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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嫁-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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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四爷只好收回视线,缓和神色道:“那就回房歇吧,别又傻傻的在码头站半天。”
“哦。”安若澜羞窘地应了声,逃也似地溜了。
待她一走,钟四爷神色徒然一变,肃然道:“听说你一直在查上次卫刑遇刺的事。”他紧紧盯着易先生的双眼。
“受人所托。”易先生微垂下眼。
“最好不要捅出什么篓子来。”钟四爷微眯起眼,易先生默默点头。
接下来的几天,卫刑都活在水深火热中。
不管做什么,都会遇到麻烦,吃饭吃到虫子。喝的水比盐还咸,衣服也变得破破烂烂,鞋子更是找不到一双配对的,这样的恶作剧数不数胜,若是还不知道是有人故意整他。连他自己都要嫌弃自己了。至于幕后黑手,他也大概猜到是谁。
这一日,卫刑依旧是穿着两只不一样的鞋子去训练,毫不意外的,他再次遭到了众人的嘲笑。
安若澜无奈又头疼地扶额,这是第几次了?这幼稚的把戏义父还要玩到何时?
她已经去劝过好几次了。然而一向疼她的义父却总是一口回绝她的请求,不得已,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卫刑被欺负。
是的,欺负,在她看来。就是义父以大欺小,仗势欺人!
忍了几天,今天她却是忍不住了,看到卫刑被众人围着嘲笑讽刺,她气呼呼地冲上去,嚷道:“有什么好笑的,穿不一样的鞋子怎么了?很快盛京就会盛行这种鞋的!”
她也是气急了,才这样随口胡说。
一群大小子们被吓了一跳。等回过神来,都逗她:“你说盛行就盛行啊?易棋,你敢跟我们打赌么?要是过段时间盛京不盛行这种东一只西一只的鞋子。你就陪我们每人喝一杯怎么样?”
易棋是她的化名。
这两日跟这群蛮小子渐渐熟了,大家都是这样称呼她。
看到安若澜的一瞬间,卫刑双眼一亮,待听她维护自己,他眼底更是熠熠生辉,可一听众人的话。他又立马沉下脸来,抬手拦在安若澜面前。冷声道:“不行!”
“你说什么不行,又不是跟你打赌!”众人不满地反驳。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卫刑神色凛然。外放的气势倒是稍稍震慑住了众人。
然而他身后的安若澜却高声道:“我答应。”
“安——”激动之下,卫刑险些叫错,在她瞪视的目光下,立即改口道:“易先生不会答应的!”
“算你机灵。”安若澜在心底嗤了一声,爽快地摆手,胸有成竹道:“没有关系,我保证我不会输。”
瞧着她飞扬自信的眉眼,卫刑又不自觉地晃神。
午膳后,项夜大发慈悲地给了众人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卫刑原本打算再独自到湖里练习一会凫水,安若澜的出现却打乱了他的计划。
“你不该答应他们。”漫步在湖岸边,卫刑不愉快地微皱着一双剑眉,显然还对之前的事还耿耿于怀。
“没什么大不了,就算我输了,也要他们以后还能找得到易棋这个人。”安若澜狡黠一笑。
心跳漏了一拍,卫刑慌乱地偏过头,清了清喉咙道:“说的也是。”
注意到他偏头的动作,以为他是不想看到自己,安若澜心里有点不自在。
胡乱点点头,她道:“还有,我要来向你道歉的,这几天你遇到的那些事,其实都是……”
本想告诉他实情,可脑子一转,她又改了主意,道:“其实都是我做的。”
话一出口,走在一旁的卫刑突然停下脚步,安若澜在心底冷哼道:“生气了吧,就是要气死你!”
然而等她回过头,看到的却是卫刑满脸通红的样子。
安若澜吓了一大跳,难道她又说了什么会让人害羞的话?
惊愕之际,卫刑赧然地挠了挠头,傻乎乎道:“哦,那、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说完,双眼亮晶晶地望着她。
安若澜腾地一下就脸红了,也跟他一样变得结巴,“我、我就是想、想捉弄一下你。”
哗啦啦——
湖水轻拍着湖岸,两人几乎头顶冒烟。
转过身狠狠拍了拍脸颊,安若澜心下骇然,难道这就是义父所说的传染?她被卫刑传染地容易脸红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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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章 划船
“所以,你是要我帮你赢了打赌?”钟四爷竭力压制着抽搐的嘴角。
安若澜无辜地点头,“是义父做的太过分了,不然我也不会站出去替他说话。”
“别为胳膊肘往外拐找借口。”钟四爷吊起眼角。
安若澜缩了缩脖子,可怜兮兮地对手指,道:“可是我已经答应了嘛,除了义父,我也不知道谁能帮我。”
“……”钟四爷捂眼,“就算卖萌也没用,我不会帮你,左右过两天你就回侯府了,以后再没有易棋这个人,就算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能说不愧是父女么,耍赖的想法都是一样一样的。
撒娇不成,安若澜撇撇嘴,恢复端庄从容的姿态,道:“那义父以后别再胡乱欺负他了,以大欺小,没羞没臊的。”
钟四爷沉吟片刻,颔首道:“那好吧。”反正已经教训地差不多了。
父女两人达成协议。
“对了,”钟四爷突然开口,道:“明日我要去谢府拜访谢老板,今晚你收拾收拾,明日我好顺道送你回侯府。”
安若澜这才想起自己已经出来四五日了。
悠闲自在的日子过得太快,她把时间都给忘了。
“嗯,知道了。”低低应了一声,她不觉有些低落。
钟四爷拍了拍她的头,安慰道:“以后义父还会找机会接你出来玩的。”
又蓦地话锋一转,唰的一声甩开折扇,弯起眼角笑道:“只是能不能见到某人就不得而知了。”
心里的那点小低落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羞恼。安若澜哼哼两声,羞红着脸跑了。
回到房里,她立即吩咐百灵青鹫收拾行李。
这几日她依旧是住在竹楼小栈,由四喜八元伺候,听闻她要回侯府。四喜跟八元都很不舍,让她往后多来小住。
这两个丫鬟,一个活泼,一个稳重,安若澜跟她们相处了一段时间,主仆之间早已有了感情。想到要分开,她也很舍不得。
寻思过后,她道:“左右你们在千寻居也没什么事做,不如你们跟我回侯府吧,我去向义父把你们要了来如何?嗯……就是侯府规矩多些。不能随意进出,你们可能不习惯。”
四喜跟八元对视一眼,都有些犹豫,八元道:“还请少东家让奴婢们考虑考虑。”
“这是自然。”安若澜爽快颔首。
交代完,她习惯性地又去湖边看项夜练兵,另外,她也想跟卫刑说一声离开的事。
澄澈蔚蓝的湖面上,四艘小船围成一个方形。荡漾在碧波之间,船上的战士们个个英姿飒爽,气势非凡。迎着风,前仆后继地——跳湖。
安若澜一过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无厘头的画面。
项夜负手立在靠近码头的木船上,如松般挺拔,嘴里的哨子响个不停,船上的人跳个不停。
对这样的场景习以为常。安若澜慢悠悠走到码头,寻了个位置坐下。
听到身后的动静。项夜回过头来,扫了她一眼。很快又转回头去,期间,还不忘吹响口中的竹哨。
安若澜撑起下巴,百无聊赖地观赏前方各种落水姿势。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孤陋寡闻,看了几天,她也没看出项叔叔是在锻炼这群人的什么能力。
蓦地,哨声一变,从缓和变得急促,原本悠哉悠哉跳水的一群人立即精神一振,从跳湖变成了列队在四艘船之间跳跃。…
每艘船相距大约三丈,安若澜看着他们先是落在水面,接着足尖轻点飞到空中,再落到水面,如此反复两次,最后就会达到对面的船上。
她知道这就是所谓的轻功,只是她不懂他们是如何在水中借力,踩着水腾起身的。话本中是有轻功水上漂一说,可难道这些人都这本事?
安若澜表示怀疑。
而且打水战练轻功,不是很奇怪吗?
她刚一这样想,就有人不慎掉入湖里,在激起的水花中,她看到了水面上若隐若现的木头。
原来如此,她瞬间明了,原来是用了木头在水中借力。
掉下水的人很快就游回船边,爬上船后跟在队伍的最后面继续练习,接下来又有人陆续掉队,每当如此,项夜会拿出一本小册子,在落水的人的名字后面记上一笔。
如此循环,一群人围着四艘船飞了半个多时辰,直到再也没有人落水,项夜才停下哨声,大喊:“全体休息一刻钟!”
话音落下的瞬间,众人欢呼一声,刚落到船上的直接瘫在了船上,刚腾起身的,则转向扑腾进了水里,激起大片水花。
一时间,笑骂声一片。
安若澜忍俊不禁。
项夜划着船回到岸边,跳上码头,将还赖在地上的安若澜一把拽起来,道:“地上凉,小心受寒。”
动作虽然粗鲁了些,这份好意却让人受用。
安若澜嘻嘻一笑,问出心中的疑惑,“项叔叔,您这是在训练他们的轻功吗?”
“算是。”项夜微笑颔首,“水战拼的并不仅仅是战略跟武力,还有生存的能力,在大海上,士兵们更多的是在船被击沉后溺毙海中,而不是死在敌人的刀下。”
安若澜心口一震,心底油然而生一股敬佩,肃激动道:“项叔叔是希望他们即便在大海中落水,处于险境,也能自救,甚至是救人?”
项夜顿了顿,郑重道:“我只是觉得被淹死太掉面子。”
“……”安若澜只觉满腔敬仰付流水。
“哈哈哈!”看到她憋屈的模样,项夜爽朗大笑,拍着她的头道:“丫头你年纪虽小,想的却不少。”
“我内心可是个大人。”安若澜在心里忿忿不平地反驳。
项夜忽地神色一变,肃然道:“你说的没错,在战场上,最重要的就是活下去。”
见过太多的鲜血跟死亡,胜利已经不再是他唯一的追求。
安若澜望着他坚毅染着沉痛的双眼,心底不由浮现出前世卫刑每次出征时的神情,那时候的他,也是这样。
前世,卫刑时常出征,婚后她们相处的时间其实并不多,每次在赶赴战场前,他都会默默在她身边坐上一日,什么都不做。
那时的她不懂他,总是无视他,现在想来,他是有许多话想对她说罢,对战争的无奈,失去战友的悲痛,以及,不知是否能够归来的恐惧。
她终于明白,为何秦以清总是对他出征的事那般抗拒,现在她的心情是一样的。
心底蓦地涌起阵阵酸楚,她默默垂下眼帘,不安地问:“项叔叔,你会回来的吧?”
项夜微微一怔,抚了抚她的头顶,郑重道:“会回来,我们都会回来。”
他口中的我们,安若澜知道包括了谁。
一刻钟的时间太短,对于筋疲力尽的十六人而言,只来得及喘口气,然而就在所有人都在休息的时候,卫刑却依旧在练习凫水。…
他的努力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尽管有看他不顺眼的,也不得不佩服他这份坚持。
都是不服输的性子,见他如此努力,其余人也不甘落后,也都放弃休息的时间,纷纷扎进水里练习凫水。
在海上,凫水的本事高一分,存活的几率就大一层。
项夜眺望湖面上的情景,满意地颔首,看着那在水中浮浮沉沉的影子,他笑道:“那小子虽然讨人厌,但底子不错,也够勤快,你可以放心了。”
安若澜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正好看到卫刑钻出水面,激起的水花中,小麦色肌肤的少年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让人移不开眼。
一定是错觉,是波光太耀眼!
按着砰砰乱跳的心跳,安若澜自欺欺人。
很快,哨声再次响了起来,在水里扑腾地起劲的众人立即爬回船上站好,严正以待。
“走吧,义父带你去瞧瞧。”项夜拍了拍安若澜的肩膀,示意她跟上自己,而后就昂首阔步上了岸边的小船。
听到他的自称,安若澜突然玩心大起,故作不解道:“项叔叔怎么是义父,不是义母吗?”
项夜脚下一滑,险些栽进湖里,回头看到她坏心眼的笑,沉着脸道:“夫纲不振,父纲不振,何以振军威!给我等着!”最后四个字,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
在项夜的搀扶下跳上船,刚一站稳,安若澜手上就被塞了一个木浆,项夜面不改色地吩咐:“划过去。”
这算是伺机报复?
好小气!安若澜在心里愤愤叱了一声,还是老老实实地执行任务。
于是乎,严阵以待的众人就看到威武的项大将军乘着慢悠悠的小船往这边来,速度堪比乌龟爬。等船近了,众人才发现原来项大将军请了一个不靠谱的船夫。
“哈哈哈哈!”看到费力划船的安若澜,一群人半点不给面子地哄然大笑。
安若澜脸上烧的通红,埋着头嘟囔:“笑什么笑,没见过人划船啊!”
谁知她一开口,众人笑得更夸张,几乎要在地上打滚了。
项夜也忍俊不禁,抿着嘴角竭力克制不让自己笑出声。
卫刑却半点都笑不出来,他皱着眉,恨不得把安若澜抢过来藏起来,不让这群人看见。(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一章 信物(双更合一)
当日傍晚,结束下午的训练后,待众人散开,卫刑跟安若澜再次相约在湖边散步。
深秋的湖边有些萧条,太阳落山后,气温变得更低,从湖面吹来的风带着寒气,安若澜裹紧身上的五彩刻丝半袖狐皮袄子,跺了跺冰凉的脚。
卫刑已经换上了平时的衣裳,见状忙脱下自己的外衫,披到她的肩上。
黑色的锦缎外衣还带着他的气息跟体温,安若澜不觉一阵脸红心跳,低声道:“谢谢。”
卫刑摇了摇头,问道:“还会冷吗?不如到其他地方转转?”
他难得的没有脸红,眉头微皱的样子,显出他有心事。
湖边确实有些冷,安若澜点点头,道:“那我们去那边的林子里。”
两人便从湖边拐进附近的林子里。
一路|优|优|小|说|更|新|最|快|。uuxs。cc|上卫刑都很沉默,他的沉默让气氛变得凝滞,安若澜也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视线在周围的景物上胡乱转着,不经意扫到肩上的衣裳,安若澜灵机一动,找到了话题。
她状似不经意地随口笑道:“卫公子这件外衣上的绣花真是精致漂亮,只是看着怎么有些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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