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在哪里-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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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此刻想到的都是关于谢晓的。我们俩一起穿过马路，谢晓告诉我陈醉你看，这两侧都是婚纱影楼，我幻想有一天你穿着西服，捧着玫瑰站在我面前，而且你得记住，一定得是白西服，黑的不准穿，结婚后你得洗衣服，做饭，搞卫生拖地，擦桌子。。。

　　而现在我21岁了，我就站在北京城这条大马路上想谢晓，深入骨髓。以前看过不少书，电视，见过不少爱情，常常会看到，听到“心痛”这个词眼，我很不能理解，好端端的一个心脏怎么样才会有痛的感觉。我弯下腰，蹲了下去，感觉自己的体内就有一跟肠子牵扯住了，直不起身子来。这是怎么了。我看到左手掌一片鲜红，中指指间有个孔，正往外溢着血，染红了整个手掌。我记得有部电影上说过：左手中指的神经是跟心脏扯在一块的，只要左手中指被针尖扎破，周围一切浑浊的东西便会疯了般的往里面钻，直逼心脏，然后就会心痛了。我知道了为什么结婚后戒指得带在左手中指，原来是想套住一个人的心脏。我知道自己此刻心脏被一把尖刀给划开了，一半留给了自己，切下的一半却是谢晓。

　　我鼻子很酸，我知道是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我为什么想到了谢晓在楼上看着我哭的画面。。。。。。

　　我摸出手机，我想给谢晓打个电话。通了后谢晓没说话，我们就这么沉默了许久。我说，谢晓，我中了你的毒。谢晓说没有，我根本没毒，以前那话是说着玩的，骗你的，我不是个好女人，陈醉你忘了我吧。我说那你继续骗下去，我根本忘不掉，而我确信自己是中毒了，你不给解药我会剧毒攻心，毒发身亡的，你回来吧，我不想分手，一点也不想。谢晓说回不到从前了，真的回不到从前了，对不起陈醉。之后便给挂了，我已经泪流满面了。

　　事后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去的。二狗告诉我说是在我们常去的那个小饭馆找到我的，当时我喝得烂醉，吐了阿春一脸，我说谢谢大家，真的很感谢。小史说爱自己吧，还有美好的明天等着咱去操呢。

　　后来母微告诉我说，谢晓也是在追寻自己的幸福，陈醉你不能怪她，更不能恨她。我没有说话，就是心里头很不舒服，憋着很多东西一样，找不到一个突破口。母微说，你以前，现在口口声声说想她，爱她，可相隔这么远，有意义吗？你现在对她的付出，为她所做的事只要是个男人，有一个手机他就能做到，况且谢晓也已经步入社会实习了吧，女人的青春等待不了这么久。

　　我不想说这一个话题了，想跟母微说说别的事。母微跟我聊起了家乡，小时候。到最后母微想辽宁了，而我挂念爸妈了。突然之间我对自己的大学有一种厌倦，我根本不知道我要怀着怎么样的心境去面对自己剩下的大学时光。以前生活简单得可以让我们去疯狂，去飞扬跋扈，扛着吉他在彩虹楼下，跟二狗一起唱《情非得以》，球场上阿春，小史，我们比任何人都有激情，越是打不赢越是要干的那种，就算脚葳了，精疲力尽。而现在，我们的生活在哪里，我们的青春又在哪里？

　　我浑浑噩噩的过着日子，继续跟王导眉来眼去，王导也继续往我兜里塞一些小钱，我吃饭可以吃辣的，抽烟可以抽贵的。宿舍几个说你的生活挺滋润的。可我觉得空虚不已，我会看着头发长的北京女孩子，她头发应该也有谢晓那么长，细心点一看，她笑起来也很像谢晓。旁边那个身材像谢晓，有几个在询问我园里边什么设备比较惊险刺激，我也会觉得其中那个女孩说话像谢晓。。。。。。

　　最后，我还是选择离开北京，回长沙看看，也许会继续南下，去广东，深圳。我大姐跟我说你到深圳人才市场来见识一下也好。

　　这天晚上二狗，小史，阿春都在，大军，小从得晚上九点多才下班，等他们两下班后，我们一起去了饭馆。我们不说女人，也不说在学校的时候多么多么拉风了，都说起了社会，以及工作，梦想。我也想说点开心的事，但一开口就显得很阴暗，我们之间都在变化着什么。二狗说这什么他妈的我鼻子酸。然后就开始骂，老子十八岁就忘记了这种感觉，忘记了怎么哭。阿春跟小史也说着要我以后一路走好，有什么不顺心的给哥们几个说。大军不怎么喝酒的也不停的喝着，到兴头上便会站起来说，来来来，哥几个走一个。小从是比较沉默的，眼睛里藏着很多说不出来的话。。。。。。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竟然躺在了大马路上，看到了整个北京城的天空，阴暗得很，我还是流下了泪，从饭间一直憋到现在，象憋着许多委屈一样，其实我又能有什么委屈，从什么时候起我就不那么像一爷们了。

　　二狗子躺在我旁边说，哥们你啥时候这么娘们了。小史一翻身，趴过来压在我身上，跟我说着什么。我听不大清楚，却努力的听着与记忆，与回忆着，生怕错过了什么。小史把自己脖子上挂着的菩萨卸下来，挂在了我的脖子上，我看到小史眼圈泛红，一头栽下来冲我骂，陈醉你娘的，说走就走了，不厚道，不像做哥们的。。。。。。

　　二狗爬了过来也骂，妈X，你以后得多回来看看我们，操，老子就他妈的等着你丫。。。。。。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青春在哪里（11）
第二天醒来，他们都工作去了，我看到自己胸口挂着的观世音菩萨跟二狗以前脖子上挂着的十字架缠绕在一块儿，什么时候挂上去的？我取下来，放进了自己的行李箱里，洗了把脸，拿上了辞职信，走了出去。

　　今天的太阳很烈，晒得我大汗淋漓。我来来回回跺了一上午，终于把辞职给办下来了。当时高主任看着我的眼睛说，陈醉，你先别说你有什么事情，容我做下心理准备。后来又说可千万别说辞职要走的事。我说是的，我得走了，主任。

　　接下来我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个大概。高主任叹了口气说，等你在外头撞得头破血流的时候，可以考虑回闸口。我心里想着我不可能再回来的，却说，行，主任，您看得起。在我转身的那一瞬间高主任说，可是

　　你的性格已经告诉我了，小陈你不会再回来的。于是我开始佩服高主任了，三个月不到的时间他竟然看清了自己手底下这么多员工中一个小小的陈醉，莫非社会真有那么一群人，总能看清楚周围一些零零碎碎

　　母微对我说希望我一直可爱阳光下去，不能做忧伤的陈醉。我答应母微说行，不管自己多么沮丧颓废，在你面前我会笑得天真无邪。虽然我不知道以后再见面是在哪，或许真不会见了。

　　我提着包，站在宿舍楼下回头张望走廊上的二狗他们，我本来想几个大老爷们，根本不用这么缠缠绵绵，左望右望的，就这么径直走下去。于是我冲他们扬扬手，笑了笑转身走开了。我突然被球砸中了

　　后背，二狗子他们在走廊发狠的笑。那是我们在超市买的球，一个月的时间还不到就给报废了，开了个眼儿，接下来就是一条缝，北京垃圾货也多着呢。我索性一抬脚，球飞向了公园，落在花花草草中间不见了。。。。。。　

　　我还是没能回一趟长沙；因为我站在车站；人流浮动得我一阵头晕；想就这么蹲地上闭上眼睛就不走了不动了。坐火车太累；以前阴影留下了不少；我直接买下了到广州站的车票；然后坐大巴到了深圳龙华大姐这儿；一路上都是在恍惚之中。

　　我想家了；我告诉大姐。大姐说你也不小了；那些事情你自己处理好。然后我说；大姐；我想现在就找工作；迫切的想。

　　我想到了家里边一些情况；三姐还在湖南一所有名的大学念三年级；一路走过来大姐；二姐出了不少钱；而他们都是已经嫁出去的人了。我现在突然发觉自己就是一家之主了。想着想着就特别心酸；父母都一天天的老去了；还再顶着我们两个大学生；继续升造。妈也总在电话里叨叨说要我继续念完大学；到时候路肯定好走一些；也不至于怨我以前没供你完成学业。我说可别这么说；是儿子自己决定不念书了的；我从来就没怨过您；以后也不会；您就让我闯闯。妈在电话里一个劲的叹气；我说妈；别这样了；安顿好了再跟您说。然后就挂了。

　　在大姐家里我总想着不能这么耗下去了；显得很浮躁。大姐说我不懂事；你不能先就业；再择业；得看准自己以后想从事哪一行业。我说我不就业吃什么？大姐说你现在没得吃？好好想想；计划下自己的路先；急能整出来一个什么工作。

　　我没说话了；也许大姐不能体会到我的心境；或许知道了但是也不看重。当我一个人逛荡在深圳这个繁华城市；留意每一张招聘广告；与信息。我确实都干不了；于是我觉得自己相当渺小；青春也已经没了一样；留下的都是一些回忆；似乎没什么价值。我们以前追求轰轰烈烈；飞扬跋扈；在学校里头比谁吉他的滑弦悦耳动听；谁又能后仰；拉杆上篮；我拿这些根本找不到工作；而现在大姐要我准备份简历我都不知道有些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化成文字给挂上去。大学里去上课也是任务似的去上；老师不点名的课也根本没去；下课后就呼啦啦飞驰。而自己存在这个社会上已经二十多个春夏秋冬了。我站在十字路口；来来往往的车辆；人群；他们都有自己的事儿；或急或不急。我自己以后到底会是个什么样子？心里面顿时迷茫了。

　　后来大姐给我找了个东莞房地产的工作；售楼部主管是大姐的朋友。收拾东西的时候大姐把毛巾；牙刷；拖鞋都给我塞书包里；我说算了吧；到那边再买；背过去麻烦。大姐说你就知道麻烦；不懂得节俭的？我顿时语塞。

青春在哪里（12）
于是我成了一名房地产销售代表；另取了一名字：陈浩南。同事说这是有必要的；名儿好记；给你自己打品牌。我被分到了两个战队中的一个；野狼队。来的第二天便赶上了两队的篮球比赛。我主动请缨说葛经理我想上。葛主管说不是你想上就能上的；他们两队谁也不服谁；立下战书的那一会你不是野狼的成员；所以现在你也不是。主管没给半点面子；我手痒的看着野狼输得很惨；可那他们还在拼命的抢球；我看着象群架的阵势；甚是无奈与沮丧。在学校我跟小史；阿春是想打就能打上的；那群校友也是笑着说行行；一起玩吧；一起有意思。对于这种情况；我恨不得抽那主管；但还是憋住了；没办法；娘的。

　　因为公司要求；我买了白衬衫；领带；西裤；还有皮鞋；还被命令着剪了个平头。当我穿好这一些；站镜子前面的时候；我很震惊；这他妈是谁啊？还是我吗。提上公司给配的公文包；便上班去了。　

　　当时面试那天面对葛主管；他便说你得做好吃苦的准备。我说我不怕吃苦；相信自己整得过来。葛主管说自动离职的公司不给工资。我说放心吧；行；我会干下去。葛主管浅浅笑了下说；做房地产不能把它当作一项简单的工作；得当作事业去对待；并完成它。我说行。其实我心里当时不能明确把这些名词区分开来；事业应该是比较久的说法吧；但我尽量使自己底气足一点；把信心写在脸上。

　　两个月后的一个晚上；我蜷缩在公寓门口的那个角落；叼着烟；周围楼道一片黑暗；我只能这样靠着墙；一屁股蹲地上；脚太酸了。；脚掌长满的血泡使我生疼；我已经穿坏两双皮鞋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鞋子；但我看那皮鞋都长一个样；贵的便宜的没区别；我想就算是什么蜘蛛王或者红蜻蜓我也会扎扎实实；照样把他们磨破；我不适合穿这上等次的东西；所以我不适合穿皮鞋；我是这么安慰自己的。白衬衫领口的扣子也得扣上；这严实的夏天就根本不透气儿了；再加上领带；我就特厌倦了；像上吊用的绳子每天紧紧套着；喘不过气来。我再想这样到底是图个什么；东莞的夏天热得你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蚱；来来回回围着东莞这个大铁板块儿绕圈圈；碰到人就说；新盖电梯楼房；参考一下？然后把资料递上去。娘的；答应了大姐自己会珍惜这次机会；也说过自己能吃苦；不怕苦。可我现在觉得太他妈的苦了；咽不下去；脑袋里也总漂浮着几个词：坚持不下去了……

　　这个时候我想起学校的二狗；小史；阿春他们；他们已经实习完回学校了；我就这么不由自主的悲伤失落起来。我的哥们你们在学校还好吗；有没有想我；还是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小史喝酒有人陪吗；打篮球是否又干得过别人呢。

　　这个晚上我又重复了那个梦境；我从初中时候便有过这样的梦。我发现自己一个劲儿的往下掉；往下坠落；周围是黑丫丫一片；不知道是悬崖还是什么。以前在宿舍跟他们说起的时候；原来他们也有过类似的梦境；二狗是发现自己站在一高楼上边；自己往下跳的；然后就往下掉；仿佛没有地面儿似的；周围不是跟我的一样一片黑暗；而是有几盏灯；也许是星星；二狗说。小史的则是五脏六腑一片翻江倒海；一边往下掉还一边旋转着；无边无际的；当快到地面了也就一下子醒来了。阿春说他从来不做梦；这点我们知道；他打呼噜是最早的一个。打呼噜也许是睡得甜吧；所以没噩梦。

　　第二天开早会的时候葛主管问我是不是昨天晚上没睡好；无精打采的；头发也没打摩丝；不能给顾客一个精神百倍的你；那还去卖东西干嘛；没一个阳光的笑脸。我想回答说狗屁笑脸；每天汗流浃背的；脖子上还挂着上吊用的绳儿呢；头发上再散发出让人恶心的汗味加摩丝混合体；这像来索命的。

　　今天一整天的工作确实不像一个做销售的；因为我整个脑袋都是沉沉的；提不起来；迷迷糊糊熬到下班；晚上接到了小史的电话。

青春在哪里（13）
我说小史在干什么；你给我打电话我可无比荣幸。小史说在喝酒；在抽烟。我说怎么了。小史半天没说话；我说哥们你别不说话。小史哈哈笑了几声说没事；没事；就跟二狗吵了一架；不说了；没什么事儿；估计过几天就好了。然后给挂了。

　　在学校里小史从来都不会自己一个人喝酒的；小史常常说酒要哥们几个一起喝才有意思。于是我重新拨通了电话；小史在话筒里抽泣起来说；哥们；你能不能回来；我们宿舍整个味道都变了；干什么事都是自己一个人；没人一起打球；一起瞎掰；今天我说二狗那事儿我现在也不正后悔着么；可那丫请他喝酒他也不喝。我狠狠抽了口烟说；娘的；你们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阿春呢。小史说不知道然后问我房子卖得怎么样；累不累之类的。

　　从离开北京；就没跟小史联系过。走的那天小史告诉我：我这人不会有事没事给你电话或者短信；但只要你陈醉有什么事了；哥们我第一个给你顶着。到这儿两个月倒是跟二狗；阿春有过电话；当时他们知道我取了个陈浩南的名儿还笑得特欢。最后我告诉小史我不能逃避；两个月都挺过来了；虽然我很想念大家；很留恋学校里的日子。

　　小史说；我宁愿你逃避；真的；哥们。

　　我的心立刻紧缩起来；这是小史说的话？我吸了口气；吐了出来说；行；我回来。

　　其实我有想过逃避；特别想学校。在这东莞城人群之间穿梭；一个人奋斗与面对；累得我喘不过气儿；精神上更是这样；不适应。记得才来那会儿跟同事吃饭；我全部给买了单。他们却说我们这个圈子没这一套；都是AA制。之后硬把自己那份钱塞我手里了；我捏着这三四块钱早餐钱；很可笑。我也不过是想客气一点；想早点容进去。他们一个月可以拿*千；上万的工资；可还是会在中午吃完饭

　　后找桥墩儿；或者小池塘边的小亭子休息；睡上一会儿。他们说没必要破费；每天开休息间休息那多不值。于是常常因为这样而跟一些拣破烂儿的；还有疯子挤一块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