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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课教师-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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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晶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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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任在那里沉思，他看见郭晶莹在大堤上十分投入地领着大家跳着。尹雯忽然跺了一下脚，说：“小任老师，您还是走开吧，您在这里看，我就跳不好。”
“我不是走开了嘛，”小任笑着，有些尴尬。他看见尹雯确实放不开，于是就走得更远了，那边公路上有车在跑动，有一艘船正卸下沙石。
那群女孩子在那里跳了半天，总算把动作分解结合搞清楚了。她们很会想办法，群策群力，大致的动作都连接起来了，只剩下练习到流畅自如的程度了。她们还要与音乐紧密地结合，否则没什么效果，因此在这里练习也不是长久之计。小任看她们象几个木偶似地在那里伸展了一会儿，她们停下来在那里讨论，接着，郭晶莹走过来把她们的决定告诉小任：她们决定到郭晶莹家里去，要去看原始的光盘，把动作真正地理解。小任说：“那就没我什么事了吧？”郭晶莹却还是坚持要小任去，小任推脱了几句，最后还是跟着去了。
郭晶莹家比较宽裕，有家庭影院。郭晶莹的父母都在家里，看上去都很年轻，显得精明能干，她的哥哥则出门去了。小任多少有些尴尬地跟着这些女学生们后边，走进郭晶莹的家门，她父母极热心地给小任端来了茶。小任就坐在那里看郭晶莹忙碌，屋里的白墙上挂着一些书法条幅，看来她哥哥还是一个书法爱好者。
终于电视画面上出现了这段舞蹈。只见节奏隆隆地响着，灯光晃来晃去，小任实也没看清到底跳的是什么舞？亏得郭晶莹能跟着学下来。五个女学生在那里分析讨论着，然后就在屋外的场地上排练了起来。郭晶莹的父母热心地给她们当起了指导，她父亲甚至还亲自下场进行示范，但郭晶莹却不怎么理她父亲。
小任听郭晶莹母亲介绍着她女儿，原来郭晶莹小学时就得过舞蹈第一名，难怪她表现得这么自信。郭晶莹小学时就已经是少先队大队长了，是一方学生的领袖。小任很奇怪张欣老师怎么从没向他介绍这些，直到现在小任才知道。那现在他怎么来辅导郭晶莹数学呢？至少现在不行，她要跳舞，那以后呢？
直怪这个郭晶莹太成熟了。小任要走到她身边都需要很大的勇气，因为那太显眼。他小任不能做这么显眼的事，会招来很多的麻烦。再说，渔容静在他心中的位置始终没动，他依然想着她，他一想到渔容静，他就觉得内心一片安宁，他不知道那个安静的渔容静现在在做什么呢？
小任坐在屋檐下看了一会儿《读者》，偶乐一瞥就看见女学生们的舞蹈已经象模象样了，只不过还是没有什么激情，一个个跟机械人似的。小任觉得外面的太阳越来越大了，这些女学生额头上都有了汗珠，可是她们却没一人抱怨。
“快中午了吧？”郭晶莹这样问小任。小任摇手说不知，她父母答说快了。郭晶莹就对其他人说：“咱们以后几天还要加紧排练，”她说，“剩下最重要的就是服装的问题，我们要统一，大家凑钱上街买一套，我们跟他们讲价，买便宜的，有没有问题？”
众人都回答没问题。
几人又继续讨论舞蹈中的细节，眼看到了中午，学生们要各自回家了，小任也回家吃饭。
小任以为几天的长假会有学生来问他数学，可惜没一个人。这样他就过得很无聊，那郭晶莹也再没有来要他去指导她们跳舞，看来她已看出来，小任老师确实帮不了什么忙。
长假结束回到学校，小任迫切想知道学生们对那一百道数学题完成得究竟怎么样？虽然他表面不抱太大的希望，但如果真有人完成得符合他的心愿，那他还是会很高兴的。
小任照例走进教室，看着这些分别了七天的学生们，内心觉得他们又长高了不少。他感到一种亲切，他要他们交数学作业，令他意外的是，这些学生们一点也不迟疑，纷纷拿出自己的数学作业交上来。这倒让小任有些吃惊，不过他稍稍看了一下，内心就涌起了失望的情绪。
渔容静的作业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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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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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任亲自收集长假七天的数学家庭作业。他一是借机想与学生沟通交流，二来观察一下学生们完成作业的情况，免得出现抄袭的场景。所以学生一进教室他就伸手找学生要作业，他们居然也马上拿出来给他，好象已习惯他如此一样。
交上来的有大本小本，也有一两张薄薄的纸。小任收到渔容静跟前，想看看他所期待的人会给他一个什么样的惊喜。她正忙，只是随手甩给小任一个本子，很不经意似的，又去忙别的去了，看也没看小任一眼。小任就有些不满地皱皱鼻。他收完了全班的作业，就抱到办公室，细细看了起来。
极少令他满意的。丁莉莉甚至没写完一张信纸，这个女孩子是向他保证过要好好学习数学的呀，看来诺言是空的。七天的时间是可以把数学好好整理一下的，这一次失去，以后就少有机会了。小任心里直替她可惜，他知道自己想要把这个班的数学提高不过是空梦一场，他们都有自己的最爱，他们会飞翔在自己的国土上，他的理想成了灰。
也有令他高兴的。柴悦就做了许多难度很大的应用题，并且用了一个很好的笔记本，做得工工整整的。小任细细给她看了，做得还很不错，小任相信她绝对是自己做的，如果是抄袭也不用花这么大的功夫。看来这个柴悦还是一个很有志向，很值得引领的女孩子，自己以后要多多关注她。
最令他满意的是渔容静轻描淡写甩过来的那个本子，那上面整整齐齐地做满了一百道题目。有的是从书中练习上摘下来的，有的来自数学练习手册，大多来自数学历次测验，这正是小任对学生所期望的，渔容静完完全全地实现了。并且全班只有她一人，是按他的思路这样来完成数学作业的。小任想，自己真的要喜欢上她了。而她呢，也似乎把数学老师的话完全当成了圣旨。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是她已感受到小任对她的关注了吗？她决心绝不辜负老师的期待吗？呵，这些孩子，她们在情感上是多么地真挚，她们多么知道感恩回报，她们可真算得上是有情义的了。相比小任那种对他人不信任的人生观，她们是要强一百倍，一千倍的了，她们是注定要超过他的了。
小任吃过晚饭后就带着这些五花八门的数学家庭作业到五班教室去了。他走到郭晶莹的面前，把她的作业还给她。她的作业没有渔容静用心，小任也没有批评她。郭晶莹没头没尾地叹了一口气，说：
“我好累。”
小任不明所以，他也没有去跟郭晶莹沟通，而是走到了丁莉莉的身旁，把她的那张信纸还给了她，同时看了她一眼，轻声说：“你怎么就做了这么几道呢？”丁莉莉的脸居然红了。她的脸居然会红，小任有些惊讶，她尴尬地笑着，把头偏倒在桌子上，说：“老师，我一定会赶上来的，这几天一直都在练舞，没时间做，真的。”小任心想：“何至于啊，白天不做难道晚上不能做吗？失去了七天的时间哪里还能赶上来啊。”但他却有些谅解地点点头，说：“好吧，我相信你。”
小任走到柴悦身边，还回她的那个漂亮的笔记本。柴悦正把身体靠在后面的墙上，一副懒洋洋无所谓的神态。她一头浅黄的短发还象个男生，更象头花豹。虽然是全班最高的女生，脸上却露出孩子似的浅笑。小任温和地说：“你做得还可以嘛，很不错。”
柴悦把本子随手往旁边一放，说：“小任老师，我爸又去叉了夜鱼，叉了好几斤呢。”“是吗。”小任回答了一句，其实他并不想与女生聊这些话题，以前提起来也只是用来调剂一下气氛，柴悦却似乎真想跟他聊开来。
小任提高了警惕，不接柴悦的话头，而是打开那个笔记本，指出其中存在的错误，柴悦跟着看了看，不住地点头。小任讲完就走了。
小任最后走到渔容静面前，把那个本子还给她。渔容静面无表情地翻看着面前的书，把小任给她的本子随手放在了一边，无动于衷一般。小任见她没有打开的意思，就主动帮她打开，然后耐心地指出其中存在的问题，态度极其细致入微，表现出他对她的赞赏和宽容。
渔容静听完后又随手把本子收进去了，小任怔了怔，她似乎并不想跟小任有什么交流呢！她为什么总是这样无情呵！小任有些不甘心，就在渔容静的身边坐了下来。
他见渔容静始终不理他，便开口说：“渔容静，你会叉夜鱼吗？我什么时候喊你去叉夜鱼呢？”渔容静知道这个老师又在胡说八道了，无非是想跟她开玩笑，她便只是不理。小任又说：“渔容静，什么时候我放学跟你一起走吧？我喜欢沿河边走，那边清静，景色也不错。”
这话小任曾经提过一次了，可并没有真正去实施，让人觉得小任也就是嘴上说说而已。渔容静还是不理。小任为了惹她生气，便故意说：“渔容静，听说你饭量很大，一餐能吃半斤米饭呢。”
渔容静总不理他，但这一回，她就把课桌弄得乒乓直响，然后硬硬地挺着身子走出去了。小任看见她小小个子一副很生气的样子，他便在那里暗笑，其他学生也笑着，带点惊讶的意味。于莉莉的嘴瘪了起来，小任望望周围，吐吐舌头。
当渔容静再次走进教室的时候，小任发现她并不象生气的样子，相反还有点快乐的光芒在脸上洋溢，小任就放下心，转身出了教室。
舞蹈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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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蹈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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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学分部的五四文艺汇演开始了。因为这边操场正好有一个干净平整的水泥台，便成了学生们表演的舞台，下面则依次坐满了一到九班的学生们。首先是集体舞比赛，评委老师在最前一排坐着。各班精心编排的舞蹈，按照抽签的顺序陆续登场了。
第一个是七班的舞蹈《太阳最红，毛主席最亲》。学生们一色的红裙子，红扇子，红鞋子，也不知紫兰老师从哪儿借来的。这个舞蹈编排得十分紧凑，很有点艺术气息，小任看了就有些吃惊，觉得五班的舞蹈达不到这个效果。
接下来是六班的舞蹈。石华老师放手让孩子们自编的，这个舞蹈是以一个男生为中心，四个女生作陪衬。那男生就是期中年级第一的徐可，只见他一开始就来了个反身下腰的动作，四个女学生围着他跳，中间徐可在那里独舞。四个女生中有一个是这个舞蹈的编排者，她并不显露自己，而是把徐可放在中心的位置。小任觉得这个舞蹈特别富有创意，他不禁高声赞叹，觉得学生里面真是有天才。
小任跟张欣老师并排坐在五班的后面。小任在那里高声叫好的时候，张欣老师就在旁边一动不动。
这时五班的舞蹈出场了，是杨芳芳，水英，郁小叶和袁艳艳。她们每个人都化了妆，脸上涂了厚厚的一层，眼睛也描得黑黑的，几乎认不出本来面目了。她们的手腕脚踝，都套上了叮叮响的铃铛，还有身上一色淡绿色的纱裙，也不知张欣老师从何处借来的。小任佩服张欣老师下了这么多的功夫，就不禁望了她一眼。
下面五班的学生起了一阵涟漪，有的学生站了起来想看得更清楚一些，马上就有人要他们坐下去。小任也不禁有些紧张了，他侧头看了张欣老师一眼，她并没表现出特别兴奋的样子，只是推了推脸上的眼镜。
这个舞蹈叫《山路十八弯》，唱歌的声音是很高亢的，但舞蹈的动作却很柔很慢，跟歌中的激情不相一致，有点脱节的感觉。小任不能看好这个舞蹈，他有些失望。这是杨芳芳从小学带来的，张欣老师可能认为这是一个经过琢磨的舞蹈吧。
分数出来的时候，张欣老师也不禁站了起来，结果不是很理想。张欣老师回到座位上，摇了摇头，不知她在感叹什么。小任说：“太循规蹈矩了。”张欣老师没有回应。这时水英她们从台上下来站到了两位老师的身后，小任回过身，看见水英象个洋娃娃般一样的脸庞发出微笑，他就觉得特好玩，看得出来，孩子们的情绪有一丝的羞惭和失落。
接下来又有几个班上场。然后小任就看见郭晶莹，丁莉莉，尹雯，柳飞絮，孙小燕上场了。她们正在台上排队形，小任惊奇地看了张欣老师一眼，好象在问这是怎么回事？张欣老师小声解释：“郭晶莹她们自己准备了一个舞蹈，而且执意要参加比赛，我要她们跳跳看，发现还是那么回事，就报名让她们试试，结果潘主任他们就同意了。”
“哦，”小任点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心想这郭晶莹可真厉害，最终竟然按照她的目标实现了。这时台上五人都摆好了姿势，只等音乐响起，她们的衣服果然是统一的：一样的T恤，看得出来很廉价，牛仔裤的颜色则深浅不一，是自备的。
音乐顺利地响起来，台上的五人开始扭腰摆臀，这可是有点青春化的舞蹈动作了，但她们并不难为情，而是十分大方地随着音乐的节奏在上面用劲扭着。下面有学生议论起来，小任听见别班的学生说：“这就是郭晶莹呀。”
原来郭晶莹在学生中间还有这么高的名望。确实，一开始小任看见她们出场时还真有点担心，尤其孙小燕让他顶不放心。后来他发现郭晶莹站在前排正中，显得非常沉着自信，她参加过体育队，身体发育得很好，又非常大方，她在前面落落自如地跳着，动作很奔放，周围的四人就紧紧地跟上来。跳着跳着丁莉莉脸上终于露出了轻松的笑容，好象吐了一口气，其她舞伴也都跟着放开了，脸上都洋溢出了笑容。
这一点要比其它班上板着脸跳舞的效果好多了。结果她们这个五人组就全放开了，大家越扭越欢，都是照着光盘学来的成人化动作，很有点视觉冲击力。
一曲《蝴蝶》下来，评委老师居然给了她们全场最高分。五班的学生们顿时欢呼起来了，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极端喜悦的表情，有的就转过头来望着他们的老师。小任也跟着转过头，去看身旁的张欣老师。张欣老师没有跟着欢呼，她甚至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她的脸色不知怎么忽然间变得十分丑陋，又蒙上了一层灰，还有一层油，在下午的天光中，好象一块油布一样。小任想不到张欣老师还有这么丑陋的一面。她似乎想说话，却又说不出来。小任就不再看她了，同时想：“荣誉！每个人都那么地渴望呵！”
演出休息的间歇，千惠老师走过来聊天。小任说：“真没想到她们自练的舞会获得第一名。”千惠老师说：“五班的这个舞蹈才算有点青年人的味道。毕竟是五四青年节嘛，其它班的那些个舞蹈呀，不过是从小学带来的而已，有什么稀奇。”小任说：“六班的那个舞也编得不错呵，很有创意呢。”潘主任走过来，在旁边笑着说：“五班的士气要鼓舞一下，要不然五班就要垮了。”潘主任是六班的语文老师，所以他这么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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