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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戒-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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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三女拿了两把菜走到巷尾,放下水桶打了一桶水上来,就在井边摘菜洗菜。黄三女知悭识俭,洗菜用水那点钱也要节省下来,便常常到巷尾用井水。
黄三女在水井边洗好了莱,正起身想回家,却见陈满俩夫妇从后门走了出来,黄三女便停了脚步,满脸堆笑和陈满夫妇打招呼说话。陈满家北墻和阮家紧贴,南墙正对着水井公用地,但他家的正门和方、阮两家一样,都朝西开在巷子里,不过厨房外头就是水井公用地,所以就多开了一个后门(侧门),方便出入使用水井。
陈满的妻子也姓陈,欧巷里人人都叫她陈姨,没有正当职业,闲时在家里做香骨,挣几个钱帮补家用。陈姨天生驼背,剖腹产了一个男孩,因再没有生育,后来在巷口捡了一个襁褓中的弃婴,陈姨舍不得送出去,干脆留在家里养起来。
这个捡回来的小丫头起了个名字叫月媚,十九年过去,小女孩长成了大姑娘,足足比矮小的养母高了一个头。陈月媚知书识礼,文文静静的,街坊都说这孩子有志气,将来一是能考上大学为陈家争光。倒是亲生儿子陈昊天在读完初中时,因和家里怄气,高中也不读了,跑到了外地打工,一年难得回家一趟。
陈满夫妻为人随和,在巷子里很有人缘。加上陈满虽然做收买佬,现在却和早年不同,不用担箩筐四处走了,他和几个大商店都挂了钩,专门每天定时上门收购拆包废弃的纸箱、包装。商店里的人知道他厚道老实,偅馑嫠觯膊挥酶趴闯疲侣凳樟硕嗌俳镉Ω抖嗌偾簿褪障拢惺被拱锍侣汛髼y纸皮搬上三轮车。陈满有时也买一些黄皮、龙眼时鲜水果过去送给她们,不过不敢说是花钱买的,便说是乡下亲戚送来的。商店里的人便很高兴,对他更多予方便和关照。
有了这样每天相对固定的收购,也就有了相对稳定的收入,陈满的日子就有点休闲起来。他喜欢拉二胡,有时闲暇就拿起二胡拉上一段,拉的多是粤曲小调、广东音乐,拉得有板有眼,甚有水准。他早年喜欢江边独钓,这时就越发上瘾了,每天一早一晚都去北江边钓鱼。钓鱼极讲耐性,也讲技巧,这两样陈满都不比旁人差,钓鱼便常有收获。少则三五条,多的时候也有十条八条一斤两斤三五斤的。
但陈满有一样怪脾气,就是钓着了鱼从来不卖鱼。城里很多酒家,都以卖北江河鲜为荣,上了斤両的北江鱼,不管是红眼趁鱼、黑白鲵鱼、金色鲤鱼、大鲶鱼、大鳜鱼,还是更鲜美的鳝、桂花、曹白、鲈鱼、边鱼,都愿出高价收购。陈满却从不卖,都是拿回家自个吃,或是随口送给人,又或是用来晒鱼干。巷子里家家都吃过陈满送的鱼,对陈满也就口碑颇佳。
黄三女这时见陈满手提小红塑料桶,陈姨拿着针板菜刀走出来,便知道陈满今早钓鱼有收获。这几年没少吃陈满送的鱼,所以她便笑着和陈满打招呼:“满记,今日又好手神啊(手头运气好)?”
陈满黑黑瘦瘦的,倒是慈眉善目,笑口常开的人,见是黄三女,便笑着应道:“是啊,今日运气不错,钓着了两条桂花。”
黄三女一听,忙凑过去看塑料桶。里面装了半桶水,两条桂花正在摆动,因为桶太小,桂花鱼身长,不能游动,所以只能在窄小的桶里发出抗议的响动。
黄三女过去吃过陈满送的桂花鱼,虽然只有半斤几两重,但味道确是鲜美极了,比市場卖的家养塘鱼不知好吃多少倍,老公吃时也啧啧赞叹。后来她经过金龙酒家,从大门边的水族箱看见了桂花鱼,她虽然识字不多,但每斤68元还是认得的。她暗地吓了一跳,才知道桂花鱼的身价,可怜老公一个月工资,在酒楼大概也就刚够吃一次桂花鱼。
黄三女就羡慕地对陈姨说:“陈姨,你好口福哟,满记有本事,你便时时有河鲜吃。”
陈姨笑了笑还没说话,陈满已经把塑料桶放到她面前:“拿一条回家吃。”
黄三女喜逐颜开,嘴上说着“这怎么好意思”,一只手已经伸了下去。她挑了一条大的,拿在手里惦量着有一斤四両重,嘴里说着“多谢”,便笑吟吟地拿着鱼快步走回家去,把鱼放在盆里养着,才转头回去拿青菜。
陈姨已经在井边劏剩下的那条桂花,那鱼确比自己拿的那条小多了,大约只有八両重。黄三女在市场买惯菜,可以说眼睛就是称,说出斤両重量十不离八九。见陈姨不怎么搭理自己,黄三女也知道自己挑了条大鱼做得有点过份,脸上便讪讪的,和坐在厨房门口那块黄色石头上,咕咕咕地抽着水烟筒的陈满说了几句话,又多说了一句“多谢”,才拿着青菜回家。
看着桂花鱼在水盆里摆动腮翅,黄三女便动开了心思。刚才她挑大的鱼,是想到自己家比陈家人口多,况且陈家经常有各式各样的北江河鲜吃;陈满做人大方,不会和她计较的。但酒楼卖桂花鱼68元一斤的记忆这时从脑子里跳了出来,于是便想到,酒楼收购桂花鱼的价格也就便宜不了,何不把桂花鱼拿到酒楼去卖?自家吃了无非是享了口福,贪一时之快,到头来还不是变作屎尿屙了出来,倒是把它换成银纸(钞票)来得实惠长久。
想到这里她高兴起来,说做就做,不然桂花反了肚就卖不出好价钱了。她找出一个塑料小桶,把桂花鱼捉进桶里,又多装了点水,才提着塑料小桶走出屋。锁门的时候还做贼心虚般朝巷子里头张望,生怕给陈满夫妇瞧见。幸好巷子里没人,她便赶快提着水桶往金龙酒家走去。
这一天是黄三女值得高兴的日子。虽然她去了几家酒店才知道,桂花鱼的收购价大约是30元到40元,比她预想的要低了许多,最后她还是在金龙酒家酒磨嘴皮磨到了41元一斤,一斤三两半的鱼卖得55元3角5分,意外发了一笔小财。回家时便又往中心肉菜市場买了半斤叉烧。儿子那份工常常一天要做十几个钟头,该给他吃好一点,补充补充营养。儿子是她的心头肉,虽然嘴上老骂他,其实她是刀子嘴豆腐心,对儿子疼锡(爱)还疼锡(爱)不过来呢。
待看见几个方家的女戚嘻嘻哈哈喜气洋洋的涌进欧巷进了方家,黄三女脸色便沉了下来。她知道方家的大孙子方清昨天娶老婆,这些妇女今天还是来方家帮忙的。原本都说远亲不如近邻,黄三女想起方家筹办婚礼却没有邀请她去帮忙──不过即使方家提出,黄三女也是不会去的,黄三女心里还装着的那些事,旁人不知道罢了,她是永远也不会原谅方家的。她才不愿意看见方家喜庆热闹呢。
四
市国营商业系统决定在下属公司门店开展承包经营的消息,不但在国营商业內部引起极大的震荡,在社会上也引起了很大的反响,有些思想灵动的人便跃跃欲试。阮桂洪的华仔表哥也是其中一个,一听到这个消息就动起了脑筋,动起了脑筋的结果,是决定投资搞搞饮食业。
华仔表哥当了几年包工头,装修这个行业其时可以说是一种暴利行业,华仔表哥这几年赚的钱,若加上请客送礼、行贿、回扣的,总数早超过百万。华仔表哥是个懂得赚钱、也懂得花钱的人,在酒楼食肆出入多了,也知道饮食服务行业是个赚大钱的行业,得知市里最老牌的金龙酒家也要搞承包,便有了把金龙酒家承包下来的意欲。
清源市饮食服务公司的金龙酒家,据说诞生于解放前的一九四七年,距今已有46年,是清源市目前硕果仅存的一家老字号酒家。酒家位于老城区南门大街尽头俗称南门口的位置,再往前便是沿江长堤和滔滔北江河了。南门口和传统商业老街上廓街、下廓街交汇,地头好,而酒家牌子老,规模大,是一个很理想的风水宝地。
华仔表哥活动了几天,很快就摸清了情况,金龙酒家近几年都是经营亏损,上一年账面反映亏损18万!华仔表哥心里暗发冷笑,清源市里有三个特级厨师、两个特级点心师,而金龙酒家就各占了一个,技术力量雄厚,人才济济,一年辛苦竟然是不赚反赔?没有这个道理的。究其原因,那就是体制的问题了!难怪政府从中央到地方都要搞改革,市饮食服务公司这次搞经营改革,那是有市政府的红头文件规定的,这可是一个好机会。
当年广东出了一个乒乓球世界冠军容国团,他有一句“人生能有几回搏”的名言,很多广东人是极其信服与推崇的,不过到了华仔表哥的嘴里,却演变成“搏一搏,有摩托”,只要有钱赚的机会,他都愿意去搏一搏。
不过这次市饮食服务公司的经营改革有一条规定,就是下属门店全部实行职工内部承包,但于华仔表哥来说,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问题罢了,他和市饮食服务公司湖滨酒店的一个副经理薛坤荣是老友,已经和薛坤荣谈妥了,就让薛坤荣出头报名竞选。
其实华仔表哥做事稳妥,即使薛坤荣不愿出这个头,华仔表哥还有一个后备人选,那就是金龙酒家的职工欧灿辉。有一次砸别人的店,他发现了一个不是他的人也参与其中,后来查问下去,才知道是表弟阮桂洪的死党兼邻居。不过欧灿辉只是金龙酒家点心部的一个小青工,份量自然比不上薛坤荣,阅历和经验更差得远了,再说华仔表哥和欧灿辉还没有正式结识,所以华仔表哥自然把赌注放在薛坤荣身上。
薛坤荣果然不负华仔表哥所望,不但很热心地帮着华仔表哥筹划,还积极打探消息,时时和华仔表哥商讨对策。
金龙酒家搞内部承包的消息,在市饮食服务公司内不啻是一石激起千重浪,薛坤荣打探回来的消息,让华仔表哥得知意欲争取承包金龙酒家的,有五、六个人之多,其中就有酒家里的特级厨师李伙生。据老成持重的薛坤荣分析,真正对华仔表哥的竞争形成威胁的是两个人,一个是湖滨酒家厨房部长赖水清,一个是公司政工员方清。
华仔表哥也认识赖水清,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因不认识方清,便问道:“方清又是什么来头?”
薛坤荣简单的介绍了方清的情况,华仔表哥恍然大悟,说:“我知道了,方清住在内街欧巷,对不对?他和我表弟桂洪是邻居。对了,金龙酒家有个青年仔叫欧灿辉,也是住欧巷的……”
薛坤荣就说:“对。不过你莫小看了这个方清……”
正说着,华仔表哥腰里的CALL机响起来,华仔表哥掏出CALL机看了看,一脸的歉意:“薛经理,对不起,我澳门的表哥回来了,我得马上去宾馆和他见面,我们下次再谈吧。”
薛坤荣只好和华仔表哥分手。不料到了第二天,华仔表哥给薛抻荣打来电话,说接了几个大工程,暂时没有精力和资金涉足饮食业。华仔表哥再三表示歉意,还说待有机会一定和薛坤荣合作。
薛坤荣大失所望。他原想借助华仔表哥的财力把金龙酒家承包下来,和华仔表哥合作就意味着有发财的机会,但华仔表哥忽然来一个急刹车,满腔热忱给泼了一瓢冷水,心里虽然怏怏不乐,不过嘴上还是连声说“不要紧。”
过了几天,想着实在没有能力去承包,薛坤荣只好交了一份书面报告给公司,声明退出竞争承包金龙酒家。心里却是越想越生气,对华仔表哥这个老友也生出一丝怨恨。
华仔表哥意欲承包金龙,也曾给阮桂洪透过口风,阮桂洪自是对金龙的情况多了一些关注。后来华仔表哥说不搞了,但他有时也打听一下公司的竞争情况,因为他在金龙有两个死党兼老友,除了欧灿辉,还有一个叫阿球,阿球的大佬便是湖滨酒家厨房部长赖水清,也是这一次金龙承包的有力竞投者。阮桂洪他当然希望老友的大佬心想事成,竞投成功。潜意识中,虽然欧灿辉和方清关系好,但赖水清承包对欧灿辉也一样有好处。
阿球和欧灿辉年岁相仿,是同一批招工进入酒家当学徒,只是欧灿辉给分去学做点心,阿球则做了酒家首席大厨李伙生的徒弟。虽然部门、工种不同,两人竟是意气相投,经常玩耍在一起,三年时间过去,成了捧打不散的死党。又因为欧灿辉和阮桂洪关系密切,阿球也和阮桂洪成了老友兼死党,而且更对脾性,常走在一起玩耍。
这天是饮食服务公司竞投的日子,原算着这次金龙承包非赖水清莫属,阮桂洪早约了欧灿辉、阿球去食宵夜庆祝,他开工到八点多才收工,回到欧巷也不急着回家,先进了欧灿辉家。不料欧灿辉告诉他,承包金龙的是方清而不是赖水清。这一下大出阮桂洪意外,连声追问,欧灿辉便说,这是公司决定的事,再说赖水清没有方清后台硬,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竞投结果出来之前,欧灿辉心里也很矛盾,他和阿球、方清关系都极好,手心手背都是肉,但阮桂洪却对方清不理不睬,这就让他为难了,现在公司做了决定,他松了一口气,这才明白其实他心底里还是倾向方清的。
阮桂洪骂了一句脏话,想了想,欧灿辉和方清关系不错,方清当上金龙经理,欧灿辉也是有好处的,也就不好说什么,这时肚子咕咕的叫起来,便一叠声催着快去大排档。
晚上九点多,欧灿辉和阮桂洪刚到江边的徐记大排档,还没坐下来,阿球就乘搭搭客摩托车飞驶而来。大排档老板徐炳见他们来了,赶忙上前招呼,一叠声吩咐服务员冲茶上小食,自己也拉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陪他们闲聊。
徐炳是阿球大佬赖水清的老友兼死党,和阿球也很说得来。他原来也是饮服公司的职工,因为“多生猪仔”(超生),便遭到街道罚款和单位开除的处理。为生计便操起了旧业,在老城区北江河堤边上开了这个有七八张台的大排档,因为熟人朋友多,而且大排档选择在江边,江风吹拂,对岸风光尽收眼底,收费又低廉,兼且常有北江河鲜供应,所以生意很不错。
清源从县级建制升格为地级市,经过十多年的建设,新市区已经初见规模,市委、市政府和很多单位也早搬了过去北江河对岸,逐浙成了市的新政治中心。不过旧城这边人口密集,商业中心仍是在旧城这边,商铺集中,不用说,仍然是旧城这边繁华热闹,所以这边长堤上都开设了饮食大排档,算起来怕不下二、三十档。徐记大排档在旧称三码头的地方,离金龙酒家也很近,抽半支香烟的功夫就走到了。
金龙酒家在南门街和上廓街的交汇处,地头极好,人称风水宝地,再往前是南门码头。如果把南门码头作中轴点,两边展开都是临江长堤,长堤对岸便是新开发的市区,高楼林立,灯光璀灿。因为城市人口增长快,规模比旧城这边足足大了十倍,只是旧城人口密集,这边江边大排档生意就比对面江边旺。
阮桂洪见阿球板着个脸,知道阿球定是为大佬竞投失败的事生气,也勾起他一肚子的不满,便对阿球说:“丢那妈,那个方清有什么本事,竟然让他当金龙经理?”他喝了一口茶,那茶有点烫,他赶忙转头吐了,用力把茶杯往桌上一放,对徐炳说,“这是什么鬼茶?不喝了不喝了,先上几瓶酒来!”
欧灿辉眼皮一跳。真是那壶不开提那壶,阿球本来心情就坏,这么一说岂不是火上加油?
果然阿球的脸色更阴沉,不过就没有发作出来,伸手抢过一瓶服务员送来的啤酒,张嘴咬去瓶盖,便给众人倒酒。
欧灿辉原知道阿球为什么事生气,便故意说开了另外的话题转移阿球的注意力。他们原就气味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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