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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灯录·中-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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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死干净,一了百了。
  一了百了……多好。
  沉瑟空抓了抓手心,只觉生平头一次心乱如麻至如此地步。
  他一方面想要相信苏提灯最后能成功。
  可又隐隐感觉这事成不了。
  毕竟……他们再怎么说也是凡人罢了,起死回生这东西……怎么可能啊。
  怎么,可能。
  可是……苏提灯原本在南疆养的那几条狗,不也叫他复活了么?虽然……复活的……有些……有些跟以前不太一样罢了。
  沉瑟揉了揉眉心,这才抬起眼来看薛黎陷。
  薛黎陷起先是有点燥的,毕竟是沉瑟把他叫来的,可叫来了却又一言不发的把他晾在这儿,可是过了会他就找着点乐子了,原来一身超尘脱俗的沉大公子也有这种凡人的表情。
  了不得,简直了不得。
  沉瑟一抬眼就看到薛黎陷一双大眼睁得滴溜圆的看着自己,好像自己不是人是只猴子似的。
  这种人……
  欸。沉瑟内心重重一叹,哪里能指望他呢。
  微微起了身,轻轻拂了下身上雪花,沉瑟便准备回房了。
  路过薛黎陷身边时,却又顿住,将他望了一会儿,最终也说不出甚么话来,只是拍了拍他肩膀,叹了口气走掉了。
  薛黎陷在沉瑟第一下拍在肩膀时,就差点御起了全身内力来防,可沉瑟好像真就是那么随随便便轻轻巧巧的拍了自己几下而已。
  压根……没有使力。
  「沉兄?」
  沉瑟顿在房檐下,又回了头。
  就瞧见薛黎陷两条大长腿互相别着那石凳,双手也死死扒着边缘,头倒是往后仰的快折过去了,一脸不解的看着自己。
  论心智来说,苏提灯才是哥哥吧。
  薛黎陷原本想问问沉瑟到底叫自己来干嘛,可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倒着的,觉得沉瑟那一双眼,满是悲伤。
  自己可曾做过甚么伤天害理的事能叫沉瑟悲伤?
  并没有。
  那他干嘛那么悲伤的将自己望着呢。
  等着薛黎陷觉得自己这个高难度的动作马上要闪着老腰又要扭着脖子,匆忙正了身再扭回头后,沉瑟却已经回屋里去了。
  雪不知何时又开始下起了,薛黎陷抬头呆呆的看了一眼白茫茫的天空,心下也突然寂寂了。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烦恼。或大或小。
  他却从不表露出来,因为,这种悲伤的表情好像也是会传染的。
  多笑一笑,好运气和好事情自然就来啦!
  搓了搓手,薛黎陷哈出一口白气来,然后忽然就笑了——好像,答应了下第一场雪的时候要带着鸦敷那个傻小子去聚香阁看花魁选举呢!
  啧啧,怕是要食言了。
  欸。
  想了想,左右无其他事,薛黎陷暂时放下绕在祈安镇的心思,又再度起身向苏提灯那个屋子走去了。
  推开房门就是扑面而来的暖意,差点激的薛黎陷又退了出去,在门口适应了会儿这两重天,他这才抬步进来,关了房门。
  先走去左边窗户下,减了些药碳盆里的药草量,又抓着一些枯灰闻了闻,也不过都是些普普通通安神的罢了,没甚么奇特之处,扭头向床上看去,只看得到……
  欸,也不怕闷死他自己!
  薛黎陷无奈摇了摇头,一边打量了一下这屋子的格局,一般是不能藏着甚么暗器之类,一边向床边走去,打算将被子给他扯一扯,露出口鼻来。
  不过薛黎陷这人实在太糙了,手劲拿捏得不准,又着急,一下子扯的幅度便大了些,连带着苏提灯身上仅着的外袍都蹭开了大半。
  苍白的肤色一显露出来的时候还把薛黎陷吓了一大跳,随即就又乐了,这人怎么也会有如此不讲究的时候,直接光着身子穿着外袍睡的?
  不过看样子睡的挺熟的,薛黎陷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替他拉拢衣衫,这件素白的袍子很雅致,就领口和袖口上可见花纹繁复的刺绣,但同样也是暗绣,且用的是同样丝线,白的太朴素了。
  嗯……他记得……苏提灯虽然不喜欢穿的花里胡哨的,但是外袍确实是素雅中带着点小碎花的……
  停在苏提灯胸口前的手顿了一顿,薛黎陷又仔仔细细的捏着领子感受着衣料,觉得……怪怪的。
  呐,有钱人就是不一样,这衣服面料也不知是甚么做的,手感好到好像摸着的是人的皮肤。
  而且,绝对不是自己这种皮糙肉厚的皮肤质感,而是……
  又俯下身仔仔细细的闻了闻,这衣服上带着的也不过是那人身上的药草香……
  虽然很好奇这到底是甚么料子,可是现下别让他着凉才是正理。而且自己一大糙老爷们也不会跟这么讲究的料子有缘分,於是忙匆匆给他合拢了领口,把锦被盖至了肩膀处,就离开了床边,去四处打量这屋子里的摆设了。
  刚打量了几眼,薛黎陷就猛然顿住了。
  冷汗蹭的冒了一后背。
  他忽然醒悟到一件事。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
  如果他在枕骨那儿没看错的话……
  苏提灯的身子上都该是伤……刚才那一幕……
  又悄不作声的回到了床边,薛黎陷又小心的将被子往下卷了卷,拉开了他领口,一片光洁。
  又小心的揪着下摆抻起,腹部也是一片光洁。
  白到有些渗人的皮肤。
  白到简直都反光。
  索性把他整个上衣都拉扯开,瘦削苍白的身子如玉一般,光滑得不得了,根本不可见那些伤口。
  当日、当日他肋骨那里……不是有好几个血洞么……
  还有他的手……
  薛黎陷又急忙去拉他的手,他很早就知道这人的手型很好看,此刻没有任何伤痕留于其上,更是好看到让人产生不敢去触碰的念头。
  怎么可能……
  怎么会……
  薛黎陷咬着下唇思索了会儿,旁的人会产生把他敬为神明的念头,可在薛黎陷这儿就变成了「很想解剖来看看到底是甚么构造啊……」之类。
  他想搞明白,非常想搞明白。
  只是苏提灯睡的实在太靠里了,薛黎陷弓起一条腿搭到了床上,一手撑在了他肩膀旁,这才前倾了重心,另一只手搭在了他肋骨上,尔后轻微的握了握。
  「唔。」
  苏提灯的身子突然像虾米一样弓了起来,额头上疼的冷汗都冒出来了,可是还没太清醒。
  毁了毁了毁了,闯祸了!
  薛黎陷忙撤退打算撒丫子跑路,袖子却被人大力扯住了。
  回头一看,苏提灯看样子大概是已经醒过来了,而且应该被他刚才想跑走而牵扯的在床上滚了一圈。
  此刻苏提灯正俯趴在床上,头发侧在脸庞看不到表情,但是手却是死死拽住了他的袖子。
  大概他那身上也是甚么南疆蛊术或者幻毒之类的,伤还是在的。
  他就知道不可能那么神奇瞬间就好了。
  薛黎陷啊薛黎陷,好奇害死猫知不知道!!!
  薛黎陷在内心猛抽了自己几个大嘴巴子,端起了一脸谄媚的笑,回身去帮忙把苏提灯「翻」回来,只是刚才因了那一系列动作,此刻对方的上衣已经脱节到了胳膊肘处,薛黎陷想了想此人极好面子,肯定不会裸身跟自己打一架,於是果断的使坏不帮他穿上衣服,匆匆把他塞回被子里了。
  苏提灯的眉间未展。
  哪怕双手都被塞回了被子里,也仍旧没松开扯住薛黎陷袖子的那只手。
  薛黎陷无奈,只得俯下身柔声道,「我刚就是想看看你伤如何了。」
  「你等等走。」
  苏提灯微微睁了睁眼,艰难的忍着痛把另一只手从被子里伸了出来。
  薛黎陷心说你拽着我袖子还没松手呢,我想走也走不了,於是继续温言道,「嗯我不走,你是渴了还是饿了?」
  「脸凑近点。」苏提灯睁开了眼,却没望向他,只是平静的看着前方。
  薛黎陷眨了眨眼,没搞明白这是甚么奇怪的命令,可还是听话的又弓了弓身子,把脸凑过去了。
  「啪」的一声清脆又响亮。
  端着水盆站在门外早听到了一席话的绿奴无奈又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行了,滚吧。」
  苏提灯恹恹的收回手去,继续回身侧躺了。
  「喂……」薛黎陷捂着半边脸,有些无奈。
  你他妈也是个爷们吧?也是条汉子吧?
  这感情你是没活在正渊盟啊,要不然一群大老爷们夏天打赤膊,这是得被你扇死啊还是扇死啊?!
  苏提灯虽然虚弱,可到底也是个男子的气力,虽然带伤,但这一巴掌也着实乎的不轻,薛黎陷只觉得脸颊一片火辣辣的疼。
  这人有病。
  这人绝对有病。
  简直不可理喻,简直无理取闹!
  薛黎陷在内心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也懒得再去关心他甚么了,与其关心狼心狗肺的,不如先去填饱自己的肚子,吃饱了心情就好了,虽然他并没有为这一巴掌心情有多糟糕。
  怎么说呢,反正他不要脸皮惯了,这被人乎一巴掌跟被人用内力打了一拳对他来说没甚么区别。
  绿奴刚寻思着要不要回避一下,别让薛大哥觉得太难过的时候,就瞧见薛黎陷已经跳出房门来了,看见了自己,还顶着半边红红的面颊冲自己笑了一笑,尔后就跑没影了。
  绿奴冲薛黎陷已经消失的背影愣了一愣,尔后噗嗤一声突然笑了出来。
  薛大哥果然心够宽,是个有担待的好人呐。
  要是先生扇了沉公子一巴掌,铁定能叫沉公子再整的更惨。
  先生其实也是欺软怕硬的,对沉公子就好声哄着,对薛大哥就卯了劲欺负着了。
  啧啧,其实,先生也仍旧是个小孩子心性呐。
  绿奴一边在内心偷偷笑话他家偶尔可爱起来,孩子气的不得了的先生,一边又忽然想到,薛大哥人这么好,是对所有人都这么好呢,还是,只会对朋友才这么好呢?
  先生总说,人是为了利益才会凑在一起的。
  可他总觉得,并不是这样呢。
  就像是薛大哥……他会选择帮助先生,仅仅是因为,他拿先生当他的朋友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100章 卷七 ,花枝碎骨(八)

  薛黎陷因了昨个儿自找了个不痛快,因此今天一起来便并没有再继续自作孽的念头,难得赖了会儿床,这才去随意洗漱了下,然后拿过昨天提前多跟绿奴要来的糕点果腹去了。
  吃完饭左右无事干,虽然闲不住,但又不想过去招人嫌,索性翻身上了房顶。
  他本就生的人高马大,因此往房顶上一站,就立即把远处望得一清二楚了,但是周边几个同样的竹屋并见不到。
  又想起山顶上那个池子,又忆起刚踏入山门来的一路……
  他在内心粗略的估计了下,怎么着往小里算也得有八百十个阵铺陈在此。
  不过,后山该是甚么样的呢?
  也不能说是后山,他此刻都不知道自己是在山前还是山后。只不过他想去没去过的地方看看。
  本是想单独约了绿奴,让他给自己指个路的,但转念一想绿奴和苏提灯住的对面,去了万一再见到那不是更不好,於是便了了这个念头,打算自己去看看。
  其实自己去也是有好处的,就会更加仔细小心着,生怕一不留神就中了招。
  薛黎陷一路小算盘打的满心欢喜,可他真是忘了一句话,叫做冤家路窄。
  而且窄的不是一星半点,俩人侧着身子挤都挤不过去的那种窄法了。
  你说……那么一大片黑漆漆的花海里,那人也穿了一身应景的黑,半坐在花丛里,可怎么就还是一眼让自己认出不同寻常来了呢。
  应该是……这人周围的那群花丛都被揪秃了吧。
  他不知道,苏提灯从昨儿个晚上就在这片花海里坐着了。
  沉瑟提前走了。
  又揪下一朵纯黑的不过女子巴掌大小的花儿来,苏提灯毫不犹豫的将它塞入口中,他也不知道自己赌气一样的坐在这儿这么久是为甚么,大概,也是心塞吧。
  这么多年了,沉瑟从未放下过对自己的戒心。
  可沉瑟,你又怎能不知,我踏足回中原那一刻,算食了自己的言,就再也回不了头了啊。
  沉瑟,你不相信我,不信的好!
  你信了我,你便输了。
  我苏提灯可将一切同你坦诚相待,除了关乎于月娘的事,除了她,我甚么都可以告诉你。
  可是……她却已经是我最大的秘密了。
  沉瑟,我骗了你十多年之久了。
  我又能骗你到甚么时候呢?
  苏提灯继续失神一般的不停往自己嘴里塞着这纯黑的花朵,他得养好身子,他需要进食的这种花,实则是吃给自己体内冥蛊消化的。
  剧毒的苦,巨疼的痛。
  加之幼年时在苏家所遭受的一切,又因後来去南疆所接触的一切伤心之事。
  都统统顶不过今时今日的难过。
  他苏提灯确实是拿沉瑟当生平唯一挚交的,可却偏偏是因了想要保护他,反而不能同他讲明白这一切。
  有事情欺瞒着朋友,欺瞒着他想拿命来珍惜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伸出去的手空拽了几下也再没拽着花朵来,苏提灯有些失神的叼着嘴里的这半朵花,呆愣愣的看了看周围这一切,尔后艰难的起身,想往前走几步,却起身刚踉跄了一下就又摔回了地上。
  薛黎陷本看形势不对就想冲上去扶住他的,可一旁的绿奴却早扑过去垫底了,感情是那花丛蛮高的,他一开始没瞅见绿奴。
  「先生,先生!!!」
  「嗯。」苏提灯淡淡的应了一声,费事巴拉的从绿奴身上爬起来,继续揪着花朵吃。
  从薛黎陷这边只能看到他的侧面,但也明显看到腮帮子都被鼓得撑起来了。
  哟嗬~
  薛黎陷摸了摸下巴,他掐指一算,觉得苏提灯这一伤伤完回来傻了。
  「先生,先生我们回去吧,你吃这个我来采回去给你,你别在这冻坏身子了。」
  听到别冻坏身子的时候苏提灯愣了一下,他已经不是为自己活的了,他是为体内的冥蛊活着,冥蛊活着,月娘就能活下去。
  可今时今日,在他得知沉瑟竟然同他说好了的日期提前走了的时候,他就觉得,好像自己又回到了离开中原的那一天。
  那时候他还不认识沉瑟,只认识月娘。
  那时候,他觉得。他的心死了。
  而沉瑟提前的离去,竟让他再次尝到了这种肝肠寸断的滋味。
  原来……原来自己想拿命去珍惜的这个忘年交,却也是从未信过自己的。
  提前的这半天……足够沉瑟做很多准备了。
  可沉瑟,你又想拿甚么阻止我呢?
  我有没有告诉你不要拦着我救月娘?!
  我有没有告诉你,关于月娘这件事,我不会退也不会让!
  天下之大,我便要定了她!
  谁拦着我都不行,你也不行!
  我警告过你多少遍?!
  多少遍?!!!!!
  你做甚么还要再尝试呢……沉瑟……你阻止不了我的……
  沉瑟,你大抵不知道吧,你现在就算想回去做甚么准备拦住我,也是晚了的。
  薛黎陷在远处只瞧见绿奴一直在劝苏提灯,反而叫苏提灯一手给推开了,尔后那个一直以温雅着称的大善人竟然也有下狠手的时候,揪花朵的架势简直那花朵碍着他财路了似的,揪的那叫一个狠,塞进嘴里塞的那叫一个快,明明嘴里有很多都吃不完,还是着了魔怔一般的塞个不停。
  苏提灯再度艰难的咽下口中这一大坨花酱,眼眶慢慢红了。
  沉瑟,我从来中原去找你的那一刻,就已经算计了你了。
  只是……觉得你大概……大概是懂我的……是会愿意选择让我放手搏一把试试的,所以,我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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