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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技词-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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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佯在这一片春光中,郁竹觉得倒也惬意,索性负手信步而行。
“喂!”
冷不丁地,某处传来一声叫唤。
郁竹停住脚步,回过头。
一棵亭亭的柳树下,立着个绯袍玉带的瘦长少年。此人唇红齿白,修眉俊目,右腿直立,左腿屈起,左脚向后抵着树干,双臂环胸,正是一副悠闲而懒散的模样。
这明明是方才还在澄波亭旁滔滔不绝的晏之原。
他又如何来到这里?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晏之原皱起一双眉,表情似乎有点困惑,漆黑明亮的眼睛上下打量她。
午后的阳光中,万千垂绦随风轻舞,地上的光斑明明灭灭。
郁竹沉默一会,欠身答道:“假如殿下参加过四年前的春狩,那么,您确实见过我。”
“你叫什么名字?”晏之原问。
这时,花径深处传来一阵悉窣的脚步声。不一会,一个红衣女孩分花拂柳而来,转眼间,就到了跟前。女孩微微喘着气,双颊晕了层薄红,给她原本就秀美绝伦的脸又添了几分韵致。
袁黛,也仿佛从天而降一般。
“你怎么在这里,快些随我来!”袁黛道。
她眼睛一转,瞧见了郁竹,娇美的脸浮出诧异来,“赵姑娘,你也在这里?你――”
“赵姑娘?”晏之原耳朵很尖,反应很快,立刻插口道:“哪位赵姑娘?”
“咱们东越金吾赵家的千金小姐,殿下竟不认识么?”
“原来是赵家小姐――”
晏之原的眉梢、嘴角一起上扬,脸上顿时显出一种很奇怪的笑容,十分刺目。稍停,他侧脸挑眉问道:
“阿黛,你到哪里去了?刚才都没见到你哪!”
袁黛低首一笑,长长睫毛垂下来,藏住氤氲目光,“我有东西给你看,咱们走吧。”
“好啊!”
两人转身并肩往外走,他们虽然彼此间低低笑语不断,却再未和郁竹搭话,甚至连句告别语也没有。
郁竹站在原地,目送这两条一高一矮、却同样优美的身影逐渐远去,直至消失。
这两人,出现得莫名其妙,消失得同样莫名其妙。
自己和某些人虽然同处西苑,只在咫尺之间,但彼此间的差异,又岂在万丈之遥?这个晏之原,看上去是个弱不禁风的公子哥儿,可是――
郁竹沉思半晌,忽地想起一事,立刻转身朝相反方向飞奔而去。
鹿――那头鹿――
齐膝的草丛中,郁竹弯腰找遍了记忆中藏鹿处的每个角落。她的目光在草间急切逡巡,最后定在了一摊褐色印迹上。
血迹尚存,但是,鹿何在?
郁竹直起腰远眺,目光所及之处,阳光灿烂,草木葳蕤,又哪有一点鹿的影子?
春日午后的阳光已有些毒辣,晒得人皮肤生疼、腿脚发软。
郁竹缓缓坐下来,双膝屈起,将头埋于其间,指腹贴着头皮,深深地插入发中。
竹枝词 第二篇:天命 第六章
章节字数:6744 更新时间:07…10…04 14:00
一场浩浩荡荡的春狩终于告了一段落。但是东越上层仕宦的游乐是永无止境的。别的不说,单说女眷们以各种名目搞的聚会已是花样频出:今日拈花寺早斋,明日芳草亭斗草,后日玉照堂尝青梅,再后日随诣南湖放生。这样的三日一小聚、五日一大聚自然把个喜好安静的郁竹弄得头晕眼花。但是,大半个月后,她终于从中解脱了出来,原因是每月发作的头疼症又找上了她。然而,她倒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因为这病虽然让人头痛欲裂,但只要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她还籍此摆脱了永无休止的各方应酬。
然而,某次聚会贵妃娘娘恰巧驾幸,一瞧没有郁竹,便向在场的盛梅问及其姐。问明了原因后,娘娘联想起春狩时发生的事情,立刻对郁竹的病情警觉起来,隔日就召见兄弟赵养性,命他安排郁竹进宫,以便太医诊治。
既然娘娘要求,郁竹只好择日进宫。
娘娘的居处紫极宫中,王太医、董太医把完了郁竹的脉,又交头咕哝了一会,弓身禀道:“启禀娘娘,赵姑娘脉象不浮不沉,从容和缓,依臣等看来,似无任何不足之症。”
贵妃道:“如此看来,这个头疼病倒是无因之症了?”
两个太医叩了个头,眉头紧皱。
一旁的郁竹站起来,道:“娘娘,此病由来已久,家中也请过不少大夫,均道如此;这几年虽时时发作,但却未曾加重。想必――这症候也碍不了什么事。”
贵妃皱了皱眉,无言地点点头,朝太医挥了挥手。
两位太医躬身退出。
姑侄俩坐着说起闲话来。
赵贵妃在宫中多年,从晏晋身边一个普通的妃子到如今身居贵妃之位,这当中也不知经历了多少起伏,早练就了一双明察秋毫的眼睛和一颗玲珑机巧的心。
她不动声色地打量郁竹。这丫头身材纤秀,容色秀美,应该说,相貌还是很不错的――虽然与袁家黛丫头相比,还略逊一筹,但女人可不是光凭美貌,就能征服一切的。她自己当年的姿色,在晏晋所有女人中,也只是位居中游罢了。可现在,她已是身份贵重、权倾后宫的贵妃,而当年那受尽恩宠的绝代佳人,却早成了垄间的一抔黄土。
她与郁竹絮絮地说了会话后,越发觉得这丫头行止沉稳,谈吐见识亦非凡品,心中暗暗地欢喜。很久以前,她就对自己这个侄女感兴趣。郁竹的生身母亲,是东越势力最盛的属郡――南郡的郡主,郡主虽已过世许久,但她遗下的唯一女儿,仍可以成为赵家联结南郡、甚至东越各大名门望族的纽带。
如今,这丫头长大成人了。
在她的精心栽培下,这丫头绝对可以成为一枚很有用的棋子。也许,在不远的将来,她可以执着这枚棋子,与袁家那头老狐狸、与所有胆敢阻挠她的人对弈个三五局。
所以,这丫头可不能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好在大夫们都说她没什么大碍。
贵妃娘娘对郁竹的态度十分亲切,说是既然来了,那就在宫中好好玩一玩,到天黑了再回去不迟。
于是,郁竹又陪着娘娘一起用午膳。
根据宫中律例,年满十二岁的皇子要离开母妃,在宫中另觅居处。因此,郁竹并未见到自己的表哥。
“这段日子,安儿跟上皇上参研政事,日日忙得陀螺转似的,除了晨昏定省,平常也难得跟他说上会话。”贵妃说着,笑了笑,眼中却有一丝寥落。
看来,这诺大一座宫殿,虽然陈设奢华,侍女往来不歇,但正主儿,也就贵妃娘娘一个罢了。
郁竹心中微微地感慨。
几十碟精致菜肴铺满桌面,待两人用罢,除了那略动几筷的,几乎是原封不动地撤下去。
膳罢喝了会茶,娘娘便站起来,依据宫中习惯,这春夏两季,宫中诸人可作午憩。但郁竹并未此习惯,娘娘也不勉强,交待了侍女几句要好好伺候之类的话后,自去后殿休息了。
幽深的宫殿里,鹤形焚香炉吐着袅袅的青烟,沿着半卷的竹帘徐徐而上。郁竹信步踱至窗旁,推开一扇窗。
刹那间,和暖的风挟着啾啾的鸟语,扑面而来,探首望去,竟是满眼的佳木茏葱。
原来,外面是一个花园呢。
郁竹折身步出殿外。
暮春午后的阳光晒在身上,已有些灼热,但郁竹一点也不介意,走了几步路,只见园中花木扶疏,浓荫匝地,就越发添了兴致;回头一望,她发觉跟在自己身后的侍女个个睡眼惺松,就挥了挥手,叫她们自便去。侍女们尚在犹豫间,郁竹步履生风,走得飞快,三转两转,就已不见了人影。
皇宫内的花园,自是巧夺天工,步步是景。郁竹毕竟是个十六岁的女孩,玩性儿、好奇心都重。她涉过小溪,绕过假山,一路贪看景致。等她走得有些累,靠着一处亭栏小憩时,才意识到自己已找不到来时的路。
“这可有些麻烦哪!”郁竹喃喃自语,又翘首而望,园中树木飒飒,鸟声啾啾,唯独不闻人声。现在正是午休时辰,找个人问路怕不是件易事。
她苦笑笑,直起身来,左右望望,嗯,随便找条路罢,端看运气如何了。
她刚想举步,忽见右方树丛一阵摇晃,悉悉索索的,里面似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
她瞪着树丛。
树丛继续摇晃不休,然后,一样物事从中冒出来,又渐渐地暴露在明亮的阳光中。
呵!
郁竹的唇边漾出一丝笑意。她拍拍手,温言道:“你好啊,小东西!”
“小东西”哗啦哗啦地踏过树枝,缓缓地朝她走来,竟一点也不怕生。
这是头小鹿呢!
其时,东越官宦人家都会在家中花园养些梅花鹿、仙鹤之类以示风雅。想不到这御花园也不能免其俗。
郁竹凝视着小鹿。
它离她越来越近。
然而――
这头鹿――
郁竹唇边的笑意逐渐退去。
这头鹿为什么这么眼熟?
它身上有尚未长成的花斑――
她的目光溜向小鹿的左腿。
其实,根本不用仔细看――
小鹿走路的样子,明明有些奇怪。
它一瘸一拐地走!
它一瘸一拐地走!
郁竹开始揉眼睛。这不可能,那头小鹿即使活着,也应该远在西苑,又怎会在这里?定是自己给太阳晒得眼花了!
然而,小鹿已走到她身边,开始用脑袋磨蹭她的胳膊,态度极其亲昵。
郁竹愣愣地抚摸小鹿的脑袋。
这温热又毛茸茸的脑袋。
小鹿转首舔舔郁竹的手心。
这柔软又濡湿的舌头。
郁竹“啊”地一声大叫,猛地伸手搂住了小鹿的脖子。
“小鹿儿,你没死么?我太高兴啦!太高兴啦!”她平时性子深沉内敛,这时,一颗心却欢欣地怦怦直跳,眼中也盈满了泪花。
“小鹿儿,你的伤没好吗?”
郁竹摸了摸鹿腿中央的白斑――那是愈合后的伤口。但它终究因伤势过重落下了残疾。
“你怎么到这里来啦?”
小鹿不会人语,当然不会告诉它答案。它只是用一双黑溜溜的、湿漉漉的眼睛瞅着她。
小鹿偎了她一会,突然抽身后退,轻轻挣脱了她的怀抱,又掉头而走。
“小家伙,你要去哪?”
小鹿歪歪斜斜走了几步,又扭过头来“咻咻”轻唤几声,然后,回头继续前行。
郁竹立在原地犹豫,直到它走到假山拐角处快要消失不见时,她才下定决心跟了上去。
一人一鹿转过假山,穿过垂蔓,走了约半盅茶的工夫。太阳越来越烈,郁竹伸手拭去额上的汗珠,看着周围陌生的景色,停下了脚步,开始重新考虑刚才的决定。
小鹿却仍是迈着四条长短不一的腿,不紧不慢地走在前方。
它要去哪里?
郁竹的目光追随着它。
浓荫深处,一带院墙赫然而现。
它走上高坡,跨过台阶,穿过月亮门洞,然后,攸地消失了。
郁竹却不敢轻举妄动。她虽不常进宫,却知宫禁极其森严。这里林木森森,墙内飞檐高角,不知又是宫中哪位主子的居所。没有通报,她怎能擅入?
但她终究抑制不住好奇心――小鹿似乎对这里很熟呢。
她悄悄地接近洞门,只听门内有人道:
“小瘸子,今日你可来晚啦!”
这声音,温雅平和,徐缓有度,仿佛是盛夏里水面拂过的微风,令郁竹的呼吸稍窒了窒。
她隐在门洞后面,悄悄探出一颗脑袋往里瞧。
院墙内,亦是一处花园,只是布局精巧,花木错落,比之外面,又多了几分精致的气象。离开门洞几十步开外,伫立一棵高大的垂柳。茂盛的枝条纷纷扬扬,洒下一大片浓荫。
浓荫深处,石桌旁边,一个少年坐在椅中,正抬手抚摸小鹿。小鹿心满意足地偎在他身边,垂首一动不动。
少年穿着月白的衫子,静静坐在一张木椅里,身子侧对着门洞,脸隐在树荫里。郁竹看不清他的容貌,但她,依旧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这少年身上有一种很奇怪的东西吸引着她的目光。
忽然,小鹿昂起头来,对着门洞这边嘶鸣两声。
少年的脸略动了动。
郁竹惊醒过来,想缩回脑袋。
然而,少年的脸很快地朝这边扭过来,以至于她来不及做什么。
她的脸有些发热,这样偷窥人家,着实失礼。
她只得缓缓地从门洞后走出来,背着手,盈盈一笑,“你好。”说完,她拾阶而下。
绿荫深处,少年仍是坐着,身子未曾变换姿势,眼睛则盯着越来越近的郁竹。
没一会,郁竹就站在了石桌旁,面对少年,她又问了声好。
少年未答话。他皱着两条黑眉,上下打量郁竹的目光似吃惊似迷惑。
“是这样――,”郁竹指指卧在少年身边的鹿儿,笑了笑,“这小鹿好生可爱,我一路跟着它,不知不觉就到了这里――”,她赧然一笑,“打扰您休息,真是抱歉!”。
少年仍是不作声。
郁竹沉默了会,朝他轻轻颔首,目光扫过小鹿,退了几步,转身欲走。午休时辰,他独自小憩,自己速速离去,当是上策吧。
“等一下!”
“嗯?”郁竹回头。
少年的黑眸正定定望着她。
“什么事?”她温言而问。
“事实上,我不过是在这里随便坐会,”他的右手搁到桌面上来,“若不嫌弃,请坐下说话,好么?”
郁竹当真就折回身,捡张石凳坐下来。这里环境清幽,繁荫蔽日,的确是品茗聊天的好所在呢。
阳光透过密密匝匝的树冠,洒落点点光斑,微风乍起,树影婆娑。
“这鹿儿又病又弱,走起路来一瘸一拐,人人都说难看,为什么你还认为它可爱?”少年眼眸黑蒙蒙的,一只手轻抚小鹿的脊背。
他坐在一张靠背木椅里,身子看上去有些单薄;年纪约莫十八、九岁,肤色温润,容颜俊逸,然而装束却甚简淡,身上月白色衫子已半新不旧,头发也只用月白色发带整束,一条胳膊搭在扶手上,手腕微微下垂,大拇指上一只墨玉扳指乌泽隐隐而现,除此之外,浑身上下,一无饰物。
“因为――”郁竹眉头轻蹙,稍稍踌躇一会,答道:“不知怎的,我见到它,就好像见到了久别重逢的故友,真是特别高兴,也许是这样,它才显得特别可爱。”若将春狩之事和盘托出,未免轻率,但此刻她说出的话,倒的确是心中所想。
少年点点头,目光落在她脸上,:“你这样的女孩,朋友自不会少。可是,像这样的故友――”他摸摸小鹿的脑袋,垂眸道,“靡弱不堪,无用之极,根本不值一提,见有何用?”
“值不值一提,可不是看它强壮还是瘦弱,有用还是没用,我觉得,若能契合自己的心灵,即使只是小小蝼蚁,也没有关系,大可深交一番。”
少年的嘴边突然浮出一朵微笑,“小鹿、蝼蚁能与你相互契合?你好大的本事!”
郁竹也“扑哧”笑了,“自然不能。只是这小鹿儿让我想起故乡的很多往事。”她侧首道:“在我的家乡,也有很多这样的小鹿,可是它们没有性命之虞,生活得自由自在,很快乐。”郁竹祖籍应是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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