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天-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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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柱香后，我的手在她的上半身游走，当逗留在胸部时，我问：“这里是哪里？”。　

　　“嗯，你讨厌！自己知道还问我”。　

　　“我真的不知道”我无辜的说。　

　　“那我也不知道”她机警的回答。　

　　我摇摇头：“这里明明是校园的梧桐树下，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你。。。。。。是坏蛋，欺负我”，她“生气”了。　

　　我笑着环抱住她，然后再用力一点。

21
对于我这类大学生来说，一年的好多天都是快乐的，唯独考试那几天是痛苦的。好比女孩子一个月里大多数天都是快乐的，月经那几天不算。所以每考一次试，对我来说都像经历一次月经，并且是痛经。　

　　苏静得知我的这些想法后，说我长着一张积极向上的脸，不该对考试持如此消极的态度，于是自告奋勇的每天拉着我去教室上自习，还念叨着说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爱人。我也很听话，耐下心思去看书。　

　　第一天，靠着香烟的提神，我能勉强看一个小时，苏静对我赞赏有加。第二天，香烟的作用已弱化，看半个小时我就哈欠连天。苏静说还行，鼓励我继续保持，然后一个人在那里悠闲的听着音乐含着话梅喝着奶茶。第三天，香烟彻底失效，我再也看不进一个字。苏静问我怎么了，我说：“‘书中自有颜如玉’，我现在已经有了你这个颜如玉，还看个鸟书啊！”。苏静听了很是开心，说不看书行，但不准我在宿舍打牌，得每天陪她漫步然后去吃麻辣烫。　

　　这样过了一个星期，我心中始终有个疙瘩，对于考试不能坐以待毙。于是大致分析了下考试的形势：　

　　思想道德修养与法律基础最易过，因为学校复印店里有现成的答案，我所要做的工作就是在考试前把这些密密麻麻的字抄到课桌上。　

　　财政学、中国传统文化概论列为考察科目，所谓考察科目是指在网上下载一篇论文，再署上自己的大名，你就算过了。关于这一点，老师比我们更有经验，他们写论文也是那么干的。于是带来了个问题，如有论文内容重复，署了谁的名，谁就算挂了。　

　　应用文写作、计算机，凭高中残存未死的记忆，将就着能过。　

　　英语有苏静发答案给我。　

　　剩下的是政治经济学、会计学和微积分。政治经济学，逻辑性太强。会计学，太繁琐。微积分，重在平时做题。这三科都不是短时间所能提高的，唯一的办法只有：作弊。　

　　有了上述考虑之后，考试所引起的烦闷情绪一扫而空，顿感前途一片光明。　

　　然而不幸的是，在考最后一门微积分时，我被逮到了。至今，我仍很佩服那位女监考老师。居然可以在我走出考场后，从我座位的抽屉里嗅出一张小小的纸条，然后从纸条中推理出我在考试的过程中曾经有过作弊的行为。我并不为我的不谨慎而感到懊恼，相反我终于懂得了什么叫“女人的心是最敏感的”，同时替那女老师的老公感到惋惜，他这辈子算是没机会搞婚外情了。　

　　然后我反省了一下，终于领悟，作弊不是一种错误，作弊被抓到才是。因为，没被抓到的在老师眼中都是良民，虽然他们也作弊了。而抓到的都是刁民，虽然他们和没被抓到的人在行为上没有本质的区别。这就像官场，你被抓了你就是大贪官，你没被抓你就是大清官，虽然你们干着同样的勾当。　

　　考试作弊，从本质上看是受当前社会风气的影响，和贪污、包二奶、潜规则都是同一种社会现象。正如沙漠化的蔓延是一种自然现象。无论你植多少树造多少林，该沙漠化还得沙漠化。反过来看，无论你抓到多少人作弊，该作弊的时候还得作弊。老马说过，“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意思即为，在老师看来作弊这种不合理的行为，在当前的社会风气下实际上是一种合理的现象。推而广之，当前这么多不合理的社会现象都可以看做是合理的。因为你根本无法改变它，相反你只能被它改变。的确，我们当中有很多人能很好的提出很多社会问题，然而同时我们当中只有很少人能很好的解决很少的问题，并且那种解决貌似只是一种形式而已。　

　　后来幸运的是，我并未被处分。因为按照规定，抓作弊必须得像捉奸一样，要人赃并获。可见，这就是制度的弊端。　

　　考试的大石头终于从心底漏下，进入膀胱，被我一泡尿撒出体外，身心倍感舒畅！这种舒畅让我忆起了高考后的“焚书葬礼”。　

　　几百个同学聚集在操场上，把三年来所用过的课本、辅导书、试卷堆成书丘，然后点着。火光通天，场面蔚为壮观，秦始皇见了也要感慨一番。不管男同学还是女同学，全抱在一块失声痛哭。那种哭，才是真正的歇斯底里的宣泄。旁边几个捡破烂的被感染了，也跟着哭：“那么多书当废品卖，得值好多钱啊！”

22
放假前的那晚，我和苏静在市里挑了个雅致的餐厅，点几道爱吃的菜，再就几杯红酒，有感觉的不亦乐乎。吃毕，在市中心的“环璧公园”里散步。　

　　我们在里面走了一圈又一圈，直到游人散尽，直到晚风夹杂着丝丝寒意吹来。　

　　“啊！”她惊道。　

　　“怎么了？”我问。　

　　“已经十一点了，学校早就关门，今晚没地方睡喽”，她露出愁容。　

　　“那不回去了，我们就在这里坐一夜，好不好？”，我调侃道。　

　　“嗯，……，好是好，可我怕冷。枫，你快想个办法吧”，她央求道。　

　　……　……　

　　于是，我们来到一处宾馆。宾馆里客已满，只剩下一个单人间。　

　　洗完脚，我正准备*服睡觉。　

　　“不行，我先脱”，她来了这么一句。　

　　“嗯？”，我疑惑的看着她。　

　　“你先把头转过去，我不叫你你不准回头”，她很认真的“命令”我。　

　　“不用了吧，我们都老夫老妻了”　

　　“不干，不干，……，枫，你乖，我一会儿就好了”　

　　“那好吧，但数到十我可就回头了”　

　　“好……”　

　　……　……　

　　我们睡在同一张床上，可是却躺在两个被窝里，她说这是防止我乱来。对此，我很失望，想这应该是同居里的分居。然而我记得米兰。昆德拉说过：“同女人*和同女人睡觉是两种互不相干的感情，前者是情欲——肉体享受，后者是爱情——相濡以沫”。所以，为了分散注意力，便起来看电视。可电视里偏偏老是放男女主人公接吻的镜头，于是索性关掉它，掏出烟来抽。　

　　她似乎感觉到了我的某种情绪，从被子里探出脑袋问：“枫，怎么了，你？”。“没怎么”，我回答。她没做声，过了一会儿她又探出脑袋说：“枫，我好冷，我们把被子叠在一块睡吧”。“那你不怕我……”，“我当然怕，可我更怕冷啊”。当我们终于睡在一个被窝里时，她钻进我怀里调皮的说：“枫，你是个大色狼”。

23
寒假的第一天，陪苏静逛街。　

　　所有的女生对婚纱都充满了一种固执的期待和偏爱，苏静也不例外。当路过一家“蓝*书”婚纱摄影中心门口时，她停下脚步，看着橱窗里的各色婚纱发呆。　

　　“怎么，我们家苏静也想当新娘啦”，看着她那似小女孩见着自己钟意的布娃娃舍不得走开的眼神，我说道。　

　　“没有，我就看看。嗯，好漂亮哦！”　

　　“那我们也去拍一个”，我提议道。　

　　“还是不了吧，好贵的”，她作欲走的姿势。　

　　“好吧，那我们走”，我拉着她，可她又不走了，说，再看一会儿。　

　　“傻孩子，进去吧”，我自认为了解她的心思。　

　　“可我们没钱呀”，她犹豫道。　

　　我掏出钱包说：“这么多够了吧”。　

　　“哪来的？嗯，我要把它们偷走，不让你买烟抽”，她欣喜中带着孩子气的说道。　

　　“哎！……，我的心早就被你偷走了，还在乎你偷我几个钱么”，我假装感慨道。她不说话，一个劲的冲我傻笑。　

　　店里，她试了一件又一件，最后穿上湖蓝色的跑过来征求我的意见。我点评道：“好看是好看，不过按照西方的习俗，只有再婚妇女，婚纱才可以用粉红或湖蓝等颜色，以示与初婚区别”。“讨厌！”，她嘟哝着嘴又跑进更衣室。　

　　好一会儿她才出来说：“这一件呢”。　

　　镂空的蕾丝花边、缀有小碎花的透明褶皱、多层次的宽松裙摆、曳长的头纱……，穿在她身上，我感觉充满了人文气息。　

　　拍完婚纱照后，她显得分外开心，喊我名字总是一口一个枫的，让我都有些飘飘然起来，似乎我们真是新婚小夫妻了。　

　　这时遇到了个熟人，是我高三时的同学。他曾和我们班一个品学兼优的女生恋爱，那女生争气的很，一下子就考到了中国传媒大学。可我那同学不争气，连报个专科都撞车了。结果，那女生理所当然的拒绝和我那同学继续来往。我那同学是个情种，借了几千块钱跑到北京，求那女生回心转意。那女生很客气的对我那同学说：“我现在是在天上飞，你在地下爬，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那女生的话说的合情合理，中间还运用了对偶，使我那同学彻底伤透了心。于是他只身一人，前往深圳，遇见一同乡姑娘，不慎把肚子搞大了……　

　　他见到我很开心，因为我包了个红包给他怀里的孩子。我见到他也很开心，因为我想，人生其实不必有太多无谓的追求，只要和相爱的人在一起便已足够——比如说我这位同学，也许生活苦了点，但孩子的笑足以冲淡一切。　

　　和他们别过，我问苏静：“你看，我们婚纱也照了，什么时候咱也添个小孩啊”。　

　　“我才不呢，生小孩好疼”　

　　“可是，小孩好可爱的，并且当妈妈很幸福”，我　“诱导”她。　

　　“那……，那你要男孩还是女孩？”　

　　“男孩”，我干脆的回答。很多人说我思想叛逆，我想说，其实你们冤枉我了，我不叛逆，相反我很传统。我反对*，反对包二奶，反对三角恋，拥护一夫一妻制，还喜欢自己的孩子是个带把儿的。　

　　“那你一个人去生吧，哈哈……”，说完她笑着逃跑………　

　　次日是腊月二十三，我们这地方有晚上吃“送灶粑粑（一种糯米制的饼子）”的习俗，意在纪念灶神。小时候妈妈常笑着对我说：“小枫啊，吃了送灶粑粑你就又长大一岁喽，等你长大了妈妈就可以享福了……”。想想，我都吃过二十来次了，可妈妈依旧为我操劳，心中不免充满愧疚。　

　　这时苏静发来短信说要我陪她一起做个尝试：给自己的父母洗脚，然后跟他们说爱他们。有人听了或许要说：“那早Out了！”。也许，但请记住，不管时代如何前进，有两首歌不会过时：一个是《义勇军进行曲》，一个是《世上只有妈妈好》。　

　　晚饭后，我端来洗脚水。　

　　妈妈说：“今晚怎么这么早就洗脚，不看电视啦？”　

　　我说：“不是的，我是要帮您洗脚”　

　　妈妈很诧异，随即摇手道：“瞎闹，妈妈自己又不是不会”。　

　　爸爸在旁边笑着说：“孩子一片孝心，你怎么不体谅啊”　

　　我说：“爸爸，帮妈妈洗完我还要帮您洗”　

　　。。。。。。　。。。。。。　

　　父母的脚很粗糙，布满青色的筋，在有些筋的交叉处皮囊鼓起来了，……　

　　睡觉前，听见妈妈躲在房间哭的声音，爸爸在一边安慰道：“咱们的孩子长大了长大了……”　

　　躺在床上，苏静哭着打电话给我，说她帮父母洗完脚后，他们躲在房间里哭……　

　　我随手翻开放在枕边的《鲁迅全集》的一页，上面写着：不要让亲情在熙熙攘攘的现代社会变革中越来越脆弱地面对冲击，至少我们可以从自我做起，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　

　　清早，被朋友的一个电话吵醒，他在电话里哭丧着说：“枫哥，我在医院躺着呢！”　

　　原来——　

　　我那朋友所居住的村子，全民皆赌。小学生放学回家不去做作业，而是偎依在父母的身边看他们搓麻将。先前是趁父母不备拿几块钱买糖吃，后来则直接越权指责父母的牌不该怎么出。　

　　正逢春节将至，在外地打工的都陆续返乡，于是整个村子没有风声没有雨声，有的是麻将声和胡牌的呐喊声。一家伙把一年的工资输光了，老婆闹着要和他离婚，他幡然悔悟。悔悟之余，决定挽救众生，跑到派出所报案。　

　　几位民警兴奋的前来抓赌，谁知抓赌不成反被群众打了个落花流水。他们错了，不该低估群众的力量——男人们拿着菜刀，妇女们握着剪子，老人们提着扫帚，孩子们专负责丢石头，还放出了许多条大狼狗……　

　　民警狼狈而逃，回去召开紧急会议。　

　　在110的强力支援下，又引进街头大批地痞流氓，本着“以人为本”的原则，不论男女老少，凡顽抗者，皆以棍棒殴之。我那朋友不幸亦在被殴之列……，可见民终究斗不过官。　

　　看过朋友后，我对他说了一句：“赌钱就像*，是有瘾的。少则怡情，多则伤精。”　

　　西方有哲人说过：“除非你一天里有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归你自己所有，否则不管你是谁，都不过是可怜的奴隶”。从零点开始计算，我前八个小时在睡觉，后八个小时在上网。若上面那句话是正确的，那么很明显我不是他所说的奴隶。然而我很快被别人否定了，说我是在为自己的颓废找借口。按照他们的理解，我做奴隶便是积极进取，反之则是消极颓废。对此，唯有把那位哲人从棺材里抬出来，方能分得清谁是谁非。转念一想，他们都已经是奴隶了，自己又何苦与其较真。　

　　我把这些想法说给苏静听，苏静说她本人赞成，可她妈妈不赞成。原来苏静喜欢睡觉前把和我拍的婚纱照拿出来左看右看，不巧有一天晚上被她妈妈撞见。于是如中国所有的母亲一样，为了女儿的终身大事，仔仔细细的向苏静询问我的一切情况。苏静也真乖，她妈妈问什么她都如实回答。她妈妈问完，说我人不坏就是颓废了点，思想上也缺乏进取的精神，让苏静正月初八邀我去她们家坐坐，顺便纠正我思想上的偏差。　

　　我：“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呢？”　

　　她：“我不是故意的，下次不会啦”　

　　我：“你说就说，怎么连我的缺点也一同说了”　

　　她：“自上次看见妈妈哭后，我就决定以后什么都不瞒着她”　

　　我沉默。　

　　她：“枫，别生气了，是我不好。看，我给你买了条新围巾……”　

　　我：“哎……，我不是生气，我是怕啊！”　

　　冬天的床就好比女人的*，总是让人很留恋。然而今天我却早早起来，因为今天是——农历正月初八。　

　　首先是该穿什么衣服。　

　　《三国演义》上说“女人如衣服”，可这并不代表衣服也如女人，女人关起灯来都一个样，而你穿什么衣服你就什么样。正式点表示你假严肃，花哨点表示你真轻浮，随便点表示你没礼数。　

　　打电话请教苏静，她说了等于没说的说：你的衣服你做主。　

　　其次是该带些什么礼物。　

　　广告里老爱放什么脑白金、雪源康、黄金搭档，我本能的认为那些东西很俗。耐着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