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悲哀-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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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兰叔请客，”默之看着他，指了指旁边的座位，示意小童坐下，“庆祝咱们光荣升入高中！”

　　他缓缓坐下，指了指玻璃门。“难怪上面挂了‘暂停服务’的牌牌。。。。。。”

　　每次讲话，都是默之兴高采烈地开始，他淡淡地回答，每句回答，都留有几个意犹未尽的省略号。这是对如此熟悉的默之，对别人，他的回答更轻描淡写，更简单，甚至都不愿意理睬。

　　“小童也来了呀，今天的菜好丰盛哦，”从里走出一个稍胖的高个子中年男人，约莫四十岁的样子，系着蓝色格子围裙，理着一个精神的平头，笑眯眯，很和蔼的样子，他就是兰叔。

　　“呜呼呼——你只要高诉他准备了他最爱的青椒蒸茄饼就ok了。”默之搞怪地逗兰叔。

　　兰叔皱皱眉头，装出“默之是个坏小子的表情，怎么可以泄露机密吗。不过，既然你泄露了，我干脆就密情大曝光好了。”他又显出无奈的神情——孩子气是他开爱的有力表现，“小由喜欢的韭菜金钱蛋，皆大欢喜的土豆块焖鸡，还有默之坏小子的东坡肉。。。。。。。”

　　话被默之敏捷地打断“兰叔，讲清楚点，什么叫我的东坡肉啊？”

　　“哈哈哈！”兰叔和默之爽朗地笑出声音，与其说叔侄，他们更像两个顽童。就连兰泽也被带动地笑出清脆的声响。

　　而只有童和小由微笑看他们玩怪，如此默契般，不需言语地。

　　“好了，不跟你闹了，我好要去厨房帮你们兰姨，你们在坐一小会儿，马上开饭！”走到厨房门口，他又突然转过头，“哎呀，泽泽，不要擦杯子了，去那边坐，等待开饭吧。”

　　她犹豫了一下，拿着杯子的手悬在了半空中，空玻璃杯子，静静闪烁着晶莹冷冽的光，“兰泽学姐，过来吧。”小由往她招手。她很自然地放下玻璃杯，微笑走过去。平静，一切都很平静，只有她的心里是不平静的吧。“每一次，主动叫我的一定时默之或小由吧，一定不是你吧。那么，我要怎么办？”安静地坐下来，还是学姐笑呵呵的神态，就像问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朋友一样问谢童，最好让这一切显得再自然不过吧，“哦，对了，小童，你答应加入我们文学社的，一定会进吧。”

　　谢童点点头，嘴角自然上翘地笑一下，“答应了学姐的事一定会做到的。”

　　“那么，默之小弟呢？”她又笑吟吟地扭头看看默之。

　　他象征地笑出右边嘴角一个清爽的酒窝，“兰泽姐，什么时候我成小弟了呀，以前也是叫我默之的哈！”

　　“好了，平头王子，那你要加入设么社团嘛！”她装出一副愠怒的样子。

　　他想了想，“嗯，篮球队还会要我吧，不看中我篮板王，也要看中我小前锋的——”

　　以防他过渡沉溺于夸张的自恋，兰泽打断他，“那我们的广播站呢？”

　　他摸摸头，当真是在考虑，“真是要考虑一下”，又对童说：“童，你看要不要加入？”

　　对童说话，就是对自己的弟弟说话，世上最关心，最疼惜的弟弟，却没有对亲生弟弟那般的随意。甚至，一莫名的情绪，让默之居然比对其他地说话，更有一种微妙的慎重的语气。

　　“还好吧。”他盯着“芬达”橘黄色的罐身，吸了一口汽水。

　　漫不经心的他，兰泽想到。旋即又对默之说。“连童都说好了，好吧？

　　“呃，——是还好，多了一个‘还’字，”他半开玩笑地说，接着定定的看着童，“童说还好，既然。那就好吧。”

　　童；心里又有什么东西“咯噔”一声抖动了，又是同一块冰。在他暧昧的话中，他嗅出自己的触觉被温暖覆盖而生的香甜气息，敏锐地抓住空气中他浮现而出的情绪，借以让同一块冰，尝试融化掉尖锐的棱冰，由冰柱到冰块。可是现实中他清醒孤寂的意志，又自我地将其悄然止住，防止冰雪融开，汪溢成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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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rack　4。青春恋爱记事e
昨天还是阴雨绵绵，今天就又是天光大亮了。默之拧开水龙头，让清水冲掉脸上的洁面乳泡沫。拿起挂在木栏上的棉制面巾，擦干多余的水。走到客厅的时候，谢童正把课本塞进背包里，“还没吃饭吧，”童一边问他。他点点头，抓起他的挎包，“不吃了，在路上吃。”说罢，又用白色食用塑料袋子装好甜姨做的苹果派，童本想告诉他不必着急，还有二十分钟，他却先回答了。“今天第一天上课，迟到了老师印象不好的。

　　打来门，换好鞋，两个少年走到电梯前，按下down键，电梯门很快打开，走进去后，又迅速合上。又是电梯明亮的门上映着两个人的身影。稍高一点，理着平头的少年，拿起塑料袋，往口里面塞食物，咀嚼时，右嘴角的酒窝特别明显，他生的浓眉大眼，有棱有角，有一副理智，精锐的气质。而稍矮一点的青年，从背包里取出便捷式CD机的耳线，把固定线控夹在左胸衬衣口袋边缘，又把耳麦插进耳朵里，他的头发细碎柔软，眉眼细长，眼珠漆黑，明亮嘴不阔，嘴角处有自然上翘的弧度。

　　这就是那一年夏秋交接处的两个少年，电梯在下坠，他们怀着各自的心境。

　　同样是在校门口，默之把最后一个苹果派塞进嘴里的时候，魔法时刻悠然降临。蔡冰钰懒懒散散从“蓝色梁尘”对面的“朝光花园”里走出来，单肩携一只LV白色及腰织线包。她穿着一双白色帆布鞋子，一条贴身的蓝色泛白的细脚牛仔长裤，上身一件淡灰色敞领蝙蝠装T恤。走过马路时，她看到在非机动车辆道行驶的两个少年，前面的是默之。她看到他右边的侧脸，鼻梁挺拔，嘴里塞满了食物，在咀嚼着，露出一个明亮的酒窝，风把他的衣角吹起，他长得长了一些的头发，在晨曦中轻盈飘动。而她只是看了一眼，很急促地。却记忆得这样深深刻刻，以至于后来，在她的提琴演奏曲目上，她创作了一曲轰动国内外音乐界的曲子，——《晨曦中右侧脸幻想》。而每当听到，或演奏到这支曲子，她的心就会被一种阳光紧紧攥住。她知道，那是第一次见到他时，他闪耀出平静明朗的光芒。这种光，只有同时有吧。像风格魔法，未来的日子，每念及此，她会这样肯定地认为，并怀恋那个早晨，她具有法术幻觉般的匆匆一瞥。

　　而他却没有看到她，他不时转过头向童说两句，接着专心骑车。快到校门口时，他们都下了车，而蔡冰钰还在恍恍然走着，她低头看着路，极力驱散刚刚心里的轻轻颤栗，重新把自己武装好，戴上冷漠，甚至孤独的面具。但至少她能感觉到刚刚令她的内心里感动的那个人正在越走越远，背影也变成模的光斑，

　　无聊。她这样想着，拿出包里的校牌，走到门口，给门卫老头看了一眼，自己也顺便看了一眼，确定她记得没错，他们按她的意愿把她安排早以她的幸运数字为编号的那个班——07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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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rack　4。青春恋爱记事f
走到教室门口，离上早自习还有五分钟，她记得班主任打电话告诉她教室在二楼最东边，于是便很快找到了教室，抬头望一下挂牌，没错，高一07班。

　　蔡冰钰正要进去的瞬间，班主任从里面走了出来，她是一个看上去很和蔼的老太太，她对蔡冰钰笑一笑，示意她先别进去。“你看，昨天全班其他同学都作了自我介绍，那今天你也介绍一下自己吧！”她思忖了两秒，点点头。

　　接着班主任进去，静止了同学们喧哗的读书声和议论声，清了清嗓子后说，“昨天还有一个同学没来，她有点事去了，今天她正式来我们班上课。她就是从新加坡转学过来的蔡冰钰同学，大家欢迎。”同学们都跟着鼓掌，甚至喝彩起来。

　　小由拉了拉默之的衣角，“真是新加坡来的呀”

　　他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右边空留着的座位，心里不知怎么地，又像昨天傍晚一样，“突突”地震动了起来。这是预示吗？

　　接下来，请蔡冰钰同学做一下自我介绍！班主任退离讲台，示意她进来。她走上讲台的一瞬，半来就聚集的目光们似乎更有热度一样令她不适。

　　恩，大家好，我叫蔡冰钰，大家也可以叫我——

　　从进教室起，她就一直底着头，直到讲到这里的时候，她抬头看了一眼台下的同学们。目光穿越人群，准确无误的找到后排座位上也在看着自己的他。四目相撞。她突然有种莫名的兴奋的情绪，但是转瞬即逃，被爬满荆棘的高墙刻意自觉地疏远。

　　原来是这样的，从第一眼就深深刻刻记住了那个侧脸是有着寓言里的暗喻意味的。内心甚至都不用再作祈祷，自然注定了会再次遇见，只是没有料想到，再次遇见会事这样的靠近。

　　默之看着她，他似乎可以感觉到她的目光是直接指向他脸上的。而为何，她与他的目光一相融汇，她竟蓦然停下了话语呢？是不是，她也像自己一样，内心被一种莫名的其面而又繁乱的思绪缠绕住了呢？还是，明明就是他自身的奇怪想法被她察觉到了，因而她有一瞬在思考他？

　　他微微皱起眉头。

　　她接着说，大家也可以叫我Icic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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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话，她走下来，仿佛带着一身闪耀的华彩而下的。每个同学的目光都是一盏镁光灯，聚焦在她的四周。而她毫不惊讶，只是冷静地走到他旁边的那个座位上，压住紧张的脉动，坐下去。她很明白，在这个班级里，他们的目光丝毫无能力惊扰她，只有他漫不经心般地观察，令她的血脉若有若无地加快搏动。

　　IC卡，而他听到她的英文名字Icicle时，想到了这个词。他在心里轻轻一笑，偷偷看一眼，正坐在她右边座位上的她。她的样子不是那种看一眼便能记住的。看见的忘不了。但看见的一瞬间，却深深为她由里及表的气质所动容。她的脸消瘦，却有着瓷白一样光滑细腻的肌肤。她的眉毛好像修过，弯曲成弧形，在上嘴唇中间有一个凸起，显得精致、喂美。下巴稍微向前有一点上翘，更显出一种毫不矫饰的高雅味道。

　　偷偷地记着那没有表情却接近机械般完美的脸，默之几乎有一种沉默的愉悦。她在他的左边，这是令全班几乎所有男生所眼红的事。

　　“默之哥，她好可爱哦。”简由对他说，并笑眯眯看着那个令她欢喜，几乎羡慕的蔡冰钰。

　　他似乎被小由所惊醒一般，“呃——”他想想，“这不是可爱了。”

　　这是第一次吧，默之没有对他所心仪的女孩子用“可爱”这个词，她的闪着光的过往及现在，让他没能力把握她的美丽。

　　所以，也令这种爱慕成为他以后乃至一生都难以忘怀且刻骨铭心的感情。在他的世界里，她将临如一只停在湖面上的天鹅，有着独一无二的羽毛色泽。

　　

Track　4。青春恋爱记事h
一个月过后的某个傍晚。还是在“蓝色梁尘”。不同的是天气已变得凉爽、干燥起来了，微凉的初秋早晨，骑自行车甚至都要穿上外套。

　　已经习惯了每天在下课后到“蓝色梁尘”去等默之集训后一起吃晚饭，简由和谢童推开门的时候，里面坐了三三两两一桌的禾市一中的学生。女生们穿着校服裙子，在吃排骨拉面，看到两个出名人物进来，多少有点议论。成绩好的女生们把童作为理想男朋友一般议论。他英俊、富有、有才华、内敛、沉实。而简由是使另外一些单细胞女生们感到好奇的对象。她既跟07班那位阳光俊朗的篮球队主力是同桌，又和这位忧郁、冷漠，甚至具有偶像的“自闭”特质的才子走得很近。难免议论她一石二鸟的野心和不知从哪里来的魅力。然而，平凡得简由却是那样无辜，自己仅仅是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啊。

　　而兰泽最为店主的女儿，坐到他们那一桌，可能多少也令外人感到不解。其实，稍微了解情况的八卦女生，一经打听，便可知得，谢童被提前定为文学社的文字编辑兼专栏记者，默之被广播站提拔到副站长的位置，多少与这位在禾市中格外吃得开的文学社主编，及广播站站长有若干关联。又何况，兰泽的交际交往那么密且坚实，和他们在一起，看上去也是理所当然的。

　　等到六点钟的时候，天色已经变成瑰紫色的了。在“蓝色深尘”吃拉面的学生们已经陆陆续续地走光了，只剩下谢童、小由何兰泽三个在无聊地嚼着吸管，好在有丁薇的几支歌没有停止播放。

　　“默之，是不是有什么事去了？”兰泽看到童闷闷不乐的样子，问道。

　　“没有吧，走之前他都没有讲。”小由摇摇头。

　　接着，童的手机“嗡”地振动了一下，他从口袋里取出它，打开。“哥，是你呀。”然后，“呃呃啊啊”地回应了一阵，再挂断电话。“他来不了了，今天职院的体育部和他们临时打了一场友谊赛。”简单地回答后，他显得有点失落。

　　小由看得出他的不开心，试探地问：“

　　你们。我们还要不要吃饭呢？“

　　他摇头，“算了吧。”

　　于是他们便告别了兰泽，离开“蓝色梁尘”，骑着单车往汇价的路上去了。而若是谢童那时便有未来的能力，知道他离开了，会让默之和蔡冰钰有了第一次深入式的彼此了解，他会不会一直等下去，只到避免了这一劫呢？

　　然而，即使他能操控这一失控的交叠，他又能保证他和她不会在某个既存的时间，地点开始依次交流呢？

　　星斗按古代占卜天象书上的图象运转，轨迹从未偏差，失控被巨大的未知力量扭动，旋即交叠，传说中的幻想施展，爱情，并非上苍的玩笑。

　　
　　默之停下自行车，走进“蓝色梁尘”时，兰泽也已去郑老师补数学去了，时间已是七点半了。刚刚在教练家洗了澡，换了一件运动衫，穿了一条短运动裤子，穿一双拖鞋也就往回赶了。路过店门口，又想看看童他们是否还在，结果里面却一个客人也没有，只有兰叔在吧台擦拭杯子。

　　“兰叔，挖哈哈，怎么一个人呢？”

　　兰叔方才抬起头，眯着眼睛瞅他笑笑，“呵呵，你才来呀？吃过饭了吗？”

　　“恩，在教练家吃了许多。兰泽姐呢？”

　　“哦，她也补课去了呀，她妈妈骑摩托车送她去的。”

　　“是吧？那我坐下陪你吧。。。。。。”

　　“正好，帮我看下店吧，我还要到对面去送外卖。恩，是说七点半吧，到时间了。”兰叔一边说，一边看着餐厅的挂钟。随后走进厨房，大概是在热什么东西，已经好了。

　　“呃不如我帮你送吧，等一下有人来了您不在不好的。”

　　兰叔笑眯眯地端出一碗绿豆粥，装进塑料隔热饭盒里，关上盖子，“呵呵，默之你小子什么时候这么懂事了呀？好吧，年轻人，神圣的任务叫给你了，拜托了！”

　　他笑一笑，端起饭盒就要走，兰叔却嘱咐他，“急什么，地址都没告诉你呢。对面朝光花园公寓一单元三楼A座。”

　　他的心里面，又想起了那阵“突突”的声音，他记得很仔细，蔡冰钰就住在朝光花园公寓里，会不会爱楼梯口或电梯里碰到她？回不昏有一次浪漫的邂逅？他楞了一下，笑了笑以给自己镇定，然后观着那盒粥，走出去，穿过马路，往朝光花园走去。

　　3楼A座，3楼A座。在心里面默念着，尹默之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