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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的庙-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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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手表决一致通过,我们在宿舍门上挂了个大牌:“蛇鼠一窝,人类勿扰。”
  我忍饿的功力还不深,慢慢爬起来洗脸漱口,动作轻柔,像准备偷人脸盆牙具。
  换好衣服刚要走,说时迟,那时快,苏涟从被窝里飞起一条玉腿,挡住我的去路,然后她和紫伊同时伸出攥着人民币的玉手争先恐后地抢占我眼前三寸之内的风水宝地,豁着两张血盆大口嗷嗷待哺。
  “给我带一份牛肉炒面!”
  “我要一碗赤豆糊!”
  我只好收钱:“娘的,你们拿我当保育员啊?”
  尤悠从被窝里钻出一颗毛发蓬乱的头颅,语重心长地说:“孩子啊,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然后从枕头下摸出五块钱递给我:“我要一袋豆浆,四两锅贴。”
  怀着骂街的心情,我流窜到校门外小吃摊前,练摊儿大叔被我的脸色吓着了,一声不吭地往我塑料袋儿里猛装油条。
  我上旁边买好了室友的份儿,回来掏钱付帐,大叔一脸呆滞:“这……钱已经给过了啊。”
  “给过了?是谁给的?”虽然我花容月貌是先天资源,可也不致沦落到为了几根油条就出卖色相吧。
  大叔抬手一指,我看见了小贝。
  是罗迦。
  他瞪着我,欲语还休。
  通过这些油条,我断定他是新手,泡妞的技术还停留在石器时代,原本应为我辈所不齿,但那种惊慌害羞的眼神着实令人邪念横生。得,冲这绿色无公害的眼神就饶了他这遭吧。
  我拎着两手吃的急急急忙往寝室赶,希望没人把我当成勤工俭学喂猪的。
  罗迦一路默默跟着,不紧不慢,不离不弃。
  勾引,还是不勾引?这是个问题。我内心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随后发现有几个女生在旁边交头接耳,不时往我身后打量,伴随一阵吃吃的媚笑,那副风骚样儿简直拿自己当花魁了,只差在前额盖一钢戳,上派出所领个荡妇证明。
  我可以负责任的说:伍姐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罗迦同学,书上说跟着党走就有幸福,可我还没入党呢,您是不是先换个人跟着?”我道貌岸然作烈女状,可他妈的几个塑料袋严重影响了我的光辉形象。
  罗迦扭捏片刻,终于红着脸说:“对不起,那个……油条是我的……”
  你有狼牙棒,我有天灵盖。我用脸皮支撑住了这次灾难性的打击,悲壮地保持站姿。他见我面无表情,反倒更尴尬了,低眉顺眼的小模样儿,活活一逃荒的农村孩子,好像抢人家油条的不是我,而是他。
  我把油条递给他,用慈爱的口吻说:“孩子,拿去吧,谁不是苦出身啊。”
  看着他惊惶失措的面孔,我索性狂笑两声转身走开,要有高梁酒我就现场灌两碗,让他见识一下什么叫豪迈。
  回到宿舍我仰天长啸,《满江红》被我吟得像岳飞跟我有杀父之仇。
  尤悠一边跟嘴里猛填锅贴,一边毫无诚意地劝我:“想开点儿,不过一个男人而已嘛,你别这么意志消沉,西方谚语说,上帝为你关闭一扇门的同时,也打开了另一扇窗。”

青春的庙 2(3)
这厮高中时在广播室念文章,念出毛病来了,没事就整出两句名言来熏陶我们,熏得我们一个个像腊肉似的。
  我的表情还没调整过来,比较木讷,近似震撼,所以她很得意,没发现这句话里的漏洞。上帝这老家伙好像筋骨不错,恁大年纪还爱爬窗户。其实飞檐走壁确实可以强身健体,君不见小偷身手都不错,常有数百人围观盗贼愣没将之逮住的事件发生。作为二十多年来就没用过家门钥匙的高等爬行动物,我曾拼命地希望它成为一项群众性娱乐活动,以逃过老妈追打,只不过这种活动有个致命的缺陷,就是适用范围越来越小。农村的砖瓦房可以没事爬着玩,要应用到城市里来就是找死。看官您想啊,在金茂大厦顶层喝咖啡的人应该怎么利用窗户出入?上帝怎么不搭售点儿直升飞机?
  综上所述,基督教还停留在农耕时代,所以我信佛教。至少佛还有点自知之明,不乱开药方,对付疑难杂症就曰三个字:不可说。
  如果没有门,我宁愿不要窗户,妥协这个词不是为我准备的。
  相比之下苏涟就很实在,她用刚抹完油嘴的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伍姐,咱不伤心啊,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处处不留爷,爷再开条路!咱班那个王波对你垂涎已久,小脸儿也长得眉清目秀的,只消你招呼一声,还不跟关二哥似的嗅着主公的气味狂奔而来。”
  呵呵,王波,一提到这孩子,我的心情好了许多。
  王波是河南人,白白净净一有为青年,据说是他们县的高考文科状元,打破了女生包揽文科三甲的桎梏。分数公布的那天,高中班主任挑着鞭炮一路“噼啪”到王波家门前,一把攥住他衣领子,涕泪交流:“四十年了,俺班的高考成绩终于有个及格分了。”
  男同志年纪大了,生活方面比较憋屈,难免会做出一些扰民举动。
  由于意气风发,王波时常在二号楼男生寝室引亢高歌,声音还算动听,比天天晚上聚在女生寝室楼下扯着嗓子作狼嚎的贼子们强多了,所以至今未遭围殴,人送外号“小张也”,因为他跟张也有一个共同点:不唱歌的时候,樱桃小口十分诱人,一旦开唱,那嘴咧得能并排开过去两台东风大卡车。
  我跟他混熟是缘于一次自习,那天我正全神贯注地看杜拉斯的《物质生活》,后边有人小小地叫了一声:“伍小白”,我一回头,正看见王波向我竖起中指。
  这帮孩子都他妈反了!我卷起书当头就敲了他一记。
  他捂着头瞠目结舌:“你……你干什么?”
  “打流氓。”我答得利落干脆。
  “谁是流氓啊?”他一脸委屈,把中指凑到我眼前,“俺就想问你有没有带卫生纸,给俺擦一下血,你打俺干啥?”
  我这才发现他的中指在流血,原来他是想给我看他手指上的伤口……脸发烫了。
  “俺不是流氓,你为什么要骂俺是流氓啊?”他还在追问。
  多么纯洁的孩子!我误以为这年头的纯洁孩子已经被政府出资圈养了。
  心里一暖,我热心地给他提建议:“卫生纸不卫生的,你怎么不去医务室包扎一下?”
  “那里的创可贴要两块钱……俺没有带钱……”他期期艾艾地解释。
  “没带钱就不给你贴?校医也他妈想靠无良丧德来搞活经济?太不像话了!走,我陪你去医务室,我这儿有五块钱,剩下的当小费,咱臊死他们!”我领着他上了医务室,对那个值班的势利眼校医大妈使尽了脸色,临走还威胁她要在学校宣传栏贴她的大字报。反正老子小辫儿歪长着,人尽可揪,不在乎多她这一把。
  大妈也是看王波愣,才对他颐指气使,碰上鼻毛翘得比她还高的,立刻就软了。
  “伍小白,你真厉害啊,平时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刚才凶得好像要吃人似的。”走出医务室后,王波对我感叹。
  我谦虚地微笑:“没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
  第二天中午我们寝室姐妹一起去食堂打饭,我一眼就瞧见王波排在前面,都快要到窗口了,赶紧奔过去把四个饭盒塞到他怀里,面对他惊恐万状的眼神,我依然谦虚地微笑:“没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
  王波酷爱学习,对自习室的地形摸得比敌后武工队还清楚,余尝恳之代占一位,他将胸脯拍得镗镗响:“妹子,甭说自习室占个位子,就是在俺心里占个位子都没问题。”说着说着他情绪激动了,扯开嗓门儿唱道:“总想对你表白,俺的心情是多么豪迈……”
  想到这里,我不无感慨地说:“对,人生若不能求有意义,还可以求有意思嘛。”
  “得了,你丫别玩儿得太毒啊!爸爸说,出来混,迟早要还的。”苏涟冲我阴险一笑,顿时满寝室妖气森森。这姑娘是东北人,长得浓眉巨眼的像个大好青年,想不到还有魏忠贤的气质。
  

青春的庙 3(1)
误上国庆文艺汇演这条贼船,是在我意料之外的。
  那天正上着自习,王波忽然弃笔叹道:“这几天心里颇不宁静……”
  我正烦着,一巴掌拍他后脑勺上:“丫的吟两句散文就冒充文青!这段儿课文我们小时候都背过,鲁迅先生的版你也敢盗?”
  王波傲然:“俺靠,这是朱自清的荷……”
  “知道知道,不就是朱自清的《荷马史诗》吗!那也跟你丫没关系,人家老朱那小分头梳得锃亮,谁像你,发型整得跟个拖把似的。”说到文化,我总还是有一点,虽然不多。但我具备有女流氓的基本素质,对文学男青年的外貌记得还是比较熟的,给我两片圆眼镜的特写我就能分辨出这是徐志摩还是哈利波特。
  “小白,俺俩也有十几天同桌的交情了,你能说句实话吗?”王波忽略了我的打击,双目无神,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千万不要顾及我的面子,也别考虑我的承受能力。”
  “你放心,心慈手软不是我辈作风。”
  “如果我参加文艺汇演的选拔,会不会被淘汰啊?”
  原来他是为这事烦恼呢。国庆节快到了,宣传栏里贴满了文艺汇演选拔赛的海报,听说报名者如牛毛、如花针、如细丝,多得快要挤破四号教学楼的玻璃门,连我面前这颗少男的芳心也开始蠢动。
  “淘汰?开玩笑,当然不会!”我决定鼓励他,因为我们班目前还没一个人去报名,作为班集体的一员,我为这群胸无大志的败类深感耻辱,“你是谁?你是小张也!忽略性别不计,你也是一国宝级歌手了,跟咱校这群孩子同台竞技是给他们面子。甭怕,往死里磕丫的!大胆地去报名吧,王波同学,你成名的光辉岁月指日可待!”
  “你这么兴奋干什么?每班就一个名额,你别跟俺抢。”王波看我的眼光有些警惕。
  “谁兴奋了?区区一个文艺汇演还不足以打动我雄伟的野心,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目光这么短浅。”
  “俺靠,不兴奋你脸红什么?”
  “精神焕发呀。”
  顺口说了,我忍不住摸摸脸,脸红了吗?好像是热乎乎的。
  “那你陪俺去报名行吗?晚上请你吃肉夹馍。”
  “行行,看在明日之星的面儿上我就陪你去吧,”我爽快地答应了,一边琢磨着校门口哪家肉夹馍的味道好,一边加大手劲拍他的脑门儿,“小伙儿要有信心,你不参赛都对不起你的发型。”
  “是拖把。” 王波羞涩一笑。
  四号教学楼大门安的是蓝玻璃,白天外明里暗,晚间外暗内明,映照效果甚佳,招至无数过路美女频频顾盼。
  听说以前是透明无色玻璃,后来有个大一的女生饿急了,刚下课就端着饭盒往外疾奔,结果直接破门而出。由于她头破血流还住了几星期医院,学校也没好意思要她赔玻璃钱。有了这个前女之撞,大门从此就装上了蓝玻璃。
  接待报名的是学生会文化部副部长,男性,肥胖,摊着四肢叉在椅子上,像一挂儿猪大肠。
  “姓名班级参赛曲目填好了交20块钱回去等通知。”
  胖子果然肺活量大,说话都不屑带标点的。
  看到王波乖乖地从钱包里抽出两张人民币,一阵剧痛袭上我的心头。娘的,这厮请客时掏钱动作艰辛无比,这会儿倒挺利索。20块钱,够我吃两天肉夹馍了。参加这劳什子比赛,就算得奖了也不过一本练习簿,哪儿有兑换口粮实惠啊!
  当然,这话不能说出来,在孩子们面前得做出一个鸿鹄之志的榜样。
  王波填表的时候,我得空儿上下打量副部长,他耳朵眼里塞着一副耳机,尖而长的指甲轻敲桌面,头仰在椅背上昏昏欲睡,向门口露出两只黑洞洞的鼻孔,如同一管双筒猎枪。
  江湖盛传这位副部长是个超级色狼,我看也就一般,狠角色能放过送上门的小甜点吗?
  “郭部长,填好了。”王波马屁兮兮地把表格递到那两洞枪管底下。
  副部长斜了斜眼珠子:“放那吧。”模样极欠修理。
  王波看着旁边堆了一尺多高的报名表,脸都绿了,磨磨叽叽的还想再说点什么,我瞧不得这副没出息的样子,把他往屋外推:“得了,梁兄,英台妹明显没把你放眼里,别指望人家十八相送了,咱走。”
  刚走到门口,忽听一声娇啼:“伍小白!”
  我四处没找见声音的来源,一回头,副部长的大脸迎上来,笑得十分喜庆:“伍小白,咱俩又见面了,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青春的庙 3(2)
“我们见过吗?”心想就凭他这副嗲嗓子,要是先前见过,他哪能保住这口烂牙。
  “哎呀,难道你忘记了?我叫郭虑。”副部长把王波挤到一边,右手背在身后,大有掩门的趋势,“军训汇演那天,你领奖时不小心踩到我的脚,我当时就原谅你了。”
  靠,想起来了。
  军训汇演时勒令要穿白衬衫黑长裤,无数同学特意去买这套今后肯定不穿的衣服,我没那么无聊,就穿着白T恤惨嚎“一二三四”,也没影响集体水平发挥,照样拿了全系第三名。
  那天项北国因病未出席颁奖仪式,而新生们都有强烈的谦虚谨慎意识,老冯在上面念了好几遍“27班”,无一学生代表敢排众而出,连班长都恨不得把脖子缩到地平线以下。
  眼看仪式快进行不下去了,我走到主席台前,双手接过了奖状,面带微笑说谢谢冯主任,心里却在骂娘。丫老冯真够抠门的,折腾得我们一个个比狼狗还惨,就发一奖状,连本练习簿都没有,以后休想我再发扬爱护菜鸟的精神陪他打羽毛球。
  主席台最西边的一个胖子问:“同学,你怎么没穿白衬衫?”
  我不耐烦地翻了他一眼,真想说花那冤枉钱你给报销啊?谁也没指望通过军训达到保卫祖国的远大目标,想扛枪的早考军校去了,用得着天天在这儿陪一小教官活动身体?大家都是糊任务,人哄人玩儿呢,心里有数就行,装得再正经也不能证明谁志向高洁如莲花。
  丫胖子穿的衬衫倒是够白的,烘托着他那腐败的肚子。
  这些话说出来是要犯错误的,我只能打马虎眼:“我家里穷啊。”
  穷?穷你穿得起纪梵希T恤?台下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同学向我投来愤愤的眼神。唉,想事情不要想得那么大声嘛,会被老冯听到的。
  “别自卑,我看你很有前途,”胖子热心地激励我,“我叫郭虑,有困难可以来找我。”
  最烦丫瞎献殷勤的,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于是我下台前踩了他一脚。
  过程就是这样了,介于当时环境,我们没有发展出过于暴力的交情。但细节必须澄清,我没有不小心,我分明是很小心地踩他脚的,可惜跑鞋底子太软,踩不出人饼的效果,以至于回寝室后被苏涟大肆嘲笑。
  “女人一定要武装到脚丫子!知道我为啥总穿高跟鞋吗?”苏涟把鞋脱下来举在半空中挥舞,表情十分雄壮,“这玩艺儿就是隐藏的凶器,哪个不长眼的敢招惹俺老苏,大鞋底子抽他丫的,非给丫俩眼珠子中间再凿出一窟窿眼儿。”
  我们都无限景仰地看着她。
  有次寝室卧谈会,大家谈起女孩防狼的事,上海姑娘尤悠一时兴起,爬起来从挂在床头的小包包里掏出防狼设备供我们观瞻,据目测是个类似喷雾剂的东西,是向色狼的眼睛里喷的,大概可以催泪。
  苏涟拿起来向自己的嘴里喷了一下,说:果然是辣的。
  室友们纷纷倾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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