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悲哀-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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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你没事吧。这句话被时间远远地甩开了分外远，确清清楚楚在二人心中留下痕迹。

　　后来，当谢童看到电视里，男主角推开危险的女主角，被车撞倒的时候。“抄袭了我们的生活，”他会想。并且有一种想法，电视亵渎了生活中真实、纯洁的感情。

　　虽然输了，三人还是很兴奋得回家去了。

　　因为默之弄得一身脏了，小由和童也都弄湿了鞋袜。他们冒险趁父母没回家洗个澡、休整一下，以防受训。

　　小由在12楼走出了电梯，还不忘了说一句，默之哥哥拜拜，小童拜拜。小童原来蛮厉害的哦。

　　他们也就笑了，回一句“拜拜”，等待电梯门关上。

　　电梯门慢慢的关上，只有他们两个了。可以看见雪亮的门上映着的两人的影像。谢童有一点点高兴，更多的是感动。高兴时因为第一次和默之、小童出去玩了。感动是因为默之为他挡了一炮。他开始相信了，这世上还有人保护他。

　　之既是冰雪为何熔化的缘由了，是最初的保护和相信。

　　因为这感动得甚至可以凭用一个“哥”字来囊括的心情。一层楼的位移，似乎也被放大、拉长了。时间也开始珍惜、开始保留了，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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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rack　4。青春恋爱记事a
这一天的温度出奇的高。一整天，烟灰色的云朵大块大块的压盖住整片天空，预示着一场夏天仅存的暴雨。空气里悬浮粘腻、潮热的水汽，密封住森林深处才有的鲜活清爽，死气沉沉的闷住几近窒息的大地。

　　“这样的天气，比中考那天还要热吧。”谢童端起放在地板上的芬达，想到。

　　望着那台不停运转的窗式冷气机，思绪竟顷刻间回到那两个月前的那场浩劫中去了。那天的天气倒是炎热的让人发困，却没有云和水汽压着空气。若今天是一种灰色调的沉闷的热，那一天则应该是明亮的透彻的热。其实浩劫，也不能完全说是自己的。自己仅仅是看着哥哥和小由一同进入考场，在学校外面的“蓝色梁尘”里等他们。一连三天吧，天气都是那样的炎热。惹得似乎蒸发掉了任何嘈杂的声响。唯有偶尔的蝉鸣，更衬托这宁静。似乎炙热的天气总是让世界一片哑然。太阳就那样让雨水般模糊的世界干干净净的明晰了起来，甚至带有想要燃烧般得干脆。

　　喝下一口还冰的“芬达”，它从舒张的咽喉畅通无阻的流下，清凉的松弛感迅速传入到抵达肌肤的每一处神经末梢，整个人也陡然轻松了许多。

　　而想着的时候，连哥哥进来了都未曾察觉。

　　“童，在干什么呢？”

　　“哦，你来了。”谢童仰头看着尹默之，他已经长得那样高了，完全不是小孩子的样子，从仰视角度看，可以看见下巴处的青茬。仿佛一次跨过那么长的岁月，明显地生长着。

　　“也睡不着吗？”坐在地板上，默之微笑着问谢童。

　　“嗯。天气闷热。”食指和大拇指夹注体恤，轻轻煽动，示意天气的热。

　　打开”七喜”的易拉罐子。默之望着冒着的冷气笑道，”唉，明天就开学了，多少有点兴奋哇。”

　　“嗯，想不到最后还是考入了同一个学校。中考的时候，还真替你和小由担心呢。”童露出难得一见的微笑，他的微笑，一直那样轻。色调浅浅的褪去了所有夸张的神情，褪去所有浓墨重彩，简单，浅得瞬间便被隐去。

　　默之侧着头看他，又笑，”可我们都考得很好，也许，是为了赶上被报送的你吧。”

　　谢童的心里，有种暗藏的东西颤抖了一下。

　　暧昧，是一种情绪，还是一种痒痒的气氛，你想说什么，把它修饰起来，把他隐藏住明确的部分。你或者讲的是真心话，确让空气不恰当地变得不清晰起来。氤氲之中，惟有你清澈的微笑，让我清醒地回归于现实。

　　每一次细小的接触，是不是都是从暧昧中，马上被你贯有的微笑召唤回现实的过程。你是我的哥哥。暧昧永远只是短暂的暧昧。我还是清醒。

　　“嗯，是吗？还是追到你了呀！”

　　一直这样多好，为什么要说考得好是为了和我在一起？

　　十一点开始睡，睡不着，快到凌晨三点才睡着。翌日，早晨下起大雨。

　　默之从衣柜里取出”禾市一中”的校服，夏秋装，是一件白色短袖衬衫和一条中山装硬布长裤。妈妈把一切都准备好了，甜姨做好了早餐。换好衣服，走出卧室，谢童已经开始吃饭。

　　有咖喱，荷包蛋，牛奶，豆浆，甜品是巧克力和葡萄夹心饼干。

　　“天下雨，爸爸开车送你们吧&；not；……”穿过客厅去卫生间时，妈妈在梳洗间说。

　　安静和谐的气氛，纵然一贯存在，却在今天遭受特别的明显起来。

　　今天，你就是高中生了，今天，是非比寻常的一天，今天，是故事翩迁降临的开端。

　　时间一下子就到了今天，不容多想细节，思维伴着骨骼一同断裂，延伸，长成。关系渐渐也被确定，生活确向未可知的新鲜探出脑袋。

　　开学第一天，天下雨。黑色本田，还是，不过已不是九年前那一款了。他驶过一公里的距离，来到禾市一中。

　　

Track　4。青春恋爱记事b
途中，默之不停望向窗外，有许多不同款式的单车载着身着校服的新生门，朝学校驶去，他们一手掌着龙头，另一样手打着各种式样，颜色的雨伞。头天开学，加上下雨，所以爸爸才会送默之和谢童去学校，平常，他们也不要求坐车的。毕竟，默之谦虚的品质和谢童沉默寡言的性格，都不愿过份显露关于家世的东西。

　　而谢童却没有默之那样欣欣然，甚或兴奋，他反而耷拉着脑袋，抱着他的reebok黑色背包，没精打采，似乎因为昨夜的失眠快要睡着了去。

　　“到了，童！”默之叫醒他，背起她的adidas深蓝色挎包。

　　车门打开，对爸爸说了再见，打开雨伞，他们抬头：“禾市一中高中部”的牌匾耸立细雨中。

　　这是二楼最东边的教室。门口挂着的塑胶板上写着“高一07班”几个字。

　　幸好，老师还没来，在外面听到某几个初中是同学的人在大声议论着什么，便可推断出来。

　　轻轻推开门，默之走了进去，立即发现了坐在中间两排最后一个座位上的简由在向他招手，示意他做到她旁边的空座位上去。他于是朝后面走去，走在一群女生紧盯的目光和小声地议论里。

　　“他就是禾市一中初中部篮球校队的尹队长啊……”

　　“帅啊，一米八呢……”

　　“是啊是啊，听说他还没有女朋友哇！”

　　“真的吗？太好了！”

　　……

　　默之以早已习惯这种夹杂抒情的议论的定力坐下，把挎包塞进桌肚里，边问：“小由，你什么时候来的呀。”

　　“就一会呀，我来的时候班上只差三个人了，对了，谢童哥也来了吗？”

　　他把头转向旁边还空留的一个座位，“嗯，他应该在13班教室了吧。那还有个人没来，是谁呀？”

　　“不知道，不过，听说是个新加坡转来的美女。”

　　新加坡？美女？

　　9月1日，他在。她不在。试想，若他们都在也可能就不会存在所有莫名其妙的好感和初识时的紧张感了，这种包含了对未知带有好奇的挑战，也许成为了两人爱情萌芽生长的唯一契机。

　　而传说，使互不了解的人在心里为对方虚拟了一个不定的形象，原生的形象，带有一切模糊不定的自我想象力。这种想象力有缘于对未知的事物特有的好奇心。

　　传说的不停散播，促使好奇心更迭般地不断加强。流言在流年里散播开来，成为他们爱情胚胎未成型之前有效的催化剂。

　　流传促成好奇，好奇令你不停想象，想象使遇见真相变得不可思议地奇妙起来，最终，这种奇妙的感觉被确定为爱情生长的种子。

　　13班教室在三楼，恰巧也是最东边的一间。就在07班教室的正上方。隔着地板，也可以说隔着天花板，谢童似乎可以听到07班教室谈论声、起哄声甚至唱歌的声音。也许是由于对比太鲜明的缘故吧，13班的教室显得更死寂、更沉重。这里全部是保送直升“禾市一中高中部”的学生，学校把他们安排在三楼。

　　高一的最后一个教室里。

　　谢童刚进教室时，班主任就已经在清点人数了。而整个教室只剩了中间任意空出的某个位子，他喊了一声“报道”，在老师点头后，便沉默地坐在那个位子上。旁边是一个戴着很厚的树脂镜片的男生，正预习高一新发的教科书，埋着头，看都没看谢童一眼。

　　

Track　4。青春恋爱记事c
这种压抑的气氛丝毫没有因为下课铃的敲响而松动一点。下课铃响了之后，老师走进教室，——关于班规，她发表了令谢童分外不耐烦的冗长演讲。——而同学们，只有偶尔几个走到外面走廊上，各顾各地远眺风景，其余的都呆在教室里，要么休息一下眼睛，要么继续看书。而回想起初中时和小由同桌时的快乐的情景，谢童，对此，不免有一种怅然若失之感和不满的心情。初中时，他和小由就一人戴一只耳机，听CD，还不时地聊聊天，分享零食、小说。这种惬意，使他一直坚信这便是世界上最纯洁、最美好的友谊了，在小由面前，他甚至可以说对默之都不想言及的事情。是他的纯真，让他信任，也便放开了许多。然而，有一话题，他们都不轻易涉猎，他小心翼翼，她也保持缄默。这话题，便是中学生们经常说起的“爱情”。除此之外，他们几乎什么都可以谈。尽管一向都是她积极，他的回答，总是简单，而又扼要。而彼此，已渐渐熟悉了对话的模式和对方的话语。

　　“唉，要是小由在就好了，”谢童赛上了CD的耳机，伏在桌上时，又想到了07班教室里的简由。

　　下午，全体高一师生在大礼堂举行入学典礼。而所谓入学典礼，不过是认识一下学校的各位领导，并“深刻”了解学校曾取得的辉煌成就和必须严格遵守的校规校纪。似乎在没有比这更能检测一个人的耳朵对单调乏味的声音内容的承受力的了。老师们都坐在教师区里，学生们便可以随便点了，默之和小由坐在07班被安排的所在区域里两个坐在一起的位子，默之在看一本篮球杂志，小由在看少女杂志，一边佯装在听报告。小由和他坐在一起，却在想着关于谢童的事情。若是和曾经那样，她一定可以听到谢童包里的CD。尽管只是一只耳机，她也可以听到与老师极其无聊得演讲形成鲜明对比的或华丽或钝重的摇滚乐。CD通过高速运转的机械的两支耳麦，分别输送到两个人的耳道中。“分享”，小由想到这个词语，而现在她和默之哥坐在一起，不时还聊几句对于学校、班级的稍微令人兴奋的话题，却没有她和童在一起时那种简单地安静地分享喧闹的摇滚，更让她快乐。而想到和童分在两个不同的班里，不免有许多依恋。其实，早在知道谢童被保送，直升本校高中部时，就知道，他将来肯定在13班里，而自己只能听天由命，看能否分到哪个不是太无聊得班。等到收到了通知单，知道被分到了07班，和默之一起，多少有些欣慰。也想过，大概不在同一班也无甚大碍。直到今天，才真正意识到坐在旁边的，已不是沉默少语的他，而是棱角明朗、性格开朗的他，她才开始明显感受到他在不在的时候有多重要。

　　“嗯，小由你在想什么”？默之侧头看向心不在焉的小由，问道。

　　而她好像突然收到惊吓般回过神来，“哦，没什么呀。”

　　“今天晚餐，还去‘蓝色梁尘’吃吗？”

　　“当然呀。”她微笑着回答，并在心里想那可是个好地方呀。

　　“恩。”他回过头，继续看关于本年度MBA常规赛的报道。

　　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她连忙问他，“对了，通知了谢撞没有？”

　　他摸了一下脑袋，“只记得还在一个班，以为反正可以下课去叫他。“现在就通知他。”

　　他看得出他和小童一些不容言说的微妙感情。常常，只是替他们俩而开心，也幸运，自己对小由只是兄长对妹妹之类的感情，避免了“争风吃醋”和言情剧里兄弟俩为争夺一个女人而反目成愁的尴尬局面。“而就算我喜欢小由，”他总是这样认为，“也丝毫不会影响我和小童的关系吧。”

　　发完短信，校领导的一句话打断了他的思绪。“我们学校还有一条明文规定的，就是禁止学生把手机带到教室！”

　　刚刚才发完短信通知谢童，校领导的一句话就接踵而来。小由望着他，轻轻一笑，“还好，这里是礼堂，没有规定吧！”

　　“啊？”他也笑，“哦——”

　　接着他的手机又在口袋里震动了，打开，是童回复过来的消息，“啊？哦——”

　　

Track　4。青春恋爱记事d
傍晚时分雨停了下来，西沉的阳光发挥最后的光芒，从窗户口棂射过来，暖橙色的光线均匀的撒在课桌上，地板上，被窗棂分成规则的方格。

　　下课铃终于响的时候，大礼堂那边开始传来人群涌动的喧嚣声，映衬着教学楼的沉寂。喧嚣声渐移过来，靠近，知道越来越近。高一新生们终于完结了那罪过一般的入学典礼的“洗礼”，解放似的涌到教学楼上去拿书包，准备回家。

　　默之一个人兴致勃勃在前面慢跑，“我帮你带一下包，”刚刚跟简由说了，而她在后面慢慢走。跑到教室，他才发现他是第一个到达教室的，，门推开的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时间在阳背后隐藏起来的静谧形态。“天晴了，”他想着，一边穿过坐位走到教室后面“他们的”坐位那里，“一下子就开学了，”这个念头这几天已经不知出现了好多次。时间，一直都悄悄躲在门背后，阳光背后，不动声色地流驶，它丝毫没因为个人的力量而稍等。

　　拿到书包，世界仍旧是沉静。他把自己的挎包斜背在左肩上，右手就抓住小由的书包，就像抓住篮球一样。手指不知不觉那样修长起来了。一只大手，手背有细密的汗毛。而离开教室的一瞬间，他自觉地停下来，看了一看他旁边的那个座位，那里一整天没有人来过。而他的心，不受控制般就“突突”地跳乱了，是兴奋，还是期待？走了，他仍带着一个疑问，新加坡美女？你，到底长什么样子的？

　　谢童来的时候，默之正拉开“七喜”的易拉罐盖子，小由先透过落地玻璃看到他，脱口而出，“童来了！”

　　而在对面专心擦杯子的兰泽一抬头，便看见了谢童单肩背着背包，穿着白色衬衫站在门口，拉开门的样子。不过一个夏天的时间，他却好像长高了不少，和默之相差弗远了。记得刚进初中时，他比小由更矮吧，现在的他，比自己高了很多。“欢迎小童光临，”兰泽一边转身到冰箱里拿他喜欢的“芬达”，一边扭头向他微笑着说，“今天本店为三位贵客免费开放哦！”

　　一如既往，她是那个活泼可爱的米泽学姐，纵使一个暑假不见，她心里面已感觉离他甚远的一种自然的腼腆。她却是他的兰泽学姐，是，且仍是。

　　“今天兰叔请客，”默之看着他，指了指旁边的座位，示意小童坐下，“庆祝咱们光荣升入高中！”

　　他缓缓坐下，指了指玻璃门。“难怪上面挂了‘暂停服务’的牌牌。。。。。。”

　　每次讲话，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