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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的庙-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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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里喷的,大概可以催泪。
苏涟拿起来向自己的嘴里喷了一下,说:果然是辣的。
室友们纷纷倾倒,东北民风之彪悍可见一斑。
我暗暗庆幸自己虽然身为苏涟的下铺和同桌,可是仍然活得贼瓷实。
没想到这个郭虑居然还是一副部长!其实我早该发现了,脑袋大脖子粗,不是当官儿的就是伙夫。我惊喜地想,社会前进的小碎步还没有把咱抛下,敢情每一个堕落的学生会里,都有一个胖子干部啊!
“哦,这不是郭部长嘛,久仰久仰,还请多多关照我们同学。”我假装惊喜,帮王波套关系。
“好说好说,小白,你也来报名吗?”郭虑一把攥住我的手,我忍住踹人的冲动不动声色地往回抽,两人执着手儿你来我往,仿佛在演练陈家沟太极推手。
“不是,我……”
“你就别害羞了,我不是说过吗,千万不要自卑,有什么困难我来帮你摆平。”
我差点儿脱口而出:你大爷才害羞呢!想了想得给王波留条后路,不能砸了场子,于是继续给他解释:“我真不是……”
“行了,这名儿我替你报上,你留个电话,等通知啊。”郭虑把纸笔递到我跟前。
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自从见了这胖子,我每一秒钟都在杀人与忍住不杀之间苦苦挣扎,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我借口回去找手机号码,拖起王波落荒而逃。
结果大家都能猜到了,报名表出来了,上面有我的名字。大家猜不到的是,没有王波的名字。
这个消息是王波间接通知我的,在一个妖风阵阵的早晨,他冲进教室,指着我撕心裂肺地骂:“伍小白!你太让我失望了,竟然利用副部长的关系抢占了咱班的名额,枉我把你当作红颜知己,想不到你也这么贱!”
咦,他改过来了,以前无论我怎么纠正,他总是俺俺的,今天终于说我了。
我目送王波气势汹汹地走开,然后以比刘翔还快倍的速度冲进开水房,扭开水笼头洗了七八遍手,直到把两手烫成猪蹄子。
我是贱,竟然还让郭虑拉拉扯扯。妈的,我就应该直接用分筋错骨手将他施暴至死!
青春的庙 4(1)
红颜知己,红颜知己。
我对王波用的这个词琢磨了好几天。全校多少根手指头在背后戳我脊梁骨,我都没这么留心过。看着王波进进出出都用一种鄙憎的眼神瞧我,我真想告诉他,制造舆论压力没有用,男厕所我都闯过,你丫有种就抽我,唾沫星子除了稍微恶心点儿,对我实在没什么杀伤力。
不要误会,我只闯过一次男厕所,而且并非蓄意,是有次逛街途中忽然想补妆,看到一个公共厕所就冲了过去,没想到迎面走出来的都是些目光呆滞的男人,这些男人看到我均大惊失色,还有个伸手想拦住我,我会错了意,递给他五毛钱仍不顾一切地往里闯,结果最终发现那是个男厕所,于是飞也似的转身逃窜。妈的这间厕所的设计者脑子有屎,“公共厕所”四个大字下面是个男厕所,女厕要转过楼体拐上二楼,还连个标记都没有,能怪我吗?
算了吧,红颜知己抵不上一个汇演名额。我托着腮帮子,两眼死死地盯着讲台上的老师。教现代文学写作知识与技巧的小伙子吓坏了,频频擦拭冷汗,不一会儿小脸就沾满了粉笔灰,白里透红。
他是老冯的朋友,据说还是一国家级知名作家,不过我没看过他写的东西,私下猜测是“春风送暖,万物复苏,我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行走在市区刚刚建成的立交桥上……”之类。老冯一直想请他来咱们A大客串讲师,教教我们这帮中文系的小屁孩儿,可这厮就是不肯答应,千方百计婉言谢绝,连“我妈不让”这种可耻的借口都拿了出来,仿佛大学是个狼窝。后来该人娶了个市级顶尖大美女,为了给孩子预先存点奶粉钱,终于把心一横,纵身投入虎穴。
可见爱情的力量是颠覆性的,而婚姻则能令人丧失理想和信念。
这是他第一节课,老冯亲自带他进的教室,并意味深长地警告我们:“杨老师年轻有为,大家要多向他请教,可不准撒野,不然我饶不了你们这帮兔崽子!”
老冯本是个知识分子,无奈落草在A大,这些年来多少沾了点匪气。
好不容易捱到放学,杨小伙儿低着头匆匆闪人,我跟着他走到办公楼底下,四顾无人跟踪,才把他叫住。
“杨老师。”
“嗯,啊,什么事?”杨小伙儿一脸慌张,左右乱瞟,仿佛奸情败露。
我拿化妆镜往他脸上凑凑,像照妖镜:“老师,咱生一张俏脸也不容易,好歹拾掇拾掇,要不待会儿让老冯瞧见,还以为我们拿粉笔头丢你了。”
杨小伙儿噌噌噌从脸红到耳根子,又想伸手抹脸,我掏一包面巾纸给他,“用这个。”
“唉,看来我是真不适合教书,”杨小伙儿擦干净脸,半是掩饰半是感慨地叹道,“老冯不该叫我来啊。”
“这关老冯啥事?点儿背不能怨社会,命苦不能赖政府。”
“……”
杨小伙儿想是工作经验不足,没见识过这种学生,盯着我猛发怔。如此看来倒也目光深邃。他最多不超过30岁,也就是一愣头青的年纪,胳膊底下还夹着几本书,愈发显得挺呆的,像我们家前年走失的京叭儿。其实我不喜欢京叭儿,脸塌得跟刚出了车祸似的。
“杨老师你不会辞职丢下我们吧?”我纯真地表达了依恋之情。
要说一节课就令我喜欢上一位老师,傻子才相信。事实上是之前教现代文学写作的那位老爷子极具愤青潜质,很叫人倒胃口,在课堂上痛骂小日本不是他的错,七老八十了还在课堂上一边痛骂小日本一边大谈AV女优就是他的不对了。班里的男青年一上这老爷子的课就目露凶光,颇有吃窝边草的迹象,我正值青春年华,还不想成为同学们魔爪下的牺牲品。
“你觉得我教的还行吗?”
杨小伙儿正处于极端没自信的状态,遇个人就紧攥住当救命稻草。
“很好啊,我都听入迷了,你没见我眼皮子都不舍得眨?”
杨小伙儿联系实际,轻信了我的的吹捧之辞,笑得很开心:“听你这么一说,我总算有了点信心。对了,我还没感谢你刚才提醒我……”
“别啊,我这是见义勇为,您也甭叫我雷锋大姐,好好教书吧,这份工作是很有前途地。”我大度地冲他挥挥手,转身留给他一个朝气蓬勃的背影。
杨小伙儿性子这么糯,要是把他感动了,这科还愁不及格吗?项北国也就不用整天拿“头牌姑娘”哄骗自己饱受煎熬的心灵了。
青春的庙 4(2)
刚跑到楼梯口,化妆镜从衣袋里滑出来,跌在地上。
我弯腰去捡,眼前突然出现一双粗腿。
急速抬头,开口就骂:“妈的臭流氓你想死啊?”
郭虑面带涎笑,充耳不闻,依依不舍地从我领口收回视线:“小白,走路要当心。”
辣块妈妈的,我今天穿的T恤是V字领,刚才一俯身,正好把胸口送到这矮胖子面前。丫就是一纯淫贼,还有脸叫我当心,要是时光回溯到两年前,我就亲手骟了他。
我冷冷瞪着郭虑,识相的话他最好乖乖滚蛋。
“今晚九点半《七剑》首映,是徐克的新片子。”郭虑一点没注意我脸色,似乎不经意地抖了抖身上的行头,“想看吗?哥哥我请你。长江影都环境最好,爆米花味道也一流。”
浅棕色无袖T恤紧紧绑在小肚子上,像上吊勒错了地方,有梦特娇的标志,一看就是那种在大街上突然有人拦住你,然后从塑料袋里掏出几件T恤低声问“名牌T恤最低价80,要不要?”会砍价的话60也卖。黑裤子松松垮垮,愈发显得两腿粗壮似油桶。刘海披头盖脸如阿富汗猎犬,脖子上还挂了个松下的MP3,整体模仿前些日子闹自杀的蔡小飞。
当时有多少网民为这姓蔡的流下惺惺相惜的英雄泪啊,最后才查清楚是一假新闻,事主活得挺瓷实。多伟大的死人再复活了也就一具臭皮囊,崇拜者们哄然作鸟兽散。
呵呵,这年头淫贼也上网。
淫贼可能还以为我这个贫寒书生从没去过电影院呢,他哪知道当年市里所有电影院、录像厅我全都熟跟自己家似的。
“不去。我一般七点就睡觉,早睡早起身体好。”
郭虑噎住似的咽了口口水,讪讪地笑:“哦,哦,真是好习惯……咱这城市晚上蚊子多,你有没有蚊帐呀?”
小样儿的,多糟蹋人家几年粮食就敢叫咱城市,欺负人家文明城市不兴骂娘啊。
“用不着,蚊子都叫烈士的鲜血撑死了。”
“啊?谁是烈士?”
“我!”我忍无可忍,倘若郭虑再啰嗦下去,他就会变成烈士的菜刀下被拍碎的黄瓜。
郭虑终于感受到了我眼里射出的小刀,迅速陷入沉默。不一会儿,他崩溃般在我背后嘶吼着大喊:“杨思冠不是好东西,他的私生活不检点在圈儿里都出名了,小白,你别被他骗了……”
被骗?我冷笑,头也不回。我还剩下什么能被人骗去?
我早已被骗得体无完肤。
前段时间在电视新闻里看到一个被人蛇拐卖的越南妇女,悲恸欲绝,怎么看怎么觉着咱姐俩同病相怜。
唯一的区别就是,她被骗了身子,而我被骗的是心。
是谁说正视过往才是勇气的表现?事实上,正视着才更有可能一步步远离勇气。
像我。
我酝酿了二十年的勇气突然间瓦解,支离破碎地洒落一地。以后的岁月里,我要付出怎样艰辛的努力,才能够将它们一片片拼凑回来,还给我曾经是一个人的本来面目?
喂喂,随便伤感一下就就行了啊,别这么没志气。我猛敲自己脑门儿,心想总有一天能敲出失忆症什么的。死乞白赖生存着吧,前天不还在网上装腔作势地安慰彭彭说:妹子啊,没什么可遗憾的前事,一切都只是经历。
回到寝室,把自己往床上一抛,拿过枕边的小说随手乱翻。小说叫《爱左手,往右走》。这是我有生以来自己掏钱买的第二本课外书,第一本是《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那时在语文老师的大力宣传下,全班同学人手一册,谁要是没有还怪惶恐的。当然现在想起来,那老师很可能是出版社的托儿。后来小侄女上了学,她的语文老师又在班上暗示购买,我就送给她了,并语重心长地嘱咐:仔细点儿,别弄坏了,这种红色书籍将来还要传代的。子子孙孙无穷尽也。生命不息,炼钢不止。
《爱左手,往右走》我看了大半,仍不知作者是谁,我素来没有吃了鸡蛋看母鸡的怪癖。
下意识地翻到封面。
突然有几个淡蓝色的小字映入眼帘,心脏抽筋般一颤。
杨思冠,著。
青春的庙 5(1)
选拔赛那天下午,项北国把我从自习室里揪出来,点着我鼻子大骂:“你小样儿平时去唱KTV不都自称麦霸吗?这回咋就龟缩到长城以北了呢?我告诉你,咱班扬名立万的机会就这么一次,今儿你要敢不去,我一次又一次鄙视你!”
靠,还跟俺卯上了。一大男人放下身段来威胁女学生,也怪难为他的。
这般半推半就,我到底去了四号楼。
小礼堂本来在一楼阶梯教室旁边,自从搬上七楼,VCD碟的失窃率降低不少,主要原因是咱楼里没装电梯,为几盘破碟跑出个腰肌劳损什么的,实在划不来。
我进门的时候,比赛已经进行到中途了,有位貌似年近而立的男同学正紧闭着双目深情歌咏:“谁在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岁月在墙上剥落看见小时候……”
歌要是能这么唱,夏天的蝉会失业的。纯噪声。
前排不知哪个杰伦的粉丝憋不住了,吼了一嗓子:“妈的,滚下去!”
男同学一愣,歌也唱不下去了,突然血气方刚地对着麦克风回骂了句:“我操你大爷!”
进口音响的效果不错,骂声震耳欲聋,还有余音儿悠悠扬扬地飘出教学楼,环绕在地球上空。全场近百人齐齐一怔,然后都笑疯了,拼命拍巴掌拍桌子拍大腿拍地板拍哪儿的都有。
粉丝冲上台去就给他一大耳光,两人随即掐成一团,麦克风放大了“哎”、“啊”的惨叫,仿佛正在上演三级片,令人十分难为情。
这就是A大的特色,任何地方都可能欣赏到火爆的动作场面。
评委席上的郭虑坐不住了,站起来挥舞双臂徒劳喊叫:“别打呀!别打呀!学校领导都在这里,你们这成何体统呀!”
台上两位早撕红了眼,这会儿就是周杰伦来了,也得等一方趴下了才有空招呼。
郭虑急得直跺脚,又不敢上前去拉,满头大汗的样子很可怜。
身为八卦手,我已经弄清楚他来自一个偏僻的山村,该山村名字之怪异使我一直记不住那叫什么村。郭虑的家境还不错,自尊心也极强,当初入校仅一年就当上了文化部的副部长,有分教:“春雷一声震天响,郭家男儿当上了副部长”。这本是件好事,但他的自尊心还表现在他总以自己认为最英俊潇洒的形象来打扮自己,但凡出席公众场合,即使三十几度高温他也西装革履,令人误以为他是某个西装品牌的代言人。
我身后的阳光忽然一暗,复一亮,从旁边走过去一个人,径自跳到台上,抓住粉丝的衣领一把扯过来,耳光扇得又响又脆,再一脚把那男同学踹翻在地。
“想打架的都到我这来报名,其余的人继续比赛。”
此人如峨眉金顶一般巍然屹立在台上,板寸儿头如刺猬,脸孔生得也野蛮,块头都赶上我偶像人猿泰山了。
他走下台,越过我身边,坐回座位。全场没一个人敢再吭声。
“谢谢你,吕部长。”郭虑的表情感激涕零,恨不能扑上去抱住英雄啵一口再以身相许。
报幕的女生趁着安静赶紧走了上来,妄图即兴发挥两句俏皮话来圆个场:“同学们,现在整个舞台终于清静了……”
不知谁接了一句:“悟空,你又调皮了。”
无数人忍俊不禁,迫于那位吕部长的压力,只敢窃窃而笑。报幕女生闹了个大红脸,急忙照着手上的小纸条念:“下面有请第19位参赛选手,中文系27班的伍小白同学,她的参赛曲目是《挥着翅膀的女孩》。”
儿歌。丫郭虑选的歌也就这水平了。
在老项充满期待犹如西藏农奴渴望翻身似的目光中,我走上台,先用纸巾把麦克风上的各色口水擦拭干净。
“对不起,这歌我一时忘记调儿了,换一首。”
不等人反应过来,我开始唱。
没有伴奏,没有掌声。
恨你的敷衍安慰
想走干脆一点
既然已经被我撞见
别道歉
我明白这个世界
承诺有谁在背
当热恋的热开始退
请准备
我的心像卖给了魔鬼
你爱的他认赔
如今你在别人的怀里
看我枯萎
一天死去一点
这爱情的坟我来掘
埋藏多余誓言
让真心阖了眼
一天死去一点
那未来的梦我来毁
撕了永远的约
我陪爱沉睡
……
不止一个人说过我的嗓音像马郁,我自己觉着比她稍微沧桑一点儿。
没法子,谁不想装嫩啊?只可叹青春不再,年华已逝。
“还有脸假深沉,你去死吧!”苏涟袜子脱了一半,抬脚甩到我脸上,“咱班沉甸甸的荣誉啊,就这么被你一首莲花落唱没了。老项碍于身份不好意思骂你,我可不怕跌份儿。伍小白你丫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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