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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灯录·中-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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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左边走,闯入这边的竹楼就闻得了一两丝檀香气。
  薛掌柜在一片亮灿灿到反光的雪地里也笑的灿烂,「沉兄?」
  喊了两三声不见得人回应,薛黎陷摸了摸下巴,按理说,如果沉瑟真在,应该在自己进来的第一刻便知道自己到了,那么,现在不回应自己,是不想见自己还是压根不在?
  薛黎陷其实现在也有点拿不准,若按照第一次交手来看,自己和沉瑟堪堪打个平手,他还有点小骄傲,毕竟沉瑟的经验太老道,加上他那一身霸道的煞气,他能接个平手就不错了。
  甚至他有那个自信,在他及至沉瑟的那个年龄,铁定要比沉瑟厉害得许多。
  可是後来……
  他又莫名觉得沉瑟的功力高了不少。
  这个人也是深不可测的。
  可是……
  薛黎陷挠了挠头,他也做郎中很多年了,能瞧得出沉瑟身上应该是常年带伤带病的……
  呸呸呸,薛黎陷连啐了好几口,哪有把人往坏处想的,应该不会是那种回光返照一类的。毕竟苏提灯也是个很厉害的医师,还有,这里可是传说中的诡域……欸?!
  莫非诡域里有甚么能吃了让人内力暴涨的药?
  想到这儿,薛黎陷又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世间万物皆有自然生长的规律,揠苗助长这东西,都是要遭报应的。
  於是也便了了这个念头,继续兴冲冲的拆阵眼。
  他知道,这个阵眼若是拆开了,大抵就是苏提灯和绿奴在的了吧。
  那个妖孽货也不知道活的怎样了。若是看到他一身伤能好许多,他也能减少点愧疚,也能早点……离开这里。
  说不挂念那都是假的。
  他怎么会不想念他的济善堂,他的正渊盟。
  那也是一种无形的羁绊,一群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所建立起来远胜于血缘的羁绊。
  一脚刚兴冲冲的踏入,薛黎陷就愣住了。
  门扉轻启,一身胜雪白衣踏出来的,竟然是沉瑟。
  啊呀,搞错了?难不成这里才是沉瑟住的?那苏提灯住哪儿……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种种原因,搞得他现在一见到沉瑟,就下意识的想要探出他的功力底线到底在哪儿,於是薛黎陷第一反应不是上前去打招呼,也不急着苏善人到底在哪住了,而是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的随着沉瑟的步伐调整自己的身姿。
  七拐八拐就差扭成一条壁虎那样趴一侧墙壁上了,刚下了廊梯的沉瑟却突然顿了步子,半扭回身,就那么神情肃穆的望着那扇门。
  薛黎陷早就知道沉瑟那双眼睛深邃的不似中原人所有。
  此刻叫他那么严肃的神情一望,竟好似看到了千万片风雪凌肃于此人眼瞳之内,有些过于……
  过于……
  薛黎陷愣住了,他找不到太贴切的词来形容那一刻的感受,他只是觉得,沉瑟的孤单和苏提灯的冷清一样,都是从骨子里刻出来的。
  融于血脉里,深入脊髓中,割舍不掉。无论多么的暖,多么的热闹,他们的那些伤痕都已深深扎根了。
  「薛黎陷,这世上总有你救不了的人。」
  「小陷,这天下苍生何其之多,你又能拯救多少呢?」
  「薛大哥,你干嘛想要拯救天下苍生呢?」
  因为……
  因为甚么呢?
  薛黎陷也愣住了。
  他一出生,就出生在正渊盟那个正气凛然的地方。
  他一出生,就注定了将来要从他老爹手里接手正渊盟。
  他知道,这条路上已经有无数仁人义士的鲜血铺洒其上。
  他还知道,他们也会如此,前仆后继的在这条路上奉献。
  以前他是蒙头走下去的,现在,他竟然开始得着丁点不一样的感悟了。
  他觉得,他心底渐渐有了一个答案。
  「我只是喜欢看大家一起闹一起笑一起开心的样子。」
  七岁的时候他曾这么答过他的一干正渊盟干爹干娘。
  此时也是。
  这个答案就这么简单。也会一直这么简单。
  沉瑟幽幽一叹收回了神思,准备继续走,刚一扭回头来就瞧见一团白花花的东西冲自己袭来。
  「噗。」的一声后,未来得及结结实的雪块又簌簌下落。顺着沉大公子那烫了银线的雪白衣袍,再度归回了雪地之中。
  薛黎陷也吓傻了,因此第二个未成形的雪团就那么尴尬的单手握着,还没来得及团。
  他是真没想到……
  沉瑟能叫他砸中了。虽然那一下并没灌注多少内力。
  咳,怎么说呢,他就那么随手一扔,他的重头戏原本要在后面的。
  但显然沉瑟不是个会跟他打雪仗的人。
  冷面暴脾气的沉大公子微蹙了蹙眉头,袖子一抖扇子落了手。
  薛黎陷倒抽了一口冷气,毁了,要来实打实的么。
  却见沉瑟只是展开了扇面,扫了扫自己衣袍被打中的那块位置,尔后揉了揉太阳穴,压着嗓音道,「他还在睡觉,你随我来。」
  薛黎陷扭头看了看身后,欸呀,没人……那么是跟我说的?
  沉瑟路过他的身旁时还一脸无奈的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看的薛黎陷心下一惊。
  这个眼神……怎么有点像自己看香精白术疯跑他们几个的眼神呢……这感觉,有点怪啊。
  匆匆扔了手里这堆散雪,薛黎陷随着沉瑟往回走了。
  及至二人在沉瑟屋外石凳上坐稳妥了,薛黎陷才醒悟过来有点不得劲,怎么,沉瑟刚才是从苏提灯的房间里出来的?
  不过也是,苏提灯现在元气大伤,肯定特别需要人照顾……沉瑟抢去了绿奴的活?
  薛掌柜又寻思了片刻,突然受惊了一样炸了下毛——毁了毁了,沉瑟今天心情肯定特别不好,你想想啊,他晚上照顾了苏提灯一晚上,他那个人是会照顾人的么,铁定不是啊,一看就是世家子弟那样被人照顾大的,所以可想而知啊,沉瑟应该昨晚都没怎么合过眼吧,一瞬间又想起自己当初夏夜给乾瑞换药的时候,掐着时辰点的,还要看着汗湿透了没,总之一晚上不用睡眼睁睁瞅着伤号就行了……苏提灯那一身伤也是有过之无不及啊,铁定能折腾死沉瑟啊,沉瑟跟他交情好肯定不会多说甚么啊,於是一会铁定要把怨气发泄到自己头上了。
  现在还能坐以待毙么,不能啊,自己伤也没好全啊。
  得赶紧跑路啊。
  薛黎陷猛然站了起来,也完全忘记了自己刚才想要试探沉瑟功夫了。
  是啊,他是想试探沉瑟功夫底线不假,但绝对不是在这人气头上的时候啊。
  於是一抱拳,打算来句我还没吃早饭,我吃完早饭来在拜会……话还未出口,就又尴尬的坐回去了。
  因为沉瑟又发呆了。
  沉瑟在发呆。
  沉瑟竟然在自己面前发呆。
  这群人接纳自己也接纳的太快了吧。
  薛黎陷内心各种警钟拨浪鼓一样的敲来敲去,这群人一开始处处算计着自己,处处防备着自己,更别提沉瑟这样的内力高手了,高手过招胜负就是刹那意念之间啊。
  此刻沉瑟在自己面前发呆,就像是在战场上将后背留给自己一样。
  卧槽!
  这他妈都哪儿跟哪儿。
  薛黎陷单手扶住了自己胸口,他原本还做了打持久战的打算,他觉得,他能耗到苏提灯和沉瑟全心全意相信自己大概要好久好久,可没想到,对方经过枕骨一事之后,竟这么快就接纳自己。
  想想还真有点小激动呢。
  可小激动之外更多的是不安啊——好像有甚么更大的阴谋。
  就是太信任我了,才反而让我更不安啊。
  薛黎陷也低头陷入沉思的时候,突听沉瑟开了口,「你伤还没好?」
  「啊……快了。外伤好全了,内伤还得等个半……天。」
  他说不下去的原因是看到了沉瑟一脸鄙夷的神情。
  我靠,你内伤好得快了不起啊,你也参与了枕骨那一战外伤不多了不起啊,你武功高了不起啊?了不起啊?!啊?!!
  当然,这种想法也是内心想想,薛黎陷面上还是打算做出一个欣赏的笑容。
  谁知道他这边扯了嘴角半天,还没做成的时候,就听见沉瑟淡定的来了一句,「挺快的,比我快,我果然是老了。」
  卧槽!
  那你一脸鄙夷的看着我做甚么。
  脑海里突然又浮现早上十七姑娘看自己的神情,和沉瑟的面容一瞬间重合,神情还真是像得不得了。
  果然有甚么样的甚么就有那甚么样的那甚么。
  沉瑟刚想开口告诫薛黎陷一些话,就瞧见这二愣子突然自顾自笑了开去,左颊上的酒窝若隐若现的。
  笑的那叫一个二百五。
  沉瑟痛苦的单手扶了额侧开头去,他有点无法接受,不,他不是有点,他是完全无法接受这样一个二愣子,是苏提灯那个心思活络得跟一只成了精的万年老狐狸似的人的哥哥!
  这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以?!
  其实苏提灯同自己讲明白这一番缘由之后……
  沉瑟揉了揉眉心,他是今早从苏提灯的房门走出来,被晴雪洗涤了下心情才觉得心底彻底亮堂了起来。
  昨晚除开薛黎陷的血脉问题不谈,他不信苏提灯的那番言论,他不信。那个蛊术失传了多久,多少本残卷都拼不出完整的过程,苏提灯又怎么敢保证,阵起了,就一定救得活公孙月?
  这么多年来,沉瑟都不敢想象,万一那么多心血精力投入进去,那么多无辜之人被牵扯进去……公孙月都仍旧醒不过来呢?!
  难道他苏提灯就没想过?
  他不信他没想过。
  可他却自知,他自己救不了苏提灯。
  这个世上,唯一能救苏提灯的,无论是从心理还是生理上,都只有薛黎陷了。
  只有薛黎陷。
  能把苏提灯从那无底深渊拉上来,能把他从那阿鼻地狱拖上来的,向来不是他沉瑟,而是薛黎陷。
  因为自己是同苏提灯一样黑暗的人。
  一样……无法自医的人。
  薛黎陷这个人,自愈能力太强了,强到有太多的余温可以散发出去。
  可是,这个二愣子要是没有一颗比苏提灯还玲珑的心,岂不是几个回合过去就被那疯子一起拖入地狱里头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99章 卷七 ,花枝碎骨(七)

  如果薛黎陷真的是,那么起最后的蛊阵时,有同样的血相助肯定好办上许多。这是他生理上能帮苏提灯的。沉瑟自认这一点,薛黎陷应该很容易做到。
  可是心理上,怎么把那个执拗的不得了的人拉回头……着实太棘手。
  他不能告诉薛黎陷,这个人就是你的弟弟,你得把他给拉回光明大路上。而且要自己不被影响到的,把他从深渊泥沼里拖出来。
  但他必须要提点薛黎陷防着点苏提灯。
  那个臭小孩从小就擅攻人心。
  他太会利用人的弱点了。
  在鬼市有时候旁听他跟人谈生意的时候,往往听得自己都恨不得替对方上去碎了他那一口伶牙俐齿。
  薛黎陷……在心智上这一点来说,完全不是苏提灯的对手啊。
  苏提灯想蛊惑着薛黎陷同他一起下地狱简直太容易了。
  而万一,薛黎陷又真的是这中原武林的顶梁柱呢?
  南疆已经在苏提灯手里了,万一中原也被他收入囊中……
  沉瑟的脑子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他蓦地又想起那次苏提灯同自己讨论的人命何价话题。
  他忘不了苏提灯给的答案。
  那个让人胆战心惊的答案。
  沉瑟觉得自己现在全乱了。
  乌椤那个傻小子早就把苏提灯认作神明一般的存在了,这就是前车之鉴。
  只不过乌椤根本没有心智可言,薛黎陷还是有点的,还可有一救。
  可是……自己又该怎么救?
  毕竟……自己也没有把握啊。自己又为甚么不肯相信苏提灯能成功呢?
  这些年陪他胡闹,究竟又是为甚么呢?
  沉瑟入了魔障一般的摊开了自己的手掌,看了又看。
  他好像在自己这双干净如白雪的手掌里,看到了一滩又一滩鲜红的血迹。
  无辜的,有辜的。
  他从不在意自己的风评,他一直是个随性的人。
  心情好的时候,你就是一团雪花正中我脸上我可能也不会生气。
  心情不好的时候,你便是恭恭敬敬的递一杯茶到我面前,我也可能会杀了你。
  是因为自己已经胡闹惯了,所以从一开始,他就不曾信过苏提灯真能颠覆了苍生,逆了命盘。
  区区一介肉体凡胎罢了,这世上还真能有甚么鬼神之说不成?
  转世托生都是老人家编出来的神话故事骗小孩子过家家玩的。
  所以,他一开始,只是想让苏提灯有个坚持活下去的念头,想让他高兴一把罢了。
  可没想到,可没想到今时今日诸多事,竟然……竟然也已经逼上了这条不能回头的路。苏提灯他回不了头了。
  他回不了头了。
  沉瑟起初以为,十年,再十年,几个十年下去,他便拼了这残命,也争取活过苏提灯,他蛊化了,他不是人了,他本身就底子差身体弱,高高兴兴的空欢喜一场,自己替他收拾了后事,便也可以安心去了。
  可现在,这个空欢喜却有可能是真欢喜了。
  欢喜不假,可……可万一最后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呢……
  沉瑟连那个代价都不敢深思。
  用情太深的人太容易疯了。
  苏提灯那人早就是一个已经疯了的傻子了。
  是,那人现在是理智不假,理智到沉瑟都常常觉得苏提灯一定是甚么狐狸精托生了,简直太会算计了。
  天赋可过人,天命敢算尽。
  没有报应的事他就能造出个报应来。
  可他也仍旧是善良的,但这都是伪像!
  伪像!!!
  如果公孙月最后活不过来呢?
  她万一活不过来呢?这么长久的努力都是白搭呢?十多年的隐忍全是幻梦呢?
  还能忍?还能继续温善下去?
  善良的人一把面具摘下,旁的人那可是连下跪求饶的机会都没有了……
  整个人间……
  整个人间……中原,南疆……
  所有人物事,所有安稳平凡,所有的所有……
  沉瑟痛苦的捂住了耳朵,他一边想帮苏提灯,可一边却又想毁灭他。
  他舍不得苏提灯死在别人手里。
  可他……又舍不得苏提灯死。
  此刻沉瑟竟然难过的不可自抑,又绝望的不可自抑——薛黎陷,你为甚么要出现呢?
  为甚么要出现呢!
  让我哄着他玩下去不好吗,让我哄着他熬过这几年不好吗……
  你道以为他能撑得下几年?
  他真正完全被蛊化那一天,就是死期那一天了。
  可你却偏偏出现了,你的血能使他逃过这一劫。他又能活下去了。
  那么……一切都不一样了……
  那时候,自己还能撑下去吗,还能看着他吗?自己不在了,这世上可就真的再没人能管得住他了。
  薛黎陷,你能管得住他?
  你这个二愣子怕是也要被他毁了!
  这些年跟苏提灯斗智斗勇,机关算尽,又有多少次兵行险棋,一步错便害怕自己也被苏提灯给套进去了。
  甚么温存全是狗屁假象。
  那个家伙从小就擅长说谎,一张嘴十句里面,便是连个标点符号语气助词都不能信!
  苏提灯,苏提灯!
  多少次看着那个少年在床上安睡的容颜,又多少次扼在他白皙脖颈上的手使不上气力。
  我若是当初杀了你,是不是就没这以后许多的乱七八糟事了。
  一死干净,一了百了。
  一了百了……多好。
  沉瑟空抓了抓手心,只觉生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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