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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城-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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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雪下得越来越频繁，已经无法引起冥海更多的好奇心了，虽然理论上还没有真正的入冬，可吻城这座城市的冬季的确十分漫长，当南方城市还在丝丝秋雨的时候，这儿已经大雪纷飞了。
端木晓璐每天放学来找他。有一天她给了冥海一个粉色的纸袋，说里面都是些暂时不用的书本，让冥海保管一下，理由就是她当天大扫除，拿不回去更多的东西了。冥海觉得不是这样。那些书不过一斤重，拿掉它们又会省多少力气呢！女孩子总是要把一些东西放在男朋友身边才安心，给自己带来那种莫名其妙家庭般的满足感。冥海把袋子直接塞在了桌子底下。
一天中午，冥海正在抄笔记，边阳兴奋地跑回来告诉冥海，他发现了一个涩情场所。
“你脑袋没病吧？！”冥海很怀疑。
“真的！就是离咱们学校不远的那个废弃的足球场，好多咱们学校的男男女女在那儿‘那个’！”
“哪个？”
“就是‘那个’！就是……亲！你知道吧？！”
“那你兴奋什么？”
“那是个接吻胜地啊！幸好被我发现了！”
“那又能怎么样！反正你一辈子也用不上。”冥海心不在焉地说，仍旧在抄笔记。他没注意到，边阳顿时面如死灰。
在一月十日那天，学校有第一季度考试，然后就会放寒假了，但让冥海期待的还是大年三十，他和家里人在一起的时间确实不多，再过几天，冥海的父母就会从美国回来，冥海盼望这天好久了。每当年末的时候，大街上张灯结彩，一派喜庆的样子，人们忙碌的地点也从外面移到了家中，每个人都为了下一年的生活而信心十足准备着，尽管有时不是太有成效。学生们也一样，为了年末的考试忙得不可开交，毕竟谁也不愿在大年三十热气腾腾的饺子面前，面对着家长的冷嘲热讽。
圣诞节那天，边阳、韩发约冥海出去玩，冥海终于放下了好像一连攥在手里好几天的那支圆珠笔，和朋友们出来轻松一下。但是韩发特意声明要冥海带上端木晓璐，没办法，还能怎么样呢？！他们约好在KTV唱歌。老远就看他们几个在门口一蹦一跳的，当然边阳最突出。
“喂！别蹦了！”冥海从远处喊。端木晓璐还是那样挽着他的胳膊，看上去就像一对未婚夫妇一样。冥海对此已经习惯，因为自从那一个“拥抱之夜”以后，冥海发现他不是那么反感端木晓璐了。
“哈哈，你们来了！”边阳兴奋地跑了过来。他总是这样。而且他对端木晓璐也正常了，正如俗话说的那样，“脸变得快，好得也快！”典型的孩子气。
“绍言呢？”
“嗨！他坚持要在家里复习，好像出来放松这么一小会就会把知识都忘光了似的。”边阳不屑地说。
“那你呢？你复习了吗？”
“我用复习吗？！”
“呵呵，看他那傻样儿。”端木晓璐笑着说。这些天，端木晓璐每天都来学校找冥海，和他的这些朋友早就混熟了。其实她相当开放，只是外表长得不像。
“再说！整死你！”边阳揪住了端木晓璐的头发。
“啊呀！我错了错了。”
韩发这时也走了过来，他身边站着一个女孩，穿得像个芭比娃娃，粉色的帽子，蓝色的太阳镜，黄色的羽绒服，裤子是紫色的，上面挂着很多挂饰。她浅浅地一笑，露出了两个可爱的小酒窝，跟端木晓璐简直是一模一样。
“哟！这是谁啊？”
“你猜啊？”韩发夸张地说。
“Your girl…friend！”
“答对啦！加十分！”
“呵呵，介绍一下。”冥海说。
“她叫……”边阳刚想张嘴，却被韩发捅了一下，马上闭上了嘴。
“怎么了，怎么不说了？”
“你接着猜呀！”那个芭比娃娃一样的女孩说话了，她声音听上去很幼稚，但是又好像在哪听过。
“谁呀？我怎么猜得到呢！”
“那好，你听着啊！咳咳！”她故意清清嗓子，“‘冥海哥哥，我能和你照张相吗？’”那声音的音色速度没有变，但语气浑然不同。
“啊！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呵呵，当时我难受得要命，真没想到能再次见到你呢！”她兴奋得又蹦又跳，更像个芭比娃娃了。
“那你说说，她叫什么？”韩发不甘心，继续问。
“……”
“记不得了？看来是我没给你留下深刻的印象。郑小美！不许再忘了哦！”
“哈！对对！”冥海惭愧地笑了。
“她是谁呀？”端木晓璐好奇地问。
“哎，过后再和你说。”
韩发仍旧不依不饶：“冥海，你认识她的时间比我还长！真是……”
“那认识还有错啊！你该庆幸我没有提前‘下手’！”
韩发瞪着他一动不动，端木晓璐也警觉了起来。
冥海往两边看看，急忙说：“开个玩笑，怎么这样？！”
“就是！韩发，你要再欺负我哥哥，我就对你不客气了。”郑小美握起了小拳头，威胁着说。
“他什么时候变成你哥啦！”
“你们怎么回事！赶紧进去吧！”边阳着急地叫，催促大家赶快进去。
“走啊！”冥海心情十分好，每次要唱歌的时候他都这样。
韩发眯起眼睛看着冥海似笑非笑地说：“告诉你啊，小心点儿……”
“行了行了，知道了。看你那样！还有，你不是一向认为女孩子麻烦吗？”冥海神秘地问道。
“但愿她是个特例！”韩发叹了口气。
郑小美偷偷地对冥海眨了眨眼睛，但不巧被端木晓璐看到了。当韩发拉着郑小美进去以后，端木晓璐拽住了冥海。
“你喜欢她？”端木晓璐开口就问。
“你有病吧！她可是韩发的女朋友！你没事能不能想点健康的！”
“我只许你对我一个人好！”她认真地强调着。
“我对谁好有必要经过你的允许吗？今天是圣诞节，你别没事找事！”冥海生气了，厉声对她说。
他最受不了端木晓璐总是这样把极小的事放在心上，然后加工成足以让自己闹心好几天的大事。漂亮女孩儿好像都喜欢这样。大概她们以为只有这样才会让那些帅哥们愚蠢地围着她自己转，不会被冷落。如果她遭到了反感，接下来便会打开“水龙头”了。就像端木晓璐这样。
“你怎么又哭了？！你能不能别这样，我最讨厌女孩哭，尤其是在‘全世界人’都在看着你的时候！听见没有！”冥海极其无奈，只好一边劝她，一边用手给她擦眼泪，“行了行了，里面还有人等着我们呢！别哭了，郑小美都说了我是她哥，别哭！”
她终于关上了“水龙头”，擦干了眼泪。她哭完眼睛变得更漂亮了，这不得不让冥海又想到了林宇，冥海产生了想抱她的冲动。
“走吧！”端木晓璐拉着冥海走进了KTV，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神经病。”冥海自言自语。照往常那样，冥海的歌声应该是会感动在场的所有人的，不过今天不一样，有边阳在，他一直在旁边捣乱，弄得大家爆笑不止。
“爱～从不逗留。只由人堕落或是成熟……”
“成熟个屁！就算留也不留给你！”边阳拿着另一个麦克风在冥海旁边上蹿下跳。
“你讨厌，你别……”端木晓璐着急了，把他手里的麦克风抢了下来，“人家唱歌呢，你捣什么乱！”
“怎么啦？不行啊？！”
“有本事你自己唱。”
“对，对，你也来一个。”韩发也赞同说。
“唱就唱！冥海，给我点一个《七里香》。”
“行，就你那破嗓子，我倒想见识一下。”
音乐响起，边阳随着那优美的旋律，浑身上下晃动了起来。他闭上了眼睛，显得十分陶醉！这时，冥海拿起了另一个麦克风，准备报复。
“看吧，他已经进入状态了。”冥海说，那语气像是作报告。
“咳！窗外……的麻雀，在电线杆上多嘴……”
这是他们所听过的最沙哑、最难听的声音，音响“嗡”的一下发出了蜂鸣声，端木晓璐和郑小美都不约而同地捂上了耳朵。表情痛苦，韩发皱了眉头，继续听着。
“你说……的这一句，很有夏天的感觉！……”
“靠！得了吧！”冥海扔下麦克风也捂上了耳朵。郑小美看到冥海这样滑稽的动作，乐得前仰后合的。只有韩发时不时地皱皱眉，整首曲子听完了，边阳放下麦克风时，也只有他拍了几下手，虽然不怎么热情。
“喂，怎么样？我唱得怎么样？不错吧？！”
“你坐下！”韩发微笑着对他说，边阳也高兴地坐下了。
只有冥海知道边阳今天又要遭殃了，而且在两个漂亮女孩面前被韩发“整”，而边阳还是那样的看不清形势，顶风上。
“好了，点下一首歌吧！”韩发微笑着说。
“怎么了，我唱得怎么样？说啊！”边阳仍旧追问。
“你真想听？”
“嗯！”
“那好吧！我认为这首歌真就还不错！”
“是吗？嘿嘿！”边阳得意地笑了。
“但是自从前奏结束后，就不那么理想了。第一句是麻雀什么的吧？在我听来那就是一只找不着对象的野鸭子在湖面上发浪。还有什么‘初恋的滋味被我们寻回’，怎么寻回？就那声音一百个女的也被你吓跑了！还有‘那熟透的番茄’，让别人感觉何止是熟透，简直是烂透了，而且还是爬满了苍蝇的那种！”
“哎！你干什么你！人家唱首歌，你至于吗？”郑小美生气了。
“韩发你别那样！”冥海在一边也劝阻韩发，因为他看到边阳的脸色不对了。
“我唱得不好，那行，我不唱了，你们唱吧！嘁！”边阳坐在那里，一声也不吭，撅起嘴来。
“韩发你过分了啊！”端木晓璐也忍不住说他两句。
“你少管我！管好你老公得了！”韩发叫了起来。这是他第一次高分贝地说话，就连上一次揍那个大个子，他也一直都是心平气和的。
“哎哎！你怎么了！别发火啊！大过节的！”冥海忍不住说了韩发一句。
“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们都针对我是吧？行！我走！”韩发说完这句话，摔门离开。
郑小美脸已经气得发紫了：“他怎么回事？有病啊？”
“就是！他先说我的，自己怎么先生气了？”边阳也恼火地拍着桌子。
冥海皱着眉头，站了起来说：“他这个人怎么这样……我知道怎么回事了。”他急忙跑了出去。
冥海在门外花坛旁边找到了韩发，韩发正坐在雪地上，用食指在雪地上画来画去。
“韩发！我知道你这是为什么！你根本不是冲着边阳，是冲着我吧？我都告诉你了，我跟郑小美只是见过一面！你怎么不相信我？！”
“她自从见了你就没看过我！而且一直对你笑！你看她看你说话时候乐的！连傻子都能看出来怎么回事！”
“我靠！那我就真不敢恭维你的智商了！你是哪根筋哪根弦不对了？！你真有意思！还说女孩子麻烦敏感，我看你更麻烦！你不能想点别的吗？！”冥海气得直抖，“我都跟你说了！在我眼里她就是小妹妹一样，今天真是我们两个第二次见面！”
“是啊！我跟她在一起一个月了，就比不上你这见第二次的！我该退出。我就知道端木晓璐那么漂亮你都不喜欢，一定有原因！”
“你能不能不这样！什么玩意啊！你脑袋不好使啊！谁都能看出来我喜欢林宇！”冥海脸有点红了。
“谁知道你会不会同时看上好多个，说不定有五六个呢？！”韩发越说越生气，越说越口不择言。
“浑蛋！”冥海对准韩发就是一拳，不过没打着。韩发很快地转过身来，看上去只是轻轻地踢了一脚，冥海就趴在了雪地里。
“你他妈还想打我？！桂冥海，你再练几年吧！”说完，他便消失在那条好像永远也走不到尽头的灯红酒绿的大街上了。
07
冥海独自坐在地上生闷气，不一会，那三人大惊小怪地跑了出来，看见坐在地上的冥海浑身上下都是雪，不免吓了一跳。
端木晓璐跑到冥海身边：“怎么了，你哪弄的？我看看……”她摸摸冥海的脸，把他东转一下西转一下的，像摆弄自己的玩具一样。
“起来！我没事！”他粗鲁地推开端木晓璐。
“怎么了你？”边阳也着急地问。
“我说了，没事！”
“是韩发吧？”郑小美突然说了一句。
“……”
郑小美咬住了嘴唇，半天也没说话。
“他有病！他疯了！简直是他妈疯狗！”冥海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
“冥海哥，我先走了。”郑小美不知什么时候拦了辆出租车，她表情严肃，先前天真可爱的形象已不复存在。
“你跟他好好谈谈。大过节的，你说他这样多没意思！”
“知道了。”说完郑小美关上车门也消失了。冥海没有多说，仍旧坐在地上，端木晓璐和边阳陪着他，他俩再也没说一句话。
冥海一肚子的委屈，但却没心情说出来，在他看来，韩发简直是莫名其妙，毫无道理。
他们三个就一直坐在冰凉的马路牙子上，很久很久。这下可真成“喝西北风”了，冥海苦笑了一下。最后，寒冷战胜了一切心中的不满与发泄，他们不得不回家了。端木晓璐也知趣地没让冥海送自己。
第二天，冥海很早就起来了，痴呆一样坐了很长时间，一出门便看见了边阳和端木晓璐。边阳还像昨天晚上一样，抿个嘴皱着眉头，好像世界末日到了差不多。端木晓璐完全变成了“熊猫”，本来又大又黑的眼睛底下又多了两块黑黑的东西，大概没睡好觉，为冥海难受了一宿吧？爱情的力量还真伟大。
“快点，要迟到了。”边阳第一次如此“正常”地说话，真是不正常！
“你们怎么来了？”
“还不是你老婆不放心你！”边阳显得有些不耐烦。
“喂？你别瞎说话！”冥海气愤地说，“别让我一早起心情就不好！我没事！”
端木晓璐表情很失望。边阳又摆出那副自以为是的样子：“你看！我说的吧，冥海这家伙一天Happy死了，才不会难受呢。”冥海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你真没事吗？昨天你跟韩发到底怎么了？”端木晓璐还是很担心。
“没事，好啦！赶紧上学去吧，我跟他也得走了。”冥海拍拍端木晓璐的脑袋，这大概让她放心多了。
“老公的话，你就要听！快走，我们要迟到了。”边阳仍旧用那种语调说。
冥海快疯了。他在心里不停责怪自己交友不慎。端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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