉得很受用。对欧灿辉也是这样,没有把他当新人、外人,简简单单的几句说话,亲亲切切的几个眼神,随随便便的几个动作,使欧灿辉觉得和华仔表哥认识了很久,和他是个很亲近、知心的人。

很多年后欧灿辉回想起来,仍然很佩服华仔表哥笼络人的手段。请手下工人吃喝一点,花不了华仔表哥的九牛一毫,但手下们的感觉是不一样的。被老板看重是一件很荣耀的事,老板把你看作是知心好友、兄弟一样,你为他卖命就心甘情愿、理所当然。

这晚华仔表哥脖子上挂了一条粗大的金项链,比前几次见着的粗重了很多,手上也戴了一只金錶。欧灿辉心情有点复杂。因为那明晃晃的金錶和粗粗的金项链,和华仔表哥戴着眼镜的斯文外表不相衬,显得不伦不类的俗气。但他不能不承认,正是那粗粗的金项链和金錶,使你不能不为它所代表的财富和成功而感到羡慕甚至嫉忌。

最先说起这只金錶的是阮桂洪,因为在他印象中,华仔表哥是不怎么喜欢戴錶的。“华仔,”熟悉华仔表哥的人都直呼其名,阮桂洪也是如此,“你好像转了性,怎么戴起了手錶?”

他挠挠头,努力从脑海中打捞对錶的知识,終于想起来了:“好像是只‘金捞’(金劳力士錶)吧?”阮桂洪其实也不知道是不是金捞,只是听说过金捞的名气,所以就开口撞一撞。

华仔表哥得意地笑了:“这金捞可大有来历,是从何润培那里赢回来的。”

欧灿辉脸色一变,暗暗吃惊,因为何润培正是他亲舅父。何润培就在金龙酒家门口摆了一个小烟档,烟档赚不赚钱不知道,但据说何润培还做私兑港币,还有人说何润培兑换港币做得很大,提前通知的话一百几十万也能调出来,也不知是真是假。欧灿辉倒是记得舅父曾给捉过几次,但罚了款关了几天就放出来。欧灿辉不知道舅父和华仔表哥认识而且是赌友,这时相信赌注不会小,而且舅父搵到钱的传言非虚。

“信不信由你,但阿松──”他笑着指了一下陈永松,“不是你这条鸡虫,是小南门学道的那个阿松,说我这一段时间,事情有阻滞,无碍发点财。嘿嘿,真给他批中了。”

欧灿辉不知道华仔表哥什么事情有阻滞,但发了点财那就是说赌搏赢了钱。果然,华仔表哥兴致勃勃地说了下去:“早两天我心情不好,他们一叫,我就去了。去之前我打电话问阿松,阿松说当天财位在东,我去了就先占了靠东朝西的位置,那一晚就杀得他们三个片甲不留……”

这时白志毅伸了伸舌头,说:“这个阿松真的这么厉、厉害?华仔,你每次打麻、麻将(牌)都先问过他,岂不是场场都赢?”

“嘿嘿,你以为阿松每次都会讲?对一般人他是不讲的,他是学道之人,有道之士,太世俗的事一般都懒讲懒理。”华仔表哥不无得意,“我自小和他玩到大,虽然他比我大十岁,但和我是老友,交情自然不比别人。”

阮桂洪说:“这只金捞怕值几千元吧?”他只听说过金捞很贵,但不知道贵到什么程度。

“肯定不止几千元,”陈永松见多识广,“除非是假金捞。”

“我找人看过了,是真的金捞,值三万多块钱。何润培也是从别人那里赢来的。”看大家脸露惊诧、羡慕之色,华仔表哥就解下金捞给大家传看,“见识一下吧。知道吗?香港和澳门捞偏的大佬,个个都戴金捞。还有一些人喜欢戴它,一是做老板的,戴金捞显身份;二是赌徒,救急的时候可以拿去典当──贵的金捞十几二十万一只呢!”

“我两次去澳门,阿松都劝我不要去赌,我不听,结果输了十多万。”华仔表哥从欧灿辉手上接回金捞戴上,举杯示意大家喝酒,自己先干了,又说,“在这里我虽然极少赌,但我一下场大都能赢钱──只有陪那些单位头头时才输,那叫做不输也要输。前晚何润培也算黑(倒霉),不光带去的三万块全输光,最后连金捞也顶上。说好了的,三天不拿5000块来赎,这块金捞就姓胡了。”

白志毅又伸了伸舌头:“这个何润培也算黑、黑了,一个晚上就输、输了3万块钱……”

华仔表哥说:“这算什么?他有一次比这次还黑,试过一晚就输了5万,一个礼拜下来总共输了10万,那才叫黑呢!咬牙切齿说要戒赌,谁知过了两个月又手痒了……”

欧灿辉心里暗暗吃惊。他不知道舅父原来这么有钱,舅父一下就输了那么多钱,他也觉得肉痛。他想,一个晚上输三、五万,他大约一世也赚不到这么多钱。不过,就算赚到了这么多钱,他也不会去赌。辛辛苦苦赚来的钱,为什么拿到赌桌上去?这一点他很感激饮服公司对他们的教育。公司一发现职工赌博,都会严厉处理,所以他和同事们都没有赌摶的嗜好。

陈永松这时却说:“我们乡下那地方才赌得厉害呢!我听说,他们每次赌钱起码都带二、三十万去,不用数钱的,每次就扔一扎,每扎一万块。他们赌的方式很干脆的,每次每人抽一張扑克牌,谁最大谁赢。如果有十几个人参赌下注,一次就赢十几万……”

“如果给阿Sir、Sir抓到,岂不是损失惨、惨重?”白志毅哇地叫起来,“阿Sir就、就发达了!”

陈永松冷笑一声说:“村口、巷口、门口都派了人放哨,哪能让阿Sir随便抓到?”

欧灿辉心中暗暗咋舌。他真的不知道社会上这个现象是这么严重,令他思绪万千的是,和这些豪赌的人比起来,他简直渺小得象一粒沙子、一点灰尘,即如现在和华仔表哥坐在一起,自己还有阮桂洪、陈永松、白志毅等工友都难免露出那么一点自卑,原来一个人事业的成功,是可以那么挥洒自如,羡煞旁人。他想,什么时候他也能这么有钱就好了。

华仔表哥没有留意欧灿辉脸上忽闪的表情,他也不知道欧灿辉在这一刻里有那么多的思想,他看酒喝得差不多了,就从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交给阮桂洪说:“先给大家发一点人工(工资),其他的等工程结算后再计发。”

大家喜笑颜开。阮桂洪抽出钱点算了一下,就给在座的工人每人发了200元,其余的就装回信封里。想了想,悄悄的把信封交给欧灿辉,在他耳边小声说:“你先帮我拿着,明天再给回我。”

欧灿辉不明所以,因为信封里装的是其他工友的钱,所以他犹疑了一下,不过还是接了过来,也悄声问阮桂洪:“你还要去哪里?”

阮桂洪故作神秘地摇了摇头,欧灿辉只好不再说话,不过手里攥着几千块钱,心里忽然紧张起来。他从来没拿过这么多的钱,而这些钱是工友们的血汗钱,如果弄丢了,不要说赔不起,光是想起工友们那副急怒的嘴脸也受不了。他后悔接了这信封,想交回给阮桂洪,见阮桂洪正和陈永松附耳低声说话,又改变了主意。他觉得这是阮桂洪信任他,他没理由辜负了老友的信任。他马上想到吃完饭就让白志毅送他回家。白志毅骑了一辆嘉铃摩托车来,坐他的摩托车回家当然比自己走路安全多了。

吃完饭走出饭店,和华仔表哥道了拜拜,欧灿辉看见阮桂洪和陈永松揽肩搂腰有说有笑地朝另一个方向走了,忽然明白过来,灿然一笑,便坐上白志毅的摩托车,一只手就紧紧按着装了钱的裤袋外面,飞驰回家去。

阮桂洪跟着鸡虫来到城郊的出租屋,那里是**的外省妹最集中的地方。那里原先住着的农民都搬到新建的楼房居住,扔下这些老旧的房子作出租屋收租金。

鸡虫对这里很捻熟,带着阮桂洪在幽暗的巷子里,三拐两拐就进了一间出租屋。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进去,桂洪看见是小厨房,马上就知道这是典型的当地农民老屋。从小厨房就可以看见里面是一个小天井,对面还是一个小厨房,而且相对着也有一个门(门那边自然是另一条巷子),对面小厨房改作了卫生间,因为对着天井那一面空窗用砖砌上,上面还写了小便处三个白粉大字。从天井往右拐进去就是厅堂,不用进去也知道,这个样子的农村老屋,厅堂里两边必各有一个门口的,里面就是睡房了,大的老屋里面两边各有两个门,那即是共有四个房。

听到木门响,屋里有一个年青女人走了出来,鸡虫已经走到厅堂门口,那女人一见鸡虫,张开双臂就把他抱住了:“大哥,这么久都不来找我,想死我了。”阮桂洪看这女人算得上个肥妹仔,脸圆圆的,算不上漂亮但也不难看,身体很丰滿,显眼的是胸部鼓突饱满。

鸡虫啪地在她脸上用力亲了一口,边搂着她往里走边用不咸不淡的普通话说:“你不是想我,是想我的荷包(钱包)吧?”

阮桂洪跟在后面,见鸡虫边走边用一只手摸那女人圆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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