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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漂-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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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着奇怪眼神叫我叔叔。而大学的同学,有结婚之实而无结婚之名的一大批,生孩子的又一大批!额举目四望,唯有寡人白发苍苍,面容憔悴,既无工作,亦无前途,膝下更无打酱油之儿女!呜呼哀哉!
木木的电话来了。她说:猪你起来没?我饿了!
木木在图书馆,殚精竭虑地煎熬毕业论文。白天写论文,晚上愁嫁人。对于木木,得再加一条——对我发凶——对于木木来说,和我吵架是最好的休息。
我出门前神色沉重地看了木木在茅坡给买的公务员书,两本十块,闻起来好像是拿废手纸做成的。沉重地叹息一番,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铁门很冷手,我不禁收了收外套的领子。天空依然阴霾,却没有鸽子在飞翔。天有些阴冷,前面好多学生,花花绿绿的羽绒服。我终于又发现:夏天漂亮女人穿裙子好看,冬天丑陋女人穿羽绒服好看。
突然想起《西游记》第七十八回里写冬天的摸样说:
岭梅将破玉,池水渐成冰。红叶俱飘落,青松色更新。淡云飞欲雪,枯草伏山平。满目寒光迥,阴阴诱骨泠。
第八十七章
这个冬天有些特别,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我也不知道。就好像地震那会,我总是对着木木说,天象异常天象异常。木木那个时候总是撅起嘴,用手指指着我,说:你神经病,跟个巫婆一样拨弄是非。
下午北郊那边还有最后一次课,我早晨起来爬在床上一直出神。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学制,反正得十几周的时候,就得考试。后来我课上得麻木了,也就只是每次站在那上面动嘴皮子了。
麻木之一的表现是,两个班里,我总共认识五六个人,并且还是因为他们都是坐在第一排,每次承受我满教室喷射的唾沫。因此,我内心十分不好意思,就多看他们几次。而课间休息的时候,他们也总围上来,问这问那。
我爬在床上,总是一直出神。我想江苏那个县中学总该有些希望吧?我想小孩子说谎话,没信用,那是因为他们小。一个长得大人模样的中学校长总应该相信吧?我想,天无绝人之路,我西漂了快一年了,老天也该睁开眼了吧?虽然全球危机从金融危机演变成了经济危机,虽然门外各个层次的大学生朋友恨不得去阎王殿去找工作,恨不得让孙猴子携带去给玉帝老儿做秘书,可老天总得开眼吧!
我想,我想的一切事情应该有个结果和答案,或者是让人可以勉强明白的道理。而当事实和世界把所有的光亮之门有意故意刻意给遮盖起来的时候,世界上的一切丑陋便现了形。我想,到了这个时候,最好还是闭上嘴巴,好好地享受。就好比被*的时候,如果反抗不了,就享受*吧!满世界地*哭诉,小心马路对面疾驰而来的精神病院的汽车。
还有,我那看不见未来的未来。我该什么时候去结婚?我该什么时候去战战兢兢地走进售楼大厅,如同走进狼窟一般,领出足以顶在背上压我一辈子的房门钥匙?我该什么时候带着木木去周游世界?我该什么时候扶老携幼,轻松徜徉在大海边上,被海风一遍一遍地拍打我的幸福?
晕晕乎乎地活到现在,终于明白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这个世界永远是在两个极点打架,或者说好比正负两个点一样。世界上只有保证足够数量的人失去他们的幸福,才能保证他们对面的人得到相同数量的幸福。世界生来是不平等的,这一切无法改变,也无法探究根源。中国人只好认作女娲这个女人在造人的时候,富贵者是女娲前期的作品。后来,这个女人实在太累,就顺手抓了个藤蔓还是绳子之类的东西,在泥浆里挥舞起来。那些穷人就诞生了。
终于,爬着有些难受,正要起来收拾。突然觉得脖子底下硬很,转过头去,才发现是木木买的公务员书。当初买的时候,还有些模样,虽然印刷质量真是差劲。我打算就让它们躺在桌子上寿终正寝,孰料木木亲自督阵。我再无心于仕途,也不该和木木以及金钱过不去。
再飘逸的人,总得找点银子。要不连裤衩和裤子都没得寻觅,日子真是没法过了。李白爷爷当年“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要是没得几两赏赐的银子,估计就和小寨睡大街的乞丐没得两样。陶渊明山人虽然不为五斗米折腰,来来回回地折腾出了又回去,最后还得栽在酒食上。他的《乞食》写的就的就是一次准乞讨的过程。不过,文人发起骚来不得了,说得那么像个意思:
饥来驱我去,不知竟何之?
行行至斯里,叩门拙言辞。
主人解余意,遗赠副虚期。
谈谐终日夕,觞至辄倾杯。
情欣新知欢,言咏遂赋诗;
感子漂母惠,愧我非韩才。
衔戢知何谢,冥报以相贻。
要饭就要饭,何必那么要脸呢?我不是李白爷爷,更不屑于去和陶渊明大人比较什么。额狗屁都不是,可人家都比狗屁都是,没可比性。
我每次翻那书的时候都愤愤不平。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而愤愤不平,反正就是愤愤不平。
额一直不追求进步,大学时代大好的时光和入党的一次次机会,额都视而不见。额一直都觉得那是智商高人的事情,仿佛我这样愚钝不谙人事的人去了,就是自投罗网。就这一点,我一直都觉得我比那些*的狗屁文人觉悟要高。等后来看见那么多人,不想去山沟沟里的中学去哄孩子,而是想坐在光鲜发亮的办公室里,喝着传说中的茶,看着传说中的报纸,开着传说中的电脑,领着传说中的高工资。额一直觉得额一旦去了那种地方,生命力就会立刻丧失。我是没钱,我也是缺钱,屁股上还吊着好多账。但我的觉悟还到不了不要了生命而追究银子的地步。
这或许就是我一直混得如此差劲的原因吧。
清高总归是清高。可我再清高也高不过孔孟程朱老庄李白杜甫诸位大人,人家尚且食人间烟火,每每为民族国家事业振臂不已。我没说木木逼良为娼,就算红着脸说,寡人也要为民族尽一份力气,铲除妖道,打击*,横行污浊官场。
木木打过电话来,说她要跳楼。额有种要发疯的感觉!额说一额没说要休你,二世界如此美好,你还没见过你孩子,你孩子还没见过你,何必如此想不开?她在电话那头一句“神经病”,那一刻我真的感觉自己是个神经病。
我急忙跑去图书馆看望木木。情急之下只是想往进冲,被一个美女保安一把给拦住。她说:刷卡。额的神呀!额原来已经忘记了,额已经不是学校的人了!虽然额曾经一再说“生是师大的人,死是师大的鬼”,可那是我的一厢情愿,人家校长以及书记不会要我。我想骂娘,可对面的是个美女,旁边还有好多的小小的师弟师妹在看。我不能把我们学长的伟大形象给毁灭了,额忍着,忍着,慢慢退出来。
没多少时间,木木背着包,夹着书,脸笑得通红。那感觉就好比春天,一阵暖风从开满花朵的杏树枝头吹过,所有绯红的花朵都在打颤。
木木跑出来就扑在我身上,一再笑,并且说:我在二楼就看见你了,我就站在那里看,看你能不能和美女打起来。
额就一阵眩晕,感觉世界就是眼前的一切,感觉世界上所有的幸福就是眼前的一瞬间。我就安静地享受这片刻的幸福。我听见木木说下周东莞教育局来招聘什么什么,我看见那时候天空阴霾,雪花朵朵从天而降……
第八十八章
雪花飞舞,雪花追逐着我,雪花追逐着木木,我们一起追逐着雪花。
在我来西安的这些年里,绝大的雪是没有多少。大多是羞羞答答地从那阴霾的空中款款掉下来数枚,不到地面就已经化成雨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可今天这雪花却是不一般!但见天空不一般阴沉,天空这样阴沉已经有好几天了,今天终于憋不住了。那雪花下下来仿佛在女人肚子里待得时间太长久了,想急切地跑出来一般,力量和动感十足。那雪花哗哗地砸下来,一个跟一个,一团追一团,纷纷扬扬。借用《水浒传》里的话,那就是“那雪下得正紧”!
不过,我不用去买肉,也不用去打酒,就二两米饭垫肚子就好了。我们一路追着雪花,弯弯曲曲地快到了餐厅。须发尽白,衣衫染银,好像一对七老八十的老头老太太。
我很喜欢冬天下雪的感觉。《世说新语》里记载说:
谢太傅(安)寒雪日内集,与儿女讲论文义。俄而雪骤,公欣然曰:“白雪纷纷何所似?”兄子胡儿(谢朗)曰:“撒盐空中差可拟。”兄女曰:“未若柳絮因风起。”公大笑乐。
谢安召集一帮孩子正在讲课,突然天降大雪。谢安心中闪出一个念头,说咱何必不搞个素质教育呢?就让孩子说这纷纷扬扬的大雪像个嘛东西?一代才女谢道韫果然非同凡响,柳絮因风起压倒蠢男人的撒盐空中。
咱是俗人一个,搞不得阳春白雪,顶多整个下里巴人。记得小时候,一下雪跟过年一样。村子里的孩子,上学的不上学了,睡觉的不睡觉了,打架的不打架了,拉屎的不拉屎了,穿着厚厚的棉裤棉衣,一二三四地聚集在一块,随着那雪花飞舞在冬天里疯跑。那个时候穿的棉衣棉裤,大多都是大人手工缝制的,极厚极重,这样才好在寒冷的冬天保暖。暖和虽然是暖和,但穿起来极其笨重。表现之一就是每次下课去解手的时候,要是新上手的衣服,一时半会解不开。这个时候,要是你是个性急的家伙,再加上你尿又是那种非常急迫的架势,这些就坏了!好歹弄不开裤腰带的时候,索性哗啦啦地尿裤子吧!
这些机器人一般的小孩子,先是跑啊跳,等着有足够的雪的时候,就抓起雪来互相打,弄得身上都是,甚至顺着脖子掉到冒着气的后背里去。
等着第二天起来,雪好厚的时候,好家伙,又是一顿好耍开始!这个满操场地转个大雪球,那个捏了十数个手榴弹一样的东西,那群又在墙角靠阴的地方,滑出了一条长长的冰道,那上面倒的倒,伤的伤,还有花样滑冰的……
木木最近不好好吃饭,面颊的地方不知道长了个什么东西,红红的。大约是被论文煎熬的。一般这样的事情不好关心。虽然比她在这世界上多吃了几年饭,虽然无论是从白头发的数量还是眼窝的深度来说我都强过她。但她决然不把我当回事情,有事纵然去问别人,也不会和额说。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状态。所以,当天千万分之一次问我某事某事该如何如何时,我总是很小心地说你该如何如何。一般情况下,她听完之后,总是杏目圆睁,说:你说了个屁,跟没说一个样子。
所以,当我看见木木脸上长了个红红的东西,并且看着她吃着米饭也没有味道的时候,我大气都不敢出。那只好出小气,旁敲侧击地含沙射影。
我是个极其没良心的人,生活随遇而安,即使让我一辈子骑自行住出租房,我都是快乐的。而其他的人,我只要进我可能地去赡养与扶持。就从这一点来说,我是个极其没良心的人,或者说我不是一个男人。
从某种程度上说,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意义上的男人。我内心的一些不羁和块垒以及向往自由与陌生的热烈的心,让我把那些背负在身上的所谓是“责任”的东西丢弃得一干二净。
每当这个时候,我就开始怪罪女娲或者上帝,为什么不让我真正意义上*裸地来?话说过来,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没有原因的。连孙猴子都有生处。但见那《西游记》第一回上说:
正是百川会处擎天柱,万劫无移大地根。那座山,正当顶上,有一块仙石。其石有三丈六尺五寸高,有二丈四尺围圆。三丈六尺五寸高,按周天三百六十五度;二丈四尺围圆,按政历二十四气。上有九窍八孔,按九宫八卦。四面更无树木遮阴,左右倒有芝兰相衬。盖自开辟以来,每受天真地秀,日精月华,感之既久,遂有灵通之意。内育仙胞,一日迸裂,产一石卵,似圆球样大。因见风,化作一个石猴,五官俱备,四肢皆全。
有时候,我真会疯狂地想,我最好是个古代被流放到北大荒或者海南岛或者新疆的骚客。这样,我就有骚可发。这下遭了,在现世,我连骚都没处发。
我每次说到这里,木木都会很无奈地看着我。并且一再重复一句话:你真是个孤独的*,你就应该生下来没人要,到结婚的时候没人和你结婚,一辈子没孩子,最后死了连个坟都没有,即使有坟,坟前也没人跪。
木木吃完了,愣愣地看着我。突然说:每当想到将来,我就很害怕,不知道明天或者以后会发生什么。跟你在一起,这一辈子会很苦,我也知道,可我就是离不开你。你说这是为什么?
其实,我这样的人无论从理论上还是从现实上说,都应该是个光棍。而我一辈子最大的义务就是赡养父母。我骨子里极其孤僻,不喜与人凑合,尤其不喜与俗人为伴。视金钱白银为粪土婊子,从无心思在额堵物。最要命的是,一辈子是个穷光蛋,屁股后面从二十岁开始,就挂着一大堆欠债。大约我这样的家伙,只好跑到欠发达地区的山沟里,诱骗那些未成年的女孩当媳妇。
木木早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题,她已经知道爱情不能仅仅依靠卿卿我我存活,爱情说到底还是油盐酱醋茶彩电冰箱好看的裙子华丽的衣衫优雅的谈吐苦涩的咖啡。她像是一个一头撞进泥沼的小狮子,在一摊不是死水的死水里挣扎。
那雪纷纷扬扬地下个不停,雪花很大很大。路上不时地传来小孩子的惊叫声,更有好事的,跑进花园或者直到大树底下照相。木木全然没了吃饭以前的样子,安静得仿佛这喧嚣世界角落一只静静冷落的宠物。
雪花在我们之间穿行,打在我们脸上,跑进我们的衣领里。在去往学校外面的十字路口,我拉住她的手,说:木木不怕,有寡人在,我们有未来呢……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八十九章
醒来的时候,看见木木昨天晚上发来的短信:好好考试。
生活本来就是不容易的,即使是对于我这样没良心对于一切早已经麻木口口声声说钱是婊子的人来说也是的。
昨天和木木在餐厅吃了晚饭,那个打米饭的年轻小伙对着我们心照不宣地刷了两个人的卡。可给木木少打了点米饭,她就一直对那年轻帅哥耿耿于怀。其实,她真正耿耿于怀的不是这个事情。一年多了,我已经不知道参加过多少招聘会了,已经麻木到没有感觉的地步。到了后来,一方面我慢慢地对此类的招聘会产生了排斥心理。另一方面,我越来越害怕到中学起,害怕自己每天被锁得死死得,晚上等着所有的学生关了灯,我才仰天一声叹息,合上已经沾满眼屎的眼睛。
而木木却不这样认为。她觉得毕业了就要找工作,即使是一百个不愿意再荆棘遍地也得往里冲。因为男人要养家糊口,男人要撑起一片天。什么理想,什么别的狗屁东西都是考量不到的。所以,每次学校来中学招聘,即使是县城中学条件艰苦,她非得拉我去不可。而我越来越害怕这样,虽然我更加深程度上害怕自己这样越漂越高的状态。我想我再这样下去,迟早一天会飘到上帝的*低下,玉皇大帝的椅子旁边。
可木木对我也很头疼。她知道这个人是这个世界上极执拗固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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