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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灯录·中-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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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当年的事,他也没有错,他那时候也无非是个襁褓中的婴儿罢了。」
  「苏提灯,」沉瑟的嗓音有些喑哑,他单手扶住了额头,由蹲变作跪在了苏提灯身边,发声闷闷道,「还有下辈子呢,就算是为来生,积点德好不好?算我沉瑟……求你了,好不好?」
  「事儿一成我们就回南疆,你继续当你的神医去造福百姓,去积德行善,放过中原吧,成不成啊?」
  「算我……求你了。」
  「求求你了,苏提灯,还有下辈子呢,下下辈子呢……就算不为自己想,也为你的月娘想想,嗯?」
  沉瑟缓缓将手从苏提灯冰冷的唇边拿开,那个面容温善眉目如画的男子脸上还挂着温热的泪,只是双目紧闭,一脸安详。
  「你该让你体内的冥蛊休息休息了,你也该冷静冷静。」
  沉瑟也缓缓躺倒在他身边,将自己深深的陷入厚雪里,眼神呆滞的看着天空。
  苏提灯一直要暖着身子就是不想让他体内的冥蛊冬眠过去,只要是只虫子,就到底是逃脱不了虫子的习性的,只要冥蛊一冬眠,再想醒来就需要时日,也就是……会延长主人和蛊虫彼此融合的时间,换句话来说,苏提灯本身底子就弱,很多时候起蛊被反噬之后会负伤颇重,跟蛊虫的关系越好,就越容易起蛊成功。
  但是冥蛊一冬眠,再一醒来,就相当于一切从零开始了。
  沉瑟只不过是在拖延他敢起阵的时间罢了。
  他只是不敢想象,他贸然起蛊之后的代价罢了。
  能拖得一阵子,是一阵子。
  其实他一开始是起了杀心的,只不过作罢不是因为他不想了。
  而是因为,他没那个精力了。
  回去解散了修罗门,又去夜袭了正渊盟,正渊盟里的高手也不是盖的。
  他现在也受伤颇重,只不过没表露出来罢了。
  甚至用轻功连夜奔回来都是耗了死力气的,本打算扔了糕点就回屋睡一觉,才发现刚刚折腾完苏提灯,他自己连再起个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只想就此长眠。
  只想抛开俗世一切纷扰,安安静静的一觉睡到再也醒不过来。
  只是,这世间又岂能尽如人愿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103章 卷七 ,花枝碎骨(十一)

  绿奴烧好了热水回来后就发现阵势改了,虽然沉公子有告诉自己,他不出来,自己就不能去找他,但还是放心不下先生,刚有点着急的时候,就见着沉瑟走出来了,脸上的疲惫很显而易见,甚至于他有些惊讶,头一次瞧见这样的沉公子,因此等着震惊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只听到沉瑟留下的:「你随便去哪儿睡,先别进来了。」
  不等他乖乖的退下去,就见沉瑟已然单手抓着那烧好的水桶又如鬼魅般从自个儿眼前过去了。
  呃……沉公子会给别人洗澡么?
  绿奴对此表示怀疑,可看到阵眼又合死了,便不多嘴甚么,转身走了。
  这个问题的答案是显而易见的,他不会。
  从冰雪里再度把冻昏,连带着体内冥蛊一起冻昏过去的苏提灯刨出来,直接扔进了水桶里,沉瑟就舒舒服服的睡苏提灯那张床去了。
  他是知道的,只要不伤及冥蛊,便是折腾尽了苏提灯那具身子也没关系。
  那还能算个人么?
  算具皮囊罢了。
  沉瑟运用内息调理了大半夜,越调越睡不着。
  明明困得不行了,甚至在搬水桶的时候化鸿都是拼着一口气使出来的,但此刻几个大循环下来,竟然真真正正的清醒了起来。
  对着桌上的亮着微弱光芒的幽蓝盏又看了许久,沉瑟叹了口气,隔空对着水桶拍了几掌,拿内力热着水不让它凉下去,这才在心里默默想些其他事来分心神。
  冥蛊一昏迷,哪怕有热度再暖着,醒来也需得要个四五天,自己在这四五天里也得尽快把伤调理好,还有……
  沉瑟闭了闭眼,那样的双赢借口一说出去,自己也不能在诡域久待了,得尽快说服苏提灯也走出诡域来才好。
  *******
  薛黎陷一连五天没见着苏提灯,问题是,他不敢见。
  自打沉瑟回来第二天后,他睡足了一觉精气神再度充沛,想要去看看苏善人的疯病怎样时,才发现阵改了改。
  有点难度了,显然就是不想让外人进。
  尤其是後来在厨房见着绿奴了,以及提着食盒走掉的沉瑟。
  远望而去那一身白衣飘飘着……怎么看怎么有仙气。
  只是仙气再重也掩盖不了杀伐气和倦气。
  薛黎陷能莫名感到,沉瑟貌似受了些伤,而且不轻。更重要的是,他精力不大足。这一点就比较难办了,那精力不足是不是也像自己这样被苏提灯折腾的?
  後来又小声的跟绿奴打听了打听,竟然发现沉瑟是只带了一人分量的饭走了,这就更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了。
  但是不解也就在心里过过,没想着绿奴却一脸愁容惨淡。
  薛黎陷有意想问问,但总觉得这事儿铁定不是甚么好事。比如沉公子暴脾气突然上来了直接把苏善人敲昏了或者怎样,都是极有可能的。
  於是善解人意的薛掌柜宁肯把这事在自个儿心里头憋烂了,也不愿拿出来多刺激绿奴一分。
  可就在第六天的上午,大约是清晨蒙蒙亮的时候,薛黎陷就被沉瑟找了。
  沉公子来只吩咐了一句话:「收拾东西,要离开诡域了。」
  绿奴那边也被苏提灯找了,绿奴显得很是高兴,看见先生无碍之后才放下心来,只不过苏提灯一直一副恹恹的神情,叫他来只是嘱咐他去采几株药草,後来又写了一张密密麻麻的单子,叫他转交给沉瑟,让沉瑟替他采来。
  这诡域里有些药草是生于峭崖之壁上的,因此沉瑟接到了也没有异议,麻溜的就去干了。
  薛黎陷收拾好了东西,看到那边阵又改回原先的了,才兴冲冲的去找了苏提灯。
  其实他本就也没甚么东西可收拾,只不过诡域不能白来一趟吧,嗯……於是他就……嗯……找着点新鲜的药材背回去研究研究,自然还是跟主人禀报一声的好。
  只不过这一次再进去,薛黎陷也有些傻眼。
  他觉得苏提灯有点变了。
  这人身上的冷清和孱弱都没变,连面上温善的神情也没有太多变化,只是……只是莫名让人觉得他在难过。
  而且薛黎陷很眼尖的发现苏提灯走不了路了。
  此刻那人虽然身着锦衣华服,但是有些狼狈的扶着廊柱,有点不甘心的往前小试探着步子。
  单腿蹦倒是也走得了的,只不过左腿一着力就不行,有往前倾倒的架势。
  苏提灯在内心愤愤的把沉瑟的族谱给骂了几遍,当然如果他真有族谱的话。
  冥蛊被前几天夜里那么冰寒的一冻,缩回原来初生时的大小了,估计得真等开春才能做回原来那般大。
  他的整个左腿小腿骨剔下来做了那灯柄,如此一来左小腿虽有皮肉覆着,其实内里便是空着的,给冥蛊做『卧房』用的。
  想要蛊物发挥最大的效力,饲主便也要拿出最好的东西来供养着。
  拿己身作为祭祀之躯的,上天入地恐是也寻不出第二个这般如此大度的饲主了。
  因此以往他虽然走一步路疼一步,那是有冥蛊的躯体化作了『骨头』卡在左小腿那里。如今它不过初生时几滴烛泪一般的大小了,那左小腿也差不多算是中空了,还走个屁路?有个屁可支撑?
  沉瑟啊沉瑟!
  苏提灯正在心里想着把沉瑟如何如何又怎样怎样给泄愤的时候,一错眼正好瞧见了门口有个人,想也没想便狠狠的一个眼刀剐了过去,吓得薛黎陷一个胆战心惊。
  乖乖哟,他这是清醒了,还是……
  「你看甚么看?」
  语气态度都恶劣之极。
  薛黎陷反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倒是第一次见着这人如此气急败坏,不要风度的样子了。
  「你好了?」
  「甚么好了?」苏提灯单只手扶住柱子,单只手揉了揉眉心,借着遮掩低下头来,刚才倒是太激动了,不要漏了陷才好。
  薛黎陷心下一愣,但觉得此刻也不要点破才是安全,万一他又突然发起甚么颠来,那可不好办了。
  果然心病这东西,药是不太管用的,有用的还是那句话,解铃还须系铃人呐。
  「沉公子同我讲说要走了,你……知道这事吧?」
  「知道。」苏提灯再度抬起脸来,又没克制的住自己坏脾气起来,这一次倒真是叫沉瑟气的不轻,冥蛊这一冬眠,整个冬天便是别想唤醒它了!
  十年了,整整十年,哪一个冬天苏提灯不是天天暖灯暖炉的护着,不敢让它蛰伏过去,就怕它一醒来记不得自己主子是谁,一切契合度又要从头开始了。
  蛊物同主人的心是否系在一起,直接关乎于起蛊的成功。
  沉瑟这一招做的太绝,倒不如杀了自己痛快!
  薛黎陷倒叫苏提灯身上那戾气给激的愣了几愣,心说这是怎么了,见着沉瑟他不应该开心么,竟然还能这么快就出诡域了,他自己也很开心,因为能赶快回去济善堂看看了,也想知道江湖那边,在他不在的这几个月里又到底发生了些甚么。连公孙月不也是在外面的吗,他难道不想回去见公孙月么?
  苏提灯一见薛黎陷那副傻呆呆的神情就来气,这么一个二愣子,沉瑟到底是做甚么舍不得让自己最后利用完再杀了他?
  倒是沉瑟,竟然也会护起人来了,真是奇哉怪哉!
  想不通,真是想不通沉瑟为甚么会突然偏袒起薛黎陷。这个人,明明他也是知道的,如果没有薛黎陷,自己当初也不会受那些苦痛了,倒是有这个人多了个一两年比自己先出生在人世上罢了而已!
  又想起薛黎陷近些年大抵都是嘻嘻哈哈没怎么经历过折磨平安长大的,苏提灯就蠢蠢欲动的想要一寸寸一毫毫放干他的血,一边慢慢向他娓娓道来一切真相,然后把最后奄奄一息的他做成蛊灯,供给月娘之用。
  那才是真真正正的解气的!
  便是耍耍他又怎么了?
  再说便是怎么了,也耍的不是你沉瑟!
  又气沉瑟迫自己体内冥蛊冬眠,又气沉瑟突然护起了薛黎陷,苏提灯竟然一时也陷入一种不可名状的抓狂里。反而倒忽略了他一开始最不想承认的,便是这个人,竟然真是自己的哥哥。
  又想起昏迷了近五天,才醒了还有些浑噩的脑子有些不大愿意思索事情,因此对薛黎陷叽里呱啦的同自己讲了甚么也一直嗯嗯唔唔的应了,并没往心里去。
  直到坐到了马车上,准备出诡域了,苏提灯起身抿了口茶刚打算翻个身继续睡,突然觉出哪里有点不对,强撑着病弱的身子冲绿奴指挥着,让他把角落里那个大包袱拿来,拆开一看那些个世面上从未得见过得草药毒药,苏提灯便了然了。然后让绿奴把薛黎陷叫进来。
  薛黎陷一开始在车外跟沉瑟打太极呢,他想这次他来驾车。
  毕竟他来时没在外面,不知道是怎么进的,走的时候他想看一遭,这样自己以後来甚么的倒也方便。
  沉瑟岂会不知他的心思,虽然觉得苏提灯叫薛黎陷也知道这地方断然是含着甚么算计的,但这毕竟是苏提灯最后一块自留地了,因此还是不太想让薛黎陷知道,便沉下了一张脸,叫他也进去呆着就好。显然是不想传授他进出这里的法门。
  薛黎陷本还有心死皮赖脸的磨一阵子,没想到绿奴这时候也叫自个儿进去了,说是先生找,只得暗自叹了口沧桑的气。
  这俩人便是心连着心么,不想让自己干甚么,便真能合力堵死了自个儿的路。
  想归想,可真知道苏提灯是要找自己做甚么时,薛黎陷真是悔得要死,刚才就应该豪气点说,不进!不进就是不进!他要找我,让他等等!
  「……这棵『春秋』呢,虽然诡域多得是,但是还从未流通于世面上过,小生我一般只拿它做愈肌散的一份原料罢了,因此也不跟你要价多高,算百两黄金便足够了。」
  「……还有这株『伤痕』,这花儿在南疆的名字太长了,小生因它的叶子有些血红像伤痕,便这么叫了,咳,咳咳。」苏提灯怀抱着灯笼轻咳嗽了一阵,这才气息不稳续道,「倒没多大用处,鬼市的价是七两纹银。」
  「……苏善人,先喝点茶水润润喉吧。」
  你他娘的都说了快有半柱香的时间了,多少要价噼里啪啦的倒豆子一样就蹦跶出来了。
  薛黎陷单手捂了捂心脏的位置,又捂了捂肝的位置,尔后停在了肾的位置。
  疼啊,就一个字,真心疼啊。
  欸,不对,好像多了几个字……
  薛黎陷正这边低头深痛为自己的荷包默哀时,就察觉到马车突然停了,又开始留意心神想去看看如何破阵走出去的,却见沉瑟突然挑开了帘子,扔了两个面具进来。
  一个扔在了苏提灯的榻上,另一个暗器一样虎虎生风的就冲自己面门招呼了。
  薛黎陷单手接过的时候,马车便又猛然的大晃了一下子,他知道再想去看已是晚了的。
  「苏提灯是铁定要戴着的,薛黎陷你不想被麻烦缠上的话,最好也带上吧。」
  薛黎陷愣了下,也没为刚才没看到怎么进出诡域而太难过,注意力全被面具图案吸引走了。他实在对沉瑟的审美能力佩服的五体投地——苏提灯的那个面具活生生是个鬼面,他接到的这个……嗯……怎么说呢,像只猫脸。
  有些不解,薛黎陷直白的问出口,「我干啥也要带啊?」
  他知道的是,那天是他抱着半具被烧毁的尸体,拿其来冒充苏提灯的。
  只不过他觉得戴面具这个方法不太现实,毕竟苏提灯的灯笼又不能藏起来,戴个面具难道别人就会认不出来了?虽然本身识得他的人也不多……但,那也有个绿奴在呀!
  关于自己……呃,自己做劳什子要戴面具,挂名的无非一正渊盟无名小卒罢了,而且当日正渊盟又不是没人在场。
  正心里几许压抑之时,突闻车外沉瑟声音淡漠道,「修罗门被屠了。许多正道之士都聚集到江南这边来了。我从诡域的另一个出口走的,得绕几天路才回得去原本去祈安镇的路上。因此,薛掌柜还想与我们同路,那且戴上面具,别被人认出来你是正渊盟的人才好。毕竟我是不会戴面具的。」
  薛黎陷心下突然有个不好的预感。他倒是想先回去,他用轻功回去也不是甚么难事,但是他知道他的济善堂肯定已经安排了正渊盟的人,准备一回去就逮住他问个清楚明白。
  他倒是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正渊盟……
  而且,他莫名的预感沉瑟……怎么说呢,沉瑟本就带了伤回来,虽然这个伤,他已经猜出来一点点原因了。
  「薛掌柜,劝你还是下车吧。」沉瑟的声音又平平淡淡的响起,「我这次故意绕了远路,便是为了顺道杀人的。」
  薛黎陷心下一叹,果然。
  枕骨那一战里,铁定有人知道沉瑟被蛊化了,沉瑟一不在……多少人惦记着修罗门呢。
  怕是趁他不在的时候,去屠了满门吧。
  许久不曾得到回应,沉瑟也愣了一愣,这才又道,「我沉瑟自诩向来不是甚么好东西,本就嗜血如麻,有仇必报。薛掌柜这一路……是想要阻我?」
  沉瑟刚想笑一笑他别不自量力,就听薛黎陷闷闷道,「我只当瞧不见便是了。」
  连苏提灯都有些讶异,停下了玩弄手中面具,定定的朝薛黎陷那个方向看去。
  此刻就只见着那个人高马大的大男人像只被丢弃的小狗一样,抱着他那个破包袱,有些破罐子破摔的缩在角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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