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蔷薇与百合-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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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掌声后响起了轻快的圆舞曲,在场的男士纷纷邀请女士入场携手共舞。当看到妩媚的美雪走到欧阳渝民面前,他笑意的面孔没有拒绝时,幼薇突然像被丘比特的箭射中的靶心,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们,心里不同于见到之谦和古研时急不可待的逃离,她像充满了好奇的猎鹰,虎视眈眈地望着猎物,若是稍有大胆的意外之举或者超出她忍耐范围的动作,她会废寝忘食地记忆下来,明天跟欧阳渝民在纸上论论刑法。
她张幼薇也真是无聊之极!
秋风过耳,喝掉了香槟,萧瑟的凉气突地让她油然生出一种落寞来,像是走进了海市蜃楼的幻境,孤单的一个人,看着虚无缥缈的歌舞升平,而她格格不入被排斥在外,即使走了进去,也是活在自己虚幻的景象里。
她提前离场了。
思嘉来电话的时候,她已经在回家的公交车上,贴着冰凉的玻璃窗看眼前的繁华似锦。
“幼薇,你在哪儿?”思嘉迫切的声音像雪夜里的一根火柴,嗤的一声,燃了。
她说:“我在公车上”
思嘉骂她:“你什么时候拜了司空摘星当师傅?”
她幸灾乐祸的口气,“让你跟林跃东甜甜蜜蜜二人世界,岂不该是侠女所为?”
思嘉没好气地挂了电话。
这世界又属于她一个人的。
她不知道自己看过了什么,记住了什么,她的脑袋只是空空一片,装不下一物,耳边不时听到播音员的播报,“车起步,请小心”,“到站下车请注意”,座位前的人更换着衣服的颜色和样式,拥挤不堪的嘈杂渐渐稀少,渐渐稀薄,渐渐只剩下红色的桌椅。
“你们两位到哪里?”司机发了话。
她愣愣地回过神,说:“下一站”
“小伙子呢?”司机又问。
“跟她一样”
那一声像滚滚闷雷,惊醒了她的触觉,她蓦然回首,是那张浓眉大眼的面孔,距离她不过两排的位置,窗外交替的光亮慌神般印在他的眸子里。他凝望着她,寂静的公车上,晃悠的公车上,他孤单的眼里分明只有她一个,他痴痴的目光明明跟随她的身影。这世界不是她一个人的,还有他。
昏黄的路灯拉长两个细瘦的影子。
她没有问,为什么丢下未婚妻不顾,跟了过来?
他没有说,看着她离开,他像中了魔法一样,不由自主地寻找她的去向。
她亦没有问,她张幼薇在你郭之谦心中到底几斤几两,到底摆在什么位置?
他亦没有回答,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都是为了想念她。
他们默默地。
已经不是第一次跟他走这条路,记得那年的情人节,他发了疯似的,午夜十二点把她从寝室拖出来,两人先是沿着学校操场走了两圈,然后在江城的主干道漫步,准备去长江大桥看夜景。二月的江城,寒气袭人,北风呼呼地往脖子里钻,她却是浑身燥热,未走到大桥,她已是上气不接下气,像只待宰的猪,赖在地上,死活不愿起来。他哄她,骂她,后来只好背她。他说:“张幼薇,我们应该给青春留点东西,我们不能放弃”。趴在他的背上,她咯咯地笑了,说:“我会永远记住:人生中某一年某一天的凌晨,有一个男人背着我去看最美的风景”他累得气喘吁吁:“不是让你记住这个?”她问:“那是什么?”他说:“我们曾经一起努力地走了一段路,这条路看不到尽头,也希望它永远没有尽头”
他忽然蹲了下来,说了两年后,他见她的第一句话,“我背你”
背她?背她继续走这条没有尽头的路。
她没有犹豫,一如既往地趴在了他的背上,“之谦”
他笑了,“你终于舍得喊我了,我还以为再也听不到”
她嗓子痛痛的,所有的误会似乎都跟着这句话轻飘而散,连同那些莫名的恨莫名的爱一起,心里空洞地什么都不剩下,此刻,她比任何时候都清楚明白,遥不可及的梦是碎的,虽然重复地走着脚下的路,可早已物是人非,她不是往年的张幼薇,他亦不是当初的郭之谦。 。 想看书来
阳光
长江大桥灯火通亮,倒映着平静的江水,呼啸而过的火车横空而行,晴朗的星空下,宛若一幅绝妙的油墨画。风徐徐吹来,舞着飘扬的头发,依在石柱栏杆上,望着龟山下的静谧,她如痴如幻。
“他待你好吗?”之谦打破了沉默。
她抿着嘴唇,点头“嗯”了一声,“就像哥哥一样”
他说:“他给人的感觉是个谦谦君子,应该不像我,不满意,不合自己心意,随便找人乱骂,非得把人骂哭了,才心满意足”
她替他解释:“我知道,你是恨铁不成钢。像我这样的人,只要衣食住行不缺,什么都不重要,不去争主管的位置,不在总经理面前图表现。我是个俗不可耐的人,做一天和尚敲一天钟,从来不去考虑明天该做些什么?连我自己都不明白活着的真正意义。如果爆发了战争,第一个拉出去挡子弹的就应该是我”
没了隔阂和顾虑,连胸襟和气魄都比以往宽广了数倍,两人像久未见面的老朋友,掏出了两年来深藏在心底最真实的话,演绎最真实的自己。
他羡慕她,“是温馨的日子,活得像陶渊明,简简单单,可以自由选择生活”
她自嘲地说:“高处不胜寒,我怕冷,只能躲在最底层,仰望那些塔顶上的智者”
他知道她怕冷,冬天的时候,套两件厚厚的羊绒毛衣根本不足以抵挡风寒,必须再裹件笨重的棉袄,亏得她纤瘦,如若不然,真是夸张得像只可爱的笨笨熊。可是现在的她不一样了,虽是深秋季节,上身是单薄高领的毛衣,下身是纯灰的一字裙,脖子上系条绸缎丝巾,配上淡淡的容妆和米色风衣,尽显成熟优雅妩媚。
“他知道你怕冷吗?”忽然觉得自己问了多余的话,他又补充说:“他应该知道的,他比我更了解你,更会照顾你”
她对他的自问自答只是浅浅一笑。
手机铃声响了,他掏出来看了一眼挂断了。不过两秒,那铃声像幽魂似的再次响起,他正欲关机,被她制止了,说:“很晚了,明天要上班,我必须回去了”他说:“我送你”她摇了摇头,道了谢,“不用了,我打车回去。她肯定找了你半天,等不及了。”他帮她拦了车又付了的士费。她对着后车镜里渐去渐远的影子,默默说了句:“再见”,一如当年,看着他离开时一样,不管他当时的眼神有多么恶毒多么不甘多么不情愿,她无能为力,只能对那个背影说,再见。
午夜了,小区的灯光陷入一片沉睡。生怕刺耳的皮鞋声扰了静休,她低垂着脑袋,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前进,恍然间看到路灯下那抹熟悉的身影时,仿佛是另一幅静止的油墨画,惊醒了她的百年睡梦。
青亮的荧光灯独罩着他的身影,他嘴上叼了一根烟,上半身靠在车门上,两手捂着火机,凑到嘴角边,一分钟,两分钟,游离的风分明被挡在了小区外,三分钟的时间,却点不着那根烟,他不吸烟的,十年前的他没有沾过烟,十年后的他身上也从来没有烟味,他生疏,烟雾袅袅地盘旋而上,他呛得咳嗽了一声,隐忍却扬起头,枕着冰凉的车身,又深吸了一口。
突然想起了思嘉的故事,那个痛苦的人不知道怎么流泪,躲在阴暗的楼梯间吸烟。
她急不可待跑了过去,顾不得脚下的马蹄声可以震醒什么。他回首瞧见是她,忙丢了烟,碾息了。
“你怎么来了?”话到嘴边,只有如此间短的一句。
他笑了笑,“明天要出差,晚上来跟你道别”
为什么不打她的手机?他若是有事找她,通常会打电话联系她或者给她短信。她慌慌张张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漆黑一片的屏幕,没电关机了,肯定是酒会结束后,他找不到她,联系不上她,她又迷迷糊糊地坐车不想回家,他不知道怎么找到自己,所以像守株待兔一样,在家楼下等她。
他怎么那么傻?
比自己还傻,她等不到之谦的时候,会跟认识的人打声招呼,会想尽一切可利用的资源,能在学校惊起一滩鸥鹭。他只是出差而已,事后可以补给她两条短信,她不介意的,他不交代一声,她也不会在意…
原来,这世上有人愿意等她。她一直觉得自己是只孤孤单单无依无靠的大雁,脱离了尘世的队伍,一个人漂泊人间…
不是感动,不是歉疚,只是突然间,一种不知名的暖流生生不息地从心底淌了出来,像爆发的火山融化了千年寒冰,掀开了青绿的温带深林,她的头顶有明媚阳光的照耀,温暖如春,她的世界,不再阴冷。
第一次,她眷恋般靠在他的怀里,握着他凉凉的指尖,说:“明天,我送你”
他习惯性揉揉她的头发,“我不想你太累…”
她撩起柔情似水的眼帘,踮起微微发酸的脚尖,两瓣软软的嘴唇堵住了他后面拒绝推脱的话。她含情脉脉闭上眼帘,脑袋里想象着这一刻,在外人的眼里是怎样的画卷:幽暗的深夜,一盏白炽灯下,一个痛苦等待的男人终于拥住了他要等回的女人,她忘情地吻他。
难道这一刻,她真的当他是哥哥吗?
第二天的飞机是早上七点,晚上,她随他一起回了家。
挥手跟检票的他告别,又死皮赖脸地待在机场,听到广播员的起飞播报,她立在玻璃橱窗前,望着消失天际的飞机,笑着说:“渝民,下周见”
公司流传起跌宕起伏的谣言。
那晚,与欧阳渝民共第一支舞的女人是古时集团古万清的表侄女,邵美雪,新加坡国立大学的高材生,欧阳渝民的学妹,如此计算起来,她跟欧阳渝民认识不下三年。识趣的女同事们纷纷亮了白旗,一个智慧与美貌并存的女人,带着不可一世的财富,欧阳渝民没道理不选择她。
思嘉发消息安慰她:扛不住的时候,我的肩膀可以借给你。
她回答:我跟她在华山已经论过剑了。
思嘉问:你失败了,所以提前离场?
她回话:不是,她是无所不能的黄药师,我是愣头愣脑的郭靖。
思嘉叹气:即使你再无意争斗,还是会无形地被你的渝民哥哥推出来,去夺天下第一的位置。
她解释:可我不想渝民哥哥难过。
她没有告诉思嘉,那晚,她见过之谦,跟之谦说了很多清醒又糊涂的话,他背她重新走了那条无法忘怀的路。
欧阳渝民忙里偷闲依旧不忘给她电话和短信,告诉她陌生的城市暗藏了什么样的鬼魅。
她也像个卧底侦探,老老实实地报告工程项目的进展,用专业人力资源管理人员眼光去审视考察同事的性格特征,推荐到适当的岗位配置。
他开玩笑地说,回来后,要论功欣赏,给她嘉奖。
她奉陪到底:我梦到蔚蓝海岸的螃蟹,我思念至尊豪庭的牛扒。
他会说:那有没有想我?我好想你。
她回了微笑的符号,打了一个字:想。
甘心
江城的初冬离不开阳光,每当夜幕低垂,冰寒之气像肆意的龙卷风不停在城市各各角落盘旋,侵蚀了花圃含苞待放的杜鹃,也冻结了长长无边际的柏油马路。
幼薇独自流浪在步行街,往吵闹熙攘的人群里钻,饿了,躲到味千辣面,随意叫一份可心的面点,累了,呆坐在麦当劳肯德基旁观者心态看流动的时间,冷了,直接进百货大楼享受千姿百态的眼花缭乱。欧阳渝民不知何时在她的钱包里放了一张金卡,她没有发短信说自己看到了,也不知道如何开口询问,或者直接打电话对他说,我不需要。在欲望横生的都市里行走,她似乎什么都不缺。
柜台的灯光将玫瑰色的美恰如其分展示出来,一颗颗打磨圆滑的石头像天上度了颜色的星星耀着人的眼睛。
“小姐,我们每一款的项链设计是独一无二的,都有它自己独特的风格和含义”售货小姐介绍说。
她问:“没有相同的款式吗?”
售货小姐回答:“这个你请放心,绝对是天下无双”
她苦涩地笑着重复:“天下无双?”
售货小姐解释:“对,这是定情的玫瑰石头,人世间的每一份爱情都演绎着不同,喜的不同,悲的不同,酸的不同,就像这石头的色泽和款式一样。小姐,你是想送给男朋友,还是老公?”
她莫名其妙地回答:“不知道”
不知道是来寻回以前的石头,还是再来重新看看它的样式,石头丢了,送石头的人也丢了。其实石头是什么样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谁买了它?谁送了她?重要的是,那石头是他精挑细选,自以为最美丽的,她也是他千挑百选,自认为最喜欢的,这才是天下无双。
他的面孔悄无声息倒影在毛绒玻璃上,像海市蜃楼的虚幻景象,真实得不可思议。在回眸的一霎间,她清晰地看到身后的他对自己粲然的笑。
两年后的他们又重新坐在凉凉的石凳上听街头歌手嘶哑苍凉的嗓音,一曲曲怀旧的调子仿佛黑白胶片,放映着过往。
卖玫瑰的小丫头又重新抱住了他的脚踝,凄凄地祈求他,“大哥哥,送姐姐一枝花吧!”
瞧他毫不犹豫掏出了钱包,她胆战心惊地起身拒绝说:“不用了”
他依旧掏出了十块钱,把那支玫瑰买了下来,递到她面前,郑重其事地说:“送给你”
若是两年前,她肯定大叫大嚷,搂着他的脖子高呼万岁,唯恐天下人不知的精神,她的男朋友掏干了口袋里所有的钱,买了一支红色玫瑰,那是花费了他们一顿昂贵午饭,节约了五六辆公车的钱,那是他少发了几百条短信,少买一本重要参考书的钱…
现在,她不好意思的神情,既说不上害羞,也不算是惊喜,平静得像一池湖水,见不到一丝涟漪,唯一能显出来的只是那抹客气的微笑,“谢谢”
他难为情地说:“认识你怎么久,没送过你这个”
她将他以前说过的话讲了一遍:“真的玫瑰花,会凋谢,不凋谢的玫瑰花,又虚伪。所以,买了也是浪费”
本是让他宽慰的话,却好似五雷轰顶的阵势压得他深深埋下头,讲不出一句来。
陪她再次走了一回曾经踏足过的大街,时间在两人沉默的语言中流失。她佯装着看了看手机,说:“很晚了,我该回去了”他忙说:“我送你”她挥手拒绝,推迟说:“不用了,谢谢”他说:“他出差了,不会知道”那话里酸酸的味道像烧人心扉的烈酒呛得她不知所措,她说:“不是,古妍找不到你,会担心”他没了送她回家的借口。
到家的时候,怕思嘉和晓芸问及,她再三思索把那支玫瑰扔进了楼下的垃圾桶,像甩掉烫手的山芋,轻而易举地出了手,却是一股股莫名地心痛。
第二天下班前,前台小姐来了电话,说,有人拾到了她的东西,请她下楼认领。她难以置信地跟前台小姐确认身份,前台小姐说:“薇姐姐,那人专门强调了是你”她怀疑地下了楼,前台小姐递给她一个精美的盒子,还有一支笔。
是她的笔,粉白条纹相间,黑色的墨渍。那盒子也是她喜欢的装扮,包裹了一层黄色怀旧纸张,书写着一两句千古绝唱的诗词,“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不忍心破坏掉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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