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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在天国的第十三号天使-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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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手脚被绑住，夏筱雨真想在那张酷似江耀羽的脸上揍一拳。
又陷入了可怕的沉默。
夏筱雨不是一个喜欢说话的人，更可况现在说话的对象只有那个令人厌恶的家伙。她索性地闭了嘴巴，静静地等待。
江耀羽一定有办法救她的，她这么相信着。可是他那么聪明，一定不会单独前来送死。以她对他的了解，他一定还有后招。
否则，是不会冒险亲自前来。
可是当时的夏筱雨却没有考虑到，在这个世界有一种情绪叫做关心则乱。
一切都陷入了昏昏沉沉的死寂中。
当江耀羽到达仓库的时候天幕已经尽黑了。
冬天的夜晚寒冷得无情，呼啸的北风甚至要把人吹走。
公车的终点站是一个以前很有名但现在倒闭了的工厂，工厂旁边，远远望过去，有一间很大很大的仓库。
那是他的目的地。
深提一口气。
江耀羽压住心中不好的预感，飞快地跑过去。
夏筱雨昏昏欲睡垂着头。身边传来的江耀辉玩着手机游戏的滴答声。
闻着仓库中浓烈的火药味，她的头脑里一片混乱。
有一种比焦急更甚的情绪压在胸口，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大门的方向传来了拉扯锁链的声音。
一声接一声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江耀辉从手机中抬起头了，冲着一个手下挥了挥手，那名手下立刻心领神会，几步走到门边。
夏筱雨全神贯注地瞪着门的方向。
大门被一下接一下地撞着，凶猛的力道让长满铁锈大门哗啦作响。
江耀辉轻哼一声，把手极随手扔在旁边，蹲下身来开始解绑在夏筱雨身上的绳子。
“喂，你干什么——”
砰！门被撞开！
呼呼的冷风灌进来——
“滚开！”一拳打倒了堵在门口的人，少年冷冽的声音回荡在仓库中。
他的眼睛在漆黑的夜色里幽蓝幽蓝，背后是无尽的天幕，透着惨潭的白光。
少年的眼神宛如嗜血的兽。
同时，江耀辉也解好了绳子，一把把夏筱雨拉到身前。
“我亲爱的弟弟，你为什么这么晚才来啊？”江耀辉的声音懒懒地，拖着露骨的讽刺，“是不是害怕了啊？”
他拉着夏筱雨，一只手控制住夏筱雨的手腕，勒得她疼得皱起眉来。
江耀羽目光一闪。
“你放开她，否则，我要你好看。”
他的声音被江耀辉轻嗤所掩盖：“好看？怕是对象不是我，是你自己吧。怎么样，亲爱的弟弟，高高在上的你终于尝到心疼的滋味了吧！”
江耀羽脸色阴沉，锋利的眉眼如同雪亮的锋芒。
“江耀辉，是不是我近段时间对你太宽容了？”少年残笑连连，轻蔑地扬起下巴，“听人说，不可以对待自己养的狗太温柔，否则它会跳起来反咬主人一口。”
江耀辉气得脸色发轻。
没想到现在那小子还在挑衅他！死到临头还嘴硬！
而在江耀辉手下，夏筱雨却浅笑而开。
果然是他江耀羽的风格。不把敌人惹得濒临暴走不罢休。
可是……依照现在的状况……
江耀辉这里大概有几十个黑道上的高手，而那边，江耀羽却独自一人。
夏筱雨哀叹一声，就是要挑衅也要看看场合啊……
江耀羽在夏筱雨的一张苦脸上扫了一圈，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对着江耀辉努努嘴：“该说正事了吧，放开筱雨。”
江耀辉一脸的惋惜，“没礼貌的弟弟，竟然连哥哥都不叫一声，我好伤心啊。”
“废话少说，叫你名字是看在筱雨在场的份上，我想你并不介意我在私底下会称呼你什么，这也不是你要求的事。”他对他说，眼睛却一直望着他手中的少女。
江耀辉咧嘴笑开。
“其实你欠我挺多的，如果你也不介意的话，今天一并还给我吧。”他意有所指地对他笑了笑，把下巴抵在夏筱雨的头上，亲昵地蹭了蹭。
江耀羽的眸色沉暗，握紧了拳头。
江耀辉依旧灿烂地笑着，伸出另一只手拂夏筱雨的脸颊：“你江耀羽连死也不怕了，还为恐惧着什么呢……我终于知道了。试想一下，如果他最心爱的女人跟了他最憎恨的哥哥的话，那又是怎样一番有趣的情景呢……”
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心盘旋在夏筱雨的胸口。
她张了张嘴，想对着他的手指一口咬下去。
耳背后却立刻传来了江耀辉轻不可闻的声音：“如果还想江耀羽有命回去的话，就给我乖乖呆着别动。”
她身体立刻僵住。
不知道是为什么，在听到江耀辉这么说的时候，她很想冲上去对江耀羽说，走，我们回家好不好。
不是恨他吗？所以只要喊出声来，江耀辉会帮她完成心愿的……可是为什么会因为他拿江耀羽威胁自己就束手无策了呢……不是……恨他的么……
不，不是这样。
她一定要亲手来复仇不是吗……在他最幸福的时候离开他，让他心痛欲裂。
对，这些事情必须由她来做。
除了她，任何人都代替不了。
有什么东西被荡涤了，洗去了，溶化了，有什么东西又从深深的地方露出一个小角来。
夏筱雨僵硬着身体，任江耀辉滚烫的呼吸吹入耳朵。
江耀羽瞳色深寒。
“有什么冲我来，如果你动她，日后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我好怕哦。”江耀辉摸索着，低头看夏筱雨的眼睛，然后他冲她一笑。
下一秒，江耀辉的嘴唇就重重地印了上来！
夏筱雨挣扎！
她用尽全身力气咬他！
直到血腥味冲得头晕目眩他才放开了她。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夏筱雨顿下身，剧烈地干呕起来
江耀辉抹了抹鲜血淋漓的唇舌，抬起头，却发现江耀羽近在咫尺，他的拳头已经猛地挥了下来——
“江耀辉！我要你死！”
江耀辉一弓身，闪过江耀羽的攻击，同时也挥出一拳，江耀羽后退几步，目如火炬，赶紧冲到夏筱雨的身边。
但在那之前——江耀辉再次将她掌握在手中。
“江耀辉，放开你的手！”
后者却只对着旁边的人努努嘴，瞬间一群人涌上来，前前后后地架住江耀羽。
江耀辉对着弟弟张扬地笑：“你知道吗，我恨你。”
江耀羽深深地皱起眉头，随即也冷笑起来，“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人，一种是值得恨的，一种是不值得恨的，我很高兴我能成为前一种。”
说的时候目光在夏筱雨处扫了一圈，变得安然，“我庆幸自己成为第一种。”
否则，你一定连看都不会看我一眼吧。
江耀辉冷嗤一声：“少给我狡辩，进我就要你当着夏小姐的面变成一个无能的废物！”
“江耀辉！”
“如果你敢动一下，我就用这把刀子往夏小姐可爱的脸蛋上狠狠地划上一划。”
一柄闪着寒光的小刀抵住了夏筱雨的脖子。
少年眸色深凝，沉下呼吸来。
他轻笑如冰：“江耀辉，你进步了，懂得怎样要挟人了。”
“叫你带的东西带没有？”并没有反驳弟弟的话，江耀辉挑了挑眉。
江耀羽像扔垃圾一样把卷成一卷的纸张朝江耀辉扔过去，晃晃头，“都给你，不要怀疑我这么好心，我只不过用我不介意的换我最在意的罢了。”
江耀辉接过继承权转权书，皱眉，“哪怕让出江诚财团的继承权？”
江耀羽耸肩：“从来就没有想过跟死老头走一样的路。”
“可是现在我发现我对夏小姐很有兴趣啊，我反悔了怎么办？”接过卷纸，江耀辉走回去，舔舔嘴巴说。
“卑鄙的家伙！”
“我可不希望被一个以卑鄙著称的人说卑鄙。”江耀辉冲江耀月扬了扬手中的转权书，得意很明显得写在脸上。
“来人，把我的弟弟好好地教育教育吧！”
江耀羽笑得像一朵恶心的食人花，看得夏筱雨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真是从一个家族出来的人，但江耀辉的变态程度好象比江耀羽更深。不过江耀辉做的那些事情更让她厌恶。
至少江耀羽还比较有信誉，说过的话会去做，而江耀辉……
夏筱雨一个寒战，望着被架起来的江耀羽，心如刀绞地剧痛起来！
那么骄傲的，那么优秀的江耀羽啊，即使是死也不愿放下自尊的江耀羽啊……竟然为了她……竟然为了她！被那群黑道上的人围在中间打不还手！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明明是两兄弟，可是却彼此仇恨，关系比仇人更僵？
为什么他对她这么好……明明可以不来救她！明明可以不用把江诚财团的继承权交给江耀辉……
……
“你的世界有很多人，而我的世界，只有你一个。如果你不在了，我又将到哪里去呢……”
……
他果然……说到做到。
而自己……
夏筱雨忽然觉得自己很过分。
不管他之前对她做过什么，但是他有他的理由，也有他守护的东西。
浑身像被针扎了得难受。
仿佛是察觉到了她的心思，江耀羽抬起头来，嘴角还带着一抹血迹，嫣红的血液缓缓地淌下，又被人一拳打得侧过脸去。
“呐，你是不是觉得欠我很大一个人情啊……那你就用你自己来还我吧……”
江耀辉懒懒地笑：“竟然还说得出话来，给我狠狠地打！”
“不——”
她惊痛地喊出声来！
“他已经把转权书给你了，你就放过他吧……江耀羽是按照约定一个人前来的，那你也应该按照约定让我们走啊！”
夏筱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跪在江耀辉面前，用力地拉扯着他的衣襟。可是心中一个声音在告诉她，不能这么下去。江耀羽他……江耀羽他会死的！
“你很担心他吗？”江耀辉挑着眉问。
夏筱雨回头，骤雨般地拳头落他的身上，而他之前的伤口又被再次拉伤，红寂寂的染透了衣裳，但少年的嘴唇却倔强地抿起来，视线如刀地望着这里。
望着江耀辉的，是无尽的仇恨。
而望着她的，却是一些温柔与凄凉。似乎在说，抱歉，让你受伤。
夏筱雨收回目光，身子颤了颤，轻声说：“是。”
“那你是不是为了他，什么都愿意做呢？”江耀辉懒洋洋的声音再次响起，打趣地低头望着她。
她的头垂得很低，捏住他衣襟的手烫得宛如两团火焰，脊梁直直地挺着，身体却带着微微的颤抖。
“……是。”
不能这么下去，不能再让江耀羽再受伤，否则她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
他嘴边的笑意更深。
“那你吻我吧。像吻他那样吻我。”
“不——不要听他的！该死的！夏筱雨，如果你吻他，那我宁愿死！”
她站起来，睫毛轻颤，却没有勇气回身看他的脸，轻轻的声音恍如透明，“如果你死了，那一切都没有意义了！你明白吗？能对你复仇的，能让你毁灭，能要你死的只能是我！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地把你的生命叫给别人！”
“夏筱雨你——”
不理会身后江耀羽兽一般的嘶吼，夏筱雨攀上江耀辉的肩膀。
“你会说话算话吗？”
他笑，“如果我骗你，那么我就死。”
她点了点头，拉近他的身体。
“不——不——不——！江耀辉！你这个人渣！我一定要你死——！”
心中猛痛。
夏筱雨深深呼吸，闭上眼睛。
在江耀羽绝望的吼声下。
她吻了江耀辉。
犹如一个噩梦。
梦魇仿佛要把她撕成碎片！
她在做什么……她在做什么！？
不……她只是在救江耀羽，如果他死了，之前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就当是在亲一头猪好了。
“我吻了你，现在应该把江耀羽还给我了。”她眼睛亮亮的，但一丝狼狈还是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江耀辉摇了摇头。
“筱雨，你似乎理解错了。我是说，让你像吻江耀羽那样，不是直接把嘴巴贴上来，毫无感情地亲我。你说，是你先不遵守约定的啊。”
夏筱雨浑身巨震！
“那你说……还要怎么样？”她低声道。
“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要你像，吻他那样，吻我。”他捧起她的脸，歪头瞅她。
她怔住，
良久良久。
嗓音轻如叹息。
“好。”
亲吻江耀羽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很幸福，很温暖，胸口滚烫滚烫的，好像有什么东西要跳出来。但他的唇却冰凉冰凉，所以她不得不一次一次地让他暖和。
很甜很甜的味道。
可是为什么现在她会觉得想呕吐？
明明是一样的动作啊，为什么想尖叫着推开面前的人，蹲下来把胃也呕出来？
一点都不一样。
一点都不一样……
江耀辉的眼底有绝胜的光芒。
似乎在说，他完胜了，赢了，成功地让那个一直所恨的人痛彻心扉了。
所以，在夏筱雨吻他的时候，他会一直望着江耀羽的表情，再以胜利者的姿态肆意的微笑。
相比于前一次，江耀羽仿佛不会说话。
他静静地看着拥吻的两人，绝望的死寂在他眼中流淌。
他死死地望着他们。
一瞬不瞬地，仿佛灵魂都被抽空了。
“依照约定，我把他还给你，我把你还给他。”
这是江耀辉走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
“江耀羽！”
少年的身子摇摇欲坠，她哀恸地飞跑过去，让他倒在自己的臂弯里。
可是他却死死地盯着他。
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来。
滴答。
鲜血滚落的声音。
夏筱雨咬住嘴唇，而嘴唇已经被咬出血来。
少年眸子一片死寂的凄凉。
“你还是……要丢下我了吗？”
“不是的！不是的！”她狂乱地摇着头，把他抱得紧一些。他的身子无力地倚在她身上，蔷薇香气和浓腻的血腥在她的鼻翼间氤氲起来。忽然觉得窒息如死。
“那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要去亲他呢……”他说话有些吃力，语速很软很慢，完全没有责怪的意思，只是，只是浓浓的悲哀。
她心痛欲裂。
“我想救你，不能让你死，你不能死。你死了，我还找谁去报仇呢？”
他怔了怔，一抹奇异的光晕从眼底散开。
“把你……”
“……嗯？”
“把你的嘴唇擦一擦，不要上面留着他的味道。”
说完，固执地扯起袖子，为她擦拭起来。
夏筱雨没有动，扔江耀羽的手指拂过来。起初他擦得有些焦躁，像是在极力地抑制住什么。她感觉到了这一点，紧紧地拥住他。他手指一顿，动作变得轻柔。
“筱雨，还记得那个约定吗……我们……不离不弃，永远在一起。所以，你是我的啊。”
他轻轻地吻上她的唇。
他的动作和轻很轻，似乎在确认着什么。
她痛心地回吻他。
终于他变得不再轻柔，狂乱地似乎要拥抱她的整个灵魂。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对不对？
我是你的……对，我是你的。
真的吗……是真的吗……你不会再丢下我一个了吗……
不会了……
……好幸福。
沉寂的暗夜里。
拥吻在一起的两人。
颈脖上的约定。
微弱的暗光。
救赎和希望。
那两个天使，一个是我，一个是你。
他们不离不弃，永远，永远在一起。
CHAPTER 9
仓库里飘荡着怪异的铁锈的味道。
天窗窄而小，少得可怜的暗光透进来。
而门，却是紧锁的。
是江耀辉，走的时候，将他们锁在里面。
一股刺鼻的味道飞快地窜过来。
江耀羽抬头看了看周围，眉头死死地纠结在一起。
他哑笑：“看来江耀辉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我啊……”
从一开始就抱定了完全摧毁他的想法而来，根本不可能要给他留下退路。果然，在江耀辉走的时候就已经把门锁上，在某个地方点着了火。
他是想把他活活烧死在里面么？
那么，他就不应该把筱雨牵扯进来！至始至终都不应该把她牵扯进来！
如果他要他死，而他若没有她，那么他便死了遂他的愿。
可是如果他要她们死，那么，他就一定要带着筱雨活着走出去！
这是他们的约定！
他不允许她死！如果他们要在一起，那都得活下去！
“筱雨。”
“嗯？”似乎也察觉到了异常，正在观察周围的夏筱雨停下视线望回来。
“江耀辉走的时候放了火，如果我们不出去的话，等着我们的只有死亡。”他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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