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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仇红颜解谜案:云开月明-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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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找马老板是戌时左右。”李氏答道。
“好，今日就询问至此，李氏你可以暂且回房去了。”
李氏闻言又抬头望了司空曜一眼，这才转身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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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曜在院中踌躇地踱着步，每一步都显得有些许的犹豫。他的目光不由得飘向柳云燃着灯火的房门，她想必还未休息吧，自己到底要不要去商讨下案情？如果是在今天以前，他一定毫不迟疑地去敲门，案子装在心中不理出个头绪，总是让人辗转。但——
司空曜想到这里，又抬头看了看天色。夜幕低垂，月色忽明忽暗，像是笼着一层薄纱，晚风吹拂在脸上，带着夜的清凉。今日避雨时的一幕不禁又浮现在他眼前，他并非迟钝，自然也能看出她的女子身份，但他却不知该不该说破。她既是乔装化名，想必也有自己不得以的苦衷，若莽撞行事，怕是会使她陷入窘迫的境遇。
初识尘落间20
他走到柳云的房门前驻足，伸出手刚要敲门，动作却还是凝滞在了半空。他又侧目望了望天色，握拳收回了手。如此的夜晚，去一个女子的房间拜访，恐怕还是不妥。他刚要转身离开，夜风从他身侧穿过，吹开了本就仅是微微掩着的房门。一阵脚步声往这个方向走来，司空曜还来不及躲闪，一张如花似玉的容颜便出现在他的面前。她看上去像是刚沐浴完毕，黑色的长发披散在肩头，还滴落着水珠，白皙中透出红晕的俏脸艳若春花，再也难掩女子的娇媚。
毫无思想准备的司空曜愣在原地，脚像生根了一般定在原地，显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柳芸儿伸出想要去关门的手也停顿在原地，怔怔看着门外的司空曜。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沉默在两人之间悄然涌动。
“嗯，不进来吗？”半晌，柳芸儿才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
柳芸儿闪身让司空曜走进来，在他身后关上了门。司空曜走进门，在屋内的椅子上坐下来，却始终没有开口。这样的气氛让柳芸儿微微有些不安，她虽然已经知晓司空曜识破了他的女儿身，但却抱着一丝希冀，只要他不说明，便能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但她也再清楚不过自己此时的模样，想必这次已经避无可避。
她倒了两杯热茶，将其中一杯置于司空曜面前的桌案上，自己则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一双美目顾盼流转间，盈盈地望向司空曜，似乎是在等着他先开口。
“柳——已经不能再称呼柳兄弟了，还是先重新认识一下比较好。”
柳芸儿修长的手指轻抚着茶盏的边缘，沉吟片刻，缓缓答道：“民女柳芸儿。”
“柳姑娘，在下司空曜，但我说过的话不会收回，你仍唤我子唯便可。”
柳芸儿垂头不语，细密的睫毛抖动，似乎陷入沉思，片刻才开口道：“对不起，我并不习惯与人如此轻易就这般熟识，我还是叫您一声司空大人更自在些。”柳芸儿说这话的时候，始终并未抬头看向司空曜，但她却能分明地感受到来自司空曜沉沉的视线。 txt小说上传分享
初识尘落间21
司空曜也不勉强，只是端起桌上的茶盏浅酌一口，又将茶盏放回桌子上，轻柔地开口：“没关系，只是个称呼而已，柳姑娘可以随意。”司空曜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柳芸儿的身上，眼前的女子似乎浑身充满着戒备，一个女子孤身行路，有这种心境也可以理解，但那份与人之间不言而喻的疏离，却似乎是别有隐情，在这样一个女子身上，究竟是发生过什么样的事情？
“司空大人此番前来，恐怕不只是为了找我喝茶谈天这么简单吧？”柳芸儿的声音打断了司空曜的思绪。
“其实我是想针对早些时候的问讯，来听听柳姑娘你的意见。”
“关于谁？”柳芸儿反问道。
“妇人李氏去马老板房间的时候是戌时，她走后你还听到过小二去上房送水，大概子时左右，那时候马老板还活着，然后失火是在卯时，也就是说，马老板的死，是在子时到卯时之间。根据成风皓月的证言，孟掌柜一直在大堂，有不在场的证明，而如果是这样，那李氏亦没有作案时间。”
“除非他们之中，有人没说实话。”柳芸儿执起一旁的茶壶，为自己和司空曜又添满茶盏。
“你认为谁说了假话？”
“首先要说，我相信李氏是无辜的。”
司空曜询问道：“为何如此说？你是发现了什么证据？”
柳芸儿缓缓摇了摇头：“如果我说直觉，也许未免有些太过不负责任，但那李氏在问话时说，只有她和孩子两人相依为命，如若她杀了人被正法，那么就会只剩下她的孩子孤单一人，我相信任何一个爱护孩子的母亲，都不会这样做的。”
“世上父母大都如此吧。”司空曜感慨道。
司空曜的话语，让柳芸儿不禁想到自己那直到临死之前，都是最为担心她安危的父亲，心绪再次扬起些微的起伏：“因此我觉得李氏没有说谎。”
“那么你觉得孟掌柜的话有假？” txt小说上传分享
初识尘落间22
“具体我也说不上来，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不知道司空大人你有没有注意，在孟掌柜回话的时候，有一句话很值得商榷。”
柳芸儿的眼前似乎又浮现出孟掌柜说话时的样子“您可要尽快逮住这杀人放火的恶人，为我作主啊！”
“孟掌柜为何会知道，这是人为纵火，而不是意外？”柳芸儿充满疑虑地问。
“确实，我们并未提及过纵火一事，但孟掌柜失火之前又确实有证人，证实他一直在大堂，没有作案的时间。”
“这一点我也还没有想明白，而且，现在动机也还不清楚，不能轻易定案，但我有个想法不知当不当讲。”
司空曜抬手示意道：“但说无妨。”
柳芸儿沉吟一瞬，才幽幽开口道：“我想验尸。”
司空曜一怔：“我虽知柳姑娘的父亲生前为仵作，但却不知柳姑娘也可行此道？”
“我虽没有亲手做过，但以前曾多次给家父作助手。”柳芸儿稍作停顿，凝神灼灼地看着司空曜，“况且家父常说，唯有仔细聆听被害者的语言，才能发掘更多的真相。”
“好，既是这样，明日我就安排。”
司空曜微微颔首表示赞同，他又饮了一口茶，窗外传来隐约的打更声。司空曜站起身：“也不早了，今日也忙碌一天，明天还要继续，柳姑娘早些休息。”
柳芸儿也准备起身相送，匆忙中袖口拂倒了桌上的茶盏，淌出的余茶浸湿了她的衣袖。
“小心。”司空曜敏捷地摄住她的手腕，将她拉离了桌旁。
“多谢司空大人。”柳芸儿垂目看着司空曜的大手，那手掌的温暖灼灼地从手腕传递过来，在柳芸儿的心湖中投下丝丝涟漪，双颊也染上了胭脂般的绯红。
那近得几乎可闻彼此呼吸的距离，柳芸儿发间的馨香隐隐传来，让司空曜有一瞬的失神。似乎是感受到柳芸儿的窘迫，司空曜旋即放开了手，轻声说了句：“我先告辞了。”便快步走了出去。柳芸儿走到门前关门落锁，静立在原地凝神若有所思。
初识尘落间23
清晨的阳光照进房内的时候，四周的一切都变得明亮起来。柳芸儿起身坐在镜前准备梳洗，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柳芸儿有些意外，谁会在这个时间来找她？她简单地将头发挽起，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柳——姑娘。”站在门外的皓月手捧着几件折叠整齐的衣衫，她上下打量着柳芸儿，语气中有一丝迟疑，“这是大人让我拿过来给您的衣物。”
柳芸儿目光一沉，看着皓月手中那几件俨然是女子的衣物。昨晚的谈话之后，她便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但对于她来说，这却不是她想要的。眼前一切皆悬而未决，当下还不是恢复女儿身的时候。
“告诉你家大人，柳芸儿不习惯收人之物，还请皓月姑娘拿回去。”
“可是柳姑娘，这样我没办法向我家大人交代。”皓月的神情看似有些为难。
柳芸儿偏头略一迟疑，毕竟皓月是依命行事，也不好为难于她。于是柳芸儿轻轻一叹道：“交给我吧。”
皓月这才松一口气，将衣衫交到柳芸儿手中，微微一笑道：“还有，大人让我告诉您，您要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
柳芸儿点点头：“告诉你家大人，我随后就来。”
柳芸儿手捧着衣物返回屋内，将衣服置于床榻上。她重又坐于镜前，拿起木梳轻轻梳理着长发，而思绪却已飘离。她喜欢在这个时候思考，木梳触到头，让她全身能够放轻松下来。她的心跳略有些加快，带着些微的紧张，以前给父亲作助手时，在一旁观看的一道道程序从她脑海中清晰地闪过。别担心，一定可以，她这样告诉自己。她的目光不禁又望向司空曜送来的衣衫，她放下梳子站起身，快步走了过去，指尖抚过衣衫丝滑的布料，将衣服拿在了手中。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初识尘落间24
在常府正中的公务院落，常知县在司空曜的命令下，在大堂后面腾出一间空置的小屋来搁置客栈废墟中发现的尸体。司空曜此刻正站在屋子前，望着院门的目光有一丝焦急。从皓月带来柳芸儿的传话到现在，已经有些时候了，难道中间还有什么问题？
一阵脚步声传来，柳芸儿的身影出现在院门口。她仍是身穿那件水蓝色衣袍，黑发挽在脑后，一如初见时的男装打扮。她走到司空曜面前，将手中的衣衫放进他手里，冷声道：“司空大人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东西柳芸儿不能收。”
“柳姑娘打算一直这般打扮？”
柳芸儿指指自己身上的衣衫：“这样行动起来比较方便，而且我们不是游山玩水，是不是？如果把这些新衣服弄脏就不好了。”
“柳姑娘所言有理。”司空曜也并不再勉强，而是将手中的衣服递给旁边的皓月，示意她拿走，自己则继续说道，“你要的东西都在这里，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柳芸儿颔首道：“我需要一个助手帮忙作记录。”
“我来帮你。”司空曜接口答道。
“大人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好。”柳芸儿摇摇头，“只是记录而已。”
“是啊，这种血腥的场面，怎么好让大人您亲自去呢。”常知县也搓着手踱步过来。
“大人，我想常知县有意给柳姑娘帮忙。”正走回来的皓月从一旁开口说道，她挑眉看着常知县，语气中带着嘲讽。
“不，不，小人恐怕不能胜任，我——”常知县闻言，立刻不停摇着头，紧张地斜睨着司空曜的表情。司空曜沉默着没有开口，令常知县更加紧张起来，脸上也微见了一层薄汗。
“大人，我来给柳姑娘帮忙好了。”久未开口的成风说道。
“你们大男人笨手笨脚的，还是我来吧。”皓月走到柳芸儿的身边，“而且同是女孩子，说话也方便些，柳姑娘你说是不是？”
“如果皓月姑娘愿意那是最好。”柳芸儿颔首应道。她走到屋门旁摆放的小桌前，用里面的醋浸手洁净下，然后便走入了屋内，皓月紧随着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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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对于每个等待的人来说，都是那样焦急。常知县命人搬来了椅子，但司空曜却丝毫没有坐下的意思，而是踱着步，不停看向小屋紧闭的门。常知县碰了一鼻子灰，自己也不好意思坐下来，只能不停变换姿势站着。就在常知县几乎以为自己要站到虚脱的时候，那门被从里面打开，柳芸儿擦着手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拿着记录，看上去脸色有些发白的皓月。
“没事吧。”成风最先上前一步，走到皓月身边询问着，虽然平时两人时常斗嘴，但其中的关心却也是掩饰不住。
皓月摇摇头：“只不过第一次见这种场面，不大习惯罢了，不过柳姑娘还真是很厉害，我们有新发现哦。”皓月看向柳芸儿，语气中似乎带着一种之前所没有的崇敬之情。
“发现了什么？”司空曜走到柳芸儿面前，一双深邃的黑眸凝视着她。相较于皓月，柳芸儿则显得很镇定，那一张难掩娇美容颜的脸上，反倒比方才更为平静，既不见了初次执刀验尸的那种紧张，亦看不出有了发现的欣喜。
“我们被误导了，死者并不是盐商马老板。”
“什么？”柳芸儿话一出，在场的人皆是一怔。
“虽然已经难以分辨出面目，但骨骼还在，那人身姿为位前倾，看似像是长期从事体力劳动而造成的，马老板虽说不上养尊处优，但绝非会自己做体力活的人。”柳芸儿将皓月手中的记录递给司空曜，解释着。
司空曜蹙起眉，神色有些凝重：“如若死者不是马老板，那又会是谁？”
“我有个假设，但还未能确定。”柳芸儿开口说道，“这倒让我想到一个人，在那天初到‘怡然’客栈的时候，那个提水的伙计，我注意到他走路的时候身体有些前倾。”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初识尘落间26
“你是说，死者是那个失踪的伙计？那么马老板又去了哪儿？伙计又为什么会死在马老板的房间内？”司空曜沉思着。
“因为尸体被火烧过，所以死亡时间已经难以确定。”柳芸儿答道，“不过我想有个人，引导我们进入了这条错误的路。”
柳芸儿的眼前又浮现出他们在火后查看那片废墟的情形，“这——”孟掌柜惊恐地张大嘴，“这是马老板啊——”，孟掌柜当时的话语仿佛历历在目。司空曜仿佛同时也想到了这一点，他看着柳芸儿询问道：“是孟掌柜？”
“毕竟这不是他第一次对我们说谎了。”柳芸儿牵唇露出一抹淡然的笑意。
“好，那我们再提孟掌柜。”
“我觉得在这之前，还有一个人需要问问看，也许他知道得比我们更多也说不定。”
“谁？”
柳芸儿微微一笑：“那个店小二。”
“就按照你所说，我现在就去。”司空曜沉声说道，然后看着柳芸儿轻声道，“你先去休息一下比较好。”
柳芸儿摇摇头：“不需要，我也一起去。”
“咳咳，大人，柳姑娘，您们就算都不需要休息，饭总是要吃的吧？”一旁皓月的声音传了过来，她指了指天空，“太阳都指向正午了，别告诉我连午膳也省了。”
“是呀，不如小人请厨房备些薄饭，请各位享用。”常知县也附和道。
经皓月这一提醒，司空曜这才意识到不觉间半天已经忙碌而过，他看了一眼满脸堆满笑容的常知县，眼中眸光闪动，片刻简短地答道：“不用了。”然后转向皓月吩咐道：“皓月，你去厨房简单弄几个菜肴便可。”
皓月应了一声离开了，司空曜低头望着柳芸儿：“希望柳姑娘不会觉得我如此安排委屈了你。”
“当然不会，这样才能节约更多的时间早日将案子查办清楚。”
“在准备好午膳之前你且先回房歇息片刻，一会儿我差人通知你。”
“如此便多谢司空大人了。”柳芸儿微微颔首，缓步走向客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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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芸儿坐在房内，再也无法掩饰得一如表面上那般平静。她坐在桌前，有种空气被抽离，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但却说不上为何，心中像是被划开了一道伤口，隐隐的疼痛。笑容从她唇边隐去，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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