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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舞七国-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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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有……想……”诶,我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随后退开。他窘迫得不知说什么好,结果像个娘儿们似的东扯西扯扯了一大通,没有要点。而我只是坐在榻上静静地听着,觉得满足无比。傍晚之前,龙李氏要去田畈里摘黄瓜,提着竹篮便走了。龙三泡了一杯茶,不经意间说道:“石径下那辆马车也不知是谁家的,都停了半下午了。”
“噗——”一口茶喷了一地,幸好没呛着,我拍拍胸口,心里一怔:瞧我这脑子,怎么忘了这茬了?说着,立马爬起来跳下榻向外冲去。
036、月是故乡明
然而,车中少年早已不知所踪。
秋风中氤氲着雏菊淡雅的芬芳,飘过梨树浓密的叶丛,穿亭飞榭,落在合欢花树单薄的印水剪影里,无影无形。我和龙三并排走在小径上,享受着秋日最盛的田野风光,谁也没有说话。小路旖旎,那样蜿蜒漫长,像是凝聚了无限时光的力量。
是日晚,西天残霞朗照,现出半轮金月,宛如壁画恰似梦景,朦胧。
我、龙三、姚敏之、大虎、小虎、纪灵、冯潇雨一群人坐在天井中,围着一堆篝火烤红薯和河鱼,啜酒夜话。哧啦啦响的火焰跳跃着明艳的光,映照在我们每一个人脸上;那噼里啪啦的干柴发出的雀跃声融合在了秋蝉的夜鸣声里,交织成一曲美妙的天籁;四方井安静地沉睡在梨树下,觑着眼看临近处紫藤如同豆荚般浑厚饱满而可爱的小果实密密地藏在篱笆架上的藤叶里,像是一群依偎着母亲的小婴孩儿;远处的桃花林一片片隐没在夜色中,黯淡无华,唯有那一弯明月朦胧,挂在天边,流霰如水。我回神看向众人。大虎子正在滔滔不绝地讲他去永安亲戚家的所历所闻,唾沫横飞;他弟弟一边啃着烤鱼一边插话附和,一副说书人的模样;纪灵听得入神,时而捂着肚子毫无形象地大笑时而安安静静地凝神静坐,拿着红薯,教黑灰涂了个花猫脸;龙三一边凝神看着他们一边给我剥刚烤好的红薯;而我和敏之则在一边时而听听大虎小虎绘声绘色的讲述,时而小声说着这些天来所发生的事儿;冯潇雨独在一边看着跳跃的火光,思绪好似已走远。
“……这些天发生在晋城最大的一件事,莫过于城西李家‘香满天下’的崛起了,”大虎站起来,绕着火堆边走边说,“真是大快人心啊!”他说着,便看向我,笑道:“这一回韩童衣那老贼可就蔫了。小龙姐你可是没有看到——果不出你先前料想:随着天气一天天冷下去,花露水的销量一路下滑,‘花露坊’已经开始入不敷出了。半月前,李氏‘玫瑰麝’一出,嘿!那叫一个大卖!……”小虎在一边抚掌笑道:“可不是!你是没瞧见韩童衣的脸色,活活像是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哈哈哈……”一句话说得大家跟着都笑了起来。
方才敏之已将此事大略同我说了一遍,已故我心中早了然如镜。我欣慰地看着这几个经我着力培养的未来花氏商业帝国的精英,心中关于重整旗鼓的想法早是跃跃欲试了。当初没有将花露水的种种缺陷告诉韩氏本就是一时顾虑,现在看来并没有错,所幸没有将建立一个跨州连郡的香水王国的企划方案交出!我趁大虎歇停之隙,缓缓站起来,一边为他们斟酒一边笑道:“我不在的这些天,真是幸苦你们了。在这里,我就文邹邹地敬诸位一小觞,聊表感谢咯。”
大虎小虎一把接过酒杯,都爽朗地笑道:“几天不见,又见贼了许多,哈哈哈……”
“可不是?都会打官腔了!呵呵……”纪灵一口干尽,拍着小虎的肩挤眉弄眼。什么啊,我一直就会的好不好,我故意趁势掐了纪灵一把,她直躲到小虎身后。
“小龙客气了,这原是我们兄弟姐妹的本分。”冯潇雨莞尔一笑,“我近日一直在盯着李氏,发现他们行事极其隐秘,似乎同秦国有暗自交通。另外,大虎子前些天去过永安,在那边见到了‘食客楼’,不止如此,我央我爷爷到城中的打探显示‘食客楼’在江阳、白城、安城、京师、鲁阴、郢都、东皋等等七国各地几十座城市都有动静,这似乎就是小龙曾说的世界‘连锁’,在着意垄断餐饮市场了。”
敏之同潇雨相视一笑,执杯对饮,继续说道:“垄断一时并不可怕,想先前叶家花家,不都在战世中消亡了吗?真正可怕的是王室官府的支持所形成的国家垄断——那样我们才叫真正没戏了,是不是?”我暗自惊叹地望了敏之一眼,正是民不与官斗,这小丫头瞎,出师了。
围着篝火转了一圈回到原座,我为龙三斟了酒,问道:“龙三那边呢?有什么新发现没?”
龙三想了想,道:“官府一向不参与民商,以故并未打探到什么。不过我前日倒是在府尹家见到了韩家七公子韩秋夜,府尹对他礼遇有加,引为塌下密友。”
“依着韩家的处事风格,想必是要——不,是已经再对付李家了。”敏之略加思索地叹道。
“对了大虎子,”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便朝对面问道,“我记得李家仅有一位年纪尚轻的公子,是不是?”
“嗯。李家夫妇伉俪情深,多年来一直致力于研究香料及食材,在西区是出了名的,是以家中并无姬妾,所得唯有一子名彦冰,十三有余,年头已开始接管家中诸事务。据说年龄尚小却能力超群,并不减当年的凌子悦。这次‘玫瑰麝’大卖,就是他一手经营的。”
“原来如此。”我低叹一声,看来有必要以求得同李氏的合作来完成这次重整旗鼓的契机了,“对了,龙三,你明日城里去时顺便打探一下这位李家少爷的近况,尤其是身体状况。”说着我便将当日中午在桃花坞所救之少年一事以及我对他身份的大胆猜想说与他们听了。
“还有一事,”敏之举杯对郑重其事地我说道,“我一直在想,外人眼里我们只是几个不大不小的孩子,并没有成大事的能力。是不是,该是‘招兵买马’的时候了?”
“也正是我所思虑的。”潇雨附和道。
“没有钱没有实力,此时怕是办不成的。”大虎皱眉叹道。
“要是繁大哥和徐大哥在就好了。”纪灵托腮笑道,那眼睛觑我,一副看你怎么办的得意样子。
“小龙——”龙三和小虎看着我。
诶!我暗叹一声,还“招兵买马”呢——都怪我把这群小狼胃口给养大了。我看着他们看向我的期待眼神,不动声色地接过龙三递过来的红番薯,拿出一副领导训话的模样,轻咳一声道:“此事不必着急,凡是功到自然成。来日我自有一番道理。现在我们所面对的是如何在近期内创造出一个属于自己的商号,一个属于自己的品牌以及一个属于自己的市场。”
“嗯,功到自然成。”大虎豪迈地提起酒壶,站起身粗声道,“就为属于我们自己的商号、品牌以及市场干杯!”
顷刻,我们全都站起来,围着熊熊篝火,举杯相碰,都道:“为了属于我们自己的商号、品牌以及市场干杯!”壮志雄心的誓言在这个小坞的月夜里响彻,像是可是震慑到时光的轮回里。我们或许已有预感这一天对于我们而言是多么特别的一天,但是却没有人预测到这一天对整个世界以及对这个世界历史进程的影响达到了一种多么深的程度。后来的《商史记事》中称我们这次聚会为“篝火之盟”。
火光闪烁在少年少女朝气蓬勃的脸上,放射出青春的光辉。月亮渐渐升起,将大地笼罩在黑暗里的角落照得明朗而棱角分明。我们吃着烤得灰黑黑的看起来像是石头捏起来却似软柿子样的红番薯,喝着自家酿制的桂花酒,猜灯谜、射覆、行酒令……一直到五更天方才渐渐散去。龙李氏在我的强迫下早早地睡去了,于是散会后便只剩下我和龙三俩留在天井里收拾杯盘狼藉的场面。
紫藤在风中微微摇曳的身姿像是夜的舞蹈。我坐在四方井边上,将海螺附耳,听风的声音,仰头看着天上的弯月,心中渐渐生出一种久违的安宁,似是迷途的小鸟找到了自家的暖巢。龙三找了一块地挨着我就近坐下,似是不经意地说道:“回来后,徐大哥寄了一封信给你。”
我惊愕地收回目光,转头看向他。他的脸在月色里忽明忽暗以至于我根本看不清他是怎样的表情。“但是你们谁也没有提起过这件事!”我冲他惊叫出声。大家都知道徐准瞒着家人去参了军,可是也只有我知道,那只是障眼法,事实上,他会去南方栖霞山,那个我籍《隆中对》提到过的地方——可是现在似乎,龙三也知道了。
“信直接到了我手中,所以没有其他人知道。”龙三的语气同平日里大不相同,顿了片刻,又补上一句,“我将那封信,烧掉了。”
我抑制不住惊愕,只是握着海螺怔愣地望着他并不清晰的侧脸。这一刻的龙三似乎已经不再是我们去梁州之前的那个龙三了!有什么已经变了,变得陌生和疏离,变得我令我一点把握也没有——要到那之后的五年以后,我才会明白那是为什么。我不敢相信也不愿去面对所有的一切因我而起——那是后话了。
时间匆匆地过。一日,在龙三从州府里回来之前,便有李家的小厮前来送帖。当时阿娘早去了田畈里,而我独在厨房里刷碗。那小厮将拜帖递给我之后,什么也不说,便要走。我问不出话来,便只得急急地拆开信封打开帖子。那拜帖云:
“晋城西野山人彦冰谨启桃花坞龙氏女公子:时值线菊抽丝,梅酒醇香,雅士聚集之日;又逢风雨如晦,商海波涌,识士交通之秋。予念曩昔桃林相救之情,思欲付卿秋泉以报存命之恩。故在后园菊丛蝶坡流蕊涵香闸畔,小设酒坛,待卿莅临,为卿举觞,共享秋宴。若得佼人缀圃,西菊式微,吾心甚慰。谨启。”
037、商战风云起
是日午后,秋高气爽,大虎赶着那辆马车,我和敏之坐在车内,四个人一同前往城西李家庄。李家是世代为商的大族,其所占之地几乎满覆城西郊野。其所涉之商务虽遍及多个领域,但唯有所制之香料,醇厚馥郁,几十年如一日地占据着晋城四野一方市场,原是一股可大可小的力量,现在因为“香满天下”的崛起,其发展前途更是不容小觑。
刚到庄门口不远处,便见一少年骑着高头大马从侧面抢入,拦在了我们的马车前。“车内可是龙四姑娘?”一道敦厚而中规中矩的男声从外面响起,我撩开帘子,礼貌地一笑:“正是!敢问阁下是……?”
那少年生得相貌奇伟,文采不俗,精华欲掩。只见说话间,他已轻松下了马,十分礼貌地长立于马前,对我说话:“鄙人城东‘梅影山庄’王俊,乃李兄旧友,今日亦是赴约而来。皆因昔日曾于西陵街见过姑娘一面,遂常念于心,以故今日得见,又知姑娘亦应邀前来,遂欲与姑娘同赴盛宴,不知可否?”
大虎子跳下马车,一脸狐疑地看着我。而我和敏之则是大眼瞪小眼,一脸不明所以。咦,众所周知的大户“梅影山庄”王氏,什么时候被我勾搭上了?我古怪地看了一眼这少年,转而看到敏之微微脸红地望着我,轻声碎念道:“文邹邹,怪腻人的。”我轻咳一声,复又疑惑地望向王俊:“你确定是在跟我说话吗,这位大哥?”
他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只是满怀期待地望向我。
“好吧。”我硬着头皮点头道,随即下了马车。敏之一边偷笑一边跟着我,我只好暗地里掐她一把以示不满,而大虎子一直像大哥一样走在旁边。庄内人与这位王家公子甚是相熟,遂只要是见着的,都会向他打招呼问好,其态度之佳,处处彰显着这王俊人物品格的敦厚和善以及与其李家的交好。进了院内,穿廊走巷,一路上小厮丫鬟妇女婆子各司其职,并不含糊,只独独不见主人家的身影。王俊倒跟是个导游似的,一会儿像我们介绍这个,一会儿像我们说起那个,热情却礼貌。
不片刻,随着渐渐阴冷的一丝寒风悄然而生,景致也渐渐淡静,多了藤绕矮墙、山石嶙峋,少了仆妇匆匆、鬟婢嬉闹,恍惚如同进入另一番天地。我们来到一处偏僻安静的园子,石拱门上书:“允菊园”三个大字,纤瘦遒劲。入园,一座精巧细致的大假山屹立眼前,蓦地将一园景色遮住,犹抱琵琶半遮面。藤缠蔓绕,牵花引叶,盘石旋木,清新可人。我们跟着王俊向右边走去,于茶花石径尽头蜿蜒回转,出了埋菊冢,穿过沁香坡,沿着金线桥,上了鹅卵石铺成的挽菊曲径,最后来到一倾碧湖前。那湖前白石上书“涵芬闸”,一旁是一片金黄的菊花花圃,花瓣如线勾卷。于锦屏藤花架挽起的一帘幽梦中,半躺着一个少年,看不真切。
帘外立着两个少女,云髻堆鸦,粉黛如素。王俊远远地便快步作揖笑道:“两位妹妹近来可安?”
左边那位鹅蛋脸,温柔可人,彼时梨涡浅笑,娇羞垂眸:“托福,一切安好。”右边那一位圆脸大眼,脾性大大咧咧,活泼有趣,早笑嘻嘻地迎上前:“可把二位给盼来了,爷等着呢!”说话间,二人已将藤帘拉开,露出其中光景来。竹椅上半躺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俊秀清雅,一袭长发用墨玉簪起,后面散着如同瀑布一般。他的脸色略带苍白,瘦削的颧骨微微凸出,棱角有些过分地分明,看上去像个执拗而顽固不化的小老头,以梅妻鹤子为伴,以山菊野藤为友。他听到藤架外的声音,缓缓坐起来,倏尔眉头猛地一皱,显得有些吃力,身子也颤颤巍巍。这两婢女见状,急忙上前扶住。“簪菊,吩咐备席。”他朝那温柔可人的女孩轻声说着,见那簪菊退去,转而又向我们笑道,“远客前来,未曾远迎,望勿见怪。”
“公子客气了,”我中规中矩地答道,“我等乡野草莽,原不应打搅公子清养。”
李彦冰伸臂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我们四人便依次坐在了竹椅两侧的几张椅子上,不在话下。
“不知公子下帖请我前来,所为何事?”我一边坐下一边开门见山地问道。
李彦冰拿帕子捂嘴咳了两声,须臾缓过来,语气沉重地笑道:“四姑娘以为呢?”见我不答,他接着说道,“勿虑,我只是昔日曾听王兄提起过你,早生相见之心;恰逢前日又幸得救命之恩,想还报还报罢了。”是么?——我在心里打小九九,是半句也不相信。这厮气色也不差,还有闲心请人喝酒,对外却传言说性命堪虞……都说商人狡诈咯,怎么可能无故请我来吃席?我笑眯眯地看着这“病怏怏”得有些假的李大少爷,礼貌地答道:“如此,我便却之不恭了。”
“姑娘有所不知,李兄素来温雅和善、礼贤下士。”王俊在一旁提醒道。
“甚好!”李彦冰笑道。这时,簪菊已领着两个小厮两个婆子抬着炉具餐具等等上来了。不片刻,现摆着沸水煮酒,不胜雅趣。李彦冰遣走了小厮婆子们,只留下簪菊和那活泼少女唤作品诗的近旁伺候,又执杯挨个儿与我们敬了酒,十分客气。酒过三巡,他泛白的脸面已升起一抹红晕,举箸击碗念道:“云兮云兮猋浪卷,时不遇兮晚菊残。山人举箸兮高唱,鞀磬兮难知客心。”他的目光明明是空远的,我却总能感觉到有那么一丝似有若无地不着痕迹的光线隐隐地朝我飘过来。此时,一切声音均止,王俊望向我的目光从未移开,此时更像是在等着我的回复,弄得我有一些尴尬,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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