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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黄色的-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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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爷爷曾经自杀过,然后一夜白了头发。爷爷被划分为地主后,便从村里被赶到了山沟沟里,一家人再加上肩上挑着一个担子便是全部。

  而父亲也曾哭着对穗儿说着他想喝农药死了得了,在和母亲吵架后。然后上小学五年级的穗儿一会儿去看看躺在床上哭的妈妈,一会儿去另一个房间看看父亲,不想他们其中有一个人有事。爸爸妈妈说,他们要离婚。一吵架就是离婚,离婚都快成了口头禅。穗儿听了够多次了,可还是害怕,一听到那就害怕到哭。放学了,告别叶兰,小冬,就赶快跑回家,看看爸爸,又去看看妈妈。他们还在,然后松了口气。五年级那年是穗儿自上学来唯一的爸爸妈妈都在家的一年,也是穗儿觉得自己是像叶兰一样的小女孩,可以每天收拾的干干净净,可以撒撒小娇。夏天时的中午耐在家里等着妈妈给买雪糕的钱,然后穿着那条妈妈补了又补裤子,和叶兰在路上追赶着去学校。妈妈说穗儿真是个傻女儿,不穿新衣服,让它们在衣柜里睡觉,却逮着这条破裤子穿。穗儿把它穿破了一次又一次,妈妈把它补了一遍又一遍。妈妈在家的时候,穗儿不用自己洗衣服,可以大口大口地吃饭,不会被鱼刺夹住了却偷偷地使劲地吐,害怕被人骂笨。爸爸在家的时候,总是愿意陪穗儿做幼稚的事情,总是会从口袋里掏出别人给的石榴、苹果,特意留着不舍得吃而带给穗儿的。

  虽然爸爸妈妈常常吵架,但是那是穗儿自有记忆以来,最幸福的一年,最像动画片里的公主的一年。穗儿每天放学回家的时候,一走到门口就要大叫一声,“爸爸妈妈,我回来了!”若是没人回答,便到处找,要确定他们两个都没事。而自己……

  穗儿像一个大人一样,遮盖着自己的阴影。穗儿童年的留守生活让穗儿有两个收获。一是让穗儿明白了出人头地的重要性,这让天性温顺懦弱的穗儿变了一个人。二是让穗儿萌生了一个的念头——结束自己,在小学三年级的时候。

  记得那时每当自己受了委屈,就会一个人躲在卧室的门后面偷偷地掉眼泪,不出声音。不知是哪一天眼睛瞟到了门上方的透风窗的梁子,然后就萌生了一个念头——从那吊上去。自己总是边抹眼泪边对自己说等过年的时候再看爸爸妈妈一眼,然后再……可每当过年父母回来趁那几天加倍疼自己的时候,那种念头就不知跑到哪去玩了。

  这么小就有这种念头?但事实就是这样。

  曾经不止一两次地想结束自己。这谁都不知道,那是穗儿一个人的秘密。哥哥还是放学回家后喊穗儿“鸡腿!(这是哥哥给穗儿取得外号)”然后穗儿屁颠屁颠地跑过去,然后哥哥拉着穗儿,让穗儿跟他比武,或是让穗儿拦着他,不让他把石头投进墙上的一个铁丝框框里。其实穗儿很不喜欢这些男孩子的游戏,可又怕哥哥会伤心。

  但自此以后它便一直缠着穗儿,像怎么挥也挥不去的梦魇。一旦浮出来了,就很难再沉不下。

  曾经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它也消失过,让穗儿都已经淡忘了那个念头。因为那段时间自己开始了一种与以前全然不同的生活,那里有足够的爱,足够的关怀,足够把那个念头死死地压在湖底。

  那个转折点就是初中生活。在那里穗儿开始意识到自己的存在,意识到自己的存在是有意义的,而那些意义是有未来的,未来是有人在期待着的。

  也正是在那里,穗儿看到了出人头地的希望,然后自己骨子里的好强被激活,从隐形变成了显性,强烈的自尊也随着身体发育起来。决心要去一个连晚上也明亮的城市,那样夜里就不会害怕。要变得很有钱,带上爸爸妈妈离开这儿,还有哥哥一起到明亮的地方生活,一家人幸福快乐,还有叶兰她们。

  他把我叫到办公室帮我辅导我一直都搞不懂的短路问题,甚至把电流表都给拆了;她在我回答问题后不管好与坏,都给我微笑;他在我每次考完试后,都帮我分析问题,指出问题,教我怎样去解决问题;他对我说我知道你家里的情况,我知道你哥哥离家的事儿,不过他一定会没事的,你现在能做的知识把心态调整好,好好投入复习,别担心,一定会没事的;他说学校伙食不好,到我家来夹菜吃;他说我看你最近情绪都不太好,你上次的历史没有考好,所以才现在隔了一个月找你谈话,你要……穗儿一下子眼泪就掉了下来,哭得噼里哗啦,他被吓到了,“你怎么哭了?怎么了?”“老师你对我太好了,真的对我太好了,对我太好了……”当时单纯的语言表达能力不够的穗儿,只会边抹眼泪边重复着那一句。

  我初中时的那些恩师们!

  虽然后来的自己知道,曾经的自己只不过是他们的一个任务,一进校就被学校定为考入一种的苗子,为了学校的升学率而被重点培养。但却仍然感激,出于好的目的,对自己好的人。而自己知道那些关怀不可能是假的。还有叶兰、桃她们。

  叶兰总是说,你爸妈不在家,我让我妈多炒了点菜,给你装了一份儿带来。

  到了高中,慢慢明白,自己曾经在老师和学校那里所得到的那些类似于特权的关爱照顾这一类东西,其实都是从别人那里剥夺过来然后给自己的,就像一个饼多给了一个人一点,便必然会有另一个人被少分。而有一天,自己也这样被剥夺着。曾经以为是自己不够出众,然后奋力向上,但当自己够出众的时候……本想赢得那些关心,但却输得一塌糊涂。现在的自己就像是一个困在高空的某个地方的气球,孤独又压抑,然后在恐惧之中等待着“嘭”地一声的破碎。自己越来越找不到自己存在的理由,却越来越找不出存在的意义。 

  破碎吧,它在叫!哥哥的那一句话点燃了我。

  然后它开始叫个不停。

  自杀基因。

第九章
第九章

  班主任说这不是警告而是宣布,撤去你学习委员的职务,你也没有资格再担任英语课代表。并且你看课外书对你周围的同学构成了负面影响,所以你和某某同学换个位子,必须得换。

  那个同学的位子,是在教室里侧后面的墙角。

  在某一段时间,我突然听不到自杀基因的叫声,那一直在我的耳边嗡嗡叫的叫声不见了。

  发生了一件事,那样的无意巧合地,它倏地抽掉了扎在气球口的那根线,那系着那些让气球可以飘在空中骄傲地飞舞的东西的绳。气球先是在空中顿了一下,然后 “气体”骤地涌出。然后气球开始横冲直撞,上上下下,天南地北。松了口的气球吐着气儿的尖锐的声音。那股反冲力带来的声音取而代之充满了我的耳朵。

  “好,可以,我愿意,好,可以,我愿意……”我倔强着离开了办公室,将门使劲地摔上。

  出了办公室的门,松了口气,刚刚死撑着的眼泪也一下子涌了出来。回教室,语文课本上的那篇古文还没背熟呢!突然又觉得自己很好笑。我从楼梯的拐角处转了身,冲到厕所里,蹲下,埋着头,第一次哭泣发出了声音,记忆里的。原来哭出声音并不是那么难,只要足够难过,足够肆无忌惮,无所顾虑。

  为什么他的一句话就可以否定自己一直以来的努力?为什么我的努力他有权否定?为什么我的命运像是在他的手里?

  我蹲着,埋下头,眼泪如河水。自己在图个什么?而自己又是个什么?

  自己是个除了青春一无所有的人,突然觉得。可青春又算个什么呢?它既没钱也没势,更谈不上权威。青春似乎注定被人猜疑被人漠视,被束缚,被责难,注定不被尊重。还好,幸运儿们的青春有人庇护,天生就有人庇护,而我们这些人呢?它好像就该被欺负。欺负是人生活的乐趣,不然怎么显示优越感。

  这个世界不属于青春。当这个世界属于我们的时候,那时的我们已经不再年轻。我们用我们的青春乃至一生追求的是什么,其实说明白了,就是很多份的尊重,我们从小就渴求的像大人一样被尊重,然后通过尊重来感知自我存在的价值。

  但一切的一切都只像是一场空,来得不易,走时却让人措手不及。一切都像是空的,而我在追求着什么?我不知道。

  我对自己说:“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我对每一个对我说不要就此堕落的人说:“我不会就此认输的,我要变得更强,我也要欺负他。我要好好的活着,至少比他强。”那段时间空空的我,头脑中只有这一句话转悠着。

  至于这件事情的原委,还要从那天早晨开始说起。

  某一天的早晨,在我吃完早饭回到教室时,教室里已是一片哗然,就像一个烧沸水了的水壶,窗户门缝里无不透着喧嚣与热气。他们说,抽屉被翻了,当我们下了早自习,去吃饭的时候,班主任组织了组长,搜了我们的抽屉,还收了很多书。

  玲说胡穗你的也被收了。

  怎么会呢?散文集也收!那本余秋雨散文集。

  于是我的那本毫无戒心的随手放在抽屉最上面的散文集被收了,连同着其他人的体育和娱乐报,鲁迅文集,毕淑敏诗集。                     

  教室里一时间炸开了锅,议论纷纷。我也很难相信。这样的事时有听说,搜抽屉是老师们惯用的伎俩,但没想到会发生在我们班,会被班主任借用,他一向是那么的开明,他是那么年轻,那么不同于其他的人。 

  “我觉得你这样做不对。你看过那本书没有?那本书里面还有文章被选到语文课本上,余秋雨的《道士塔》……”我到办公室向班主任要那本书,那本书我还要还给泉。我也自以为自己是学习委员就应该如实反应情况,反应大家对此件事的意见。

  “如果你想要那本书的话,叫你的父母到学校来拿! ”

  我一下子火了,我的激动是那么的天真!“我的父母不在家,他们也不关心我。”也许我想说的是你关心过我没有。你看过那封信没有?你让我们写的,然后用信封封起来交给你。是看了然后忘了,还是没看?又是找家长这一套。

  一个星期后,他说了那些话,提起了那件我几乎忘记了的事情。我笑着去了他的办公室,没有一点防备地反而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他问:“你现在每天吃得饱吗?”

  “吃得饱啊!”我懵了。

  “那你每天穿得暖吗?”

  “穿得暖。”我的嘴角上扬了。

  “那你每个月钱够用吗?”

  “够用。”嘴咧开了,笑了。

  “那你怎么说你的父母不关心你,你肯定是个不孝顺的女儿!”

  我傻了。究竟什么是关心呢?

  吃饱了,穿暖了,钱够用了,这就是关心?原来你眼中的关心就是这些。

  “事后我又问了其他的班干部,问他们对此事有没有意见,他们都说没有,而只有你一个有意见,可见你不符合我管理班级的要求,影响整个班级的和谐。所以这不是警告而是郑重地宣布……”

  事情便就是如此。

  “你的眼睛怎么了?”坐在我斜后面的玲突然叫了起来。

  “怎么了?”

  “你的眼睛里都是一根根的红血丝,好恐怖啊!”

  我的眼泪不争气地止了又掉,止了又掉下来。

  他们都问着:“胡穗,怎么了?

  我却说不出话,因为一开口眼泪就趁机往下掉。而他们当时明明在背后议论纷纷,对搜抽屉收书这件事很有意见,为什么却又在班主任面前说没有意见呢?本来刚才还很怨恨他们,可看着那些带着紧张神情的脸,经他们一问,反倒好像感动多于怨恨,也不知出于何种心情,眼泪不能自已。也许是自己太渴望关心了。这不是自己想要的吗?终于有人记起了还有一个叫胡穗的女孩,终于有人“关心”我了,终于感觉到自己的存在,觉得自己的存在还是有人在乎的。

  想去要回那本借别人的书。因为自己是学习委员,就应去反映,说出大家心中的真实想法。其实自己还有一个私下的动机,想引起他的注意。因为自己很久都感觉不到自己。气球在空中飘得太高,飘得太孤独。

  陈伊没去上体育课,帮我搬东西,换位子。

  其实墙角也没想象的那么糟,坐在那反而让我觉得异常的平静,不愧是教室里最清净宽敞的四个地方之一,两面是墙。

  陈伊问:“你坐那儿看的到吗?”

  “我也不知道。”

  “我去黑板上写几个字。”陈伊到黑板上写了大大的几个字。

  “看得到,看来我的眼睛还是挺不错的!高一入学体检时,我的眼睛还是1点0呢!”

  “那就好了。”

  “体育课还没下,我们去操场上走走吧!”

  “嗯。”

  在操场上我碰到了他们还有她们。

  他们接着问:“胡穗,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她们说:“胡穗,你要坚强!还有我们呢!”我们支持你!” 

  和他们熟吗?不熟。

  和他们不熟?但又好像很熟。一年至少有二百多天在一起,这两百多天几乎每天都见面,每天24个小时至少有10个小时在同一个屋檐下,可我们好像没有说过几句话。但这几天他们又说了好多。他、她主动找我,陪我聊天,给我安慰。陪我在操场上那条我喜欢的林荫道上散步谈心或是到我的座位旁。

  他们说,不要因此而一蹶不振,不要因此而堕落,不要……

  他们突然之间对我的好,反倒让我迷惑起来。他、她是我以前定义的“冷漠的人”?

  我问陈伊以前是不是因为我太冷漠,才会让自己处于冷漠。

  “不是啊!大家都是这样的。只不过你成绩比较好,总是忙于学习,别人怕打扰你。”

  而伊儿你对我的忽冷忽热是否也是因为这样。不过也是啊!我也总是怕打扰了别人。

  我听到越来越多的人议论着。下课的时候,她们坐到我的身旁,他们在自己的位子上谈论着。我听到他、她都在为自己鸣着不平。跟之前他们议论收书那件事一样,也是用着懦夫的方式。

  我也无法怪他们,怪他们是懦夫,因为自己本身就是个莽夫。只是这世界对懦夫和莽夫的待遇差别太大。莽夫是被惩罚的,而懦夫是被奖赏的。这就是懦夫和莽夫的区别。

  还记得上初中的时候,有一次我向哥哥抱怨自己的朋友时,哥哥教育我说:“不要在背后说别人坏话!这是一种很让人鄙视的行为,不是君子所为。”而现在的我觉得这句话其实还有下半句,我想将它补充完整。“当别人都在背后说某个人的坏话时,那就什么都不说。”

  我们一直都在比,比谁最不能忍。

  尽管如此,当我听着他们私底下为我鸣不平,心底颇为感动。“言多必失”的生活。好久没有人对自己说这些话,甚至是好久没有人跟我说话。

  我也没主动和别人说话。我定义的“冷漠的人”好像和我是同类。

  坐在墙角的时候,突然觉得教室其实挺大的,以前觉得小,是因为自己坐在中心。坐在那,觉得它不像是属于教室的一角。在那可以把教室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侧靠着墙壁,觉得自己不是气球,也不是陪练者,倒像是个旁观者。

  上课时,目光穿过他们。直直地坐着睁大了眼睛看着黑板的;手撑着头的半眯着眼睛看着黑板的;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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